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无穷之武练
“上吧！女士的冠军！”
“哦！”
穆席隆的沼泽上，破碎的墓地前，众人的目光下，与混沌大魔的战后，便是莱恩和兰杜因的对决。
兰杜因的个子很高，相比起接近一米九身高的莱恩，兰杜因的身高绝对是两米有余，他的身形孔武有力，但是他的速度却快得不可思议。
初代穆席隆公爵、湖上骑士横移两步立即拔步朝着莱恩冲来，他的身影在阴沉的天空之下留下一道残影，身后印有黑底黄色鸢尾花家族纹章的披风在空中横旋一圈。
眨眼之间，兰杜因已经来到莱恩的面前。
莱恩神色严肃，他在之前和奸奇大魔卡洛斯战斗中所受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知道，在眼前这个关头，任何借口都不需要，也不能有。
就像兰杜因说的，想要证明你有资格成为穆席隆公爵，首先就要打败他。
那么，就来吧！
莱恩抬起复仇女神，也横向挥出了自己的一击。
“叮！”不死于徒手和复仇女神交锋，擦出大片火花，兰杜因手中的不死于徒手并不像莱恩的复仇女神是手半剑，这把剑的剑身要更短，剑刃之上布满了许多高等精灵的曼妙花纹，一阵阵的能量在上来回流动，如水般的魔法光泽回荡在空气之中，荡起一片接一片的涟漪。
“铛！”一击被格挡，兰杜因立即收剑，初代穆席隆公爵的招式大开大合，他手握利剑伸向天空，然后猛地靠莱恩当头挥砍而下，莱恩立即格挡，剑刃与剑刃的交锋再次爆出无数火花。
兰杜因的巨力就算是一头寻常的巨龙都难以招架，可莱恩也不是凡人，他顽强地招架下了兰杜因的猛攻，纵使这位最强大的初代圣杯骑士这一击足以杀死一头巨魔，也不能让莱恩后退！
“哼！”兰杜因英俊不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角稍稍上扬，他后退一步，猛地一记突刺，将不死于徒手从下往上一挑，散发着渗人神威的利剑划破了空气。
“叮！”莱恩原本做出的是向上格挡的动作，此时突然遇到从下往上的攻击，他立即改变格挡方式，险之又险地挡下了这一击。
兰杜因的攻势实在是太快了，莱恩刚刚挡下他的挑击，这位初代圣杯骑士轻松的旋动自己的剑刃，在空中扫出一片残影。
莱恩终于被迫侧向闪避，躲开了这下攻击。
“怎么了？女士的冠军？”湖上骑士发出了嘲讽的声音：“一直躲避和格挡，可赢不了这场决斗！如果不抱着战胜我的想法，你注定将遭到可耻的失败。”
“……”莱恩沉默不语，他只是握紧了复仇女神，观察着兰杜因的动作。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兰杜因是圣域巅峰，甚至接近半神的强大存在，他的每一剑都足以斩杀那些为祸一方的强敌和凶兽，而他明显认识莱恩并熟知他的剑术，而莱恩却对兰杜因的所有战技一无所知。
但是还是那句话，这不是莱恩失败的理由！
这个时候冲上去莽是最愚蠢的，莱恩知道自己必须稳住阵脚，再试图反击。
“叮！”
“铛！”
一阵接一阵打铁般的响声接二连三地响起，这声音密集如雨，就在兰杜因的墓地之前，穆席隆的沼泽地之上，这场伟大的冠军对决拉开了序幕，传说中的英雄，初代穆席隆公爵，伟大的湖上骑士兰杜因和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格拉摩根伯爵、虔诚者莱恩·马卡多的对决！
兰杜因施展开了自己一生中所有得意的战技，他的意志和技巧还有身体素质此时正处于鼎盛时期，在数十年的征战之中，兰杜因早已将自己的技巧和经验熔炼到了极限，穷极了无数作战经验和融入自己气势的湖上骑士的剑术霸道非常，一下接一下的猛击压得莱恩喘不过气来。
可莱恩的力量同样强大，灵能形成的雷电围绕着他的周身滚动，其中蕴含着如雷电般爆炸性的能量，一道接一道的雷光在莱恩的周围炸响，复仇女神突刺、横扫、挥击、格挡，他的所有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迟疑，莱恩的剑术并不取快取猛，而是刚柔并济，复仇女神始终以一种特别的节奏挡下兰杜因的攻击。
即使如此，莱恩依然被牢牢地压制着，围观的众人只见到兰杜因不断地猛攻，而莱恩则疲于抵挡，密集如雨的打铁声和咆哮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场如神明般的对决让众人看得目不暇接，尤其是圣杯骑士们，他们的眼中唯有敬佩和仰慕。
这就是兰杜因的力量么？这就是莱恩能够成为神选冠军的理由么？！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手中的剑都是神器，如此烈度的战斗，武器早就废了。”安格朗德氏族之王贝勒加站在自己的誓言石上看着战场，他嘟囔着说道：“好吧，希望莱恩兄弟能赢。”
