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战后
莱恩本来不想理黎曼鲁斯这个艾斯比。
他现在又觉得，鲁斯的逻辑确实很简单粗暴，在之前两个人闹得那么僵的情况下，这头老狼上来说和解就和解，而且还主动赔笑脸，实在是一点血性和骨气都没有。
而且这次强行军赶来之后在沃尔芬堡的激战，援军损失了一万两千多人，奥斯特本地守军又损失了八千多人。
至沃尔芬保卫战结束，莱恩从布列塔尼亚带出来的三万八千多远征军除去阵亡和伤兵，只剩下了两万八千多人还能继续进行战斗，米登海姆大军也损失不小，不过这些都还能够接受。
莱恩没有理鲁斯的手，而是示意他收回手：“既然是父亲的意思，我给你一个面子，但我可以给你面子，我的军队不行，这件事上你必须拿出足够的赔偿。”
“管够。”鲁斯不在乎地收回了手，他实际上也没把莱恩这货太过于当回事，他太年轻了，实力上尽管还算不错，可是和自己相比依然有差距：“我从远东带回来了很多金银，全送你了，很多，你最好准备几十个大车来装。”
“你都带回了什么？”莱恩奇怪地问道。
“你后面来看就会知道。”鲁斯也没心情和莱恩多说，他站了起来，朝着葬礼那边走去。
葬礼现场，一朵朵大大的紫色蓟花被放在了奥列格的胸口，瓦米尔选帝侯站在了奥列格的尸体面前，选帝侯默默流泪，无言地悲伤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曾经将奥列格视为自己的骄傲，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再多几年就可以传位给他，他曾经想过或许奥列格能够带领奥斯特领摆脱贫困和外敌的威胁，走向繁荣与富强。
现在，一切都碎了。
都毁了。
“先祖城堡已经毁灭，吾儿，我甚至连让你葬在先祖陵墓的机会都没有。”瓦米尔·冯·茹科夫老泪纵横，但他还是强行压抑着自己：“都没有。”
“儿子，有时候我真的不愿意你这样，与其当个英雄，不如好好地作为一个凡人活下去。”选帝侯高声说道：“但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奥斯特人的宿命！”
“愿这蓟花，与你同在，抚慰英灵，号角长鸣！”
“安息吧，奥列格，你将永远是奥斯特领的一部分。”
火焰燃烧，尸体化为灰烬，青烟袅袅，在晨光的照射之下，选帝侯长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沃尔芬堡如今的惨状：“查理曼在上啊，如今我治下居然要面临如此灾厄时代，居然是年轻人英年早逝，而我这个中年人苟延残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吾儿，因为这就是当英雄的代价！”选帝侯火堆之前，久久不能够说话。
黎曼鲁斯高唱起了芬里斯的古老歌谣，同时狼王轻轻地按住了瓦西里的肩膀，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男孩，但已经显得非常成熟，他咬紧牙关没有流下一滴泪，因为鲁斯也没有流泪。
狼王对孩子总是宽容：“想哭就哭吧，瓦西里。”
“在最后一个诺斯卡人死光之前，我不会哭的，导师！”瓦西里手里面抓着奥列格的遗物，那个护膝上的金色公牛雕像，抓得铁紧，铁紧。
莱恩坐在台阶上，骑士王看着这一幕有些难过，也有些庆幸，他长叹一声，无穷无尽的战争真的很容易令人疲倦和厌烦。
“据说蓟花是奥斯特领的象征，因为它象征着严格和复仇。”就在旁边，阿拉洛斯一瘸一拐地走到莱恩身边坐下，木精灵英雄有点尴尬地朝着莱恩打了一个招呼：“有兴趣听听蓟花的故事么？骑士王？”
“请说。”莱恩已经从屠夫王和奥斯特守军那里知晓了阿拉洛斯的故事，不得不说这一次阿拉洛斯的所作所为令众人大大地改观了，他和屠夫王阿格里姆·铁拳一起击败了受到大型祭礼仪式大幅度强化的恐虐大魔卡格汉克，在守卫战中立下赫赫战功，更是在关键时刻和屠夫王一起联手炸毁了混沌矮人的火药库。
最后的最后，阿拉洛斯一箭射穿混沌矮人军阀侯赛因·赛义德右眼，屠夫王趁机一斧头将自己的远亲脑门劈开。
不世之功已经铸就，尽管莱恩知道这些都是莉莉丝的意思，但骑士王依然感谢阿拉洛斯，在和鲁斯正面对顶了之后，莱恩的心情并不好，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示意阿拉洛斯说下去。
“传说在帝国还没有建立的时候，奥斯特领这里的尤布斯部落就已经和诺斯卡蛮族人进行了漫长的战争，实际上在查理曼大帝率领加洛林部落、图林根部落和现在艾维领位置的布林古丹部落到来之前，尤布斯部落一直在战争中处于劣势。”阿拉洛斯依然看莱恩有点不爽，毕竟三王会战的辉煌胜绩已经传遍了整个旧世界。
要知道木精灵和野兽人在艾索洛伦森林打了几千年了，奥莱恩阿莱儿一次次亲自上阵，埃斯莱精锐尽出，也从未打出过如此辉煌如此可怕的大胜，据说现在整个帝国境内的野兽人只要看到莱恩的身影，看到他的纹章大旗，就会吓得屎尿齐下，仓皇逃命。
