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破除
“我们……赢了……”
冥主耳边回荡着苍若夕那似乎带上了一丝岁月沉淀的话语。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一切的真相。
“我们……已经死了么。”
他望向一旁的苏芸。
这个女子……
一直以来，都有着一种特殊的意义。
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他转过身，看着她笑。
苏芸不明所以，但看到他笑，她也会感到由衷的高兴、开心。
冥主什么也没有说，张开手，将她抱入怀中。
一如此刻抱着苍若夕的李牝。
世界，随着摩罗星神意志的降临震荡不休，开始崩塌。
同样开始崩塌的，还有生活在世界当中的芸芸众生。
就像苏醒过来的梦境，突兀，消失了。
人物、天空、大地、世界……
神国。
从最远处的人间界到天荒界，再到天荒界和月魔界间的神城，以及整个月魔界……
冥主的神国，神国中的一位位生灵……
一切的一切，都在消逝。
冥主静静的感受着这种静谧、温情。
直到苏芸身旁的苏雨晴消散，并渐渐轮到苏芸时，他才有些念念不舍的转过头，看向李牝。
最终，发自内心的道了两个字。
“谢谢。”
李牝抬头，报以微笑。
下一刻，冥主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形亦是彻底消散，归于虚无。
等到李牝身前的苍若夕亦是消失后，人间界、天荒界、月魔界当中的一切迅速溶解，其中的能量则注入一件件神器、奇物中。
三界，正在还原成最原始的摩罗世界模样。
或者说……
还原成了一块星界碎片的模样——茫白和虚无。
“嗡嗡！”
强大的意志从天而降。
在李牝面前形成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身上有着说不出冷冽气息的女子。
她没有回头，李牝看不到她的相貌。
当然……
他可以去感知。
但他并没有。
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位女子的背影。
“原来，至尊魔剑并非不可战胜，我真正无法战胜的，只是自己心中的愧疚、怨恨，和无力。”
女子道。
李牝知道她的身份，但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沉默以待。
女子亦是没有再说什么。
不知过去多久，她才释怀的道了一句：“都结束了。”
她仍然未转身，但却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李牝体内滋生，使得他和这片已经被抹除的星界碎片间的感应越发清晰。
似乎他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将星界碎片彻底收入自己的“心界”中，和“心界”融为一体。
“这些，交给你了。”
女子说完，身形仿佛化作一阵浓郁的光辉，带着一丝眷念，寄托于物，消散于天地之间。
而在她身形消散的刹那，星界碎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收缩、凝聚。
察觉到这些变化，李牝没有半分犹豫，展开心界，刹那间，收缩的星界碎片，以及离他最近的三个承载大量“信息”的光点，一起涌入他展开的心界中。
顿时，原本只存在于“感知”中的心界突然就有了载体。
就像原本只是呈气态运转的星云，突然凝结在一起，化为一颗星辰。
只不过此时这颗“星辰”对他来说颇为沉重，以李牝此刻的状态，竟是无法将他完全展现出来。
“神圣。”
李牝道了一声。
这一刻的他才算是一尊真正的神圣。
不是幼生神圣，而是真正成熟的神圣。
充其量……
就像刚完成进食的巨蟒，吃的太撑了，一时间不便动弹罢了。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题。
星界碎片中的三个光点，他感应清楚了，一件，乃是摩罗世界最大的宝藏——至尊魔剑。
另一件，则是孕育出器灵月神的世界之心。
最后一件是原本属于冥主的宝物——不朽权杖。
三大神器。
不过还没等李牝来得及看清楚这三大神器受摩罗星神之力影响究竟是什么品级时，随着星界碎片被他炼化，支撑摩罗世界的主体结构消散，整个摩罗世界开始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类似于“失重”的状态中，失去了对方向、时间、物质、能量的感知。
李牝知道，这是他们在脱离摩罗世界，回归真实。
这种“下坠”和“失重”感持续了数分钟之久，茫白和虚无渐渐被色彩填充，浩瀚无垠的星空伴随着一阵水波般的涟漪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他们低头望去，还能看到下方越发清晰的地面，以及周边，大量直入云霄，仿佛高塔一般的擎天巨柱。
这是……
神藏之门。
“嗡嗡！”
伴随着最后一道涟漪猛然炸散，犹如冲击波一般消散在这颗星球，并以极快的速度席卷向四面八方，摩罗世界和真实世界的隔阂终于被打破。
