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回归
……以上略……
三天后，帝国历2513年12月初，芬努巴历第350年，高等精灵家园奥苏安萨夫睿王国，月之尖塔。
莱恩扶着腰从月之尖塔里面出来，见到了荷斯白塔至高大法师泰格里斯和次席大法师贝兰纳尔。
泰格里斯面色古怪，他看着莱恩的目光中带着奇怪的味道，不过至高大法师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他示意莱恩先出来一下。
贝兰纳尔倒是对莱恩态度颇为尊重，这只是单纯地和亲眼见证了莱恩的实力有关系。
莱恩身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从月之尖塔之内出来，他脸色不是很好看，看起来很是疲倦，泰格里斯有心想要看看月之尖塔之内是什么情况，宫殿大门很快就被门内伸出的一只小手合上了。
看起来莉莉丝也十分害羞，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泰格里斯。
“泰格里斯阁下？贝兰纳尔阁下，有什么事么？”莱恩腰酸背痛，他不仅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
莉莉丝看起来很浪，实际上真要到了那一下反而意外地非常害羞，怎么都不肯从被子里面出来，最后是她的好姐妹苏莉亚劝说了半天把她拖出来，然后主动和莱恩先来了一场“热身赛”示范之后，一切这才水到渠成地顺利完成。
顺便提一下，之后没多久奥莉卡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来了一场三英战吕布，莱恩竭尽所能同时和自己的两个妻子还有贴身女仆对抗，但最终还是隐隐不敌，这三天莱恩真是过着痛并快乐着的日子。
湖中仙女显然愿意接受苏莉亚和自己一起，两姐妹愿意分享莱恩，不过她们都不喜欢奥莉卡来凑热闹，但奥莉卡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湖中仙女敢怒不敢言，也是非常奇妙。
萨夫睿王国真的很美，在12月份的季节，这里并没有多少雪，相反的是如海洋般稠密的森林，山峦叠翠，万倾林海一片碧波；江河湖泊，水光掩映，静谧清新，自然风光纯朴粗犷。
莱恩心想这里的美景完全可以开发一款独立沙盒自由冒险探索游戏，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原神：旷野之息。
萨夫睿王国是高等精灵的重要产粮王国，荷斯白塔附近的农庄一年农作物可以熟8-12次，这当然其中包括了魔法的作用，但古圣制造的福地洞天让高等精灵的生产力完全超越了整个时代，高精的庄园是真正可以一年每公顷平均产粮25000-35000公斤粮食的奇迹之地，不放卫星的真正的卫星田。
相比之下，据莱恩所知，帝国北方的农田，一年产粮也就是在一公顷700-1200公斤左右，帝国南方的农田会更高产一些，比如艾维领的上等良田每公顷年产粮可以达到2000公斤，瑞克领的平均每公顷产粮大概是1500公斤左右（也就是亩产200斤）。
毫无疑问布列塔尼亚的土地是旧世界最富饶的土地，绝大多数的平原土地都可以每公顷产粮1500公斤以上，2000公斤的良田也不少，甚至3000公斤的都有（比如湖中仙女高塔附近受到祝福的良田，或者其他富饶公国被公爵们直接控制的少部分最上等的公爵农庄）。
最惨的是基斯勒夫王国，由于永久冻土和炼金污染，基斯勒夫最南方少数勉强可以耕作的土地每公顷只能产出300-450公斤的粮食，只有那些受到冰女巫祝福的极少数土地才能有1500公斤的水平。
阿努利山脉的高山之上流下一条壮观的瀑布，细细的瀑布从山峰之上奔腾而下，山脚下则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清泉，泰格里斯和贝兰纳尔示意莱恩到山间清泉内的小亭子中来。
“感觉如何？”泰格里斯最终还是开口了，他斜着眼睛看着莱恩：“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莱恩。”
“有点累。”莱恩脚步有点飘，他心想女神比女骑士和暗精女仆都要难对付啊：“还行吧，有什么事？”
“坐。”三个人来到了一个亭子之内。
