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圣域高阶和掌印者
帝国历2512年11月下旬，旧世界，世界屋脊山脉，八峰山泰坦之门东方，溪流哨站。
自从木精灵到来之后，远征军便得到了充足的补给，也拥有了耗下去的资本，但远征军并没有急于发动总攻，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仅仅只是不断地派出小股部队，对绿皮附近的据点进行精准打击。
尽管如此，远征军终究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错过了史卡斯尼克不在八峰山的进攻机会，他们始终在等待。
等待莱恩的突破。
这位骑士王，正在冲击着圣域高阶。
矮人和木精灵们互相看不顺眼，贝勒加总是嚷嚷着尖耳朵都是一群沙雕，木精灵们根本就不愿意和矮人军队配合，双方总是各打各自的，有时候还会远程误伤，这些尖耳朵们骄傲到了极点，他们拒绝接受任何关于如何在高原作战和在地道作战中的指导，在以阿拉洛斯为首的林地领主们看来，矮垛子的作用也就是带路罢了。
木精灵们也觉得这群矮子们是一群沙雕，贝勒加最擅长的是打正面战和阵地战，完全不懂得怎么发挥木精灵的灵活性和优秀的远程火力压制，而且贝勒加很顽固地认为必须要等到莱恩成功冲击圣域高阶才能发起总攻，这让本来计划撇开莱恩，自己来当联军主帅，大干一场，收复八峰山，拿回精灵宝物，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指莉莉丝）的阿拉洛斯感到很不高兴，在阿拉洛斯看来，既然莱恩不在，自己就应该当主帅了，结果贝勒加这个矮垛子就是不同意，矮人也真是顽固啊。
这让代理主帅卡拉德和负责协调各部分关系的维罗妮卡伤透了脑筋，尤其是原本一向八面玲珑和懂得待客之道的维罗妮卡面对矮人和木精灵如此激化的矛盾，也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最后，还是老办法，各打各的，骑士大军将矮人和木精灵的营地隔开，在主动出击时，从不将精灵和矮人组合在一起。
幸好莱恩对木精灵来说还勉勉强强算是“有用的猴子”，阿拉洛斯除了偶尔抱怨一下以外也没有试图挑事，但木精灵和矮人之间还是略有摩擦，现在看起来这个脆弱的联盟维持不了多久，精灵和矮人对彼此的抱怨越来越多，而骑士老爷们也不擅长当和事佬。
唯一的希望就是莱恩能够以他独特的手腕和力量，将整个联军统合起来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待莱恩的出现。
寒冷和安静的一栋大宅之内，黑暗精灵侍立在门口，而莱恩正坐在大宅的大厅内的一张石头凳子上。
他的半个身体被白金色的火焰和闪电笼罩，而另外半个身体，则是被一团灰暗的气息缠绕着。
灰骑士基因原体感受着自己的盔甲，自己的剑，自己的战锤和自己的灵魂不断地发出噪音，这噪音充斥着他的耳朵，让他烦躁不已，莱恩正在试图突破圣域高阶，原体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越发强大，某种可怕的灵能风暴和亚空间漩涡正在以莱恩自己本体为基础凝聚，他在试图冲破一切，这一切既是阻碍着进阶的桎梏，但也同样是保护着他的某种东西。
现在，莱恩要冲破它！
白金色的火焰和闪电已经将整个房屋内部除了石头以外的一切烧得干干净净，就连莱恩屁股下面的石头座椅也烧得焦黑，奥莉卡升起的黑暗魔法屏障目前看起来还有用，但它同样在接受着严峻的考验。
莱恩发现自己的个头正在逐渐长高，他从诺德出发的时候身高只有一米八五，但现在，原体的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九五了，他越长越高，同时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他的五脏六腑都在逐渐发生着变化，他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如果没有战斗，他可以让它跳得慢一些，多休息，如果处于激战之中，他可以让他的心脏跳得快一些，只要他希望。
他的肺活量被大大强化了，莱恩的体内涌动的全是灵能组成的洪流，他的力量如温热的温泉水一样在他的体内流动，他可以看得到，他的胃已经变得透明，他的器官……已经开始变得和常人不一样了。
这没什么好奇特的，每一位原体的身体组成都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两个从未见过的器官，有些原体比如马格努斯，它的全身血管里面没有一滴血，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巫术洪流，因此莱恩对于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一直对自己的特别有所准备和了解，就比如某种东西在莱恩这里展现出来的是银色会发光的，是施法者绝佳的补给品和魔力补充剂，这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原体隐隐有种预感，他的力量越强大，他就朝着某种本源和真相越接近，某种东西正在呼唤着他的回归，那声音温柔、充满着诱惑力，在突破的过程中，莱恩正在触碰着他的本质，某座知识的宝库正在朝着他打开大门……只要他希望，有人愿意为他进行一场无偿的讲解和开悟。
忠诚的儿子清楚，那不是他的父亲——帝皇的声音和力量，而是某种更可怕的，更无上的东西。
