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人生巅峰
尽管得到了湖中仙女的警告，莱恩还是命令联军暂时先扎营休息，这支军队经过长时间的作战已经是非常疲惫，在这种情况下再强行军去阻拦马休巴德的大军并不是一个理智而正确的选择，反而是给亡灵赠送更多的兵源。
他们需要花一些时间休整和补员，然后再启程往北，或者选择从里昂纳赛南部前往库罗纳，或者选择从亚登森林穿过昔日阿图瓦公国的首府阿图瓦城堡。
军队打扫了一下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打扫的战场，莫吉安娜率领着一队湖神先知吟唱咒语净化混沌的腐蚀。
兰杜因的牺牲为穆席隆打开了一个新的时代，就连最愚昧的农奴都可以感觉到，这片土地正在发生着变化。
沼泽正在逐渐褪去，大块的沼泽变成了湖泊，小块的沼泽正在变成池塘。
亡灵和混沌带给这片土地的腐化正在逐渐消失，这是兰杜因燃烧了自己灵魂所留下的最后的馈赠。
下午，莱恩、卡拉德、莫吉安娜以及别的几位公爵们坐在一起，商谈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块大块切好的野猪肉被骑士扈从们处理好插在火堆上烤着，骑士侍从们熟练地使用胡椒、蜂蜜为烤肉入味，莱恩坐在最中心，莫吉安娜坐在他的左手边，伯希蒙德坐在他的右手边，众人配着葡萄酒一边进食，一边对话。
“这次的伤亡还好，总体来说不到三成。”伯希蒙德首先说道：“尽管战争非常艰苦，这伤亡还能接受。”
众人都点头，这场战争的伤亡算是勉强在公爵们的承受范围之内，那就是尽管过程很艰苦，可是最重要的拉锯战和击溃战都没打，秩序联军充其量只是和奸奇魔军打了一场正面交锋。
之后最艰苦的战斗，都让纳垢魔军顶了。
所以对这场战争莫名其妙地胜利，莱恩等人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现在我们军队疲惫，补给困难，如果要去救援库罗纳，极有可能会被亡灵伏击。”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哈根在这次战争中受了不轻的伤，他的头盔都被打烂了一半，幸好雄鹿骑枪取了回来：“但是库罗纳是王都，我们又必须去救，就算是春天，我们也必须动员大军了！”
“没错，我们必须去救援王都。”弗朗索瓦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我们不能让那位黑骑士占领我们的首都，立国千年了，库罗纳从未失守过。”
“那么问题来了，黑骑士马休巴德是觉得自己有何资格可以登基为王？”波尔德罗公爵博德里克奇怪地说道：“我记得他原来就是一位康涅特的游侠骑士而已，他甚至连个公爵头衔都没有！他也不是十二位初代圣杯骑士家族或者其附庸家族的人啊？”
“不，他是。”莱恩沉声说道：“马休巴德实际上已经满足了为王的四个条件，他年轻时因为一系列的壮举和崇高的美德得到过圣骑士的头衔。”
“但是他的穆席隆公爵爵位是自称，我们都知道，得到了兰杜因阁下认可的你才是真正的穆席隆公爵！”卡拉德颇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这位圣域强者有意地杠了起来：“单就这一条，马休巴德就不能为王！”
“他可以，因为就算他不是穆席隆公爵，他依然符合了足够的条件。”莱恩冷笑道：“因为他是劳恩公爵的儿子！是他的私生子！现在劳恩生死未卜，他作为劳恩的私生子理所当然地拥有弱宣称。”
莱恩轻描淡写的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什么？马休巴德是劳恩的儿子？！”
“难怪，难怪这位曾经拥有出众美德的游侠骑士堕落得如此彻底！”
“这是个杂种！”
“没错！劳恩确实有个私生子，被抛弃到荒郊野外，如果是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众人窃窃私语，许多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伯希蒙德公爵听了之后连连摇头：“家族不幸，家族不幸啊！这件事我知道，当时路易下令将那个孩子抛弃荒野的时候，我还建议他不要那么做，而是将这个孩子送到帝国去，冻不着，饿不着就是了，但是路易他坚持。”
