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露丝契亚总动员
帝国历2526年春，新世界，露丝契亚，伊塔扎，最初之城。
不祥之兆已经降临在露丝契亚的广袤土地上，漂浮在这雨林上的潮湿空气本已让人觉得沉重，此时此刻更显压抑。似乎连雨林本身的“灵魂”都在屏息凝神，就像一头唤作“紧张”的猛兽正在虎视眈眈一般。
伟大而辉煌的伊塔扎，古圣最初降临之地，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万五千年的第一代老魔蟾，克罗克大领主在自己的黄金圣座上睁开了眼睛。
大金字塔内的灵蜥祭祀们正在激动地上蹿下跳，温泉与瀑布之间，荷叶丛中，苔藓密布的缝隙里，古圣的石板屡屡亮起光芒，在昏暗的屋檐下，无数机敏的眼神正在窥视着。
蜥人战痕老兵的呼唤之声正在这片充满迷雾的大地上回荡，蜥人卫兵们全神贯注，等待着敌人的到来，是的，敌人一定会来的。
但是，无论是灵蜥们如何使用它们神秘的预言能力，还是铭刻着上天预兆的神圣饰板，这颗星球上最伟大最丰富的魔法成果都不能告诉蜥蜴人们敌人的攻击将于何时降临，又于何处降临。
一如既往，蜥蜴人们将希望寄托给了史兰，它们坚信，魔蟾祭司们将会告诉它们答案。
克罗克的苏醒恰到好处，老魔蟾在恢复意识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世界的变化，大漩涡已经彻底解散，魔法八风找到了它们的主人，古圣的预言依然晦涩难民，星星的排列混乱无章，当克罗克尝试着将目光穿透时光望向未来的时候，老魔蟾看到的只有毁灭和死亡。
邪月莫斯里布的力量始终困扰着魔蟾的预言能力，曾几何时，魔蟾们几乎可以预言到世界上将会发生和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可自从第一次混沌大入侵，邪月莫斯里布遮盖了星辰万物，那个巨大星球上的混沌之风、邪神笑声与强大的绿色光芒干扰了魔蟾们的预言，否则古圣的仆人们绝对不可能落魄至此。
月亮之城的魔蟾们曾经尝试过无数种方法试图推开莫斯里布均未能奏效，克罗克大领主也不行，因为想要拥有炸星之力本身就是一个谎言，尤其是在大漩涡的干扰之下，克罗克大领主能使出的力量也只是昔日辉煌的一小部分而已罢了。
然而现在大漩涡已经消失，纵使混沌的力量更强大了，魔蟾们同样也发现它们受到禁锢的力量已经解开了锁链，许多第四代、第五代魔蟾从睡梦中苏醒，它们不断地彼此传递着通讯，议论着大计划的未来，讨论着在天穹旋转的日月星辰，寻觅其中的预示。
克罗克感受着自己的力量，魔蟾大领主意识到了什么，它继续将自己的灵魂沉入亚空间中感悟着一切，克罗克思考着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它还能够做些什么。
凡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愚蠢，克罗克没用几分钟就立即明白了全世界发生了什么，大尊者对于古老种族的智力水平给予了质疑，在大尊者看来除了高等精灵竭尽全力维护了世界的和平，白狼神尤里克按照祂的诺言保卫住了米登海姆，莱恩多次挫败了斯卡文鼠人和混沌军的进攻以外，大多数秩序种族都是不合格的，它们没有能够完成它们的任务，这使得世界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
毕竟还是太年轻，太肤浅，当黑暗来袭，这些秩序种族们缺乏远见，还是为自己的利益顽固的传统犹豫再三困守孤城（指矮人），有时很幼稚，只懂得打内战（指精灵），即使是那位稍稍有些远见的新晋神上之神莉莉丝，她的远见却也更多体现在玩弄权术操纵结果之中。
而骄傲的古圣之子，作为古圣仆人的克罗克大尊者知道，自己和他们不同，在它降生的那一刻起，它就伴随着古圣遨游群星，播种文明、创造种族，银河系之内哪一颗盖亚星球它没去过？甚至就连古圣将自己的意识探入更高维度，灵魂领域深处与无上存在谈判时，克罗克都亲身经历。
它见得太多了，就连那位人类之主都没有资格在它的面前倚老卖老。
只是古圣的辉煌已经是过去，现在作为一个种族的概念，古圣已经在银河中灭绝。
在大漩涡建立的那一刻，魔蟾们就意识到了精灵们取得了短暂的胜利，一股狂潮正隐藏在这短暂的缓和背后，总有一天要涌向全世界，终有一日大漩涡将会解体，混沌将会卷土重来。
“大尊者？”周围的灵蜥祭司们迫切地等待着克罗克的旨意，却见到大尊者示意它们稍安勿躁，只见大尊者的灵魂遨游于群星之中，在依靠心灵与时空相连，克罗克阅读着星星的语言。
最终，克罗克找到了答案，在永恒的巨型亚空间风暴之外，一颗星球上一位化身成为人类老人模样的古圣传递出了一条讯息，克罗克敏锐地把握住了其中的只言片语，大领主的脑海中闪过惊雷。
