第34章 我们就是要看到血流成河啊
“嗯？”
威斯海德看向弥瓦娜，这可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但兽耳娘来到他身边后，抬起俊美俏丽的脸庞，金色的眼眸坚定专注。
“威斯老师，这场决斗本就该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让你一直站在身前保护我，我想要成为的.是你的剑。”
传奇的战斗她或许暂时无法干预，但传奇之下还是能打一打，总不能真的让威斯海德打全场吧？
懦弱之举，绝不姑息！
“啊，我丝毫不怀疑这一点，你会成为我最锋利的刃。”
弥瓦娜都这么说了，怎么还好意思阻止她呢？威斯海德能够将永岚的大骑士们爆锤，【诅咒源血】这个天赋实在是太关键了，任何传奇强者拿到这玩意儿都能原地飞升。
而且每叠加一个buff都会发生质变，弥瓦娜那面板.兽人＋永岚骑士＋【诅咒源血】，数值已经飞到天上去了，狼耳少女成就传奇之后，实力不会比原本的【噬天之浪】差上多少。
于是威斯海德转头笑着对骑士们说道：
“传奇之上的较量结束了，接下来把决斗交给真正的当事人吧。”
“比武审判寻找代行者，本来就很抽象，现在不过是摈弃了外界的影响，来上一场地地道道的决斗。”
“诸位，意下如何？”
清辉公在说话时，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到黑骑士身上，后者自然能察觉到这股视线。
这么快就要还人情了吗？
乌瑟心领神会，当即对里昂内特义正言辞道：
“清辉公所说的不无道理，你也都听见了，传奇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暮灯领已经证明了他们有实力拒绝，接下来要取得什么样的结果，全靠锦泉领自己了。”
“对啊，说白了这本就是两座骑士领之间的矛盾，大骑士阁下没有义务帮你。”
“里老英雄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体面一些吧，不要让过去的功勋蒙羞。”
“.”
黑骑士的话语立即将舆情压力给了里昂内特，在场永岚骑士数量最多的便是他的学徒们。
在他们的附和和鼓动下，锦泉领领主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阁下，我明白了。”
里昂内特硬着头皮说道：
“若都没有大骑士位阶参与，那老夫也不畏惧于兽人杂碎！”
“容老夫召来锦泉领的儿郎们！”
锦泉领的骑士本就在要塞附近，召集起来也很迅捷，不过片刻之后，锦泉领的正式骑士便集结完毕，来到了要塞之前的空地。
弥瓦娜取代了威斯海德的位置，站在后者所创造出的沟壑旁，银剑笔直地插入地面，双手搭在剑柄上，闭目凝神。
她的身姿挺拔而标准，尽管有着引人瞩目的兽耳与狼尾，但流露出凛然而锐利的气质，任谁都无法挑出毛病来，这就是最正统的永岚骑士。
里昂内特望向黑衣白衬的狼耳少女，冷笑道：
“暮灯领的骑士呢？呵，难道暮灯领没有其他永岚骑士了吗？”
弥瓦娜睁开双眼，平静地点头：
“是的，没有其他人，所以我一人，打你们全部。”
里昂内特勃然大怒：“放肆！你以为吃定我们了吗？”
弥瓦娜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侧身，将骑士银剑平举，缓缓道：
“在正式开始之前，我有话要问你。”
“嗯？”
里昂内特眉头一皱，抬起头，只听弥瓦娜质问道：
“骑士领主对麾下领地的盘剥是司空见惯的事，我也能够理解，但像伱一样刻意去凌虐农奴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大可以剥夺锦泉领农奴创造的所有财富，但为何连一点口粮都不留下，这点口粮又能值多少钱，只要有一口饭吃，他们就满足了为何连这点卑微的愿望都要剥夺？”
“哼，连这点都不明白吗？兽人果然还是兽人，没有作为骑士领主的考量啊。”
里昂内特闻言，当即嘲笑道：
“所谓驭民之术，就是要降低治理成本，多快好省地筛选出有骑士潜质的人。”
“如果农奴吃饱了，就会胡思乱想，但如果他们一直都陷入饥饿，那就没精力想着其他的事，能在这种环境中筛选出来的子民，才有可能走上骑士道途的钢意之魂！”
里昂内特的样子太过坦然，仿佛在说着什么天经地义的事。
弥瓦娜只觉得荒唐，怒火充斥着她的脖颈，以至于发出了低吼之声：
“.就是这个原因？那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饿死成千上万人？！”
里昂内特淡淡道：“饿死病死.那都是淘汰弱者罢了，必要的牺牲，曲折的探索。有什么好说的？永岚之国又不是那无限膨胀，贪得无厌的帝国，不以人口和领土见长，只要有足够多的勇武之士就够了。”
“昔我神祖，不就是靠着如此的磨炼得以变强的吗？我们所做的，不过是模仿神祖的经历，这就是老夫的骑士道！”
“原来如此.”
