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鼠母
“鼠母？母老鼠？”在昏暗的地下隧道中，成群的大剑士、步行骑士和矮人军队缓缓前进，他们尽管放慢步伐，让矮人们跟得紧一些。
这次下来的还有二十多个瑞克禁卫，这群瑞克禁卫们不仅装备近战武器，而且人手一把转轮火铳。
莱恩心里吐槽，皇帝的军队真有钱。
对于帝国骑士来说，他们是可以装备远程武器的，比如著名的摩尔骑士团的骑士甚至平时都是以远程武器为主，只有在迫不得己的时候才会切近战。
帝国南方，富裕的帝国军队们总是喜欢穿得特别花哨，就像眼前的这群帝国之花（大剑士），他们身穿五彩斑斓的盔甲，头戴五颜六色的盔羽，穿着花哨的紧身裤，身上还带着一堆装饰品，简直骚的不行。
帝国的骑士们也是如此，他们骄傲于自己的身份，并厌恶于任何人将他们和布列塔尼亚的骑士们相比较，在帝国和布列塔尼亚的历史上，只要是骑士对骑士，帝国就没赢过，打了多少次都是一样，利奥波德皇帝击败布列塔尼亚依靠的是坚城利炮，卡尔·弗朗茨皇帝击败布列塔尼亚依靠的是蒸汽坦克以及强力步兵团，最后通过侧面突袭击败卡斯凡恩。
莱恩知道，实际上帝国的骑士们战斗力不差，问题是在于骑士王国的骑士太强，圣杯骑士这种牲口不能用常理对待，面对外敌的入侵，很多时候公爵们的军队还没赶到，一个圣杯骑士带着一群圣杯朝圣者已经赢得了胜利。
想远了，莱恩感觉到苏莉亚捏了他一下，赶紧把注意力转回来。
“不对，你们人类显然对斯卡文鼠人知之甚少，鼠母是斯卡文鼠人一个氏族的命门所在。”贝勒加的脸上有些兴奋：“鼠母是目前唯一已知的斯卡文鼠人的雌性存在，它整个鼠人氏族的生育机器，一般整个氏族仅有两到三头鼠母，甚至只有一头，它负责整个氏族的繁衍。”
“鼠母是一团数百公斤重的肉团，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甚至无法独立生存，如果我们这次能够消灭这个氏族的鼠母，那对这个鼠人氏族是毁灭性的打击。”
“快记下来！”海尔伯格赶紧示意瑞克禁卫快点记。
“如果能够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鼠母既然没有战斗能力，为什么会来到前线？”莱恩倒是有些奇怪，既然如此，鼠母这种鼠群最重要的命门为什么会来到前线呢？
这听起来不太合理啊。
“是粮食。”贝勒加仔细地辨认着深邃矿洞的通路，八峰山之王沉吟了一会儿：“斯卡文鼠人非常需要粮食，非常需要，一头鼠母如果想要全力生产，那么它就需要二十四小时不断地大量进食，服侍她的那些被阉割的奴隶鼠们会在鼠人工程师的指挥下不断地给她注射致幻药剂让她处于兴奋之中，同时疯狂地进食，这些鼠母每周可以生一大窝老鼠，这些老鼠只需要两到三周就可以成熟。”
这下老猎魔人也明白了，恩斯特大师一手握着一把印有金色铁十字的战斧，一手握着一把印有蓝色符文的弯刀，他用着很粗矿的声音说道：“想要让鼠母开足马力生产小老鼠，就要保证大量的食物不间断地供应，因此在鼠人发起进攻并有所收获之后，鼠母会来到前线并不奇怪，或者我们可以推论，那就是……斯卡文鼠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它们居然无法攻下赫姆加特！”
贝勒加闻言点了点头，八峰山之王突然用着一种不明所以的口气说道：“嘿，我之前还一直在想，你这种智商是怎么当上猎魔人至高大导师的，现在明白了，你只是不愿意用脑子想问题，相比起你的脑子，你更喜欢用手里的刀斧说话吧？”
“面对异端，我们需要的只是审判和净化。”恩斯特不愿意和贝勒加说太多，脾气暴躁的老猎魔人瞪了莱恩一眼，如果不是他知道圣杯骑士不会被腐化，之前他说不定就已经对莱恩刀斧相向了。
这就是恩斯特的逻辑模式。
众人继续下行，花了两个多小时，这支军队已经深入地底了，和众人想象中不同，矿洞的深处居然是成片的岩洞，甚至还有地下建筑群！
现在这些用巨石做成的建筑群已经被鼠人占据，到处都是简陋的次元石照明装置和木板，以及鼠人粪便，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巨型的垃圾堆。”女骑士握紧了腰间剑的剑柄，她朝着贝勒加问道：“看这建筑风格，这些巨石的排列和做工的精细程度，鼠人占据了矮人的城塞？”
“嘘~”贝勒加走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室门口，他小心地朝外面看去：“氏族鼠巡逻队！”
