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生意就是生意
“啪~”一枚金克朗落在了铺着桌布的大圆桌上，金克朗的正面是布列塔尼亚的国花——鸢尾花，背面是初代骑士王亚瑟的大头贴，上面写着亚瑟的生卒日期。
“不得不说，莱恩阁下，你对这种游戏确实没有什么天赋。”一个油光满面，眼神发亮的商人正和莱恩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红酒，还有一把金克朗：“就像你说的一样。”
“……没错，你说的对，奥利弗，我对于这个游戏确实没有任何天赋。”莱恩有些羡慕地看着奥利弗那用九枚金克朗竖起来的“高塔”，随后轻笑着表示放弃：“好吧，我认输。”
金克朗竖成的高塔被推翻了。
尽管莱恩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但是奥利弗能明显地感觉到莱恩对于输给自己有些小小地不爽，这位已经闻名整个旧世界的大商人明智地转移开了话题：“贝勒加国王的贸易站已经在建了，我的伯爵，我们商会已经在贸易站中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哈根公爵也允许了我们自由贸易和统一关税，现在来看，吉索莱奥克斯公国也已经加入了我们的联盟。”
“很好。”莱恩点头，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奥利弗也聪明地停下了话头，这个身材还是显得稍微偏胖的大商人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到底在这个国家甚至是旧世界来说有多大的能量。
当他的商队抵达米登领贸易时，白狼选帝侯鲍里斯·托德布林格和白狼教宗埃米尔·瓦格尔居然亲自面见了他，奥利弗可没有蠢到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作为大商人有资格能够得到这两个即使是在帝国也权势熏天之人的接见。
除非是高等精灵的贵宾或者是矮人至高王的商人使者，否则一个商人能见到白狼骑士团的连长就已经是最高级别的接待了。
嗯，他们还共进晚餐了，尽管那顿晚餐不太合胃口，但是在那顿晚餐之后，奥利弗再也没有在顽固的米登领贵族那边遇到刁难。
思考了良久，莱恩抬起头，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耐心等他回答的奥利弗：“亲爱的奥利弗，你没有觉得不舒服吧？我们辛苦建立的贸易站却要让给哈根公爵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手下大量份额，利润还要共享。”
“吃独食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的伯爵。”奥利弗对此表示理解：“我想你比我更懂，有钱大家一起赚，风险也是大家一起承担，当你遇到问题时，这些一起赚钱的人自然要伸出援手，这时，一个隐形的同盟就形成了。”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哈根公爵还是弗尔卡德公爵，他们势必要更承我的人情。”莱恩站了起来，他示意奥利弗跟他一起出来：“有兴趣出去走走么？奥利弗？”
“当然，只要你需要。”奥利弗非常配合地笑道。
莱恩是一个念旧的人，自己在他还未成名时就已经和他有了非常良好的合作关系，奥利弗自然也投入了全部的心血来维持，现在他能成为整个旧世界一流的大壕商并不是没有理由。
“咦？奥利弗先生，你来了？欢迎。”两人刚刚一起离开房间，一个成熟美丽的身影就拦在了两个人的面前，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金色长卷发，深青色的贴腿紧身裤衬托地两条长腿笔直又纤细，高领的骑士服饰、金色穗带跟黑色的长筒皮靴显得英气十足，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上尽是吹弹可破的细腻肌肤。
“哦！当然，苏莉亚夫人。”奥利弗见到来人明显有些拘谨，他赶紧施礼：“你今天真美丽。”
在这片伯爵领内公认的一件事是，相比起伯爵本人，他的这位夫人更不能惹，苏莉亚一边脸上带着动人的笑容一边从容地收拾自己反对者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莱恩时常出去征战，大部分内政都是苏莉亚在管理，而她也确实管理得很好，她现在只差一个继承人。
