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慈父的馈赠
库罗纳的某个民宅之中。
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袍人正在使用着自己的魔法观看着库罗纳王宫之中的一举一动。
黑袍之下，露出的尽是森森白骨，除了一些黏着骨头缝隙的腐肉以外，眼前的黑袍人已经完全是一具腐尸。
他正在非常巧妙地观察着库罗纳王宫之内的一举一动，湖神先知们努力设下的禁制和封印被他巧妙地绕过，从而窥视者白狼骑士和圣杯骑士的决斗结果。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黑袍人知道如果再进一步，马上镇守着王宫的湖神圣女和湖神先知们就将感应到他的存在。
黑袍人的亡灵魔法出神入化，他对于魔法的造诣简直超越了凡世间巫师的认知和极限，他那浑厚地超越数千年光阴的法力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开王宫的保护，只是和绝大多数巫师一样，黑袍人同样不擅长近战，一旦陷入圣杯骑士的围攻，就算是他也难逃出生天。
“啊，是那个碧池的第一神选，和她的神选冠军。”黑袍人腐朽干瘪的喉管出喷出了一股腐烂的浓雾，在他的不远处，一位布列塔尼亚男性贵族的尸体就趴在地上，他的脸上全是蟑螂和苍蝇。
“这样的话还不太好办，我无法同时对抗湖神女巫和神选冠军。”
“我需要一点别的办法。”黑袍人取出了一张已经腐烂的羊皮纸。
这天，位于库罗纳的慈悲女神教会总部有了惊天动地的发现，一位书记官在整理着以前的海量卷宗时，突然发现了数百年前失传的疟疾特效药的制作方法。
……
库罗纳，圣杯大教堂，内部庭院。
初春的鲜花正依靠着湖中仙女的神力完全盛开，整个庭院之中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湖神女巫身穿花边镂空领口纯色公主长裙，她青葱的玉指拂过一朵盛开的鸢尾花：“你做得很好，莱恩，你让山对面的骑士见识了我们的实力。”
“我的殿下，这是我的荣幸，但是王国不能总寄希望于我一个人。”莱恩似乎对于这种美景无动于衷，他穿过美丽的庭院，朝着安排好的房间走去。
“你似乎不太满意我将你安排在这里居住？”莫吉安娜看着莱恩的背影，突然说道。
“说不满意是假话，这里的生活条件已经不比国王的差，任何服务的一应俱全，我想就算是理查陛下也无法安排两个湖神圣女服侍我的起居。”莱恩转过身，看着美丽的湖神女巫，笑道：“可是我说我很高兴也是假话，我还是愿意跟弗朗索瓦阁下还有我的女仆待在一起。”
“都是假话，那你的真话呢？”莫吉安娜走到了莱恩的身后，碧色的眸子盯着他的脸，好像在甄别他话语中的虚实。
“那就是又满意又不满意，我很高兴你对我的待遇，可是我也恳切地希望我的殿下，你能不能稍稍放宽一点点尺度？我感激不尽。”莱恩半开玩笑地说道。
莫吉安娜走到了莱恩的面前，伸出手，按在莱恩的胸膛上：“不行，我只能告诉你，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安排，但是这段时间你必须住在这里。”
“好吧，交涉失败。”
告别莫吉安娜，莱恩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门，现在的时间还是下午三四点，不算晚，他住的是豪华的套房，所有想到的想不到的设施一应俱全，唯一令他不爽的是套房里面永远有两个湖神先知盯着他，她们并不限制莱恩的人身自由，但是她们会跟着莱恩行动。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解决了手头上的事，莫吉安娜手捧着一些文书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莱恩？我这边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好。”莱恩已经换回了原本的贵族服饰，莫吉安娜见状坐在了莱恩的身边，湖神女巫将自己的白色软靴换成了一双白色的细跟高跟鞋，她整理了一下裙摆，露出了一双穿着肉色丝袜的小巧纤足，一叠厚厚的卷宗被放在了莱恩的眼前：“莱恩，我派出了圣杯骑士们收纳了那些已故圣杯骑士的遗骸并迁回圣杯大教堂安葬，但是在穆席隆附近仍然有一些圣杯骑士的遗骸已经消失无踪。”