“有一次，尤布斯部落已经被诺斯卡人包围在了一座据点之中，蛮族人想要沿着整个护城河强攻据点，结果路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蓟花，蛮族人急切进攻大部分人被蓟花割伤了腿部，尤布斯人趁机反击，突破重围而大获全胜。”阿拉洛斯望着天空，说道：“因此，蓟花象征着复仇和严厉，代表着奥斯特人永不屈服的意志。”
“……可以看出来，那个混沌永世神选本来……算了，现在说这个没意义。”莱恩收起了复仇女神，骑士王朝着阿拉洛斯关心道：“你的腿，没事吧？”
“腿？能为莉莉丝献身，一条腿又能够算得了什么？”阿拉洛斯拍了拍自己已经处理好，打上了木板的膝盖，木精灵英雄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就是回艾索洛伦休息一段时间而已。”
“好好休息几个月吧。”莱恩随口说道。
“几个月？”阿拉洛斯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这种伤，你以为几个月就能好？哇，人类的人心是真的险恶，我都不懂你是在诅咒我还是在嘲笑我，埃斯莱不比你们人类，即使我喝下了使用时代橡树生命之泉酿造的浆果酒，我也至少要休养近十年时间，除非伊莎展现神迹。”
“辛苦了。”莱恩明白为什么精灵只要受点伤动辄就需要休养几个月甚至几年了，骑士王无言以对，只能岔开话题：“我们永远记得你的贡献。”
“希望吧。”阿拉洛斯朝着莱恩摊开双手，他将一个包裹扔给莱恩：“我该走了，我的腿伤成这样，注定无法参与接下来的战斗了，这个给你。”
“这是？”莱恩接过了包裹，发现并不沉重。
“这是莉莉丝星冠的又一个碎片，来自黑暗境南方沃拉格要塞的废墟里。”阿拉洛斯点头：“收好它，交给莉莉丝，记得我们埃斯莱的帮助。”
说完，阿拉洛斯就起身离开了。
另一边，葬礼的现场，瑞克元帅海尔伯格和皇帝的冠军、掌旗官路德维格·史瓦兹汉默说话，海尔伯格沉痛地摇头，没有什么比看到帝国被人摧残折磨到这个程度更令瑞克元帅感到痛心的了：“路德维格，我想我动摇了。”
“……”白胡子的老爷爷，圣域强者，皇帝的私人冠军和掌旗官路德维格摇头。
“所有人都认为，莫特金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而败，是因为畏惧失败而自杀，是因为被我们两面夹击之下击败的。”海尔伯格沉痛地说道：“你知道的，如果莫特金不自杀，我们或许能够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但是我们这急行军赶来的八万人至少要有四万人永远地倒在沃尔芬的废墟上，至少他可以拼得和我们两败俱伤，没错，我们这边有很多个圣域强者，非常多个，但就从奥列格的身上看，想要打败莫特金也绝非易事。”
“然而他放弃了，他放弃了拼死一战，他放弃了晋升的诱惑，他甚至放弃了突围，这位永世神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勇士，真正的勇士。”路德维格闷声说了一句：“万幸，他自杀了，没有了他的统领，混沌军队将如同砂砾般四散。”
葬礼结束了之后，众人经过商讨后全都达成了默契。
那就是关于如何对外宣传这一仗的胜利。
人类联军在沃尔芬堡是堂堂正正地正面对决击败了混沌大军，这里面有奥斯特人顽强的抵抗和坚守，有屠夫堡矮人的支援，有木精灵的帮助，在众人合力之下，沃尔芬堡得以坚持到了援军的抵达。
混沌大军在两面受敌之下大溃，混沌永世神选莫特金已经完全意识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失败，于是决定自杀而避免即将到来的耻辱。
人类联军对混沌军队的胜利是注定的，是毋庸置疑的，这代表着正义必定战胜邪恶，这代表着秩序必定击败混沌，无论混沌进行多少次努力和尝试，他们都注定失败，因为秩序联军是不可战胜的！
帝国万岁！人类万岁！旧世界万岁！
打扫战场之后，十分疲惫的大军留在了沃尔芬堡开始休整，莱恩估计至少需要一周时间才能够让他的军队在非常疲惫的情况下恢复过来。
同时，军队开始清点具体的损失，后方的，前方的情报也是一封接一封地抵达沃尔芬堡。
当天下午，莱恩的布列塔尼亚骑士王红蓝金顶大帐之中。
由于沃尔芬堡除了内堡公牛堡以外已经全部化为了废墟，军队目前也只能在废墟中驻扎，莱恩见到难民们大多还拥挤在残垣断壁和矿洞之内苟且偷生，于心不忍，拒绝了瓦米尔选帝侯提出的让他入住沃尔芬堡的邀请，选择直接在城内找了一个被焚毁的贵族庄园，在里面搭起了帐篷。
无耻地将诸多事务分给了劳恩和莫吉安娜各自处理，并提出了一些指导意见之后，莱恩终于有机会稍微休息一下了，他先是在帐篷里面小睡了一会儿，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喊道：“奥莉卡？给我倒杯水。”
