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福根的思考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可是你的对手？我曾经在一场决斗之中苦战你的那个名为罗嘉的兄弟很久才落败，而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被福根一说，尤利乌斯满腔怒火突然烟消云散了，他知道自己实在是有些激动，单从福根的麾下来看，他身后的那位凤凰卫队成员费尔南多·皮拉佐和坐在他左手位置上闭目养神，手里拿着一个罐子，腰间挂着一把金色弯刀的阿拉比金法师显然都是圣域强者，照这样看，福根本人不仅是个圣域强者，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圣域之中的佼佼者。
尤利乌斯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想到女士的教导，他不禁有些自惭形秽，身为弗朗索瓦公爵的嫡子，这不应该是他的情绪，只能说他刚才头脑失控，毕竟身为湖中仙女的虔诚信徒，尤利乌斯自然不能够容忍福根对女神的神谕如此看轻。
“罗……嘉？”福根冷笑：“欺负残疾人开心么？”
“残疾人？”尤利乌斯一愣。
“罗嘉那个时候刚刚被……刚刚重伤初愈，实力只有巅峰时的五成。”福根摇头：“而且，罗嘉并不是一个战士，他本质上更像一个巫师，重伤初愈实力大减，由于受到大漩涡和伟大守护的强力压制，他根本不敢对你使用魔法，因为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很害怕伤到你，就这样，一个巫师和一个骑士近战肉搏，你都无法击败他，你还觉得能够击败我么？”
“……我不会收回我的挑战。”尤利乌斯仔细想一下，还是下定了决心，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后悔，即使战死，他也不会放弃决斗！
“想要挑战我，你至少要有你父亲的水平。”福根笑了，他给了莱恩的大舅子一个台阶：“暂时，你需要时间来成长，现在的你贸然挑战我，除了将你的所有自信全都毁掉以外，什么收获都没有，这场决斗暂且记下吧。”
至少要有父亲的实力是么？尤利乌斯沉默了。
“去努力成为圣杯骑士吧，如果有一天你能够证明自己的话，我会给你一次机会的。”福根保持着自己优雅，他淡淡地说道：“既然你要帮助我们，那我现在就有个任务要交给你，我的马厩里面有两匹纯血精灵战马，一公一母，能麻烦你帮我解决配种问题么？”
尤利乌斯的脸色从青，到白，再到变黑，想起湖中仙女的教诲和神谕，他最终还是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在侍从的引导之下起身离开了大厅。
看着尤利乌斯出去，福根闭上了眼睛：“这还是个孩子。”
“他太自信了，自信到了傲慢的程度，他大概觉得，靠着自己的武勇，全世界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在圣杯远征的途中，他一定是什么事都通过自己的剑来解决问题。”阿拉比的金法师卡里姆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他今年已经快两百岁了。
“这种人只会有两种结局。”翼骑兵将军菲利克斯也评价道。
“可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我的亲兄弟，莱恩妻子苏莉亚的哥哥。”福根微微点头，他望着门口的位置：“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向这个年轻人传递一点，人生的经验。”
“圣杯骑士，看起来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灰烬军团的副军团长，费尔南多·皮拉佐开口了。
这位佣兵头子自从得到了福根的赏识和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感染之后就决定向福根效忠，而在守护克罗克一战之后，福根从克罗克那边得到了帝皇留下的十五枚帝皇之子基因种子，他选定了五十个灰烬军团的老兵参与了测试，通过被帝皇使用无上伟力净化的蜥蜴人孵化池进行基因共生改造，五十个老兵最终有十一个人撑过了基因共生改造，成为了福根的子嗣，这十一个人被福根命名为凤凰卫队，作为自己的亲卫队。
费尔南多·皮拉佐也是其中之一，他依靠着基因种子的力量一口气冲破了传奇的桎梏，进阶圣域。
“当初阿拉比的国王贾法尔也是像你这样想的。”金法师卡里姆淡定地说道：“所以他的脑袋没了，据说现在还被镶上金银，放在布列塔尼亚首都库罗纳的宝库里面。”
费尔南多闻言神色一滞，他正想出言为自己辩解时，福根开口了：“费尔南多，你刚刚进入圣域阶，境界还不稳，你也没有见过尤利乌斯的父亲，那位圣杯骑士的实力非常强悍，要远胜于你，就算是我也不能几招就拿下他，切莫轻敌和松懈。”