“具体的数量大概有多少？”莱恩看着穆席隆的地图，接着问道。
“十二具。”莫吉安娜表情充满着憎恶和愤怒：“也只有在诅咒之地，那个女士和我们都鞭长莫及的地方，红公爵才能做出那种人神共弃的事。”
就像湖中仙女所说的一样，就连她的神力都无法攻破穆席隆的高墙，也只有在那个诅咒之地，亡灵巫师才能尽情地亵渎圣杯骑士们的坟墓。
“就算在那样的诅咒之地，能够亵渎圣杯骑士墓并将其转化为黑色圣杯骑士的亡灵巫师恐怕还是超乎想象地强大，我的殿下，你知道我联想到了什么么？”莱恩查看着康诺特公爵领的地图，地图上表明着这个诅咒之地所剩下的四个男（伯）爵领，以及位于河口的诅咒之城穆席隆：“我联想到了你身上的诅咒和……你受到的袭击。”
莫吉安娜的双眼之中光芒大作，她下意识地伸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面，那里是莱恩设下的封印：“你的意思是……”
“我是个战士，不是一个阴谋家，也不是巫师，我的殿下，我只能想到这里。”莱恩转头，他发现莫吉安娜精致的容颜距离他近在咫尺：“你有什么事可以再告诉我的么？”
“还有一件事……”莫吉安娜靠在了莱恩的身上，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明白了。”莱恩似笑非笑地看着莫吉安娜，湖神女巫见他答应了就不再看着他，立即朝着两个湖神先知吩咐道：“你们先出去，我和莱恩有重要的事相商，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否则不准进来。”
“是。”湖神先知退下了。
……
夜幕渐渐降临，繁荣的库罗纳中没有宵禁令，最近由于骑士大会临近，库罗纳中涌入了大量的人群。
街道上的贵族们熙熙攘攘，正在讨论着即将到来的骑士大会。
“哇，骑士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我最近都没心思工作了。”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说道。
“是啊是啊！不知道今年谁最有希望夺得骑士大会的优胜？”另一位明显就是他的同伴，他也兴致满满地接上了话题。
“这届？唉，这届的优秀骑士人才不是很多，值得一提的只有三个，我觉得胜负也会在三个人之中决出。”
“哪三个？”
“他们分别是来自安格勒顿的杰弗里先生，来自吉索莱奥克斯的雷诺伯爵，还有来自温福特的苏莉亚女侯爵，这其中啊，我最看好苏莉亚女侯爵，她是圣杯骑士弗朗索瓦公爵阁下的嫡女，自幼练习枪剑马术，据说实力可以和她的兄长尤利乌斯比肩呢！”
“尤利乌斯，那不就是上届的冠军么？”
“是啊，所以我认为这届骑士大会的优胜者非她莫属了！”
人群的高谈阔论引起了大家的热烈关注，很快街道上的众人都参与进来。
只是有些人没有心思参与这些活动，慈悲女神总教会的主教带着一群人匆匆忙忙地闯过街道之中，几辆沉重的马车里面装着珍贵的草药。
他们要立即试验，经过了数百年之后，治疗疟疾的特效药是否仍然有效。
慈悲女神总部灯火长明，所有的守卫和祭司们都聚集起来，共同研究着药物，数之不尽的珍贵药材被送入了教会总部，众人一边高唱着慈悲女神莎莉雅之名，一边抓紧时间。
这可能是数百年间最伟大的发现，如果这种特效药被证明有用，那么疟疾这种带给了人类上千年困扰的可怕传染病就可能得到根治！无数人的性命将得到拯救，整个人类世界的命运将会得到改写！
在紧张的实验之中，珍贵的药物被混合了起来，制成了一种绿色的溶液，然后慈悲女神的大主教，一位慈祥的中年女人指挥着所有人继续他们的工作，她的脸上是按捺不住的狂喜和狂热：“快！快！”
