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倒春寒
春季的一天，四月份，格拉摩根伯爵领却遭遇了非常强烈的“倒春寒”，几场大雨下下来之后，整个领地瞬间变得非常湿冷。
伯爵城堡的建设暂时停工，矮人抱怨着外面的坏天气躲在屋里烤火，就连骑士们也放弃了训练，因为在这种天气下，他们的盔甲很容易锈蚀。
春耕已经结束，家家户户的农奴们都躲了起来，躲在新建的房屋里面，享受着炉火和热汤，正常来说，倒春寒经常导致粮食种植出现大面积烂种和死苗的情况，可谁让莱恩的领地有湖中仙女的神佑呢？在湖中仙女的庇护下，粮食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这导致农奴们越发虔诚，人人都高颂着湖中仙女的圣名，祈求庇佑，而至少目前来看，湖中仙女依然垂怜于这里的农奴们。
酒庄内，葡萄酒工人们在酿酒大师让·德·皮诺的命令下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新栽培的葡萄，这位酿酒大师感到压力山大，他才刚刚来到莱恩这里不久就遇到这种事，如今唯有全力抢救，看看能够挽回多少损失。
湖中仙女的庇佑仅限于粮食作物，可不包括经济作物，这似乎是女神的某种警告。
酒庄三层的客房内点燃着壁炉，外面雨势很大，冲刷着琉璃窗户和墙壁，房间内，一个女人正在酣睡，她有着及腰深的黑色长发，冰肌玉骨的皮肤上带着浓浓的晕红，冷艳动人的容颜上有着淡淡的浅笑。
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位身穿冰蓝色法袍的女巫学徒从外面走进：“议员，该起来了。”
“议员？”叫了几声之后女人都没有回应，女巫学徒只得上去摇晃她：“议员，真的要起来了，厨师已经在做早餐，如果再迟，莱恩阁下会等你的。”
“艾玛？”女人终于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花了大约五分钟，来自嘉兰议会的特蕾莎·特洛维克女议员终于恢复了清醒，她感受着羽绒床垫的柔软，决定起床。
女巫学徒艾玛服侍着特蕾莎洗漱，女议员取来洗漱用具，一边揉着腰，暗骂某人不懂得温柔一些，一定要把她折腾个没完，另一边又回味着那种滋味，很有些欲罢不能。
特蕾莎·特洛维克最近都在忙自己的巫师塔建设，她调集了不少人手去夏隆森林内的林间小屋附近修建自己的巫师塔，嘉兰议会也准备派出一个二十人的寒冰系女巫学徒团来到特蕾莎这里，交给她负责管理。
这位女术士做起事来实在是有股狠劲，她硬是带着伤监督自己的巫师塔施工，一直到雨季到来，巫师塔的建设不得不搁置，她才半推半就地在莱恩的邀请下搬到了酒庄内居住，等待雨季结束再返回去继续监督巫师塔的进程。
女术士稍微洗漱一下，在穿裤子和穿裙子的犹豫中最终选择了后者，她在自己女巫学徒的服侍下换上一身香芋色古典华丽收腰修身礼裙，拿出一双鱼嘴高跟鞋套上，来到餐厅。
今天的早餐是面包，培根，牛奶和煎蛋，让特蕾莎感到高兴的是苏莉亚似乎不在，女术士堂而皇之地在莱恩的对面坐下：“早上好，莱恩。”
“早上好，亲爱的特蕾莎。”莱恩点头，他摊手：“很抱歉，我挺早就出去了，领地内有些事需要我处理。”
“你最近一直在调集物资和充实军备，我还看到你的骑士和步兵们正在和矮子练习协同作战，是又要打仗了么？”特蕾莎戴上黑色的带有蝴蝶花纹的眼镜：“苏莉亚夫人似乎不在？”
“领地内刚刚出了一点事，大量人口的涌入让治安变得不太好，外来的矮人和本地人产生了一场纠纷，苏莉亚正在楼下接见他们……怎么，我感觉你是不是有点害怕苏莉亚？”莱恩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女术士，特蕾莎还在揉着腰。
“我怎么会怕她？！”特蕾莎下意识地反驳道，女术士脸上的慵懒和春情根本就掩饰不住，她尝试着解释道：“我只是……和苏莉亚夫人商量好了。”
莱恩点点头，不再多说，吃完早餐后，伯爵开始处理大量的公务，这往往要花去他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特蕾莎见自己没有什么事，就决定坐在他旁边，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你又要准备打仗，天呐，我在嘉兰议会渡过的前三十年也没有跟你相逢之后的战争要多。”