“是，军团长。”费尔南多立即低头认错。
“圣杯骑士的强大是只有亲自交手之后才能体会的，正常对于一个剑士和弯刀客来说，他们都会有一两招用来结束战斗的绝技，这种绝技不出则已，一出必定会在短时间之内决定胜负，对精力和体力有极大的损耗。”金法师摸着自己的胡须：“可如果真的和圣杯骑士决斗过，你会发现他每一招都是这样的绝技，更糟糕的是，这些牲口极难感觉到疲劳。”
“我被利用了。”福根闻言轻笑不止，经过短暂的思考，他懂了。
“被利用了？”翼骑兵将军菲利克斯立即皱起眉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湖中女士让这位莱恩的大舅子来找我，本意是好的。”福根微微点头，他稍稍思索了一下：“依我的推断来说，湖中女士的意思是，让尤利乌斯来我这里接受历练和指挥，他本来就是一位远征骑士，在远征中接受磨难和考验，这让他靠近圣杯，至于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倨傲，我可以想到这一定不是湖中女士的原意，只是尤利乌斯把他的女神的神谕进一步解读和延伸了，觉得自己是来当副将而不是普通士兵。”
“那么，湖中女士难道就不会明白，这位严肃、傲慢又自以为是的远征骑士会惹出大麻烦么？如果他不是苏莉亚夫人的亲哥哥，我们肯定不会放过如此无礼之人。”费尔南多接着说道。
“所以祂会指定我，湖中女士明白，她太明白了。”福根冷笑不止，他握着手中的热可可：“神祇怎么会不了解祂的信徒？我猜祂故意这样做的，简短和模糊不清的神谕会让尤利乌斯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他来帮助我们是给我们脸面，这种傲慢的态度会和我产生冲突，而最终使得尤利乌斯碰壁，甚至撞得头破血流，所以我才说，我被利用了。”
“如果这样就说得通了，湖中女士是想要利用你敲打一下这位远征骑士的傲慢和嚣张气焰，否则这种性格中的缺陷会让他终身无望碰触圣杯。”金法师卡里姆和菲利克斯都听懂了。
“不过也没关系，谁让尤利乌斯是我那个弟媳的亲哥哥呢？”福根想通前因后果之后释然了：“作为亲戚，拉他一把很有必要，这人是一个优秀的骑士，稍微栽培一下，对我们，对所有人，甚至对布列塔尼亚都会有好处。”
“菲利克斯！”
“在！”
“先安排尤利乌斯去马厩踏踏实实地当一周的马夫！”
“是！”
大厅之内还在开会，外面走进来了一位凤凰卫队的凤凰守卫，接受了基因共生改造之后，这位凤凰卫队成员的身高已经从一米七长到了一米九，他先是敬礼，然后说道：“军团长，蜥蜴人派使者到这边来了。”
“使者？是赫斯欧塔方面的，还是伊塔扎方面的？”福根将注意力从尤利乌斯身上移开。
“是伊塔扎方面的。”亲卫说道：“帝国的远征军先锋在托坎神殿被大白蜥，伊塔扎的冠军勇士哥·罗克率领的蜥蜴人大军全数歼灭，现在蜥蜴人的大军已经牢牢围困住了帝国远征军位于海岸之上的前哨站，伊塔扎方面询问你，你是否想要收容这些热血种……人类军队，如果不要，它们立即开始最后的进攻。”
“帝国远征军还剩下多少人？”福根听到先锋已经被全速歼灭之后不着痕迹地皱眉，但想到人类不经历疼痛永远长不了教训之后只能无奈地摇头。
“先锋军的两千多人已经被全部歼灭，目前在前哨站的帝国军队还剩下五千人不到。”亲卫继续汇报情况。
“哎，我都派人警告他们了。”福根稍一思索：“要，当然要，人口怎么都不嫌多，而且还是经过系统性训练的帝国军队，这些人只要稍微整编一下，就可以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这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很有帮助。”
“告诉信使，这些人我们全都要。”
“是！”
……我是我全都要的分割线……
与此同时，露丝契亚海岸，帝国远征军前哨站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
猎人将军埃里克·冯·尚格尔自从率领了两千人的先锋进入了森林之后就神秘消失了，再也没有了任何一点消息。
一开始，帝国远征军还以为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也没有太在意。
可随着两天的时间过去，无论是帝国将军阿拉里克还是先锋官理查德都感觉到了不太对劲，先锋军可只带了三天的口粮！
安静，太安静了。
阿拉里克见状立即派出了好几波斥候进入丛林里面搜寻先锋军的踪迹。
同样，没有一个斥候回来，那一片翠绿色的热带雨林仿佛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兽，吞没了所有试图进去的人类。
这下，剩下的帝国士兵们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进入森林了，恐惧到了极点的帝国军队中不少人甚至不停地嚷嚷想要返回旧世界！
帝国将军阿拉里克和先锋官理查德努力地弹压着士兵们试图逃走的风险，为此他们用尽了所有的精力。