小型凉亭的旁边是一排的樱花树，而此时樱花已经到了凋谢的时候，尽管莱恩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奥苏安的樱花会在十二月初的时候凋谢，但是奥苏安确实不能按照四季来划分，这个地方，似乎有着某种独特的季节和气候变化。
那是大漩涡的力量。
莱恩抬头看着飘零的樱花，看着那粉色的花瓣落于水中，骑士王突然回忆起了三天之前，这里的樱花还是盛开着的，微风徐来时，落下一阵阵樱花的雨，枝垂樱如粉红瀑布一样悬挂下来，极度的诗情画意。
家乡的樱花开了。
然而不过几天时间，樱花已经飘零了。
生命易逝，人永远也不能踏进两条完全相同的河流，莱恩看着洒满了许多樱花花瓣的山泉，闭上了眼睛，来到这个世界四十几年了，他已经完成了很多事，但很多事依然有缺憾，有些是情况的变化，有些纯粹是他没有做好，而有些，兼而有之。
但目前而言，他暂时对自己的成果是满意的。
“由于前几天混沌入侵的影响，这里的樱花受到了影响，不过不用多久它会再开的。”聪慧者贝兰纳尔见到莱恩怔怔地看着河边的樱花，心想这个人类倒是和异族居住区的那些粗俗又肤浅的人类果然不同，他出言解释道：“就像阿苏尔一样，我们有时会遇到挫折，有时会遇到困难，有时会暂且落寞，但我们始终坚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恢复昔日精灵帝国的辉煌。”
“极乐地狱之端必有光明，云雾皆散心中唯有明月，四十五年繁华一梦，荣花一期酒一杯。”莱恩突然笑了，他突然对樱花的花语有了新的感悟：“别离之时才方知这世间，花亦花来人亦人，泰格里斯阁下，贝兰纳尔阁下，有什么事，直说吧。”
泰格里斯拄着莉莉丝的月之法杖坐下，他见莱恩回过神，于是认真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和莉莉丝完婚，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莱恩：“？？？”
泰格里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货实际上是……莱恩满头黑线地想到。
聪慧者贝兰纳尔看着莱恩困惑的表情，意识到他误会了，干脆解释了一遍：“泰格里斯的意思是说，你既然和莉莉丝女神完成了婚礼，那么理应将自己归入我们荷斯白塔和魔导师议会体系了，想必你也知道莉莉丝对我们的恩赐和我们对莉莉丝的支持，这点，没有疑问吧？”
“这点没有。”莱恩闻言点头，他很清楚，自己从上来开始就是荷斯白塔派系，由泰格里斯亲自引荐的外援，毫无疑问就算他骨子里并不这么想，但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泰格里斯的人，这点莱恩也清楚。
这就是为什么莱恩原本打算利用左右逢源，但是在莉莉丝出现之后，奥莉卡对莱恩建议到：“高等精灵自己会允许自己左右横跳，来回党同伐异，但是对于异族的容忍程度却非常低，主人，你已经给了所有人一个印象那就是你是泰氏兄弟中至高大法师泰格里斯的人，这个时候再给自己待价而沽，反而是不明智的举动。”
莱恩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奥莉卡说得对，他于是将龙号角交给了湖中仙女，既然阵营已经站死了，那就干脆一点。
“几件事。”贝兰纳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法师长袍，他拿出了一本厚皮记事本：“第一，你是否需要我们魔导师议会帮助，比如关于魔法疑问的解答，或者关于魔法的帮助？”
“这个不用，我有自己建立的魔法体系，但是我可能需要从荷斯白塔这里进口一些魔法书，来充实我的书库。”莱恩点头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们可以以优惠的价格卖几套完整系统的八风魔法书给你。”贝兰纳尔接着提了第二条：“既然你和我们结成了坚固的同盟，那就意味着布列塔尼亚王国和我们结成了坚固的同盟，这点没有问题吧？既然如此，我认为我们可以进一步地降低关税和强化贸易关系，我们有什么急需的货物，你们有什么急需的货物，不妨都开出来，还有关于未来协同作战的可能性，我们都要考虑，至于使馆区和建立办事处这点我们也可以准备了。”
不得不说，莱恩在荷斯白塔之前的这一仗多少是让魔导师议会的大法师们刮目相看，能单杀色孽大魔，莱恩的实力就连荷斯白塔里面最高傲的荷斯魔剑士都无话可说。
