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调查
虚无。
永生阵营最大的敌人。
他们会将存在，变成虚无，将永生，变成死亡，将拥有，化为失去，让一切尽数湮灭。
就像世界有正面和反面一样，存在与虚无，天然就处于对立。
星界，就相当于存在和虚无的夹层中。
因此，人们通过星界驯服的虚无之力来中和一些会给自身带来负担的力量，避免一切负面效果的影响，从而恒定自己的状态，确保自己永生不灭。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刚刚试图用心灵之力迷惑我？”
李牝问道。
冉神机看着李牝，心灵之力犹如清风拂过。
尽管他通过完美境界的掌控，让这些心灵之力隐晦到哪怕另一尊星神都不见得能察觉。
但……
在协助李云瑶、司星领悟心灵之力的三个星年里，他本身亦是借若夕剑的力量淬炼了自身心灵之力。
此外，他身上的耀日神器，本身就有增加心灵抗性的效果。
再加上三年时间里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神圣阶段的完美境界他已然掌握。
不借助世界之心仍能完美掌控30万战力的运转和释放。
在这种情况下，冉神机像当年他第一次见到迷梦星神那般，用心灵之力影响他，不啻于班门弄斧。
不过这位第三殿主显然并不知情。
看到李牝没有受他的心灵之力影响还有些意外。
根据他们掌握的资料，李牝虽然强大，但这种强大是建立在耀日神器的基础上，他本身估计也就勉勉强强达到神圣水准。
他一尊永恒耀日，携虚无神藏殿第三殿主威名，本身在声势上占据优势，再在照面间释放心灵之力按理说可以干涉他的心灵运转让他接下来对自己的问题有问必答，不曾想到居然……
虽然用心灵之力迷惑李牝让他回答所有问题的手段失败了，但这位永恒耀日神色却并没有太大变化。
“不必转移话题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冉神机淡淡道。
“不，这对我很重要。”
李牝身上对这位虚无神藏殿第三殿主的尊敬渐渐收敛。
他站直身躯，抬头，平视着他，重申询问：“你刚才，对我发起了攻击？”
“放肆。”
冉神机轻轻的说了一句，语气似乎不带任何人间烟火。
但话语中表达的意思明显已经有些严厉。
“我在履行我的职责，我必须清楚，即将进入我们虚无神藏世界的，到底是不是仍是一个心向我们修行者，而不是一个即将堕入虚无的虚无者。”
他看着李牝，语气仍然平淡，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所以，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伱，是否在摩罗世界中已经接触到了‘虚无’之力？”
李牝思忖着。
好一会儿没有回话。
冉神机亦是没有逼迫，就这么看着他。
但这处空旷的大殿，对方虚无神藏殿第三殿主，永恒耀日带来的身份，却让整个大殿的气氛极其压抑、凝重。
换成心灵之力较弱之人，这一刻，怕是已经要心中忐忑，惶惶不安，严重者甚至会难以喘息，大脑空白。
足有十数个呼吸。
李牝终于回过味来。
他仍然看着这位第三殿主，缓缓道：“所以，你在找茬？”
冉神机眼中寒光一闪，身形一动，整个大殿犹如有潮汐涌动，以他为中心一圈圈朝着四面八方荡漾开来。
“大胆……”
“先别急着说大胆。”
李牝伸手打断，盯着这尊永恒耀日的化身：“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李牝。”
位于高台上的冉神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的胆子真的很大，我身为虚无神藏殿第三殿主、永恒耀日，而你，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别整那些虚的。”
李牝笑了笑：“你承不承认不要紧，我认为你在针对我，这就够了，再则，你自己也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何必呢？”
他张开双手：“来！虚无神藏殿第三殿主，尊贵的永恒耀日，用你的力量……或者，用你所能调动的力量和我说话！你这尊化身不够！派你的主战化身来，用强大的力量粉碎我的意志，击溃我的心灵，到时候凭你的手段，有一万种办法可以从我脑海中得到你想要的信息，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故意找茬，多此一举？”
冉神机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
一个神圣。
一个连星神都不是的神圣。
一个突破希望甚至比不上六阶传奇的神圣……
尽管这个神圣有些特殊，他问鼎星神的概率比六阶传奇都要高得多。
但……