“你应该去问问那些乌果尔人，位于林斯克河北部的他们可是几乎每个月都要和北方的蛮族部落来一场遭遇战。”莱恩批阅着公文，他可以一心二用地和女术士聊天：“嘉兰议会那么少接触战争么？战争是让巫师成长的最好的地方。”
“但是伤亡率也很大，议会有很多好的女巫学徒，她们不希望这些女巫学徒一事无成就死在了战场上，包括我，实际上遇到你之前，我参与的战斗不多，现在想来我当初真是可笑，哪有才开战就立即释放暴风雪的，那会让我很快把魔力用尽。”特蕾莎坐在莱恩办公桌的侧面，她有些抱怨她以前的太过天真和不懂得节约魔力：“母亲刚刚才写信来，她问我怎么还没怀孕？我都不好意思和母亲说我今年年初才和你发生了关系，之后我又受伤。”
“我承诺过，就一定会实现，只要你不要躲着我。”莱恩从许多书卷中抬起头，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女术士恼羞成怒：“谁躲着你了！该死的莱恩，你这个魂淡！你以为给我个女廷臣的头衔就可以满足我？要是你还是个王国骑士，能娶到我还要看母亲答不答应！”
“哈哈哈~那我还要感谢你的垂青，亲爱的特蕾莎·特洛维克小姐。”莱恩发出了奇怪的笑声，不过伯爵并没有笑多久，他很快就继续埋头于批改公文：“等什么时候翅膀张开，什么时候你就具备了怀上的条件了。”
“翅膀？”女术士先是有些不明所以，她想了一分钟之后突然脸色通红，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小腹，移开了目光：“我一周一般才来找你一次，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张开？”
“那是你自己面嫩，多来找我两次，或者来这里过夜也没有什么，维罗妮卡一向是想要了就来找我。”莱恩批阅着公文，他使用戒章盖在信封上，对站在一旁侍立的女巫学徒艾玛说道：“立即将这封信送到楼下给卡森伯格，让他发往温福特的宫廷。”
“是。”女巫学徒伸出双手接过信封，离开了房间内，女术士见自己的学徒这么听话，没好气地用胳膊肘撑着办公桌，托着自己冷艳的脸蛋：“真是的，艾玛到底是你的女巫学徒还是我的女巫学徒？我看她更听你的话，要不我让她给你兼职当女仆？”
“别，我本质上终究是个战士和武夫，不是个施法者，我一则教不了魔法，第二，我和苏莉亚已经商定了，我身边的人就这些了，我已经有一个夫人，两个女廷臣和一个暗精女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莱恩立即摇手，贪多嚼不烂，他现在身边怎么满打满算都不会缺女人，这已经足够了，他又不是管不住自己。
他身边的女人们似乎达成了默契，一周的时间苏莉亚一般占三到四天，莫吉安娜占一天，剩下的自由调配，然后奥莉卡作为他的贴身女仆经常偷吃。
莱恩总觉得这种分配方式有种按生产要素分配的味道。
特蕾莎翘起了自己的一双大长腿，这对她来说是个很满意的答案，但是女术士还是习惯性地抱怨道：“你可能都不知道，你在那些女巫学徒中的人气有多高，维罗妮卡的曙光巫师塔里的那群小婊砸平日里总是把你当成理想型，天知道她们以后要怎么嫁出去。”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哦，对了，你的巫师塔建设得如何了？”莱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反过来问起了特蕾莎有关于巫师塔的事。
“巫师塔？就那样吧，建好了地基，盖了三层，剩下的由于雨季而暂时停工，要建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说起巫师塔，特蕾莎的情绪逐渐从抱怨转向充满兴趣，她详细地介绍了自己建立巫师塔的计划，女术士打算建一座不输给维罗妮卡曙光巫师塔的寒冰系巫师塔，她才盖到第四层，预算就已经花了一半。
“你那个兄长每天真是闲，他建立的林中小屋距离我的巫师塔很近，经常骑着角鹰兽在我的巫师塔附近转悠，还有那几根黄金玉米棒也喜欢到处闲逛，野炊、打猎，他们是来干嘛的？”特蕾莎接着问道，女术士的表情很纠结：“你跟你兄长长得完全不像，他像个巨人，又像个食人魔，他是不是从诺斯卡来的？”
“呵呵~兄长就是兄长，你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兄长就可以了。”莱恩心想特蕾莎的猜测也不算完全没有道理，北方蛮族部落曾经有过几次内迁，那些不愿意信仰混沌或者厌倦了在北方废土上讨生活的蛮族人不少定居在诺德，他们表现出来的就是身体特别强壮，身材特别高大。