女术士特蕾莎看着莱恩苦战的样子，她心急如焚却无法干涉，气得直跺脚，泥水都溅在了她的真皮长靴上也不以为意，她突然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无法在这场对决中帮上莱恩的忙。
她能做的唯有挤到最前面，围观这场对决。
“唔~喝啊！”兰杜因向后收剑，在短暂的蓄力之后，湖上骑士眨眼之间冲锋于前，不死于徒手凌空而下。
随着他的动作，名为“凡世”的空间被撕开了一道裂缝，“现实”诡异地在众人面前坍缩了，主物质世界终于被撕开了温和的面纱，展露出荒诞而不详的真容。
在聚合起来的空间彼端，是恐怖的混沌领域，在那里，遍布着匍行的混沌与无数隐匿藏形的奥秘，在可怖的混沌风暴面前，凡人渺小如最卑微的尘埃。
这就是兰杜因的力量！
“好强，真的好强！”红龙公爵伯希蒙德对于这场对决如痴如醉，他朝着弗朗索瓦说道：“这就是兰杜因的力量！这就是湖上骑士的威能，时隔千年，能有幸见到这样的对决，真是我之幸，众人之幸！”
弗朗索瓦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他伸手握住自己腰间独角兽之剑的剑柄，来自战士的热血正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但他依然保持着理智：“显然，兰杜因阁下不仅仅只想要莱恩击败他。”
“他在喂招。”伯希蒙德也看出来了，红龙公爵点头：“显然，兰杜因阁下想让你的女婿学会点东西。”
“就看莱恩能否领悟了。”两位圣域实力的公爵交流着彼此的意见，就在他们的不远处，绿骑士也在怔怔地看着这场战斗，绿目之王的表情隐藏在了头盔后面，唯有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的激动。
雷鸣般的暴音在空气中回响，莱恩尽管格挡下了这一击还是被当场打飞了出去，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有些狼狈地在泥地里滚了几圈立即翻身站起。
因为在不到一个心跳的时间之内，兰杜因已经杀到了他的面前，复仇女神和不死于徒手的交锋还远没有结束：“继续！莱恩·马卡多！拿出你的实力来！击败我！”
“如你所愿！”莱恩也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他左右两记横扫，形成剑刃的旋风。
兰杜因哈哈大笑，悲伤似乎短暂地从这位湖上骑士的身上隐去了：“这就是我要的战斗！”
不死于徒手在空中横移，挑开了复仇女神的攻势，兰杜因挥出一剑，再次撕碎了凡世的面纱，莱恩无法抵挡这一攻击，他只能被迫连连退开闪避。
烈风席卷过整个片沼泽，肮脏的积水被溅起数米之高，看着莱恩狼狈的样子，兰杜因终于开口了：“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他的战斗力取决于三个因素。”
“第一，是体能，第二，是意识和技巧，第三，是经验。”
莱恩点头，双方沿着五个身位的距离横向移动，打量着对手。
“因此，以一位传奇阶的战士为例，他最好的年岁大概是四十岁到八十岁。”兰杜因接着说道：“在这个阶段，人的体能、意识和技巧都处于巅峰，一旦过了这个阶段，经验还会继续累积，但是体能、技巧和意识都已经开始下滑，骑士们就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作战了。”
“不错，正是如此。”莱恩点头，他隐隐已经有了一些感悟。
“但那是凡人。”兰杜因微笑道，他横向移动着自己的脚步：“你与我都不同，我们是女士的圣杯骑士，女士将神圣的圣杯赐予我们，我们的一切也为之改变，我们将极度难以感到疲倦，而只要不到了寿命的尽头，我们的身体将永远处于巅峰。”
“因此，我得到了最为宝贵的机会，我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穷极一生汲取各种死斗经验，并贪婪的汲取各种各样的技能，终于将我的心、技、体完全融为一物。”
“我将其命名为‘无穷之武练’。”
“莱恩·马卡多，好好感受这力量！”兰杜因再次发动了进攻：“若心有迷茫，就注定失败！”
“我明白了！”莱恩立即大声应是：“犹豫，就会败北！”
“很好！再来！”
“噢噢！！！”
战斗再启，两位圣域圣杯大骑士为在场的所有人展现了一幕精彩至极的冠军对决。
剑刃交锋、电闪雷鸣，兰杜因的攻击密不透风，不曾稍歇，无穷之武练已将他的一切合而为一，无论是在何等状态下，湖上骑士都始终发挥着百分之百的战斗力。
莱恩施展出了所有战技，调动着每一分可以动用的灵能——却仅能堪堪抵挡湖上骑士暴雨般的狂攻。
打铁声已经响彻了三个小时未曾停下，而战斗还在继续。
但是在对决的过程中，莱恩能够感觉到在兰杜因无尽的进攻下，他的精神、他的意志、他的力量，也正在完全地融为一体。
