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圣杯之日
第二天天还没亮，整个沃尔芬堡就已经全部热闹了起来。
布列塔尼亚人，尤其是那些农奴士兵们是最先起来的，他们昨天晚上早早地休息就是为了迎接这一刻，一批批牲畜被宰杀，一个个大锅和烤箱被点燃，人们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尽管不太好看），吟唱着圣杯骑士们辉煌壮丽的史诗冒险故事（尽管唱得不怎么样），欢庆着布列塔尼亚两个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圣杯之日为何而来前文已经介绍过了，这里就不再重复，但值得一提的是，圣杯之日和湖中女士之日两个节日是布列塔尼亚的法定节假日，湖中仙女教会规定这两个节日必须放假至少三天，没有道理可以讲，骑士老爷们即使再不情愿，也要给农奴们放假，而且还必须适当展示一下自己的“慷慨”和“仁慈”，要给农奴们一些吃的，让他们赞美自己，这被认为是对女士的虔诚和尊重。
如今在经受了莱恩方方面面的改革之后，骑士和农奴的阶级壁垒终于被打开和逐渐模糊化了，但无论是圣杯之日还是湖中女士之日都被很好地保留了下来，市民阶级们也非常欢迎这个节日。
烤炉里面烤出了香喷喷的果酱馅饼，在湖神先知们的指挥之下成片地出炉，大部分果酱馅饼使用无花果、大枣、柠檬、石榴、苹果和梨制作成的果酱填充，对于平民来说，糖和蜂蜜都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水果成为了生活中最主要的增甜剂。
除了一炉一炉的果酱馅饼出炉以外，还有的就是肉类，包括牛肉、鸡肉、鸭肉、猪肉、鹿肉、羊肉、野兔、野猪、天鹅、苍鹭都将被摆上餐桌，理所当然，便宜的鸡鸭肉、兔肉和猪肉属于步兵团的农奴步兵和自由民步兵们食用，而骑士老爷们则是可以享受到更高级别的牛羊肉和天鹅、野猪肉等等，但如今在莱恩的团结之下，除了鹿肉平民尚没有资格食用以外，别的肉类食用界限已经非常模糊，今天每个布列塔尼亚人都可以得到一碗香喷喷炖得软烂的、有大块肉的肉汤外加一块200克-250克的烤肉。
饮品上，每个士兵都可以选择是得到一大杯帝国啤酒还是一小杯葡萄酒，而大部分士兵们理所当然地选择帝国啤酒，这也让帝国的供货商们窃喜不止，这可是广阔的市场啊。
“好！很好！”伯希蒙德公爵和劳恩公爵走在一起，看着营地内的盛况，两位公爵都非常高兴：“圣杯之日就是要这样，这可是女士的节日！”
“千年之前，我们在灰色山脉的西边崛起，千年之后，我们骑士王国不仅没有停止我们的步伐，更是迎来了灿烂的黄金时代！”劳恩公爵也兴致极高，王国摄政看着士兵们聚集在一起等吃等喝的样子，心里十分宽慰，也颇有自豪感，劳恩觉得自己作为王国摄政，在莱恩即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帮了很多的忙，如今盛世风光，劳恩公爵自然觉得也有自己的功劳在里面。
伯希蒙德公爵走到烤炉旁边，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烤炉，马上就有安排好的人上来解说，看着一个个果酱馅饼出炉，老公爵忍不住食指大动，可惜还没烤好，至于那些大锅里面的炖肉和烤肉伯希蒙德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逛了一会儿，天光已经大亮，伯希蒙德公爵和劳恩公爵逛到了老近卫军军营，老近卫军们同样也在准备现场，这些军中翘楚们正在湖神先知的指导之下烤着枫糖可颂，华丽的军服和威严的阵仗如今也多出了一些欢乐的气氛。
伯希蒙德和劳恩甚至看到了军营中有一位留着平头的随军厨师在同时烤着十几条大头的鳟鱼，背后还写着一行字“厚大法烤”“强煎鳟鱼”。
鲜美肥嫩的虹鳟鱼在油煎之下散发出了原始的香味。