“呵呵呵，父亲抛弃了儿子，儿子被收养长大之后反过来找父亲报仇，不仅要杀了父亲还要继承父亲的一切，你们人类真是父慈子孝。”正在旁听的木精灵领主阿拉洛斯嘲讽地说道，他还打算继续讽刺一下人类的愚蠢和落后，莱恩瞪了他一眼示意这不关你事，阿拉洛斯耸了耸肩示意你们说，我不说了。
“如果说是这样，那么马休巴德确实有资格索求王位。”弗朗索瓦睁开了眼睛，富有智慧和精于谋略的老丈人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因为他作为劳恩的私生子当然是康涅特公爵家的家族成员，可以以正当方式索取劳恩目前拥有的公爵头衔和王国摄政头衔……亡灵下得好大的一盘棋！我现在怀疑马休巴德在被收养的时候就已经步入亡灵的计划之中了！”
“现在我们想那么多都没有用了。”莱恩见到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摇头：“这件事也不能完全责怪劳恩，他也是迫于压力，谁没有年轻的时候？是亡灵利用了这个被遗弃的孩子，事到如今，我们唯有揭穿马休巴德的阴谋，拯救这个国家。”
“库罗纳驻扎大量军队和一整队圣杯骑士，城高墙厚而且装备了大量守城武器，尽管劳恩抽调了不少守军，可马休巴德想要攻下库罗纳也没有那么容易。”湖神女巫莫吉安娜手握着药剂圣杯，她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魔力：“所以诸位不用担心，请好好休息，等到新的征召军队抵达，我们立即前往库罗纳，阻止马休巴德的阴谋！”
“是！”众人一起点头。
“埃斯莱会协助我们么？”趁着阿拉洛斯还在，莱恩接着问道。
“埃斯莱会协助你们直到彻底驱逐亡灵。”阿拉洛斯·英勇者点头，不过他颇为傲慢地说道：“不过埃斯莱也有个条件。”
“说。”莱恩坐着不动，木精灵显然不会没有理由地帮助他，条件是肯定有的，就看怎么谈了。
“我们要在穆席隆建一个新的观测站，接近亚登森林，占地五公顷，我们可以选个没人的地方。”阿拉洛斯开出了木精灵的条件：“我们可以帮你监视亚登森林野兽人的动向，也可以收集……”
“收集琥珀，对吧？”莱恩没好气地说道：“建立观测站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既然你们要在我的领地里居住，就要遵守我的法律法规，你们不能诱拐小孩，不能随意消灭进入森林打猎的猎人，也不能伤害附近经过的人类，能做到么？”
“亚登森林又不是艾索洛伦，这里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家。”阿拉洛斯立即反驳道：“我么只是需要建立一个丛林地窖储备物资，还有建立一个世界树的根须出口来保证当‘影孽’魔古尔出现的时候我们可以迅速派出大军。”
说完，阿拉洛斯颇有些得意地说道：“你需要埃斯莱的帮助，莱恩朋友，木精灵可以帮助你加速驱散这片土地的腐化，只要我们引导时代橡树的力量净化这里，不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失去了腐化源头的穆席隆将恢复千年前的盛况，埃斯莱从不撒谎。”
“嗯……如果你们能够遵守我的规矩，那划出一块地给你们建立一个观测站也没有问题。”这句话确实打动了莱恩，时代橡树净化腐蚀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木精灵净化这片土地的手段不是毁灭，只需要使用琥珀激发时代橡树的力量然后在这里播种，生命之力会让穆席隆重新成为布列塔尼亚最富饶最强大的公国，兰杜因时代这里曾经沃野千里。
换成人类来做这件事，就是整片土地用火和用祝福过的盐烧过去，土地是净化了，这片地也全毁了，只能重建。
“我们答应遵守你的规矩，那么……成交。”阿拉洛斯伸出手。
“成交。”
……我是和绿混沌交易的分割线……
四月下旬，马休巴德率领着一支骑士大军，朝着库罗纳进军。
他志得意满地拉着自己战马的缰绳，通体黑色诅咒铠甲，手持毒蛇之剑的马休巴德没有戴头盔，他哼着血龙家族古老的赞歌，心情好极了。
因为此时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阻止他登上王位了。
劳恩重伤垂死，下落不明，北方骑士道大军已经分崩离析。
奸奇大魔卡洛斯已经应允对付莱恩，南方的骑士道大军也在战争中受挫，尖顶宫已经夺回（变成废墟），莱恩再战奸奇魔军也落败，现在撤回了夏隆森林中偃旗息鼓等待援军，奸奇大魔卡洛斯在得到雄狮骑枪之后承诺会将莱恩彻底打败，因此也不用担心南方人可能的进攻了。