灰骑士基因原体有了新的感悟，就在决斗之外，天与地之间一片清澈，似乎只剩下了他和兰杜因两个人，双方那激烈的战斗依然在继续，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始终不绝于耳。
可莱恩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在漫长的战斗中产生了变化，在兰杜因暴雨般大开大合的攻击之中，莱恩的心开始彻底地冷静下来。
他的头脑，他的身体，他的意识在巨大的压力下也开始融合为一，他在抵挡着兰杜因的攻势时，他也在观察着对方的动作。
收剑、挥剑、侧击、横砍、竖劈、旋转。
兰杜因的攻击开始逐渐在莱恩的眼中有迹可循了。
砍两剑、横扫，侧击，然后蓄力二连，最后是一记刺击！
莱恩突然感觉到了这是他的机会，他的思维极速地旋转，爆发的头脑风暴覆盖了他的意识海，几乎在下意识的一瞬间，他立即意识到了这是反败为胜的良机！
他的周身血液开始了极速的流动，他的五脏六腑之中传出的力量融汇贯通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每一个思维都在身体层面上做出了完美的响应，他的全身上下协调一致，莱恩现在感觉到了。
这，就是无穷之武练？
莱恩的思想立即反应在了战斗之中，当两次剑刃交锋结束，兰杜因一记横扫将莱恩逼退，然后立即接上了侧击，莱恩早有准备，他将复仇女神移到自己的左脸边，在闪烁的火花中把兰杜因的剑刃拦在了距离自己左脸仅有五厘米的位置。
剑身上传来的巨力使得莱恩的身体出现了失衡，兰杜因立即后退蓄力，然后向前突进，不死于徒手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十字，撕裂开了现实空间，圣域巅峰已经接近神祇领域的兰杜因尽情地展现着自己的力量，莱恩被这招十字斩打得失去平衡，连连后退。
紧接着，兰杜因双手握剑放于胸膛之下，锋利的剑尖朝着莱恩突刺而去。
就是现在！
莱恩的思维发疯地运转着，心、技、体在一瞬间合而为一，湖中仙女神选冠军的身体在后退的过程中不可思议地自我调整到了平衡的状态。
随即，在一眨眼的瞬间，莱恩已经侧向闪开了这一下刺击，他举起复仇女神，没有使用剑刃，仅仅使用剑柄上的剑格，击打在了兰杜因的肩膀上！
“唔！”突刺被中途打断的湖上骑士身形一个踉跄，他立即试图变招收剑抵挡。
莱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复仇女神已经沿着兰杜因的胸口划下一道完美的轨迹。
血光乍现。
兰杜因的胸甲被斩开了，剑刃撕裂了皮肉，初代穆席隆公爵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受伤了。
围观的众人也爆发出了惊讶的叫声。
“女士在上！我看见了什么？！”
“兰杜因！湖上骑士，居然受伤了！”
“莱恩……伤害到了兰杜因？！”
“这不可能！”
“轰！”银色的灵能从莱恩的周身冲天而起，伴随着从他体内喷涌而出的大片淡蓝色火焰。
领悟了无穷之武练，莱恩终于进阶了。
进阶圣域中阶。
从今天开始，莱恩就是一位圣域中阶的圣杯大骑士，年仅三十三岁！
这位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感受着自己增长的力量，准备为这场决斗画上句号。
“哼！喝啊啊啊啊！”兰杜因充满着豪气万千的咆哮声响起，湖上骑士、初代穆席隆公爵、初代十二圣杯骑士之一的他用力地一脚跺在地上，他周身气浪翻滚，大地颤抖，沼泽摇晃，莱恩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果然，真正的强大都必须在千锤百炼的击打和决斗之中才能领悟出来啊！”兰杜因放声大笑，属于战士的热血刺激着他的全身：“热血沸腾起来了！”
湖上骑士将手伸向自己的墓里，将一杆通体刻印着精灵文字，枪身上有着如同月下闪耀如同湖水般光辉的骑士长枪取出，扛在自己的肩上。
这把骑士长枪有近四米长，枪尖上笼罩着明亮的神祇之光而且双面开刃，它正是湖中仙女赐予兰杜因的圣物骑枪——无毁之湖光。
湖上骑士一手持剑，一手持枪，他胸前的伤口正在流血，他本人却不以为意，兰杜因英俊非凡的脸上所有的细纹完全舒展开，他放声歌唱着古老的布列塔尼亚歌谣，生与死之间的恐惧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相反，某种更为高尚和荣耀的精神填充着他的身体。
那是名为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的东西。
他就是湖上骑士，他就是初代穆席隆公爵、最伟大的初代圣杯骑士兰杜因！
“要上了！莱恩·马卡多！”
“哦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