“啧啧，等等我要整一条。”伯希蒙德公爵看得津津有味，他已经快要止不住口水了。
“我的公爵阁下啊，听莫吉安娜殿下说，今天圣杯之日，女士会出现，祂会亲自授予一枚最高湖中女士勋章。”劳恩随口说道：“不知道会授予谁。”
“会授予谁你心里没数么？”伯希蒙德公爵不以为意地说道：“谁是我们骑士王国这场混沌入侵中表现得最出彩的人？”
劳恩闻言不禁点了点头，会授予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然而，嫉妒依然无法遏制。
最高湖中女士勋章，含金量80%，剩下使用秘银、振金由矮人铸造，使用钻石装点，象征着布列塔尼亚骑士王国最高级别的荣耀和地位！
而且骑士王莱恩也明确说过，勋章可不仅仅是勋章！莱恩陛下怎么会单纯地拿勋章来糊弄为国征战，使用鲜血和生命换来荣耀的士兵们呢？
从最高湖中女士勋章再到三等鸢尾花与紫荆花勋章，都对应着额外的福利津贴和特殊待遇！
其中最高湖中女士勋章的特殊待遇有以下几条：
每年可以从国库领取到一笔极为丰厚的额外津贴，目前的数目大概是一年350枚金克朗，而且如果因故去世，其家庭依然可以享受到湖中仙女教会派发的大量物资福利和额外生活津贴，本人开始持续到第三代人为止。
第二，获得最高湖中女士勋章的英雄可以在全国各大湖中仙女教堂、修道院、圣地、礼拜堂自由出入，享受到免费的食物和住宿，同时还可以免费得到湖神先知的祝福和神术。
第三，奖励至少三百平面积大型城堡内高级住宅，配备专属警卫，交通出行方面可以免费乘坐所有的公共交通和客船。
第四，完全的医疗保障，看病的所有花费全部由王国宫廷报销。
第五，国家重要节日能够得到湖神女巫、骑士王甚至是湖中仙女本尊的接见与奖赏，可以随意参观任何王国大型活动并得到席位。
第六，当受勋者因为严重理由被处罚时，最高湖中女士勋章只能由湖中仙女本尊宣布剥夺。
“布列塔尼亚决不会让英雄们流血又流泪。”
——骑士王莱恩·马卡多
这种至高无上的待遇已经可以比得上初代十二位圣杯骑士家族的无上待遇了。
这让伯希蒙德和劳恩听了之后五味杂陈，这可不就是新勋贵么？
莱恩的手越伸越长了，都已经伸到他们这些老勋贵的核心里面了。
但他们又能够怎么办？这是女士的意思！他们这些开国元老勋贵的后代有能力反对么？
不过幸好根据条例，除了第一条以外，特殊待遇也就持续到本人去世为止，不是什么世袭罔替的铁勋章，大家也还能够接受，为国征战，重大功劳，也不是谁都能大到惊动湖中仙女亲自出来授勋的。
只是没人想到，夏隆森林里面前贝热拉克盗贼团的那个土匪头目，居然真的能有这样一天啊！
骑士王国的营地这边闹得火热朝天，帝国营地那边，鲍里斯选帝侯、瓦米尔选帝侯和瑞克元帅海尔伯格等人也被这种阵仗闹得有些不安，几个人注意到除了给自己人准备以外，粥棚的施舍也在继续进行，五十个大桶正在逐渐被滚烫的热粥装满，一袋袋的大麦和黑麦被倒进大锅里面，还有少量菜叶和猪杂碎，布列塔尼亚人有感于湖中仙女的带给他们的美德和力量，同样也邀请帝国兄弟们一齐享受圣杯之日。
而享受的办法，就是施粥。
“这是善举。”鲍里斯选帝侯对于如此热闹的景象很有些感慨，白狼选帝侯对着瓦米尔选帝侯和瑞克元帅海尔伯格说道：“无论怎么说，莱恩愿意施粥是好事，至少难民们能够吃上一顿饱饭了。”
“善举是善举，咳咳……就是太少了，五十桶够多少人吃？”瓦米尔选帝侯至今尚未从他领地的毁灭和他爱子奥列格·冯·茹科夫的惨死中缓过劲，他原本富态和饱满的脸颊如今深陷，但日子还是要过，选帝侯勉强扯起嘴角，握住自己的符文之牙：“显然我们这位享誉全世界的盟友慷慨程度有限啊。”
“就是，五十桶猪杂粥够多少人吃？”瑞克元帅海尔伯格依然十分不爽，老帅看着烧得滚烫的粥棚现场，脸上那种不爽却不好发作的样子实在是纠结地很：“我们假设一桶粥三十斤，最多也就能够施舍240人，那么五十桶粥算一下也就够12000人，太小气了，沃尔芬堡有三十八万难民呢！鲍里斯阁下，你和莱恩熟悉，你去跟他说，再加五十桶好了。”
