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凡世是混沌老巢吗？
遇事不决，混沌侵蚀。
一切让威斯海德感到不可置信的异样，全都用混沌侵蚀来解释就是了。
但威斯海德没想到，混沌侵蚀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连天幕都能制造，实在是过于逆天了。
见威斯海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晚祷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
“噢，我记得你说自己见过阳光，真正的阳光但阳光应该好几百年都不曾照耀了才对。”
威斯海德：“会有的，阳光会在未来照耀。”
他说得非常认真，若这是过去的记忆，那么未来的一切都无比确定。
阳光不仅被夺了回来，甚至还有【至耀圣树】这样执掌了阳光权能的天神飞升。
晚祷一愣，旋即笑道：
“是的，我们会夺回阳光的，到时一定要试试你说的，在澄澈的天空下享受阳光啊！”
威斯海德和晚祷按照手环终端分配的指令，登上了一艘浮空战舰。
作为少有的高阶超凡者，晚祷和威斯海德分配到了跳帮战的尖兵任务。
就在他们刚刚在登陆艇就位时，警报声便再度响起：
“第二十一号堡垒的全体战士注意，即将与敌军遭遇，全军做好接敌准备。”
“混沌的数量极多！没有迂回的空间，也没有更多的援军。”
广播声在停顿了片刻后，又道：
“所以诸位，慨然赴死吧！”
“为了上苍，为了我们的兄弟姐妹！”
“万祈！上至于天！”
从战舰的各处传来战吼声：
“万祈！上至于天！”
战舰开始节节攀升，突破一重又一重的音障，威斯海德靠在登陆艇的窗边，向下一望。
如果说大后方的地面还只是荒芜的话，那么眼下的大地已经被混沌领域所淹没，浓郁的混沌之力汇聚成了潮汐，反复拍打，显露出不详至极的气息。
“威斯，千万不要掉下去。”
晚祷见威斯海德盯着地面猛瞅，一把抓住后者，严肃地提醒道：
“死都不要。”
威斯海德挑了挑眉：“混沌腐化吗？我姑且还是知道的。”
灰发少女的粉拳握紧，抵在胸口，再三嘱咐道：“一定要记得啊.”
在浮空要塞的掩护与行进下，无数的战舰与战机弹射而出，朝着乌黑天幕下的混沌魔军而去。
火力全开。
机炮、光束长枪、粒子光矛、圣火飞弹.针对混沌特制的弹药尽数倾泻。
它们一齐编织出撕裂昏暗天幕的火力网，主炮轰鸣的巨响宛若雷霆滚滚。
可当威斯海德看清混沌魔军的模样时，险些没有绷住。
与他所熟知的【混沌百相】都截然不同，因为这群混沌造物特么的会飞！
漂浮在高空的不可名状之物，张开粘稠脂质的蝠翼，像是蝗虫风暴盘旋，承担着所有的火力，那些足以将山脉夷平的炮火落在混沌魔军的大群中，溅起浑浊的浪花。
而从乌黑天幕中缓缓驶出的，赫然是一艘艘被腐化的战舰，相比起虚黎这方的战舰，这些废船不如说是滋养混沌魔物的温床。
腐化战舰居高临下地对漫天的战机降下猩红的光束打击，一艘又一艘扎爆了迅捷如闪电的战机。
倒反天罡啊！
本来混沌百相就够狰狞的了，此时摆在威斯海德面前的魔物更是丑陋不，抽象得令人发指。
“特么的！凡世是混沌老巢吗？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威斯海德怒骂道。
能出现这种程度的腐化，让混沌造物占据了制空权，意味着凡世的秩序势力被全部橄榄了。
混沌造物不必维持一个规则的形体，可以自由发挥，以混沌无分的扭曲姿态塑形。
“轰轰轰——”
因为远程打击的效果极其有限，要想撕开混沌的阵线，必须要派遣部队进入跳帮战，才能清除这横在天际的污染。
为了掩护搭乘着登陆艇的战舰接近，无数的战机环绕着战舰，一边击坠魔物，一边用自己的护盾来抵挡攻击。
而直面腐化战舰与混沌造物的攻击，渺小的战机自然不可能幸免于难。
威斯海德便亲眼看见一艘护卫着侧翼的战机被猩红针刺擦过，当场半身爆炸。
从毁灭的战机残骸中弹战机的驾驶员，却向着下方急坠而去。
“不！不要！”
“我的浮空装置坏了，杀了我！快杀了我！”
驾驶员惊惧地叫喊着，仿佛坠落地面是一件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
然而他下坠得实在是太快了，即便附近的战友听到了呼救声，第一时间疾驰而去，依旧没能救下他。
“扑通——”
仿佛掉入了粘稠的墨池，战机的驾驶员在混沌之水浸泡了数秒，随后痉挛般跳了起来。
“呃啊啊啊啊！！”
他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痛苦地跪倒在地，从鼻孔中流淌出的血粘稠发黑，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时，黑色的血在地面上发出滋滋之声，直冒青烟。
青烟散去时，黑色的血泊化作无数条小指粗细的肥硕蠕虫，数以千百计的蠕虫飞速咬开男人的皮肤表层，钻进肉里。
他惊叫着来回打滚，不停地用手抓扯胸襟与后背，想要把那些在皮肤下快速游动的蠕虫抓出来，他扯开衣物，用指甲在胸膛上挠出血肉模糊的抓痕，但蠕虫已经向他的头骨进发。
只见脖子上爆出一股股小指粗的痕迹，密密麻麻，将原本双手可握的脖子足足撑大了数倍。
它们啃噬着一切可以啃噬之物，咬穿他的脸，钻透他的颅骨，七窍流出漆黑的血浆——直至可怜的“食材”浑身剧烈痉挛，双眼翻白，令虫子吃光其脑髓，继而在头颅表面钻出小孔，无数细小毛绒的触手从眼球中探出。
数息之间，一个好端端的活人就膨胀出了一颗颗肉瘤。
而这些肉瘤又在顷刻间爆浆，尽数化作污浊的黑泥，由内而外地将他吞没。
片刻之后，只剩下被污泥吞没的人形轮廓。
“这就是为什么不要坠落天空的原因。”
晚祷见状，真红色的美眸中闪过痛苦之色，十指交叉抵住额头，无声地祈祷了一声，叹道：
“大地已不是凡人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