“谢谢，奥利弗，谢谢……莱恩，你们这是要出去？”苏莉亚刚刚完成了自己每天的骑术和剑术练习，女骑士去沐浴换好了一套新衣服出来就见到了正打算出门的两人，伯爵夫人有些好奇：“这么冷天要去哪儿？”
“我和奥利弗要谈点事情，苏莉亚，你也一起来吧。”莱恩笑着拉住了自己夫人的小手：“让奥利弗一家也来，我们可以出去找个地方野炊。”
“野炊，当然好，可我们要选在哪儿？”苏莉亚温柔地说道：“总不好让奥利弗先生和他的妻子小孩在冰天雪地里面等我们打猎吧？”
“那当然不会。”莱恩突然联想起了什么，他笑得很贼：“我们去兄弟家，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都听你的，我的丈夫。”
于是，三十分钟之后，红鱼村，安格朗的家。
“哎呀，兄弟养的鱼太多了，不要那么多，我们吃掉一点吧。”莱恩用捞鱼的网捞起了好几条鱼。
“兄弟家的菜太多了，不摘也会老掉的，我们摘一点吃了。”莱恩拿着一个大袋子，摘着菜叶。
“兄弟家的香猪，长得真是漂亮，我们弄一头来做烤乳猪。”
“兄弟的萝卜长得很漂亮哦！”
“来都来了，多拔一点吧~”
“汪汪汪~”安格朗养的两条边牧自然认得莱恩和苏莉亚，它们汪汪叫了几声，还跑上来蹭着莱恩的裤腿。
从安格朗家就地取材，莱恩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奥利弗的妻子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据说这是奥利弗的第二任妻子，尽管她保养得很好并不显得衰老，面对苏莉亚还是完全落在了下风，她对自己能够参与这种级别的私人聚会深以为荣，商人的妻子在贵族夫人面前一向地位低，面对苏莉亚，她唯唯诺诺陪着笑脸，更像一个女管家。
可这也足够她在自己的圈子里面吹嘘好几年了，莱恩如是想到，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苏莉亚所代表的大贵族夫人圈子让所有女人们趋之若鹜，可能改变命运的注定只有极少数人。
“苏莉亚，你的那边情况如何？”野炊上，莱恩端着手里的橙汁。随口朝着苏莉亚问道。
中世纪的婚姻和他前世很多天朝古代的婚姻不同。
他和苏莉亚的婚姻，仅仅真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姻罢了，结了婚，莱恩依然是伯爵，苏莉亚依然是女侯爵，两个人的爵位相对独立，经济自由，女骑士在温福特公国拥有两个村庄的采邑，她享有完完全全的财权、治权，这两个村落和莱恩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使他是侯爵丈夫，他也无权过问这两个村庄的任何事，女骑士拥有一笔超过两万金克朗的庞大嫁妆，这笔钱也和莱恩没有任何关系，如何使用都取决于苏莉亚自己。
同理，如果莱恩不愿意，苏莉亚也无权过问他领地的事。
想要合并头衔，莱恩这一代做不到，要等到他们两人的孩子出生并全盘继承了父母的所有头衔之后才有可能。
奥利弗心想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公爵嫡女的婚姻大多不幸福，娶一个公爵嫡女作为妻子意味着她掌握有相当的财权和自主能力，同时还会得到来自她家族的有力后援，那么意味着任何夫妻之间小的矛盾都很容易引起巨大的风浪，并最终形成一场家族战争，公爵嫡女压根就不会怕自己的丈夫，他们的丈夫往往才会是低声下气的一方。
但是这种情况在莱恩和苏莉亚的身上看不到，他们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模范夫妻，莱恩在保持着自己强势地位下，放手给苏莉亚掌管他的领地并帮助自己的妻子树立威信，而苏莉亚则是懂得尊重莱恩的指导方针以及在一些小事上稍作辩论，夫妻之间的一些小游戏让他们乐此不疲，还让他们始终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手里掌权却不用权，反而放权给自己的妻子，这是最骚的，也是让奥利弗最为羡慕的，他知道，如果他有学有样，不出两年他妻子就可以把整个商会赔得精光。
吃完饭之后，奥利弗心想这里也没有外人，于是这位大商人低声说道：“但是我的伯爵，你知道，建立贸易站的事依然动了别人的蛋糕。”
