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 Remove Chaos
11月上旬了，时间已经逐渐从深秋迈入初冬季节，首都库罗纳的气候逐渐变冷了。
尚蒂隆防御战的胜利催生了五位新的骑士，他们在库罗纳王宫中被授予了游侠骑士头衔，莱恩重点表彰了以卡拉德为首的北方方面军，并亲自向卡拉德授予了特等圣杯荣誉军团勋章，卡拉德以下的所有有功将士们也都得到了足够的赏赐，国王下令大肆宣传这一场胜利，同时也提醒所有人不可以掉以轻心。
乌弗瑞克和他的龙船舰队正在利爪海外面游荡，寻找着下一次入侵的机会呢！
胜者奖赏，阵亡者抚恤，尚蒂隆镇毁了，预计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重建，这件事会由劳恩负责，尚蒂隆镇是他管辖的范围，莱恩也交给他去做。
开了一场会之后，莱恩得到的情报还是很少，而且很多消息自相矛盾，有消息表明乌弗瑞克的入侵早有预谋，诺斯卡人将和布列塔尼亚全面开战，也有的消息表明这只是北方蛮族的一次试探和例行劫掠，甚至还有消息表明，这是因为乌弗瑞克·流浪者和他的军团被混沌抛弃了，和黑暗精灵的大战没有选中他们，所以这伙人才来找骑士王国的麻烦。
千头万绪，莱恩将现有的消息看了一遍，只觉得一团乱麻，根本难以分辨哪些消息值得信赖，那些消息是虚假的，骑士王只能暂时判断混沌的这次入侵不是一次单纯的试探或者劫掠，莱恩隐隐想起了之前欧若拉的消息源，那就是据说北方有一位混沌大能正在集结军队，可这个消息并没有得到任何证实和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而之前的消息已经表明了，这位混沌大能的目标是黑暗精灵，而且得到了证实。
再者，对于可能的永世神选艾查恩的预言如果收集起来足够装三个大木箱了，你以为旧世界的人没想办法？
帝国先后派出过数支军队或者猎魔人、战斗牧师去寻找艾查恩，结果不是失踪就是变成了鼓吹混沌的白痴和忠实的混沌信徒。
布列塔尼亚也曾经派过一些骑士远征混沌荒原，有战死的，有被混沌腐化，回来布列塔尼亚鼓吹色孽教条最终被施以火刑净化的，最有名的一位远征骑士名叫吉列，他遇到了著名的色孽大魔阿扎塞尔，一对一对决时远征骑士突然双膝一软跪在色孽大魔面前被砍头，全程没有做任何反抗。
根据目前已知的消息，全世界能够进入混沌荒原内的混沌领域又能完好无损地回来的只有暗精巫王马勒基斯，但实际上莱恩从莉莉丝处得知，马勒基斯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身而退”，他能够成功返回纳伽罗斯除了他身上的凤凰王血脉以外，巫后莫拉西和色孽的交易，以及献祭了无数最珍贵的祭品包括一头花费了无数代价弄来的魔蟾史兰才成功做到。
莱恩自己也不敢闯混沌荒原，倒不是说他胆小，而是如果他闯混沌荒原，那简直就是漆黑中的萤火虫，狼群中的哈士奇，他可以保证走到哪里都会被无数混沌恶魔发现并群起而攻之，就算是原体也不可能这么耗。
什么，你说灰骑士大导师卡尔多·迪亚哥？在亚空间之内屠戮恶魔好多年？
这里要强调两点，第一，亚空间不等于混沌领域，亚空间中也不是只有混沌啊。
第二，迪亚哥的实力是半神级的，但他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无敌，他吃了混沌大魔重生者姆卡一个诅咒就终身被困在了亚空间中难以脱身，再者别看他杀得那么欢，实际上只是混沌四神在等着他顶不住腐化而堕落所以没有专门花精力对付他，而且他所杀的恶魔，摧毁的混沌区域会永无止境地重生和恢复。
这点莱恩可不同，身为灰骑士原体，除了混沌大魔他暂时还没能力彻底杀死，别的混沌恶魔被他杀了就是真的彻底死了，他摧毁的混沌玩意就是真的摧毁了。
第三，迪亚哥能够击败莫塔里安其中有个重要原因是帝皇告诉了他莫塔里安的恶魔真名，而帝皇对于莱恩这个原体的要求是我可不会告诉你恶魔的真名，你要自己去解读，这是你身为灰骑士原体所必须掌握的技能，莱恩今年也就四十多，要掌握这个技能可没那么容易。