那个声音在引导他发问，原体的原料是什么？帝皇到底用什么技术创造了原体？亚空间的本质是什么？
“你无处可躲，无路可逃。”
“你已众叛亲离。就连你脚下的土地埋下了毁灭之种！”
“抵抗毫无意义，我们的使者将会开创新时代！带来真正的文明，信奉我们，才能得到一切。”
莱恩很清楚，好奇才会摧毁一切，原体以无上的意志强忍着没有去触碰那扇大门，但他不经意间望向门缝的目光已经造成了恶果，现在，数个温柔或者狂暴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语着。
“以我们之名重塑一切！目睹我们最伟大的创造吧！”
“你的挣扎……只是徒劳。”
“你们的灵魂，是我们最美味的食粮。”
“我们是你们的起源——又是……你们的末日。”
“那个家伙愚蠢，自以为是，他以为他能够威胁到我们真正的计划，但从开始到结束，一切早已注定，万物都将迎来湮灭，而你，将加入我们。”
“够了！”灰骑士原体厉声说道，他用力地甩着头，想要将这些声音甩出自己的脑海，但这些声音就如同蠕虫钻入脑壳一样，挥之不去，他努力地想要集中精力冲破阻碍，然而噪音不停。
“莫勒奇，是我们交易的场所。”
“达文，是我们索取报酬的地方。”
“最终，泰拉，是我们结束一切的战场。”
“不，绝不！”莱恩徒劳地对抗着这声音，他加大了自己的力量，在坚持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之后，声音终于逐渐在他的脑海中远去了，带着某些唏嘘的笑声。
莱恩再次集中精神，他将自己的灵魂沉浸入他的意识海和灵魂领域之中，再次试图突破。
“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隶。”灰骑士原体在一片混沌的亚空间之中低语道，他的身边尽是不自然的光影和来回翻转的污浊漩涡：“永远不是，即使是父亲，我也只是他的儿子，不是他的工具人。”
“但如果没有了他，你什么都不是，莱恩·马卡多。”这时，就在莱恩的意识海之内，一个身披黑色斗篷长袍，身形佝偻，形容枯槁、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了莱恩的身后，他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冷淡和玩世不恭、还有麻木不仁：“当他赐予你这个姓氏开始，你就注定是他最珍视，同时也最不可或缺的儿子。”
可当莱恩转过身时，老人的表情逐渐慈祥起来，他似乎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这种表情，就好像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一样。
“是你。”莱恩看着这位慈祥的老人，他拿着一把金色展翅雄鹰灵能手杖，手杖之上正在燃烧着白金色火焰，比任何时刻都要猛烈地熊熊燃烧。
这火焰和莱恩的灵能火焰一模一样。
“是我？或许曾经是吧，可我现在我只是一段记忆，一个幽灵，一个预定的对台词机器，或者一个幻觉。”慈祥的老人看着莱恩，他的目光中带着某种成就感和自豪感，就像一个匠人正在看着自己毕生最得意的作品一样：“我的力量所剩无几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些知识不是你现在应该掌握的，你还没做好掌握它们的准备，会有一天，你的父皇会把这些东西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我不能看着你重复一次我们曾经犯过的错误。”
“一直都是这样，我能够感觉得出来，他……父亲一直在隐瞒着什么。”莱恩叹了一口气，原体不再纠结那个，他的心智无比坚定：“但无论如何，我想我知道你的存在，我只是讨厌有个东西藏在我的灵魂里。”
“汝所言非虚。”老人点了点头，他满脸都是皱纹，只有脖子上装着某种奇怪的仪器，线缆露了出来：“我曾经和罗格也有过类似的对话，但你和他不同，他只是一个精美高效的拳套……说建筑工也行，而你，完全不同。”
“所以我应该做什么？”莱恩疑惑地问道，他发现，老人的身影已经逐渐虚化，开始只剩下一个轮廓。
“做你该做的事，和你的兄弟们一起，守护这个至关重要的世界。”老人最后说道：“保持好奇，但不要太过好奇，保持聪明，但又不要太过聪明，保持理智，但又不要太过理智。”
“都是废话。”莱恩反驳道。
“但这对你会很有用。”老人的身影最终散去了：“开始吧，黑暗诸神的低语，再也不会影响你了。”
“也许我们还会有一次见面的机会，也许没有了，但我会永远以你为傲，莱恩·马卡多。”
老人消失了。
“谢谢你……”莱恩喃喃自语道：“我同样以你为傲……掌印者！”
……
在火光和烈焰之中，莱恩突破圣域中阶，进阶圣域高阶，他能够感觉到，他的实力已经比之前强了一半不止，但除了腕力之外具体是哪里变强了，他还需要时间消化。
“主人，恭喜你成功进阶圣域高阶。”黑暗精灵走到莱恩面前，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甜甜地说道：“你距离成神，又近了一步。”
“奥莉卡，有什么情况么？”莱恩进去两三天了，他从黑暗精灵的手中接过水壶，大口地喝着夹杂着不少冰渣的地下水。
“史卡斯尼克看起来打算和我们准备决战了，它正在集结所有兵力。”奥莉卡低声说道：“目前，对于守城还是野战，矮子和那些孤僻的表亲们还在争论不休。”
“很好，看来计划成功了。”莱恩目光一凝，他握住复仇女神的剑柄：“通知所有人，明天中午来大帐开会！时机已经到了，我们同样要准备决战了！”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