更不妙的事情还在后面，首先是来自灰烬军团的食物补给突然中断，然后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帝国士兵突然从热带丛林之中出现，他神志不清，不断地大喊着“完蛋了”“埃里克将军被杀了”“我们全完了”之类的疯话，逃回了前哨站。
阿拉里克和理查德赶紧派人抓住这个神志不清的士兵进行盘问，可他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话，经过推测，帝国将军得到了一个恐怖的真相，先锋军全军覆没，猎人将军被杀，蜥蜴人埋伏了他们并消灭了它们见到的每一个人！
“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帝国方面知道他们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个士兵的话。
“现在我们有三个选择，第一，我们立即拔营，率领所有军队南下，和蜥蜴人决一死战。”阿拉里克思考了一下说道：“第二，我们也立即拔营，现在就乘船，沿着航路返回帝国，第三，我们立即乘船北上，前往灰烬军团的地盘，请求他们的庇护！”
“埃里克将军的实力我们清楚，他率领着两千人，还带走了一半的火枪兵和所有的猎人，我觉得就算是我们全军南下，也不可能击败蜥蜴人！”理查德着急地跺着脚，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而且，阿拉里克将军，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家伙，他是怎么逃出来的？热带丛林里面可到处都是蜥蜴人和远古巨兽！”
“等等……等等，你是说，那个疯子，他根本就不是……”帝国将军稍一思考，顿时全身发凉：“他根本就不是逃出来的？！”
“没错，极有可能，是蜥蜴人故意放跑了他，然后跟在他的身后，找到了我们的落脚点！”理查德着急地说完，他已经全身是汗了：“该死，这些丛林的杂碎，就连我们的落脚点都不放过么？！”
“不好了！”话音刚落，立即有一个帝国士兵冲进来大帐：“不好了将军，到处都是蜥蜴人，敌人从四面八方冲来！我们被包围了！”
阿拉里克和理查德赶紧冲出帐篷，果然，整个前哨站变成了蜥蜴人大军的汪洋大海中的孤岛，三面都是蜥蜴人的大军，远古凶兽们释放着咆哮声，蜥人战士和灵蜥战士们蠢蠢欲动，将整个前哨站团团包围。
“救命！”
“逃，快逃！”
“我不打了，我要回家！”
帝国士兵们早已在恐慌之中一片混乱，士兵们争先后空地想要登船逃走。
“轰！”从蜥蜴人大军军阵的甲龙背上，射出了几个明亮的灼热光球，帝国军队的几艘舰船顿时被光球击中，侧弦和甲板被炸得粉碎，跑得最快的战舰直接被击穿了船舱。
“弃船，弃船！”帝国军队大骇，这些人只得跳水，一些旱鸭子被当场淹死，大部分水手和士兵们只能游回海岸之上，全身湿漉漉地，怀揣着恐惧躲在前哨站的高墙后面，准备迎敌。
“哥·罗克勇士，我们已经包围了这伙人类，等待古圣之子抵达。”灵蜥祭司对着大白蜥说道。
“吼~”大白蜥挥了挥手里的大棒，表示明白了。
就这样，蜥蜴人包围了帝国军队两天时间，远征军几乎陷入了绝境，缺少补给的粮食和饮用水接近告罄，帝国将军阿拉里克在绝望之中尝试率领军队突围，但几次尝试除了损兵折将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他们被赶回了最后的营地之中，等待着最终的结局。
只是颇有些奇怪的是，蜥蜴人军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始终没有发动进攻。
直到第三天清晨，印着灰烬军团旗帜图案的人类舰队越过狼蛛海，靠近了海岸。
人类的救世主降临了，灰烬军团的军团长福根率领着大军出现在了帝国远征军的面前：“人类同胞们，我为你们争取来了最后的机会，是投降，还是死亡？”
“叛徒，勾结蜥蜴人的败类，凡世的渣滓，查理曼诅咒你！”阿拉里克明白了，他立即冲到福根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休想让我向你臣服！”
“哦，我很欣赏你的倔强，帝国人，只是因为你，你们所有人都要死，这也无所谓么？”福根十分淡定。
“……”阿拉里克不说话了，海滩之上，三千多的帝国士兵们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阿拉里克知道，如果他下令死战，帝国士兵们会选择坚持到最后一刻，直到全军覆没。
但这没有意义，他们都是生命，三千多条鲜活的生命！
他们都还年轻，不应该死在这里。
“灰烬军团的军团长，福根，是么？”
“嗯哼，没错，是我。”
“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么？”
“请说。”
“我请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