混沌恶魔的真名可不是帝皇念一遍，普通人跟着念一遍就能记住的，其难度大概是让一个普通人从零开始去掌握高阶微积分，而且只要失败一丁点就会被混沌腐蚀、原地爆炸、当场变成混沌卵等等恶果笼罩，绝大多数的恶魔真名只要第一个字母或者发音就够让一大群人当场发疯和直接引来无数可怕的存在了。
开完会之后，莱恩立即作出两个决定，第一是召欧若拉和特蕾莎前来库罗纳，布置新的任务，第二个是再传讯帝国和基斯勒夫，询问消息。
传讯帝国那边还好，只需要小半天时间，而传讯基斯勒夫则是需要整整三天，莱恩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关在王宫里面颇为烦闷，而且莱恩很不喜欢的一点就是库罗纳王宫中规矩极多，骑士王会被从头管到脚，所以在开完会之后，莱恩独自和卡拉德出来到库罗纳城郊转转，一方面是听他描述战斗中的细节，一方面也是体现自己对他的重视。
初冬是灰色的，因为一到这个时候，布列塔尼亚的天空便总是灰蒙蒙的，没有阳光，没有生机，初冬是黄色的，田野里已没有春夏的景色，只有收获后留下那一大片的枯黄。
农闲的农奴和自由民们一部分选择进城务工，最近劳恩颁下指令招募人手去修复尚蒂隆镇，工钱给的还行又管饭，不少人去了，但也有一些人，尤其是不差这口饭和那几个铜币工钱的自由民们坐在田埂和庄园门口吹牛和闲聊。
麻雀开始结群飞，树上那仅剩的几片有点泛黄的叶子，在冬风里打着旋儿，看着似乎马上要从树上跌下来，丰收的喜悦依然萦绕在所有人的脸上，大家伙没有注意到路过的马车和躲在角落里面旁听的人，而是尽情地讨论着最近的大丰收和尚蒂隆之战。
由于获得了一场大胜，平民们不仅感到与有荣焉，而且讨论得非常热烈，绝大多数离不开“新的骑士头衔”“卡拉德阁下”“劳恩阁下”，躲在角落里的两位圣杯骑士对此并不感到以外，莱恩朝着卡拉德笑道：“这次你可真是出名了，我的伯爵。”
“是陛下英明果决，我只是在恰好的机会发挥出了自己的作用。”卡拉德注意到莱恩对那些农夫还有自由民工匠们的闲聊很感兴趣，加拉门特伯爵强调道：“陛下，你是否觉得，我们应该立即调遣海神舰队去对付乌弗瑞克和他的世界行者军团？”
“乌弗瑞克这样输了一场，想要重整军力不容易。”莱恩没有直接回答卡拉德的问题，骑士王摇头：“卡拉德，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陛下？”卡拉德跟着莱恩的脚步，他们两个人身穿着褐色的长袍斗篷，看起来就像两个旅人。
“正常来说，卡拉德，布列塔尼亚历史上遇到的蛮族入侵，一般只会有两种结局。”莱恩指着远处的庄园：“第一种，是蛮族人烧杀抢掠，过足瘾之后，撤退。”
“第二种，是蛮族人失败，这种情况下，你见过诺斯卡人会这个主动撤退么？哪次不是要硬打到底？”
“会。”卡拉德点头，他回想起了埃吉尔入侵的事：“陛下，你还记得埃吉尔·红眼吧？他当时明明可以直接攻破里昂纳赛，但他最终选择了要求冠军对决，因为他要那个男孩。”
“没错。”莱恩点头，骑士王望着库罗纳的原野，他认真地说道：“对于诺斯卡人来说，最荣耀的事毫无疑问就是以邪神之名烧杀抢掠，亵渎南方佬的土地，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别忘了，我在诺德长大，如果诺斯卡人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结论，他们的图谋要远远高于所谓的最荣耀的事，那么乌弗瑞克的撤退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有一个地位比他还要高的存在，甚至是邪神托梦，让他撤退。”
“没错，陛下，这就是为什么我和劳恩都判断这只是一个开始。”卡拉德对于莱恩得到这个结论并不奇怪，他心想这不像莱恩啊，他的这个结论是人都能想到，实在是有些……肤浅了。
莱恩看着卡拉德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骑士王心想你才想到第一层，我都想到第三层了：“那么问题来了，卡拉德，为什么乌弗瑞克一选择了撤退，二却没有撤退到诺斯卡去，三没有换一个地方攻击，而是率领着龙船舰队在我们的外海来回游荡呢？他不进攻不劫掠又不返航，这不是邪神最讨厌的浪费时间无所建树？”