所以莱恩在解释安格朗的来历时就含糊地说他是北方人，他领地内的人也就没有太过于奇怪。
等到快到中午的时候，苏莉亚回来了，伯爵夫人带着自己的侍女西尔维娅从外面推门进来，今天的女骑士穿着山楂酒红蕾丝围领细格纹衬衫长裙，她进来之后捉狭地看了女术士一眼，对莱恩说道：“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嗯，矮子没和木精灵打起来吧？”莱恩还在看文件。
为了攻打黑石据点，他和他的领地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哎，矮人死要面子，木精灵从不听任何解释，双方就因为一桶麦酒到底是半满的还是半空的吵起来，然后开始械斗，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苏莉亚坐在沙发椅上，她捂着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结果是这种小事，我觉得还是矮人的责任大些。”
“矮人喝酒之后打架斗殴这是常态，不用太过在意，据说如果一个人类能在酒后斗殴中胜过矮人，他就可以赢得矮人的友谊。”莱恩终于批改完最后一份文件，伯爵靠在沙发椅上：“特蕾莎，等你的巫师塔完工了，我和苏莉亚去你那边参观一下如何？”
“当然欢迎，只是不知道完工要什么时候。”特蕾莎小心翼翼地看了苏莉亚一眼，见她没有意见才满口答应，女术士面对这位公爵嫡女总是有些底气不足，苏莉亚的手段太厉害，莱恩的后院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父亲也开始进行战争准备，温福特公国将在这次战争中出兵五千，包括两千名骑士和两队天马骑士。”苏莉亚端起茶杯，对莱恩说道：“不过，斥候的侦查却发现了一些古怪的迹象，黑石据点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似乎凯姆勒本人并不在黑石据点中，不过黑石据点依然有数目巨大的亡灵军队在镇守，父亲的意思还是做好充分的准备再考虑进军。”
不在黑石据点中？莱恩皱起了眉头，他思考着其中的原因，这或许可以解释凯姆勒为何没有在布列塔尼亚连番大战的时候搞事。
那么……凯姆勒去哪里了？
……
旧世界，灰色山脉南端，数千海拔的高山之上。
这里是灰色山脉的著名山峰“末日之心”，这座山峰有数千海拔高，山峰上的积雪终年不化。
山峰的最高处，是一个冰湖。
圣域亡灵大宗师海因里希·凯姆勒身穿着挂满了骷髅的影雾斗篷，手持聒噪头骨法杖，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锋利的骨剑，正在山峰上前进着。
“就在附近了。”海因里希·凯姆勒从外貌上看起来像个儒雅随和的巫师老人，白发苍苍的他今年已经好几百岁，自从被弗朗索瓦重伤之后，这位圣域亡灵大巫师的实力大不如前，也因此变得时而疯癫，时而清醒，他忍受着头颅上的疼痛，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他必须找到那位混沌四神冠军的陵墓！
踏上了结冰的湖泊后，亡灵大巫师示意它的军团快速清理开一条道路，凯姆勒能够从风中的气息内感受到浓郁的混沌之力，他想要的东西就在前面了。
让凯姆勒感到愤怒的是，有人抢在他前面了。
一位混沌冠军正率领着自己的战帮挖掘着冰面，就在冰湖的下方，一个巨大的墓穴正在被挖掘而出。
“哦，是的，是的，我感觉到了，没错，居尔的陵墓就在前面。”凯姆勒感受着混沌之风的力量，亡灵大巫师有些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
见到了凯姆勒出现，混沌冠军大叫一声，示意他的战帮停止挖掘，这个混沌战帮举起武器，朝着凯姆勒冲来。
但凯姆勒并不孤独，亡灵大巫师举起了自己的法杖，成千上万的亡灵正在他的身边聚集：“古坟军团！我的仆人们，杀光这些混沌杂碎！”
在凯姆勒的身后，是数个的骷髅军团和僵尸军团，是两个成建制的荒坟守卫军团，是成全的恐狼和凶暴蝙蝠战群，是他精锐的墓穴食尸鬼军团和一队墓穴恶鬼。
以及一队石冢缚灵与缚灵骑士。
“居尔的遗骸，属于我！”
冰湖上的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