“大尊者？”见到克罗克似乎完成了预言，周围的灵蜥祭司们再度问道，在它们的眼中，克罗克已经睁开了眼睛，它显得有些疲惫，同时而来的还有几百条别的魔蟾发来的通讯，年轻的魔蟾们在等待着克罗克的答案。
“大计划失败了。”克罗克的第一句话就在灵蜥祭祀和史兰局域网中激起滔天巨浪：“大厄运正在降临，宜启动大撤离计划！”
“一切都在蛇神索提戈的预言之中，我们的宿敌魔鼠即将袭来，让所有的神殿城市做好战争准备，唤醒所有史兰！”
“是！”灵蜥祭司们四散而出。
“告诉科斯但丁尼耶的古圣之子福根，让他集结所有军队，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传令蛇神先知特亨霍因，我们需要蛇神军团的力量。”
“开启召唤仪式，我们需要流浪者纳卡伊的力量。”
“准备召唤仪式，呼唤无影猎手——欧西约坦。”
“我需要在一个月亮周期之内，让所有的古圣长子，做好战斗准备。”
……我是做好战斗准备的分割线……
蜥蜴人开始全面战斗准备，一道灵能通讯也传到了科斯坦丁尼耶，灰烬军团的大本营。
如此多年的准备之后，随着福根的全员集结令，灰烬军团开始动员所有的士兵，准备进行一场他们命中注定的，最后的大决战。
原体通过简单的讲述，告诉了所有人这场战争的重要性。如果他们没有办法阻止斯卡文鼠人，那么他们的家园就会沦陷，露丝契亚就会沦陷，全世界都会沦陷。
且不论福根的人格魅力+超高领导力+指挥艺术+个人武勇，帝皇之子原体的演讲就足够让灰烬军团的士兵们热血沸腾了，在凤凰卫队那些经过孵化池改造的超级战士面前，福根居然跪下了。
原体告诉自己的子嗣们，他的原罪，他曾经犯下的过错和他的军团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福根告诉所有人，他曾经传奇的冒险经历、他是如何在一个矿工星球崛起并最终成为王，他的来历，因为追求完美和傲慢而堕落，最终他毁掉了自己，也毁掉了整个军团。
如果不是莱恩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将永远堕落。
福根的宣言令整个灰烬军团震惊，没有人想到，如此完美，如此骄傲，如此强大的军团长，居然会有那样的过去。
就在众人动摇的时候，福根却坚定地告诉所有人，过去的事情虽沉重得令人无法呼吸，但他们现在依然有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他们会洗刷昔日的耻辱，重铸帝皇之子的荣光，他安慰第三军团未来会有更好的命运，并激励全军不仅要打破过去的不幸，甚至还要达成无人敢想的卓越成就，只要能够战胜斯卡文鼠人，只要能够协助蜥蜴人守住那些伟大的神殿城市，只要能够拯救全世界的命运，福根将会允许、帝皇将会允许灰烬军团重新扬起帝皇之子的旗帜和帝国天鹰旗！
“空气中充满着硝烟和血腥。”
“帝皇之子已经四分五裂，他们只剩下纵欲的火光点亮着他们虚弱不堪的灵魂，那些昔日骄傲的战士们不是早已身死万年，就是在黑暗王子的笼罩下苟延残喘。”
“但属于我们帝皇之子的故事并没有结束！随我来，将目光向东！”
“看到了么？灰烬军团的士兵们，太阳，太阳在科斯坦丁尼耶升起，这里就是我们帝皇之子的新居所，也是我们的新的精神家园。”
“我们兵强马壮，我们繁荣富强，我们的队伍中有精灵、有矮人、有阿拉比的术士，有布列塔尼亚的骑士，也有帝国的忠良！”
“当这世界循环旋转到百分之三与两颗卫星重合时，邪恶的动物神明将鼠疫和瘟疫投放到露斯契亚。”
“灰烬军团啊，帝国的东方之光，帝皇之子的新纪元，请诸位跟随我福根，迎接我们的新生吧！”
“看着这面鹰旗，看到上面的浴火鹰爪了么？”
“让我们，准备战斗吧！”
“福根！福根！福根！”
“灰烬！灰烬！灰烬！”
人们沸腾了，此时，无论是什么种族，无论是什么民族什么信仰，肤色不同种族不同的人们都团结在了福根的麾下，凤凰卫队们更是发出了誓死追随的誓言。
他们已经准备好战斗。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凤凰卫队成员都为眼前的这一幕热血沸腾。
其中一位对福根的演讲始终抱有疑惑。
他便是苏莉亚的哥哥，还在圣杯远征中就已经在孵化池中接受了基因改造，接种了福根基因种子，成为了凤凰卫队一员的尤利乌斯。
出于巧合还有福根对他的放纵，尤利乌斯在福根麾下服役多年，得知了不少内幕，也浏览过了很多手稿，得知了帝皇之子军团史中的许多秘密。
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是对福根不是很服气，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已经变成福根“子嗣”之后，就更是了。
不对啊，我这个大舅子怎么变成大侄子了？
同时，自幼深受骑士道教导的尤利乌斯也对福根所谓“帝子的荣耀”不是很感冒，对曾经如此骄傲的帝子为什么会堕落深感奇怪。