“嘿~哈~嘿~哈~”一大群氏族鼠正在巡逻，在深邃的矿洞和垃圾堆之中，这群氏族鼠的数量大约有五百多，它们举着剑盾和长矛，正在几头暴风鼠的带领下巡逻。
“准备战斗！”瑞克元帅海尔伯格开始示意士兵们做好战斗准备，同时，他转过身示意贝勒加下令：“好了，矮人国王，你说吧，我们应该怎么打？”
既然答应了贝勒加听从他的指挥，海尔伯格尽管心里对于皇帝的命令有些异议，但是瑞克元帅毫无疑问充分地执行皇帝的意志。
贝勒加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段时间，它仔细地观察着氏族鼠的巡逻轨迹。
众人只得耐心等待。
花了五分钟，贝勒加突然摇头：“不，我们不打。”
“不打？”海尔伯格立即意识到贝勒加还有别的计划，瑞克元帅示意士兵们安静下来，他依然保持着耐心：“说出你的计划，矮人？敌人就在面前，不打也要给我们一个理由。”
“等鼠人自己送上门来。”贝勒加思考着情况，他低声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所有人，先原地休息，吃点东西，接下来会是一场苦战。”
矮人军队没有二话，这些誓言亲卫和游侠们立即坐下，拿出麦芽酒配着面包进食，人类军队则是有些迟疑地看着瑞克元帅，在得到了海尔伯格的命令之后，这些忠诚的士兵们终于坐下来休息。
这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位骑士和一个大剑士多说一句，他们就像精密的战争机器一样，始终保持着沉默和整齐的队列，贝勒加摸着自己的胡子，脸上不说，心里暗暗点头，心想帝国皇帝手下的军队虽然不如矮人，但是质量也勉强说得过去。
幽深的矿洞之中，莱恩拉着苏莉亚在自己身边坐下，周围的恶臭让他没什么食欲，伯爵闭上眼睛，他耐心等待着贝勒加的命令。
贝勒加示意几个人一起开会。
“我总觉得有些不安。”苏莉亚看着周围的环境，潮湿的地底、杂乱的垃圾堆、浑浊的空气、昏暗的光线，女骑士将身体尽量靠着自己的丈夫：“贝勒加国王要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显然，他在等待，能让一个顽固的矮人们耐心等待的，那只能是……”莱恩将目光投向了贝勒加：“我们要的猎物。”
“正是。”贝勒加点点头，他粗声说道：“你说得对，伙计，我们要在这里等待鼠母，地下的战争不比地面之上，我们同时能够投入的兵力和战斗力是有限的，接战面积同样特别有限，在这种情况下，人数太多容易暴露，人数太少则战斗力不足。”
在微弱的火光之中，贝勒加继续布置战术：“要解决巡逻队容易，但是引发鼠人的警觉得不偿失，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首先，我们等待鼠母出现，然后由猎魔人和帝国元帅率领大剑士和步行骑士出发，直冲鼠母，准备对付白化守卫。”
“然后，矮人会保护你们的侧翼，游侠们会瞄准那些特别的鼠人并予以消灭。”
“接着，十有八九，会有那个东西保护鼠母，莱恩，去对付它，我的意思是，交给你去对付它，你们圣杯骑士总是特别擅长对付大型巨兽。”
“行。”
行动方案安排好之后，这群人开始在阴暗的角落中等待。
二十分钟之后，鼠母出现了。
矮人还好，人类军队则是在看到鼠母的一瞬间就头皮发麻。
那是一团正在不断地蠕动的烂肉，巨大的肉团在一大群奴隶鼠的运输下正在沿着地面不断地移动着，它至少有三米长，除了一个巨大的鼠头和后面的尾巴，它身体剩下的部分肿成了一个圆球，上面遍布着各种丑陋的伤疤，脓疮和溃烂的痕迹，黄色的脓水沿着它的身体流下，从腐败的烂肉中几乎可以看到那些布满着绿色斑点的内脏，鼠头上不断地滴下致幻药水和污液，奴隶鼠们将食物接连塞入鼠母口中。
肉团的身上有数十个突起物，大群幼鼠正在突起物上吮吸，突起物之内喷出绿色的恶臭乳汁，数以百计的幼鼠就像泥石流一样，围绕着鼠母不断地旋转，抢食。
鼠母的周围是数百暴风鼠守卫和上千氏族鼠，除此之外，鼠母身边有两头身穿红甲的白化守卫，以及一头鼠巨魔。
“那就是鼠母。”看见鼠母的出现，贝勒加的双眼中爆发出无尽的仇恨：“干掉它，鼠人的整个氏族就将衰落！”
“哦，我喜欢这个战术！”瑞克元帅海尔伯格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士兵们，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矮人战士们！让鼠人血债血偿的时候到了。”随着斯卡文鼠人的慢慢靠近，贝勒加示意战斗的时候到了：“听我命令，人类士兵！”
