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伊凡的教导
马林堡的上议院们对于帝国可能的要价是有心理准备的，也暗地里面商量过要价，他们最希望的无非就是花一大笔钱了事，反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钱会慢慢地再流回他们的口袋里。
可是狮鹫公爵的这些条件让他们傻了眼，这还算谈判么？如果答应了这些条件，那马林堡和失去了自治权有什么区别？
他们全都要变成帝国的仆人了！
不过舒尔茨也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他看了一会儿条约，哈哈大笑：“斐迪南阁下，你给出的条件中，我们可能只能部分认同第四条，完全认同第五条。”
帝国军队的所有军费都要马林堡承担这个是肯定的，这条是一切的基础，至于五万金马克……虽然有些多，不过看在前三个条件上，这一条反而是还能接受和讲讲价的。
“是么？舒尔茨阁下，要我说，我们的条件最主要的是前三条，至于你们所认可的第五条，我倒是觉得不能光是要求你们，也该要求我们做一些事情，这才是公平的合约嘛。”伊凡微笑着说道：“切实履行了前四条，我们当然也一定会履行第五条的。”
“还有，这必须是一份公开公平公正的合约，要接受全帝国公民的监督，决不允许任何人的徇私与破坏。”
莱恩旁观着这场谈判，他心想这个谈判是一开始就谈不下去的节奏啊。
狮鹫公爵并不是这场谈判的主要负责人，皇帝派来了一位外交官专门负责谈判，他更多时候只是在那边坐着，品尝着茶水和点心。
可是只要他坐在那里就是极大的威慑，有他和他的狮鹫骑士团在场，帝国的外交官腰杆很硬，说起话来咄咄逼人，而马林堡方面就有些气势不足。
这就是圣域阶强者的地位。
于是第一天的谈判只谈了两小时，在有些地方达成了一些共识，双方确立了沟通机制，为之后的交流做好了准备。
简单点来说，谈崩了，不欢而散。
晚上，市政厅召开了又一场宴会，马林堡的贵族们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欢迎着狮鹫骑士团的到来。
巨大市政厅内摆满了各种美食，有主食、肉类、蔬菜、饮料、水果等，不仅品种丰富，且色香味俱佳，蜂蜜、果酱、奶油、奶酪、牛油等被分装在火柴盒大小的精美小盒子里。
饮料包括咖啡、茶、各种果汁、牛奶等。主食为各种面包，以及与面包配食的奶油、干酪和果酱，外加香肠和火腿。
狮鹫公爵毫无疑问是这一场宴会的主角。
若说近年来他有何著名的表现，那么毫无疑问就是他主持的对巨龙之森的红角野兽人部落征讨战。
数年时间之前，现任的帝国皇帝卡尔·弗朗茨·弗雷德里希尚未登基，当时在任的帝国皇帝是卢伊特波尔德·弗雷德里希，这位前任皇帝只能算个守成之君，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时间里，皇帝本人疾病缠身，无力对帝国形成有效的管理。
著名的第一次巨龙森林之役就在这个时候发生，布雷西亚选帝侯“沉睡者”安德烈亚·贝纳迪诺终于无法忍受他领地受到红角野兽人部落的反复袭扰，选帝侯决定亲率大军进入巨龙之森，彻底剿灭红角野兽人部落。
然而，就跟他的外号一样，“沉睡者”安德烈亚不是一个擅长战争的选候，他更加擅长内政，在并未准备充足的情况下，选帝侯就率领着大军进入了巨龙森林。
他的对手是野兽人奸奇冠军“欺诈者”昂古尔，这只狡猾的兽王一边召集野兽人数十个战帮组成上万野兽人大军，另一边小心地诱敌深入，然后不断地派出野兽人战帮反复袭击补给线，终于在选帝侯军队进入森林的第三周粉碎了这支大军，选帝侯本人战死，大军彻底溃败，圣剑“西方之火”和选帝侯唯一的嫡女也在这场战争中失踪，贝纳迪诺家族的嫡系血脉就此断绝。
布雷西亚选帝侯目前由安德烈亚的侄子贾尼·贝纳迪诺暂时代领，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娃娃，很多人都在寻找安德烈亚嫡女的行踪，以希望能够获得布雷西亚的强宣称权。
狮鹫公爵临危受命，率领狮鹫骑士团和帝国援军发起了第二次巨龙森林之役，在战斗中，伊凡利用野兽人大军在胜利之后指挥混乱，内讧加大的情况下，抛弃少数战利品诱发数十个野兽人战帮内讧自相残杀，然后率领帝国大军彻底击溃野兽人大军。
兽王“欺诈者”昂古尔被伊凡亲自杀死，尽管由于奸奇的祝福让昂古尔复活了一次，不过狮鹫公爵处变不惊，他淡定地再次拔出狮鹫真银圣剑，又把昂古尔砍了脑袋。