怀着一大堆的问题，尤利乌斯大半夜，敲开了福根卧室的大门。
“咚咚咚~军团长，在么？”
“谁啊？尤利？”
“嗯，是我。”
“这么迟了，进来吧。”
莱恩的大舅子推开了福根的房间大门，他刚刚抬起头正想说些什么，结果马上脸色微变，赶紧快步撤出房间，把大门关上：“军团长！你这是做什么？！”
“？”房间内的福根刚刚沐浴过，他全身赤果果，只拿着一条紫色绣有金色双头鹰图案的小毛巾挂在肚皮底下四寸的某个部位上，就像科斯坦丁尼耶宫殿门口的旗杆一样，引人注目。
福根刚刚洗完澡，也不想穿衣服，随便拿了条毛巾挂住，坐在丝绒床单上，拿过尤克里里打算来首动人的假日小调，结果尤利乌斯来了，见到他的子嗣很尴尬，福根反而泰然自若，他对自己的美感到骄傲：“我都没尴尬你尬在那边干什么？你不是来找我的么？躲在门外说话算什么事？进来吧。”
“请把衣服穿好！请你对我有点基本的尊重好么？军团长！”尤利乌斯在门外叫到，他又羞又恼。
“好吧~好吧。”福根对尤利乌斯始终放不开表示无奈，他心想我这么完美的身体，被你看到了明明是我吃亏，怎么尤利乌斯这家伙反而害羞了？
随便取过一件浴袍披在身上，将腰带随手系好：“好了，进来吧。”
尤利乌斯这才进来，只见半躺在床铺上，披着一件浴袍的美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福根本身皮肤白皙、骨骼清秀，仿佛是被古代神灵赐福的天之骄子。灰白色的头发下，是他英俊的脸庞，两颗紫蓝色的眼珠闪烁着令人愉悦的神光。
尤利乌斯忍不住面红耳赤，大舅子吞了一口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军团长，有些事我想要问你。”
“说吧，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可以随苏莉亚和莱恩叫我兄长，也可以跟皮拉佐那样叫我大人，就别叫军团长了，那么生分。”福根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有什么事说吧。”
“关于你之前说的，你曾经的军团，帝皇之子……”尤利乌斯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那么，这一战结束之后，凤凰卫队会随你回归你口中的那个什么大帝国么？”
“当然，但不会那么快。”福根点头，他胸前的浴袍滑蹭，露出了他白得发紫的胸肌，上面反射着月光般刺眼的光华：“其中的事情我都跟你说了，我知道你是温福特公爵家的第一继承人，不太好第一时间跟我离开，我也没有拿掉你的生殖能力，等到事情结束，我允许你回归布列塔尼亚继承公爵爵位，我给你三十……五十年吧，你总能生出和培养好能接班的后代了吧？”
“额，我不是说这个。”尤利乌斯尴尬地摆手：“我是说，如果你回归了，那别的那些战团怎么办？比如说你曾经提到过的铁手战团？还有，你们曾经堕落得那么深，你那些曾经的子嗣们应该怎么处理？”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亲爱的尤利。”福根笑了：“父亲会为我们解决，我也会设法去处理，你不需要考虑这些，再者你是苏莉亚的哥哥，别人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尤利乌斯总觉得福根在顾左右而言他，连续两个问题都让他化解了，大舅子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指核心：“你因为追求完美而堕落，那么你还会信仰完美么？”
“我因为追求完美而产生的傲慢和嫉妒而堕落，这跟追求完美其实关系不大，我依然会继续追求完美，但我也会怀着警惕和自省，继续我的道路。”福根点头：“马卡多掌印者曾经说过，帝皇之子的堕落并不是因为达成完美后开始沾沾自喜，而是他们在追求完美时总是屡屡受挫，总发现自己有所瑕疵，故终会身心破碎。”
“当时我和我的帝皇之子所想达到的目标是永不可得之物，而他们费尽心机达成的结果也自然会发生变质，最终成为腐朽的残影。尤利乌斯，我现在明白了瑕疵是永远会存在的，帝皇之子也是如此，我们曾一度对此盲目，但现在必须都重视这个教训，我们不仅有义务去回朔自己辉煌的过去，还要了解这些失败毁灭的悲剧。”
“这样。”尤利乌斯被福根说得一愣一愣，大舅子心想有道理。
“还有……还有什么问题么？”福根摊开双手。
“还有一个问题，你看，这是你写的军团史，里面曾经提到大远征时期有二十个军团，可是第二和第十一军团……大人，我认为我有权利，也有义务必须知道真相，在那两个军团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利乌斯坚持道：“我认为我有知情权！”
福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