弥瓦娜忽然释怀地笑，她仰头望天，半晌后才用冰冷至极的视线看向锦泉领众人。
“永岚的农奴们，麻木、愚昧、贪婪、狡猾而卑微，但他们再是恶劣，也远不如将他们变成这样的骑士们恶劣，是你们.是你们把他们变成这样的。”
“我和你们果然达不成共识我也不打算理解了，臭煞笔，还是全杀了吧。”
狼耳少女摇摇晃晃地向前两步，银剑在身前挥舞半圆，迸发火星，喝道：
“谁先来领死？！”
“这兽人将我们视作土鸡瓦狗之辈吗？让我来会会你！”
永岚骑士承受不了被轻辱的滋味，当即就有一名锦泉领骑士跳了出来，大踏步地向弥瓦娜而去。
就在他接近弥瓦娜的瞬间，后者抬起了银剑。
铮亮的剑光闪烁，弥瓦娜几乎是以抽帧般的速度瞬步到了骑士的身后，刚好多出几個身位。
“噗嗤——”
伴随着锦泉领骑士的停顿与长剑的断裂，他捂住喉咙踉跄几步，才跌倒在雪地上。
一剑封喉。
将第一名骑士秒杀，弥瓦娜血振银剑，即便锋刃上根本没有沾染血迹，锐利眼眸仿若燃烧的黄金。
“下一个。”
“你在狂妄什么？！”
又有骑士勃然大怒，以冲锋的姿态向前，弹射起步，眨眼间便来到了弥瓦娜面前。
“噗嗤——”
没有丝毫意外，满血就是斩杀线，尽管气势汹汹，但在步入弥瓦娜身前的刹那，他的首级便高高飞起。
继续甩剑踏前，弥瓦娜被秀发遮盖的左眼都弥漫着杀意。
“下一个。”
一名着一名，锦泉领的骑士们前仆后继，同僚的死亡没有让他们畏惧几分，荣耀比生命更甚，退缩是不可能的。
而弥瓦娜的手段极其残忍，不需要担心无辜者，任何还在里昂内特麾下的骑士，都是认可这位骑士领主的帮凶与共犯，死不足惜。
“渣滓！下一个！”
再次砍杀一名骑士，弥瓦娜的语气更加凌冽鄙夷，带着嗜血的冲动。
“啊，没错，没错，弥瓦娜，你终于悟了啊。”
威斯海德见状十分欣慰，连连拍手叫好。
狼耳少女遵循侠义骑士道，道德水平有些过高了，这固然是好事，但又不是好事。
要想改变永岚之国，绝对不可能是靠着说教和感化的，想要做成什么事，就得有相应的能力，如果在正常唯物的世界，这会是一条艰难探索的道路。
然而在这个唯心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里，纯粹的暴力就是最简单的实现方式，图图就完事了——前提是有计划地图，有针对性地图。
而锦泉领的众骑士，毫无疑问就该用重拳出击。
不施雷霆手段，怎显慈悲心肠？
弥瓦娜斩杀的节奏越发快捷，锦泉领骑士甚至像是在流水线上般被屠宰。
于是二十，三十，四十，五十.一直到七十二这个数字，锦泉领的骑士才结束了这场送死之旅。
不是因为畏惧，而是死光了。
弥瓦娜的黑灰色制服风衣上沾染着驳杂的血迹，锋利闪亮的银剑在阳光下反射耀眼的光辉，隐隐映出血色。
在她的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骑士的尸首。
或是被斩首，或是被腰斩，或是被贯穿.死法应有尽有，残破的尸体上充斥着残暴美学的痕迹。
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要塞前的雪地上，与弥瓦娜遥相对应的，只剩下一位锦泉领的骑士领主了。
“锦泉领这是全灭了？”
“啊，不算骑士学徒的话，所有的正式骑士都死了。”
“好久没听说过比武审判能死这么多人了。”
“还有里老英雄呢，他想要认输吗？”