他的赫赫威名全是靠打出来的。
伊凡一直带着自己的儿子安东和教子莱恩，他拿起一大块牛排，几口就吃掉了它，然后朝着莱恩说道：“牛肉有点老了。”
“回头我亲自做碳烤牛排给你吃。”莱恩知道自己教父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咽下一块猪肉，教子无奈地说道。
莱恩在制作美食上很有天赋，伊凡很喜欢吃他做的肉食，听见莱恩会下厨，安东也连两眼放光，莱恩看得觉得很好笑：“好啦好啦！你也可以一起来，不过牛肉要自备。”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臭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伊凡哈哈大笑，拍了莱恩的脑袋一下，莱恩捂着脑袋也不敢反抗，于是躲来躲去，安东也笑眯眯地不说话。
狮鹫父子和莱恩三个人就窝在一个角落吃着东西。
“哦！尊敬的狮鹫阁下，我代表凤凰王芬努巴殿下对狮鹫阁下致以真诚的问候！”高等精灵大使泰玛格·登·卡本出现了，他难得地露出了尊敬的神色：“没想到这次是您率领军队前来马林堡。”
“原来是泰玛格阁下，凤凰王的问候我收到了，请问有何贵干呢？”伊凡见是尖耳朵，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想询问一下，人类帝国的皇帝陛下是否打算尊重伊菲陶在马林堡的地位和以往的贸易协定？”高等精灵大使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
“高等精灵的权益会得到保证，这点请泰玛格阁下放心。”伊凡附耳低语道。
“这真是再好不过，高等精灵和人类的友谊源远流长，希望我们能将这份友谊继续保持下去。”泰玛格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连连点头，然后抬着下巴端着红酒离开了。
等到高等精灵走远了，狮鹫公爵不屑地说道：“尖耳朵们总是这样，他们最关心的是自己的权益，只要不碰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对别的事毫不在乎。”
“是的，我可以打赌，如果绿皮们能够尊重贸易协定和他们对伊菲陶的统治权，我想这些尖耳朵也不会在乎绿皮们成为马林堡的主人。”莱恩端起红酒，贼笑道：“可惜绿皮不会。”
“哈哈哈哈！”狮鹫公爵父子一起哈哈大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伊凡示意他们三个人可以离开了，马林堡已经在琥珀大道为狮鹫公爵父子安排好了住处。
行走在清冷的街道上，路灯照着三个人的身影，阵阵冷风吹过他们的衣服。
“所以呢？莱恩，你为什么会投向湖中女士呢？”伊凡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安东也好奇地看着莱恩。
“事情的起因是我接到了正义教会有关于追捕堕落猎人贝尔特的任务……”莱恩将自己的一系列经历轻轻地说了出来，伊凡则是认真地听着，时不时认真地点头，安东听到莱恩经历了那么多危险，时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在听到尤里克传下神谕让莱恩去消灭一头末日公牛的时候，伊凡就微微皱眉，尤其是当莱恩诉说到末日公牛进化为四臂牛魔，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莱恩的讲述：“白狼之主还是对他的信徒如此苛刻，这几乎是一个必死的任务，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
莱恩只是叹气一声，然后继续说着他一路上的旅程，只是略去了古圣祭坛的部分，然后当说到由于叛徒的出卖，导致城门倒塌，米约登海文无险可守，他不得不与蛮族大酋长进行冠军对决却落于下风，在困境之中，湖中仙女对他伸出了援手。
“当时的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寄希望于白狼之主不太可能的帮助，要么选择接受女士伸出的橄榄枝，伊凡，安东，你们都明白，我那个时候别无选择。”莱恩看起来万般无奈的样子：“当时我已经无法想太多，我的身体不堪重负，我的体能已经逼近极限，我只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最后，莱恩说到他来到了马林堡，终于将堕落猎人贝尔特斩杀之后，公爵父子都陷入了沉默，三个人在一起走出了好长一段路。