数百年前，曾经有慈悲女神牧师在帝国的一处疗养院里面发现了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留下配方，整个疗养院就莫名其妙地毁于大火，被烧成了一片白地，就连慈悲女神都没能得到配方，只留下了少量记载。
而现在，昔日的特效药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药剂制作完成之后，大主教立即将药剂送入到慈悲女神教会位于库罗纳郊区的重症疗养院，在牧师不断地神术净化之中，特效药被灌入了一位疟疾患者的口中，然后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成果。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随着病人出了一身大汗，体温降低，精神恢复，食欲正常，疗养院之中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之声，教会的牧师们纷纷跪下，大声地赞美着慈悲女士之名，感谢她将特效药赐予凡人，感谢她为这个世界做出的伟大贡献。
这是划时代的一刻！
……
亚空间、混沌境、永恒之境，纳垢的花园，一个死亡和疫病的死亡天堂。
毛茸茸的苍蝇嗡嗡着在天空之下形成又黑又厚的一群又一群。在被昆虫啃食的一塌糊涂的树叶天棚之下，腐朽的大树杈和紧缠其上的藤蔓好似并生而出一般的覆盖着正在腐败的大地，真菌植物从覆盖树林的覆盖物中叶散般的四处丛生，并不断喷出呛人的孢子，半恶魔的植物依自己频率摇动树茎，但这并不是受到好似凝固了空气的刺激所致。明亮的红色、兰色、黄色和紫色小花刺破阴郁之气，欢乐的天堂布于忧郁的林景之中。挖掘着的和奔跑着的各种昆虫身上都有着明亮的图案甲壳和闪亮的翅膀。昆虫们沿着缓慢浑浊的河流长堤轻快的飞行，芦苇发出的哗哗声中，细语诉说着凡人世界中由伟大纳垢散播的流行脓毒的名字；或为那些注定死于他们创造者的家伙们悲鸣。
混沌四邪神之一的腐败与疾病之神，纳垢正在忙碌，就在他的住宅之中，这座大厦残破而又古老，但其根基永远牢固，住宅上面附满了蠕动的毒藤和厚厚的苔藓，裂开的窗口和碎裂开的石头与锈迹斑斑的青铜制品争夺着空间，锈蚀的铁器边框与布满苔衣的边楣用它们的腐败魅力互相竞争着要超过对方。
纳垢在这些摇摇欲坠的墙壁之下埋头苦干着，他巨大的身体因腐败而肿胀，并且放出让人难以忍受的臭气，他有着绿色的、坏死的皮革肌肤，表面充满了流脓的溃疡，膨胀的疮和众多的寄生物。纳垢啵啵脉动的器官中充满了腐败的排泄物，通过他表面皮肤的裂口喷出来挂在身上，就好象他身上布满了令人作呕的果实。从这些器官中爆发出成群的微缩纳垢，他们在像爷爷一样的纳垢的腐败肠道上觅食和吸吮着令人作呕的丰富汁液。
邪神正拿着一个大勺子，在一口比它身体还要大的巨大坩埚之中搅动，在纳垢爬满蛆虫的长勺的每一下搅动之中，又有一种新的疾病被创造出来，用来毁灭凡人的世界。
腐烂的大手捞起一部分恐怖的混合剂放入他山洞般的大嘴，品尝他的劳动成果，纳垢正在自言自语：“不够，还不够，这些还不够，该死的伊莎，会把我，伟大的作品，消磨于无形，还要更多，更厉害。”
一群纳垢恶魔正围着纳垢的身边，大声地吵闹着这次的成果能有多少威力，又能在秩序诸神反应过来之前收走多少灵魂。
“嗯？”纳垢突然抬起头，它察觉到了什么：“有人类……有人类，发现了，新的药物，他们，想要解决，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不允许！”纳垢突然抬起了自己的大锅。
无数的纳垢恶魔感受到了主人的命令，它们咆哮着冲进了纳垢的大锅之中，成百上千的恶魔被沸腾的混合物融化成浆，即使如此，无数的纳垢恶魔还在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断地冲入大锅之中。
“去！”大锅翻转，恐怖的混合剂朝着主物质位面倾去，化作黄绿色的洪流。
“落后，拒绝文明的凡人，享受我的馈赠！”
“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