“这……”卡拉德一下答不上来，是啊，乌弗瑞克这样做岂不是浪费时间？
“卡拉德，你怎么看？”莱恩气定闲神地背着手说道。
“陛下，我看此事定有蹊跷。”卡拉德立即会意：“根据您对诺斯卡人的了解，乌弗瑞克不会这样善罢甘休，可他的行动非常反常，这就说明了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所以啊，所以我急切地想要知道更多情报。”莱恩缓缓点头，骑士王注意到有一群旅行乐队来到了这个庄园，他示意卡拉德看那边：“但我总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陛下？”卡拉德知道，由于经济的发达，布列塔尼亚开始和帝国一样出现了这种结伴旅行的乐队或者表演团，四处到庄园表演，赚取少量生活费。
“你有没有觉得，乌弗瑞克这样做，有点转移我们注意力，拖住我们主力部队的味道在里面？”莱恩低声说道：“所以，我有种感觉，那就是一定有大事发生，所以才急着从帝国和基斯勒夫获取更多情报，如果我们贸然调动海神舰队，那会变成我们被乌弗瑞克牵着鼻子走了。”
“是！”卡拉德心悦诚服地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乐队似乎和庄园的平民们谈好了价钱，他们开始准备演奏了。
乐队由一个小号手、一个歌手、一个手风琴手和一个马林巴琴手组成。
一段欢快的前奏之后，歌手开始了歌唱，他用着富有感情的嗓音，唱起了动人的诗歌乐曲。
“从阿朗松到尚蒂隆港口~到尚蒂隆港口~”
“布列塔尼亚全境受到了攻击~受到了攻击~”
“卡拉德伯爵会带领所有布列塔尼人~带领所有布列塔尼人~”
“告诉他们我们无所畏惧~无所畏惧~”
手风琴手弹奏着欢快的小调。
“诺斯卡的蛮族部落正在苏醒~正在苏醒~”
“不要碰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国家~”
“卡拉德伯爵会带领带领所有布列塔尼人~带领所有布列塔尼人~”
“告诉他们我们无所畏惧~无所畏惧~”
很快庄园们的人聚集到了一起，开始用充满着自豪的声音合唱起来，歌颂着卡拉德的辉煌战绩和对蛮族人的大胜。
“这么快就有了专门的诗歌来歌颂你啊，卡拉德？”莱恩听得哈哈大笑，骑士王对此很有兴趣：“什么时候出现的？”
“呃，就是那天尚蒂隆镇有一伙吟游诗人，当时遇到疏散的时候他们没有跑远，胆子大到就在不远处观看我和乌弗瑞克的决斗，在我们胜利了之后，他们现场作词作曲，写了这首名字叫做《Remove Chaos（移除混沌）》的歌，现在整个库罗纳周边甚至是勒·安古朗还有里昂纳赛都有人唱这首歌了。”卡拉德有点脸红，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跟劳恩摄政说过这件事，但他说都是好事儿。”
“是好事，这是你应得的。”莱恩心想这歌怎么越听越渴？他有点想喝水了：“有时候要多多到基层这里暗访一下，这有助于你了解领民们都在想什么，人心向背。”
“是。”卡拉德也觉得嘴巴有点干。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老近卫军火枪龙骑兵骑着战马从远处赶来，打破了宁静：“陛下！帝国方面紧急消息！帝国皇帝亲自签署的加急军情！”
“给我！”莱恩立即接过信，然后示意卡拉德过来一起看。
两位圣域大圣杯凑在一起，看着羊皮纸上的文字，他们的表情逐渐失真和扭曲，莱恩的手上青筋暴起，将羊皮纸攥得皱了起来。
一封数百字的消息看完了之后，脸上充血的卡拉德和莱恩对视了一样，千言万语汇聚在一起，最后变成了一个字。
“草！”
“立即通知所有公爵，马上来库罗纳开会！立刻！”
“是！”
莱恩这边刚刚接到消息，另一边，帝国首都，布伦瑞克，帝国皇宫，帝国议会。
所有选帝侯和选帝权拥有者，还有帝国的诸多将军以及法师代表全部到齐。
帝国议会扩大会议，在这里紧急召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