“湖中女士一定是看上了你的潜力，你今年只有二十五岁，斩四臂牛魔，杀混沌冠军，然后再杀恐虐冠军，灭唯美会，你的未来不可限量，你在这个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骑士美德一定得到了湖中女士的注视，所以她会将你收为神选冠军。”伊凡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显然这一切都是湖中女士的计划，她看准了你最危急的时刻对你伸出援手，在生死之间人总是会抓住一切求生的希望，更何况湖中女士同样是混沌的敌人，你会改信也不奇怪了。”
“是的，有时候生活就是如此地无奈。”莱恩的口气听起来充满了无可奈何，然后他轻轻地解开了胸前的衣襟。
一个金色的圣杯图案正在他的胸前闪闪发亮。
“这是圣杯刻印！湖中女士已经认可你成为圣杯骑士了么？”安东惊讶地说道。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青草节之后我就将前往布列塔尼亚担任领主。”莱恩将自己的未来告诉了自己的教父，然后脸上带着一些羞愧：“伊凡，我……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教诲，但是我别无选择。”
狮鹫公爵看着自己的教子，突然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莱恩的肩膀上：“哈！你这个臭小子，我也知道你的小算盘，湖中女士对你的待遇如此之高，重视实利的你会选择改信也不奇怪，再加上在她的手下会有更好的前程，你会这样选择也有道理，我的这关你算是过了，成为圣杯骑士也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至少比在诺德当白狼骑士要强。”
“呼~”莱恩轻出一口气，自己的教父这关他算是过了。
狮鹫公爵对骑士八美德是非常认可的，也曾经作为帝国的代表去布列塔尼亚访问过，和许多圣杯骑士缔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只是看不惯骑士王国的农奴制度和那些年轻骑士们的鲁莽和自大。
教父开始了对自己教子的教诲：“但是莱恩，你要知道，布列塔尼亚不比帝国，这个国家在建国数百年之后已经陷入了衰退，自从骑士王泰勒佛以来，后继的两位骑士王约翰一世和约翰二世都是暴君，正是在他们的执政下，布列塔尼亚的自耕农大规模破产沦为农奴，贵族过去坚守的骑士精神渐渐消失，过往寻求正义与美德的精力如今只用于从农奴榨取更高的利益。”
莱恩很恭敬地听，安东也静静地聆听着父亲的教诲。
伊凡继续说道：“在约翰二世被湖神女巫和诸公爵推翻之后，现任的骑士王‘老虎’理查德只能算个好人和不错的将军，在他的执政下布列塔尼亚或许能够维持稳定的统治，但是想要重现繁荣则几乎没有可能，且理查年事已高，已经缺乏雄心壮志了。”
“如果你成为了布列塔尼亚的贵族，你可能要面对很多困难，你真的想好了么？我的教子？”
“我的教父，事情或许要分两面来看，一个逐渐衰退和腐朽的王国固然会让我面临很多挑战，但是这其中也将蕴含着新生。”莱恩冷静地说道：“当战争的火焰燃遍整个王国，巨大的危机也将催生巨大的变革和机遇……”
“而这就是你想要的！”伊凡微微睁大了眼睛，狮鹫公爵翘起了嘴角，他明白莱恩的雄心壮志了：“好大的野心，不愧是我伊凡·斐迪南的教子！”
言语之间，狮鹫公爵将手伸向自己腰间的狮鹫真银圣剑，巨大的单手剑在寒冷的空气出发出悦耳的鸣响，剑柄上的狮鹫花纹，天使羽翼亮起金色的辉光，剑身上布满了各种符文，金色的火焰在剑身上猎猎作响。
“拔剑吧！莱恩！”
“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本事支撑你那庞大的野心！”狮鹫真银圣剑在手，伊凡的脸色逐渐变得冷酷，圣域强者的压力完全放射而出，将两个年轻人震得不断后退。
“如果接不下这一剑，你就带着你的野心一起进坟墓吧！”
莱恩点头，他把手伸向了自己身后的复仇女神，他的眼中也燃烧起了雄厚的战意。
“如你所愿，我的教父。”
“我也想让你看看，我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