“这里没有奥莉卡，亲爱的。”来人是维罗妮卡，嘉兰女巫换了一套晚杏初芳淡墨溢彩竖扣鱼尾裙搭配肉色连裤袜和一双火红色的高跟鞋，她甜美的娇颜越发显得晶莹如玉，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带有火蜥蜴图案的戒指，里面穿着从八峰山得到的高精伊瑟拉玛银大师级软甲，维罗妮卡在这一战中也得到了表现的机会，她打败了奸奇神选哈尔·永恒之眼，可惜由于大雪和寒冰至高元素领主的原因导致维罗妮卡的火焰系魔法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最终哈尔逃走了，联军这边也实在是没有精力追了。
听见莱恩下意识地叫奥莉卡的名字，女议长的脸蛋微微鼓起，她倒了一杯水放在莱恩的面前，不悦地说道：“想你的奥莉卡了？亲爱的，那你为什么不把奥莉卡带出来？”
莱恩此时睡得还有些头昏眼花，骑士王喝了一口水，笑了笑伸手搂住维罗妮卡，往床铺上一倒，维罗妮卡尖叫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巴，结果被莱恩抱了一个满怀：“你这个家伙！外面很多人呢！”
“不带奥莉卡还不是要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莱恩伸手将维罗妮卡的高跟鞋取下来，搂着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在她的丝足上摸索，闻着她发丝间浓烈的玫瑰香水气味，骑士王享受地直哼哼：“亲爱的，快来给我抱抱。”
“真是……想着奥莉卡，又来抱我。”维罗妮卡挣扎了一下实在是挣脱不了莱恩的手臂，只能有点委屈地给他抱着，女议长靠在莱恩怀里，取出了一份书信：“呐，后方消息，你的帝国女爵和你的特蕾莎已经启程朝着沃尔芬堡这边赶了，预计要五天时间抵达。”
“帝国南方的大军全部度过塔拉贝克河了？”莱恩取过书信，随便看了看，这种公文一般略过大体内容看几句话就够了。
“嗯，除了这几只军队以外，塔拉贝克大公兼塔拉贝海姆选帝侯赫尔穆特·费尔巴哈突然决定派出大军前来支援我们了，又一个来分战功的。”维罗妮卡不屑地说到，女议长享受自己被男人抱了几分钟之后终于示意莱恩不要赖床了：“起来了，亲爱的，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还有什么事情？”莱恩只能无奈地放开了维罗妮卡，女议长将丝足套进高跟鞋里面，她反过来搂住莱恩，让莱恩感受她宽广的胸怀：“亲爱的，几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关于战争缴获的问题，如何分配，劳恩那边已经讨论出了一些结果，但还要你去拍板。”
“嗯嗯嗯~”莱恩被维罗妮卡挤得很舒服。
“第二件事是你那个兄弟说如果有空的话去找他，他说他会赔偿你的损失。”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莱恩点头。
“第三件事是……莱恩，这边好多难民，有很多小孩。”维罗妮卡眼珠转了一圈，很兴奋地说道：“我看了一下就发现有几个有魔法天赋的女孩，是不是……”
“那你要去跟沃尔芬选帝侯谈。”莱恩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自己去和选帝侯谈价格，反正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嘿嘿嘿~我是你的人，一直都是。”维罗妮卡知道莱恩这算是给她站台了，忍不住送上了香吻一枚，然后才拍了拍莱恩的肩膀，示意他快点起来。
十分钟之后，莱恩和维罗妮卡一起走出了国王大帐，外面传来非常热闹和惊叹的声音，众人似乎在围观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就连老近卫军和圣杯骑士们都聚集在一起，啧啧称奇，见到莱恩来了，众人让开了道路：“陛下，陛下，您快看！是熊！好可爱的熊，我们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巨熊！它的颜色好奇怪。”
“巨熊？”莱恩好奇地看了一眼。
就在废墟的空地之上，两头黑白相间的巨熊正在一起吃东西。
黑耳朵、黑眼圈、四肢都是黑色同时像穿了一件黑坎肩的白色巨熊引起了所有人的围观和热议，它们憨态可掬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暂时忘记了战争带来的伤痛。
其中一头巨熊坐在地上，正吃着众人送上的一根烤排骨，呱唧呱唧的咀嚼声简直就是现场吃播。
另一头巨熊更加嚣张，它直立而起，双手叉腰，嘴巴张大，神气得不行。
来喂我啊！
有个老近卫军拿出了一个苹果塞进它的嘴巴里，巨熊闻了闻苹果的气味表示满意，它伸出手抓住苹果一口咬掉一半，剩下的拿在手里，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莱恩看得有点呆住了。
这不是……熊猫么？
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