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铁幕落下
来自艾蒂拉公主的挑战有那么点一厢情愿和展示自己的味道，莱恩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决定应战。
一方面是因为艾蒂拉公主主动挑战，又是荣誉决斗，两者身份相当，莱恩没有拒绝的理由，另一方面也是高等精灵这段时间那嚣张的样子让莱恩相当不爽了。
就这样，双方在数万高等精灵和数十位人类军官的围观之中，莱恩和艾蒂拉公主走到了内城区高等精灵军营的空地之上，这是一个直径差不多三十米的圆形角斗场。
“双方都可以使用自己的武器，攻击到对方手臂算一分，攻击到对方身体算两分，攻击到对方头部算三分。”艾蒂拉公主冷冰冰地强调着荣誉决斗的规则：“累积得到三分或者一方失去反抗能力者就算落败，听清楚了么？骑士王？”
“我有个疑惑，如果是真剑对决，我们如何保证不会误伤？”莱恩举起了手，骑士王微笑着说道。
整个军营之内，高精士兵和附近前来看戏的高精贵族们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人类也知道怕呀？”
“也是，毕竟那可是艾蒂拉公主，那可是依靠着一支精锐军队就击退了色孽神选冠军西格瓦尔德王子和混沌蛮族军团的英雄！”
“大家猜，艾蒂拉公主几下能放倒这位人类的骑士王？”
“我猜，对方怎么说也是著名的人类英雄，八峰山大远征的胜利者，大概……三十招？”
“我猜二十五招！”
“哎，那么保守干嘛，十五招之内，必见分晓。”
军营的看台之上，高精贵族们各种下注，洛瑟恩内城区居住的全是高精的大贵族们，许多贵族祖上可以追溯到精灵帝国刚刚成立不久的时候，他们大多血脉高贵、家财万贯，以参加各种高精政治活动为荣，同样也以参加各种战争为傲，他们之中许多大贵族子弟都常年担任高精五大要塞大门的守卫长官，家族纹章上大多都有五大要塞大门的图案。
单从这方面来看，高等精灵似乎还是尚武的。
然而自从诗人王艾西斯之后，高等精灵尚武的精神已经不能和辉煌的往昔同日而语，现在场内的这些高精大贵族们大多只是去几个要塞大门服役个小几十年混个资历而已，从古至今这种套路屡见不鲜，这里就不多说了。
“你放心，我会留手的。”艾蒂拉公主颇为自信，她湖绿色的眸子盯紧了莱恩，神情颇为不屑：“至于你，身为骑士王，连控制住自己行动的能力都没有么？”
“很好。”莱恩没有再多话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句。
双方进入场地之内，开始准备荣誉决斗，艾蒂拉公主平举起自己的手中的精灵淬火长剑，她念诵了一句箴言：“幸运青睐勇敢者。”
“吾乃圣锤，刺破黑暗之光明。”莱恩也抽出复仇女神，白金色的火焰和淡蓝色的光芒环绕着复仇女神剑身，莱恩全身都在白金色的灵能火焰和闪电中若隐若现。
许多高精贵族还在大笑这个骑士王的自不量力和自视甚高，刺破黑暗之光明也是你们猴子敢随便说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然而，少部分上过战场，迎击过黑暗精灵、北方蛮族或者阿努利山脉野兽群的高精贵族已经闭上了嘴巴，甚至就连艾蒂拉公主本人都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了。
这个人类身上喷涌而出的力量……
原本站在一边冷冰冰旁观的艾萨里昂更是脸色微变，他立即伸手握住自己腰间艾萨里昂毒牙之剑的剑柄，快步走到角斗场旁边，随时准备出手。
决斗开始，双方大迈步走入场地之内。
艾蒂拉公主的身高在精灵中只能算高于平均水平，但依然有一米七五左右，她仰起头，看着面前的莱恩，横向移动了两步，然后双手握剑，剑刃朝天，一个箭步直接朝着莱恩冲来：“为了泰伦洛克，为了奥苏安！”
淬火长剑猛地往下一打，目标直击莱恩握剑的手腕，银色的剑锋化作一道匹练流光。
莱恩沉着冷静，他先是横向迈出一步，闪开艾蒂拉公主的攻击，复仇女神携带着白金色火焰从空中砍下，直接击打在淬火长剑的中部，艾蒂拉公主闷哼一声，剑身上传来的巨力几乎令她握不住剑柄。
而莱恩如暴风般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复仇女神在空气中散出缕缕白金火光，直击淬火长剑的剑刃中部，眨眼之间数道从上而下的攻势就令艾蒂拉公主不得不往后退，精灵公主被迫双手握住剑柄平举，试图泄掉莱恩的力量和在他精妙的剑技之下寻找一点点空间试图反击。
没有机会了，复仇女神横扫而过，剑锋化作数十道虚影，先是猛击左侧，然后快步回退收剑，莱恩一个华丽的背转身让复仇女神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劈砍而下，从另一侧发起猛攻。
艾蒂拉公主不得不再次移动剑刃试图格挡。