李牝再度有了那种脚踏实地之感。
并且，那层蒙蔽了本命星辰、精神之力、心灵之力的迷雾如同突兀散去，世界，再度变得无比清晰。
在李牝确认自己回到真实世界时，一阵强烈的喧哗声猛然自周边爆发。
“回来了？我……我回来了！？”
“摩罗神藏殿，这是摩罗神藏殿？我居然活着出来了？”
“这处神藏世界居然被人破开了？是谁！？”
“该死，神藏世界怎么突然就被破开了？这个轮回中我没能抢先成为神王，根本没有拿到任何一件神器！我在里面混了五十四个轮回，整整五十四个星年，结果就这？一无所获！？”
这是……
先驱者。
摩罗世界中被困的所有先驱者。
总数量超过一万。
上万位先驱者聚在一起，声音、精神波动不断交流、交汇，形成的动静仿佛菜市场一样，让场中变得一片混乱。
好在，神藏世界被破开并且“坠落”往往有几分钟过程。
这几分钟时间足以让摩罗神藏殿的高层们反应过来。
此时在神藏之门外围，已经有不少人赶到了现场。
而神藏之门上方，一道强大的精神意志更是如同风暴一般，瞬间席卷了场中每一个角落。
“肃静！”
是迷梦星神！
一位星神，对场中诸多先驱者，包括那些桀骜不驯的黄金先驱者而言，都有着极大的震慑。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喧哗声很快平息了下来。
“恭喜你们，顺利破开了摩罗神藏世界，接下来，还请诸位有序离开，各自返回自己的居所，但……到时候会有人找诸位了解摩罗神藏世界的具体情况，还请诸位在这期间不要离开摩罗神藏殿的范围，否则，闹出了什么误会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迷梦星神的精神意志在虚空中回荡。
“另外，神藏世界中，所有先驱者各为其主，各凭手段，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将神藏世界的恩怨带到这边来，若是有人不听闹事，我摩罗神藏殿亦不会手下留情。”
这番话下来，其他的先驱者们很快恢复了冷静。
尽管他们都想知道，到底是谁破开了摩罗世界，但当着迷梦星神的面，他们自是不敢造次。
那些早希望能脱离摩罗世界的传奇第一时间纷纷脱离人群，离开了神藏之门周边。
剩下的一些尽管想打听消息，但没有足够的渠道，同样只能先遗憾撤离。
李牝亦是处于这些人范围之内。
不过在他随着人流飞离现场时，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少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这些人基本上分成两个阵容。
其中一群人以方纯阳几个为首，眼中带着一丝感谢。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并未作出任何表示。
每一位破开神藏世界之人都是这处神藏的最大受益者，为了确保安危，隐瞒身份是基本操作。
方纯阳等人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恩将仇报。
另一批人……
李牝不用猜就知道，必然是龙鹰、白鹭一干人等了。
他们的眼神显得有些冷厉。
尤其是身为黄金先驱者的龙鹰，心中更是充满不甘。
不过忌惮于迷梦星神就在现场，他哪怕心中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表现出来半分，只能牢牢的记住李牝的气息，以确保他无论做任何伪装，他们都能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
李牝身形破空很快来到了自己居住的山峰。
这座山峰，他居住了一个星年，比进入摩罗神藏世界的时间还多。
不过也对，谁能想像得到，他居然在第一个轮回的第二个阶段，就破开了这处神藏世界。
这种效率……
只能说，机缘巧合吧。
李牝来到自己居住的山峰，第一时间进入了修炼室。
然后，第一时间将心神沉浸到了星界碎片中。
“神圣根基啊。”
李牝感受着这片和“心界”完美契合的特殊空间，感慨性的道了一声。
通过这枚星界碎片，依稀中他甚至感应到了一片更为浩瀚、磅礴的神秘世界。
这是……
“星界。”
李牝不用猜都知道。
星界！
炼星者体系最强的根本！
成就永生不灭的唯一途径！
整个宇宙诞生和毁灭的源头！
只是，李牝此刻的星界碎片离浩瀚神秘的星界太远，而他此刻的实力又太过弱小，无法让星界碎片离那片浩瀚、神秘的星界更近一些，自然无法将其融入、镶嵌其中。
以神圣之路而成星神。
不过这很正常。
神圣的本质相较于巅峰半神并无区别。
一步登天，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想要将成为自己一部分的星界碎片融入星界，成就星神，难度也比六阶传奇高出一大截。
就像将一个人送入太空和将一个空间站送入太空，所需花费的能量不在一个层级。
李牝稍稍感应了星界片刻，很快将目光转向摩罗世界所化星界碎片中的三个光点上。
确切的说……
是光芒最璀璨的那柄三界第一神器——至尊魔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