“粮食你出么？海尔伯格？”鲍里斯剩下的那只独眼瞪了瑞克元帅一眼，他心想卡尔·弗朗茨这头小狗麾下的这头老狗除了会打仗以外，真是有把任何事情就弄糟的能力：“施粥也不是莱恩的意思，这恐怕是湖神女巫莫吉安娜的意思，海尔伯格，真那么不满，你就应该去和莫吉安娜殿下谈。”
这句话说得瑞克元帅眉头紧锁，海尔伯格根据帝国方面的情报可以得知湖神女巫莫吉安娜是一个喜怒无常，脾气怪异而且不好接触的圣域高阶双系大巫师，也是湖中仙女在凡世的代言人，貌似除了莱恩和苏莉亚之外，别人真的很难跟她好好交流，更何况海尔伯格担任瑞克元帅已久，他早已经习惯了对皇帝命令的遵从和对手下瑞克禁卫与帝国军队的呵斥、命令。
自己要怎么和那个神婆交流？海尔伯格苦恼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艾曼诺莉女爵还没到呢？或许我们应该找她。”瑞克元帅只能无奈地说道：“厄尔施泰因那个老家伙不管这件事，他说他只负责努尔军队的事情。”
“努尔铁甲军和黑石守卫们全都可以和骑士军队一起用餐！”瓦米尔选帝侯更加不爽了：“嘿，我们的女爵阁下面子真是大啊！”
“莱恩出来了！”鲍里斯选帝侯指着远处，骑士王莱恩·马卡多和湖神女巫莫吉安娜一起出场，他们慢慢地走上高台。
莱恩全副武装，骑士王脸上的胡子已经被刮得干干净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二十几岁闯荡诺德的样子，此时的莱恩一脸志得意满的模样，他一出现，布列塔尼亚人立即山呼万岁。
“Long live to the King！”
“Long live to the Fay Enchantress！”
莱恩微笑着点头，挥手示意，他看着眼前三万人向自己致敬欢呼的样子，心想这就是权力的诱惑，这就是男人最好的外衣，一旦享受到其中的滋味，很多人都无法控制住自己。
莫忘初心啊！
莫吉安娜则是脸上散发着水润的光彩，碧色的眸子看着莱恩，闪过浓浓的情意，湖神女巫没有说话，而是示意莱恩先说。
“雄狮征战到沃尔芬，战马奔驰到奥斯特，北国风光，圣杯之日，我莱恩·马卡多在这里祝布列塔尼亚的诸位和我们帝国同胞、矮人兄弟们，圣杯之日快乐！”莱恩笑着朝所有人说道，他的声音带上了灵能，整个沃尔芬堡都清晰可见。
骑士王接下来发表了一番简单的演讲，其内容和大部分例行的节日演讲没什么区别，这里就略过不提，最后莱恩表示大家先吃吃喝喝，等到中午，女士将亲自现身，颁发最高湖中仙女勋章。
说完，莱恩就亲自取过自己的国王金杯：“今天，让我们为了那些为了保护旧世界的人们，让我们为了那些守护秩序抛洒热血的人们，让我们为了三千年以来所有为了胜利捐躯的烈士们，致敬！”
“致敬！”三万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盛大的节日庆典就此召开。
觥筹交错，尽情欢呼，布列塔尼亚人陶醉在又一场辉煌的大胜之中。
“哦豁！一场战后宴会，喝下的酒应该要如同流下的血一样多！”屠夫王阿格里姆·铁拳得意洋洋于自己接到了布列塔尼亚骑士王的邀请，他和最后剩下的十几个矮人屠夫坐在一起，坐着莱恩专门准备好的加高小桌子和小板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就是味道不太好，尖耳朵，不考虑来一发么？”
阿拉洛斯和他的灰衣队就被安排在了屠夫王旁边的大桌之上，木精灵英雄本来是不想参加的，可莱恩盛情邀请，阿拉洛斯本身也是好颜面的家伙，最终还是答应来了，并表示等宴会结束我就返回艾索洛伦。
听见屠夫王的话，木精灵英雄立即来劲了：“矮子，你这是要和我拼酒么？”
“一口气闷下去，你一杯，我一杯，谁倒下谁输！”
“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精灵和矮人开始拼酒。