劈砍，斩击，复仇女神和淬火长剑剑刃中部相交，在莱恩的控制下旋动一圈，转动手腕向上一挑，精灵公主手中的长剑就这样直接飞上了天空，在艾蒂拉公主尚未反应过来之时，骑士王轻巧地将复仇女神换到左手，右手极速伸出将精灵公主别在腰间的花扇摘下，打开。
下一秒，打开的花扇扇骨顶在了艾蒂拉的咽喉之上：“就这？我想应该是我赢了，公主殿下，承让，请问按照阿苏尔的习俗，我能够宣布胜利了么？”
全场，鸦雀无声，全场，目瞪口呆。
只有人类这边爆发出了欢呼声，此时无论是老近卫军军官和还是凤凰卫队们都忍不住高声大呼，就连一向严肃的尤利乌斯都露出了笑容，心想这个妹夫干得漂亮。
冷酷者艾萨里昂发现自己腰间的长剑才抽出了一半。
“……这不可能！”艾蒂拉公主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输了，才不到十招！自己就败了，她脸色苍白，后退了两步：“不，这不可能，你的剑术不可能比得上战争领主。”
“所以阿苏尔们都是这种拒绝承认失败的家伙？”莱恩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花扇，骑士王脸上满是鄙夷和讽刺：“赢了就吹逼，输了就不认？我已经在埃斯莱的身上体会过一次了，没想到会在阿苏尔这边又体会一次。”
“我没有不承认！”艾蒂拉公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精灵公主连续后退几步，她脸上阴晴不定，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我认输，你赢了，人类。”
“呵。”莱恩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嗤笑声，他心里清楚，精灵公主不是不承认失败，但是她偷换了概念，被击败和主动认输这是两个概念。
不愧是高等精灵，就算被打败了也还有一套说法，不过高等精灵多少不像木精灵那么无耻和惯于撕毁条约，莱恩也就懒得计较了，他收回手中的花扇，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算了，我听闻阿苏尔的荣誉决斗都有所谓的奖品，我也不要什么奖品了，这把扇子就当是我的奖品吧。”
“可是，那是战争领主送给我的……”精灵公主伸手捡起了掉在一旁的长剑，她着急地说道：“能换一个么？”
“输了就是输了。”这时，泰瑞昂带着一队银盔骑士快步赶来，他见到艾蒂拉公主战败之后叹了一口气：“给他吧，我之后再送一把新的给你。”
“切，对女性饰品有某种特殊癖好的变态！”
“无耻之徒，人类肯定是吃药了！”
“再比过，再比过！”
“剑术赢了不算，别的也要比，比弓箭！”
附近看台上的精灵大贵族们纷纷叫嚣道。
泰瑞昂脸上有点挂不住，艾蒂拉公主的实力他清楚，这个精灵公主曾经是他的侍从，也和他有一点不明不白的关系，战争领主心想怪不得是莉莉丝选中的人类，这实力都快赶上身为奥苏安守护者和永恒女王神选冠军的我了。
看来以后不能再称猴子了，还有，对人类的实力必须再次评估才行，泰瑞昂心里转过了很多个念头，这伙人类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实在是惊人，如果旧世界的人类都有这种战斗力的话……
“莱恩，你好厉害啊，一下子就击败了那个精灵公主，还夺走了她的花扇作为战利品。”苏莉亚十分骄傲地看着莱恩得胜归来，她还颇有兴趣地看着莱恩手中的花扇：“你是特别喜欢这个东西？”
“是拿来送你的。”莱恩赶紧将花扇递给妻子，他微笑道：“总不能当无事发生吧？”
“放这里吧。”苏莉亚心里根本就不想要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不过骑士王后不至于在公众场合令莱恩难堪，她知道莱恩这是要给高精一个下马威。
果然，高精方面多少也是要脸的，剑术比不过他们认了，但马上又有一位精灵王子站了出来：“我是来自艾里昂王国的伊瑞尔王子，人类，我要求和你比试箭术。”
“我不会射箭。”莱恩对此倒是很坦诚：“我是骑士，我没有经历过弓箭训练。”
“没有经受过训练那是你们的事，既然身为国王你不会弓箭，那么是不是这一场，你们人类就算是认输了？”伊瑞尔王子颇为倨傲地说道：“那就算是平了？”
“我没说不应战啊。”莱恩笑了：“贝特朗？你去和这位精灵王子比划比划？”
“遵命！”老近卫军统帅贝特朗爵士从老近卫军中大步迈出，他的一双鹰眼中燃烧着猎神之火，手持着受到塔尔和蕾雅祝福的超级神器——塔尔之弓，走到了伊瑞尔王子的面前：“我来！怎么比？”
“请。”伊瑞尔王子心里嗤笑不止，人类的箭术也能和阿苏尔相比？
“先比射的准，然后比射得远！”
“好！”
双方开始比试。
上来先是五十米靶，贝特朗和伊瑞尔两个人各射五箭，全部命中十环。
“一百米！”
两人各射五箭，又全部命中十环！
“两百米！”
贝特朗拉紧大弓，他射出的飞箭犹如流星划过天际！坠落而下。
“十环！”
两百五十米，还是十环！
三百米，十环！
三百五十米，依然是十环！
四百米，命中九环！