这点莱恩也没什么意见，双方稍微讨论了一下，就达成了意向。
“至于第三点，莱恩，看来哥哥并不想让你和莉莉丝在萨夫睿王国度蜜月了。”泰格里斯接过了话头：“哥哥昨天在凤凰王庭上对着芬努巴陛下提议，认为事情已经结束，接下来他马上要率领军队北上前往荒芜群岛准备迎战表亲们，趁着黑暗精灵还没来，你们需要尽可能地快速离开，他已经让凤凰王庭为你们置办了丰厚的礼物，额……限期你们尽快离境。”
说起这件事，泰格里斯有点尴尬，也有点愧疚，人是他带来的，莱恩的贡献他也看在眼里，但泰瑞昂坚持，泰格里斯便不太好反对。
和泰瑞昂不同，泰格里斯心中愧疚，脸上表情却如常，而很多时候泰瑞昂会有愧疚的表情，但他心中却毫无波动。
莱恩哂笑几声，他望着飞流的瀑布和流淌的河水，心想泰瑞昂这个借口确实找的不错，如果高精和暗精全面开打，他们这伙人确实会有可能受到波及，企业号和圣索菲亚号都没炮弹了，趁早离开也好，凤凰真言卷轴到手了，奥莉卡已经将阳火护符交给了福根，福根会拿着阳火护符和凤凰真言卷轴前往露丝契亚，在史兰魔蟾们的帮助之下试图唤醒圣吉列斯，解开诅咒。
因此，就算泰格里斯等人不提起这件事，莱恩也准备离开了，他确实远离布列塔尼亚很久了。
该回去了。
……
凤凰王庭为莱恩等人置办了非常丰厚的礼物。
单单是奢侈品就有象牙、犀角、玳瑁、金银器物、宝石、珊瑚、水晶、珍珠、玛瑙、琉璃制品，装满了好几十箱，除此之外，数百把精致的刀剑和三百套精灵制作的上等阿苏尔盔甲都显示出了高等精灵的诚意，还有一些龙涎香、檀香、苏木、胡椒等珍贵的香料、调料等。
除此之外，凤凰王庭专门给予了莱恩和福根两个人每人各一万枚高等精灵索夫林（也被称为金龙币）以表示对人类援助奥苏安的感谢，这两万枚索夫林，就相当于五十万枚金克朗！
尖耳朵真有钱！
除此之外，芬努巴还专门见了莱恩一面，双方共进晚餐，芬努巴再三向莱恩表示了友善，并从自己的私人府库中赠送了莱恩一大笔礼物，包括许多精美的精灵绸缎和丝织品，以及芬努巴的私人文书和一些对旧世界情况的分析，莱恩也坦然收下，并未拒绝。
芬努巴更多表示了遗憾，他很希望能够和莱恩多聚聚，凤凰王觉得和骑士王真是相见恨晚啊。
莱恩也热情地表示希望芬努巴有机会可以去布列塔尼亚访问，他一定扫榻相迎。
芬努巴十分意动，可凤凰王十分遗憾地告诉了莱恩，自从卡勒多二世在长须之战中远征旧世界，于今天布列塔尼亚的勒·安古朗被斩首夺走了凤凰王王冠之后，国事访问和御驾亲征已经变为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事实上在卡勒多二世之后没有凤凰王在位时离开过奥苏安。
“泰瑞昂和泰格里斯他们不会允许我离开奥苏安的。”这是芬努巴的原话，凤凰王既有些自嘲，也有些不甘：“但我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实在是没有从表亲刺客们的刺杀中幸存的自信，我太弱了，就算是这几百年来从来都没有松懈锻炼，但我的实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会有办法的。”莱恩只得安慰道。
等到见完了芬努巴，铁甲舰圣索菲亚号和高精护航舰队也准备开拔了，福根比莱恩早一天走。
在洛瑟恩的码头上，莱恩朝着福根郑重地说道：“兄长，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旧世界，就交给你了。”福根也朝着莱恩说道：“下次再见，就是那个时候了。”
两句话说完，两位原体在沉默中站立了一会儿，路程已定，他们都预感到这次回去之后，最终时刻即将来临，他们会为同一个目标奋斗，但是走上不同的道路。
福根会在露丝契亚，而莱恩会在旧世界。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莱恩挤出了一个笑容。
“如果不顺利，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福根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我不会让父亲失望第二次，我是认真的。”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原体们也要最终分道扬镳。
莱恩笑了。
是啊，如果失败，就再也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