即便星神，在又有何资格可在一尊永恒耀日面前放肆！？
这里，是物质界！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
“李牝……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冉神机深吸一口气，似乎仍要维持自己身为虚无神藏殿第三殿主的气度。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李牝低吼着豁然打断：“你聋了吗？”
他直视着这位虚无神藏殿殿主，身形悍然向前：“我说，要找茬，就直接派你的主战化身下来，碾碎我的意志和心灵，心灵闭环被打碎了，我脑子里你要什么信息没有？你听不到吗！？”
此话一出，这尊星神再无法维持自己高高在上的态度。
“你放肆！”
伴随着一声低吼，冉神机身上属于永恒耀日化身的力量尽情的释放出来……
整个大殿上狂风呼啸。
空气仿佛化为液体，充满着一种令人无法呼吸的黏稠。
恐怖的精神震慑和心灵压迫更是犹如海啸一般，源源不断朝李牝席卷而去。
但……
没有用。
璀璨星辉也好，永恒耀日也罢，为了避免会背负上归墟之力，他们所降下的化身强度都属于同一个等级。
充其量……
因为搏杀技巧、战斗经验、秘术功法会有一些细微性的差别。
可到了星神这个阶段，每一个都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技巧、经验、秘术，早已经钻研到了所能钻研到的极致。
这些方面即便存在差别，也大不到哪去。
换句话说这尊耀日星神降下的这尊只是用于交流、处事的化身，带给李牝的威慑还不如崔梵那尊主战化身。
“就这？”
他屹立于风暴中，抬头平视……
哪怕明明冉神机站在更高的位置，可他的目光中却是仿佛带着一丝俯视。
不过没等两人的矛盾来得及进一步激化，大殿的大门却是被豁然推开。
“冉殿主，你想干什么。”
紧接着便见一道身影大步而来。
“白朝。”
冉神机脸色微微一变。
似乎没有想到这位第四殿主来的这么快。
“关于摩罗世界之事，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你即便有所担心，想要重新询问，那也是该在几位殿主或执行者的陪同下共同询问，岂可私下进行？尤其还是对一位享有王牌待遇的特殊先驱者？”
白朝道。
“只是提前问一些基础性问题罢了。”
冉神机身上的气势很快收敛了起来，重新恢复到了原本淡然的模样。
“基础性问题用的着这样慎重其事？”
白朝说着，转头先对李牝道了一声：“你先走吧。”
“走？”
李牝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冉神机。
情绪都酝酿到这份上了，就这么走了？
不过冉神机却并没有再看李牝。
似乎刚才的勃然震怒根本未曾出现过一样。
又或者……
那些情绪本身就是为了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
唉？
一尊永恒耀日的化身啊。
本来还想着让他派主战化身来着，但……
普通化身，实际上也是可以打打，看和璀璨星辉的化身有什么不同。
可现在这位第四殿主出来搅局，看样子是打不起来了。
一时间，李牝不禁索然无味。
“无聊。”
他心中嘀咕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就这么离开的李牝，冉神机心中轻哼了一声：“这位先驱者，可不像是易于之辈。”
“天才，行事自然得有过人之处。”
白朝道了一声，同时看着冉神机道：“我知道，不久前的那件事让你很心痛，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走出来，但……还请你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不怀疑？”
冉神机道：“你手上已经有了他详细的资料了吧，通过对星球记载的信息查阅，我们都可以清晰判断出来，在他从那个湖泊中出来后，精气神状态明显发生了变化，这不是自虚无而来的降临者是什么？”
“只是一种可能罢了，也可能是觉醒宿慧，又或者某人的轮回转世真灵不灭，不见得他非得来自虚无。”
白朝道。
“一次可能是意外，可他如此迅速的破开了摩罗神藏，偏偏摩罗神藏和虚无神藏间还有着密切的联系……这由不得我不产生其他的联想，毕竟……虚无神藏之所以会变成禁忌神藏，可是因为那一位的力量……”
冉神机神色凝重：“甚至，有资料显示，上古星界之所以会崩塌，也和那一位有重大关联……”
“那一位……”
白朝听得冉神机所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那是，任何事物仅仅沾染，都将被标为禁忌的恐怖。
“虚无大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