全场震惊，就连泰瑞昂都惊讶地闭不上嘴巴，数万高精们全部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这伙人类都是怪物么？
伊瑞尔王子更是面如死灰，他三百五十米的靶子就已经射不中五环之内了，四百米就连靶子都射不中了。
这人类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我们都没听说过？不是说人类最强的箭术高手是帝国的猎手元帅马库斯·沃夫哈特么？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个叫贝特朗的？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人类这边集体欢呼，声浪甚至掩盖了整个军营数万高精大军。
“哈哈哈哈，就这？就这？”莱恩得意地伸手拍打贝特朗的肩膀以示鼓励，他朝着泰瑞昂说道：“就这？请问战争领主阁下，我们现在有资格评价高等精灵的战斗力了么？”
“……骑士王陛下说笑了，你原本就有资格。”泰瑞昂和围观的众高精贵族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战争领主跟着笑道：“我们是盟友嘛，不要那么见外。”
就这样，原本用来震慑人类军队的阅兵式反而变成了莱恩等人宣示自己力量的地方，高精们自觉脸上无光，剩下的部分也就草草结束了，最后军乐团一起演奏了一首高精军歌《凤凰旗永不落》就算是将这场阅兵仪式画上了句号。
最后莱恩临离开的时候，偷偷地将自己的注入灵能的一块水晶放在了内城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后他就可以通过这里作为坐标直接传送了。
……
所有人以为阅兵结束之后高精大军很快就会开拔了。
结果是并没有。
十一月中旬，大军在洛瑟恩集结了两周之后，高等精灵战争议会还在因为谁来统帅大军，如何作战，如何指挥，如何分配兵力而不断地开会扯皮吵架，始终没有达成一致如何进军。
磨磨唧唧，行动缓慢的高等精灵让莱恩和福根感到很不耐烦，奈何现在高精大军就驻扎在内城区，现在传送进去就是找死，莱恩等人也只得继续等待机会。
与此同时，洛瑟恩外城区角落的小宫殿之内。
依然是黑暗的房间，依然是那面熟悉的落地镜子，巫王的身影在镜子中浮现：“伪王庭怎么样了？怎么还不汇报行动计划给我？你会因为你的无能而遭到惩罚，奥莫斯！”
“陛下，伪王庭迟迟拿不出一个合适的军事计划和部署，我都替他们着急，真的。”阴影用着充满着歉意的语气说道：“我探查了好多次，战争议会至今没有达成一致。”
“这听起来很有趣。”马勒基斯嘴上说着幽默的话，但阴影能够从他的声音中感到怒火，他恐惧地弯下腰，好让巫王看不到他的表情：“这倒是与母亲判断的一致，在没有外部压力之下，我们的表亲永远不会团结起来。”
“巫后也有消息，陛下？”阴影谦卑地问道：“能分享一下么？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重要的帮助。”
“母亲非常了解这些表亲，甚至比她自己都了解。”马勒基斯漫不经心地说道：“她和奥苏安这边的享乐教派拥有数千年的联系，就连我都不知道所有联系方式，你也休想知道。”
“是。”阴影赶紧鞠躬表示谦卑。
这是多么巫王的一个发言啊，马勒基斯不在乎欺骗和自作主张，他只在乎你是否对他有用，他什么都知道，就算他不知道，他也会说知道，因为他是巫王，而当他承认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肯定知道一切，而且以愚弄的表情观察着一切。
同样，只有在马勒基斯真正接近自己的目标时，他才会露出这种漫不经心的表情，好让所有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阴影卑微地问道：“陛下，所以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请明示。”
马勒基斯继续沉默，沉默了好几分钟，卑微的仆从知道，他的主人正在思考着一切，动用那颗无与伦比的智慧头脑和广阔的大局观综合谋划着一切。
良久，镜子那边终于开口了：“算了，我们没空等这群软弱又废物的亲戚磨叽下去了，我会立即联络我们的亡灵盟友和克拉肯勋爵洛克希亚·堕落之心，让它们开始准备进攻泰伦洛克王国！”
“图拉瑞斯·恐惧者和他的凯恩大军将从奥苏安北方进攻纳伽瑞斯和荒芜群岛！”
“斯卡文鼠人承诺将会制造一个飞行器扰乱大漩涡，方便守密者和它的军团在奥苏安全岛出现！”
“你的任务就是，将这群亲戚们的兵力布置和战略战术计划……如果有的话，第一时间传达给我！”
“是！”阴影的声音中止不住兴奋和狂喜。
又一次，又一次，六千年来的不知道第多少次了。
对奥苏安的复仇大远征，又要开始了！
“奥苏安，属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