矮人军队开始从自己的身上取出手雷和雷管，使用点火装置点燃。
“延时两秒！”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的雷管和手雷全部被点燃，引线燃烧，发出一阵阵响声。
“？？？矮子火药！是胡子玩意！保护、保护鼠母！”斯卡文鼠人这时也发现了人类和矮人联军，它们遇到人类和矮人联军的偷袭，惊骇万分，却没有鼠人逃走，相反，氏族鼠和暴风鼠们开始朝着联军疯狂地冲来。
“放！”贝勒加一声令下，数十条雷管和手雷落入了鼠群之中。
烟花在鼠群中绽放，眨眼间就有数百老鼠被炸成碎块。
不少雷管和手雷朝着鼠母那边扔去，情急之下，成群的奴隶鼠用身体来抵挡爆炸，这使得鼠群的指挥混乱一团。
“啊啊！胡子玩意！Killkill！人类玩意！Diedie！”鼠群遭此奇袭，乱成一团，风暴鼠们正在努力地指挥军队，不过联军显然不会给它们这个机会了。
“举剑！”瑞克元帅海尔伯格第一个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在他的身后是五十名步行骑士和一百名大剑士：“前进！”
“为了帝国！为了查理曼！为了卡尔·弗朗茨皇帝！将这群鼠辈们从帝国的领地上彻底抹去！”海尔伯格第一个发起了冲锋，手中的符文之牙“怀恨者”一剑就将三头氏族鼠砍成碎片。
“前进！！！”步行骑士们和大剑士们释放出咆哮声，他们冲入了鼠群之中，开始了白刃战，安格朗德誓言亲卫和游侠们随后加入。
在矿洞这种狭小的环境之下，远程武器极难有好的发挥，这点不仅限制了鼠人，也限制了矮人，此时，步行骑士和大剑士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出自己的所有实力，尤其是大剑士，这些帝国之花们对付矮小的鼠人简直就是克星。
双手大剑对付小型单位有奇效，斯卡文鼠人立即发现氏族鼠们不是这些人类军队的对手，暴风鼠们想要往前挤却被鼠群挡住，气得只能哇哇大叫。
“收紧队形，站稳脚步！”贝勒加指挥着人类军队：“绝对不能散开！”
“是！”人类军队服从着贝勒加的指挥，始终抱成一团。
“很好，哈尔哈弗，启动铁龙炮！”贝勒加观察着战争局势，接着，他示意自己的大工程师出手了：“苏莉亚夫人，请保护我们的铁龙炮。”
安格朗德氏族首席大工程师哈尔哈弗·捞金者点头，他举起了手中的一个巨大铁管就在他的身后，另一位矮人则是举着触发器和点火机，喷射口与燃料桶用软管连接。
在极速的增温之下，铁龙炮中喷出了十几米长的灼热火焰，这些可怕的火焰迅速将整个鼠人军阵吞没，所有被火焰灼烧的斯卡文鼠人全部化为了焦炭，这头火龙在矮人工程师的操纵下尽情地收割着鼠人的生命，整个岩洞中被火光照亮如白昼。
“杀！杀啊！”有鼠人尝试接近铁龙炮，苏莉亚当场将这些鼠人斩杀，然后正面挡下了鼠巨魔的进攻，直接和这头怪兽鏖战起来。
惨烈的白刃战在地底世界展开，鼠人们拼死抵抗，阻挡着人类和矮人联军的攻势，此时，就算是最低贱的鼠人也知道不能后退，因为鼠母就在它们的身后！
即使如此，在惨烈的正面战斗下，鼠人还是渐渐地崩溃了，一头斯卡文白化守卫拿出次元石电话：“歪？幺幺林么？给我接、接奥赛德军阀，我们遇到了人类玩意、卑劣、卑劣无耻地偷袭！我们……”
“咚！”侧面而来的火铳一枪打爆了白化守卫的脑袋，猎魔人至高大导师恩斯特手中的刀斧化作血腥的光影，屠戮着围攻他的暴风鼠：“休想叫援军。”
人类军队逐渐靠近了鼠母所在的位置。
就在此时，似乎是迫于无奈，鼠人军阵的最深处开始响起了钟声。
“咚~咚~咚~”
一头人类从未见过的巨兽开始从地底世界的深处现身。
它的身体有五米多高，充满着扭曲肢体和血肉缝合痕迹的四脚躯干明显是由双足飞龙的身体缝合而成，但是它立起的身体前端之上却全是老鼠的头！足足有二三十个，这些鼠头们正在痛苦地哀嚎和嘶叫着，它们被扭曲地炼金术和双足飞龙熔炼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这种极端邪恶的生物。
六只手臂上或是火炮、或是大刀、或是瘟疫香炉，或是尖刺，腋下还装着两把次元石机枪，喷吐着绿色的火焰。
一条手臂举起，次元闪电炮从它的胳膊中发射，数个大剑士被火炮击中，当场被融化成一团浆糊。
“深坑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