“现在认输的话，我可要笑他一辈子了。”
远征军的骑士们对这副惨象并无感想，死于决斗以骑士的观念来看还算不错，不算受辱。
只要不侮辱骑士精神和荣耀，任何厮杀与战斗都是值得被赞扬和歌颂的。
血祭骑神！颅献神座！
杀杀杀杀杀杀！我们就是要看血流成河啊！
里昂内特自然也是如此，因此他看了看自己死光了的家族成员，领地臣属，并不感到悲凉，反而大笑起来：
“呵呵哈哈哈真是壮烈的死法，神祖啊，赐福我吧！让我在与人类之敌的战斗中得以荣耀！”
老骑士将大剑拖在地上，由缓向急地开始冲刺。
被扣上“人类之敌”这么一顶大帽子的弥瓦娜冷冷地看向里昂内特，凝视对方渐近的身影，银剑顺势披下。
没有例外，接连的血战，使得她也叠满了【诅咒源血】的buff，越阶挑战或许还很困难，但传奇之下的境界，已经没有弥瓦娜的一合之敌。
在凡人的肉眼无法观测的速度中，锋刃穿透了里昂内特的肩甲，然后以此为起点，斜着将这名骑士领主给撕裂。
“嗤啦——”
惊心动魄的创口从肩颈一直到腰部，滚烫的锋刃突破骑士领主的身躯不比划开黄油困难多少。
伴随着里昂内特倒下所发出的闷哼声，弥瓦娜振刀入鞘一气呵成，偏头淡漠道：
“神祖不会赐福于你，恃强凌弱的垃圾，也不配得到任何荣耀。”
【诅咒源血】的流血效果很快就取走了里昂内特的性命，在这名锦泉领的骑士领主狼狈地咽气后，场面重归寂静。
威斯海德上前为弥瓦娜擦拭脸上的血迹，随后看向远征军众人。
“这场比武审判，可算结束了？”
乌瑟看了看周围其他的骑士们，点了点头道：
“.锦泉领虽然没有认输，但已无能够应战的骑士，按照规则，是暮灯领领主胜了。”
“这本就无需我们来裁定，神圣的传统自在人心。”
威斯海德笑了笑，接着高声道：
“既然如此，那有一件事要告知各位，你们组织起的这场远征，可以临时中止了。暮灯领不会成为远征的前线的。”
“.是担忧发生冲突吗？其实远征军不一定非得从暮灯领路过，若是当地领主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只让暮灯领提供一些物资中转的支持就好。”
以乌瑟为首的骑士领主们，态度转变不可谓不快，来之前喊打喊杀，动不动就是血洗暮灯领，但此时却好说话得不行。
他们甚至都不觉得羞愧，因为威斯海德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对强者要有敬意与尊重，乃至一定程度的优待与服从。
清辉公蹂躏了大骑士，那他的话就有分量，需要被考虑。
就是这么现实。
“不不不，相反，暮灯领很欢迎友善的骑士来做客，事实上在这之后暮灯领就会对外界开放。”
威斯海德跟弥瓦娜对视一眼，随后说出了令永岚骑士们惊诧无比的话语：
“相比于这场为了凝聚人心而仓促举办的骑士道远征，有另外一件事更加重要我将宣称骑士王的宝座！”
清辉公慷慨激昂地说道：
“暮灯领将在这之后对永岚之国进行巡礼，诸位，将这个消息传遍国度吧，然后，准备迎接巡礼，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所有的骑士领都应当履行这项义务。”
“成王的巡礼？”
半晌之后，远征军众人才缓缓呢喃着，他们完全没想到会从威斯海德口中听到这个名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