宴会现场外面开起了粥棚，轮值圣杯骑士和老近卫军们的看守之下开始施粥，而难民们早已经排起了长龙，他们大多拿着一个碗，充满着期盼地将目光投向大大的木桶，莫吉安娜下令先到先得，五十桶粥完了就没了。
蒸腾的热气中，老近卫军长戟营营长雷蒙亲自拿着大勺在大桶里面搅拌，他热得把熊皮帽都脱了，一个个难民走上来，基本上都是老人、女人和小孩，青壮年们则是被阻拦在外，他们必须要通过劳动才能够得到救济。
一个穿着破麻布衣服的老人哆哆嗦嗦地拿着缺了两个口子的碗过来，雷蒙给他盛了一大碗，老人显然是半饥半饱的时间过了很久了，闻到猪杂粥的香味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千恩万谢地躬身离开。
雷蒙看到这一幕不禁难过，曾经他也是如此，带着老母亲和弟弟从里昂纳赛逃出来，走上了逃亡之路。
不过我们的雷蒙·蒙巴顿爵士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思考，很快又有几个老人和小孩捧着碗上来，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大铁勺的热粥。
然后，又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走了上来，雷蒙不假思索地从大桶里面舀起了一大勺粥，可接下来的一幕让这位身经百战的老近卫睁大了眼睛。
女人合拢双手，想要用手来接粥。
“女士，你的碗呢？”雷蒙在震惊中问道。
女人只是摇头，她垂着脑袋，让自己的金发挡住了她的脸，而跟在她身后的小孩轻轻地拉着女人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身穿着全套军服的雷蒙。
那眼神，就跟雷蒙和托马斯当时跟在自己的老母亲身后看着骑士老爷时一模一样。
“乔克，把我的碗拿过来给这位女士！”
“是！”
女人得到了一块崭新的瓷碗，她得到了满满一碗粥，在表达了感谢之后，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
她不愿意在现场吃，带着孩子走啊走，找到了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拉着小孩坐下来，将碗捧在手心，用力地吹着热气，想要快点让粥冷下来，小孩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跟着一起吹。
还没等把粥吹凉一些，她就被两个男人围住了，那是地痞无赖。
“好香的粥，好漂亮的碗啊，这位女士，反正你也干不了活，粥给你也是浪费。”
“还有这碗真漂亮！归我了！”
这群地痞流氓是有组织的，这些人不敢去粥棚那里抢粥，因为那里都是军队在维持秩序，但他们敢来抢这些老弱妇孺的，专门抓这种落单的下手。
“啊！”碗被夺走了，小孩被推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女人挣扎着：“不！求求你们，我可以不吃，至少你给孩子留点！”
“他可以吃你的奶啊，女士！”地痞哈哈大笑，他端起碗，吹了吹，两个人就把一碗粥喝了个精光。
然后，他们扔下了这对母子，准备去抢下一个受救济者的粥。
今天爷就要喝粥喝到饱！
“粥流下了，今天你们的血也必须流下！”刚刚转身，尚未来得及反应，两个地痞被一脚踹翻在了地上，这一脚直接踢断了他们的肋骨。
“莱恩的猪，杂，粥，好喝不？”太空野狼基因原体黎曼鲁斯狂怒的脸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鲁斯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轻轻地从身后抽出了酒神之矛：“畜生！”
“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