于是马休巴德当机立断，决定自己率领亡灵军队前往库罗纳，准备趁乱登基为王。
他打出了自己的旗号，也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公开宣称自己才是劳恩的正统继承人，穆席隆公爵头衔的合法继任者，他有资格，并理应成为布列塔尼亚之王。
而与想象中一样，马休巴德根本就没有过于头疼兵源的事，因为大量郁郁不得志、劣迹斑斑的无赖骑士、森林里的强盗，暴乱的农奴还有卑鄙的杀手蜂拥到他的旗下，马休巴德很快就拉起了一整支由大量活人和亡灵组成的大军。
更重要的是，马休巴德争取到了不少穆席隆贵族和里昂纳赛南方那些原穆席隆的贵族们的支持，他成功让那些长期受到不平等待遇的原穆席隆贵族们相信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王国对他们的不公，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必须要有所行动，他们相信，马休巴德确实是合法的穆席隆公爵，而且能够为他们如今的困境带来帮助，于是这些骑士贵族们宣布响应马休巴德的呼唤。
这些贵族们纷纷出兵，并且让开了道路。
随着队伍的不断壮大，马休巴德挑起了属于自己的王权之战。
初春的阳光是如此明媚动人，鸟语花香的景色在原野上屡见不鲜，积雪开始消融，又是一年的春天，马休巴德率领着自己麾下的所有部队在狂野中前进。
一路上那些林立的骑士城堡不是派出骑士加入自己的队伍就是闭门死守不出，在北方骑士道大军损失惨重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任何骑士贵族胆敢出城和这支大军野战。
马休巴德也没有进攻这些城堡而是直接路过，因为他终究想要成为国王而不是毁灭这个国家。
就这样他顺利地越过了里昂纳赛，开入勒·安古朗公国，这个拥有“蓝色海怪”公国纹章的公国此时已经在马休巴德的面前瑟瑟发抖，唯有一些勇敢的冠军骑士或者王国骑士朝马休巴德发出了冠军对决的请求，穆席隆的毒蛇也一一应下。
已经完全融合了所有黑色圣杯骑士技巧、力量、经验的马休巴德无人能敌，所有朝他发起挑战的布列塔尼亚骑士都被他当场斩杀，穆席隆的毒蛇宽宏大量地放过了那些挑战者的家族和城堡，他大度地表示如果你们反对我，那就挑战我，我不会拒绝任何一次挑战。
也正如马休巴德所言，他一路上没有任何烧杀抢掠的行为，他只是一遍一遍地发出冠军对决的邀请并击败对手，他的行为很快就得到了自己人的认可。
似乎马休巴德真的是遭到不公对待的人，他只是要拿回他的东西，在他的率领下，布列塔尼亚真的能够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这支军队因此士气大涨，投机者们坚信，马休巴德将会成为的新的布列塔尼亚之王！
花了两周时间，马休巴德和他的军队逐渐接近了库罗纳，在军阵之中，骑士们高唱着马休巴德新编的军歌。
“桑内斯河波涛动，灰色山脉乱云飞~”
“昏昏浊世吾独立，义愤燃烧热血涌~”
“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
……
“骑士进军青空下，军队联结为正义！”
“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鸢尾羽！”
“苍天震怒大地动，轰轰鸣鸣非常声！”
“永劫眠者不能寝，新王崛起在今朝！”
马休巴德骑在自己的亡灵战马之上，午后的阳光是如此地刺眼，他放眼望去，自己的军团覆盖着整片原野，五彩斑斓的各种家族纹章旗帜和战旗林立，所有士兵都听命与自己的指挥，一片接一片铠甲在阳光的反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库罗纳已经不远了，而数十个城堡和城镇的守军已经被马休巴德惊吓得不敢出城作战，每一个敢挑战自己的骑士都被击败，数万大军在手，距离王位只差一步，一直以来被莱恩压制的那种焦虑感和烦躁感终于在马休巴德的胸膛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知道为何，马休巴德只感觉到浑身暖洋洋的，他能感到自己全身都是空虚的满足感。
好嗨哦！感觉人生已经抵达了巅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