“没错，确实动了别人的蛋糕。”莱恩端着酒杯低声说道：“蒙特福特公爵弗尔卡德肯定对这件事非常不满……”
“但是他无法发难，因为莱恩救过他的命。”苏莉亚海蓝色的眼珠中装着满满的智慧：“这让他感到难受，对我们来说确是个好消息。”
“所以，建立贸易站的事我们也要让弗尔卡德公爵参与进来。”莱恩端着红酒杯，鲜红色的酒液里面倒映着他的脸：“就像你说的，我们要学会分享，分享利润，分担风险。”
“可是哈根公爵……”奥利弗依然担心。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奥利弗，必要的时候带上矮人，顽固的矮人总是能够让所有人感到头疼的。”莱恩小声说道：“毕竟，矮人才是贸易站的最大供货商和最坚定的贸易伙伴，他们的要求理应得到满足，我说的对么？你也不用太过于考虑哈根公爵的想法，他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你只需要把他们聚在一起谈判，然后让他们明白，如果无法达成一个合理的分配协议，这贸易站就开不起来，我和苏莉亚都会支持你的。”
“明白了。”奥利弗得到了莱恩的指导，大商人心中稍稍安定下来，他突然开了个玩笑：“可惜这笔大买卖没让哈德良参与进来。”
奥利弗和哈德良如今都是莱恩的御用商人，他们既是同盟又是竞争关系，两位商人总是想尽办法多争夺属于自己的份额，但是对外则是通力合作。
“哈德良另外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莱恩摇了摇头：“你看到在波尔德罗上岸的金银珠宝了么？”
“天文数字，我的伯爵。”奥利弗点头。
“想办法慢慢出掉，换回我们想要的东西。”莱恩在苏莉亚和奥利弗的面前取出了一张散发着金色神圣光辉的羊皮纸：“只要一切顺利，这就会是你的。”
“这是？”奥利弗稍微看了一下羊皮纸上的标题。
“行商浪人贸易许可状。”
落款是金色的签名，其中有着足以吞没万物的璀璨亮光在字里行间流淌。
“The Emperor of Mankind”
……我是签字的分割线……
“Business Is Business”在福根的大帐中，帝皇正极有兴趣地观看着许多福根收集来的古圣预言石板，通过使用灵能解答，人类之主似乎得到了某些解读。
福根想要从他敬爱的父亲脸上阅读到一些东西，但是帝皇的表情始终冰冷，似乎只有那黑色的眼珠倒映中的石板内容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人类之主对于福根的成就进行了肯定，和蜥蜴人结盟在帝皇看来似乎并不是不可接受。帝皇之子基因原体首先的反应是双方都是混沌之敌，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自然可以合作。
嗯，就像基里曼和那个灵族死神神选，还有圣吉列斯和寂静王一样。
在福根的印象中，只有那个使用灵能传讯在皇宫底下戳破了一个网道缺口，还大喊“神奇小马没有做错”“友谊就是魔法”的家伙真正令帝皇感到生气过。
“生意就是生意。”福根将帝皇的话复述了一遍，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们和那群古圣仆从的合作是否还有必要继续下去？”
“很有必要，从某些角度上来讲，无数史兰魔蟾使用自己的生命和意志，通过将自己密封在方尖塔上的行为通过伟大守护维持着大漩涡，阻止着恶魔入侵。”帝皇眉头紧锁，他看着福根收集来的石板：“石板上有很多内容已经实现，有些预言则是模糊不清，但是我们仍然能从其中了解到一些东西，古圣在这颗星球上有更大的图谋，而我们一无所知。”
“那些古圣仆从的力量非常强大……”想起史兰魔蟾大领主马兹达·穆迪举手投足之间天地震动之危，福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但是它们的部分科技依然远胜于我们。”
“当然，远胜于我们，到现在，你的子嗣孵化还在使用我的科技，而那些科技技术，正是来自古圣的遗留。”帝皇冷声说道：“这里有一些古圣遗留下来的孵化池，正好，我可以将其净化，然后利用你的基因……”
“父亲！你是说？！”福根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帝皇摇头：“但是首先，先让我们见过那些古圣的忠仆吧。”
言毕，帝皇直接使用灵能传送将福根和自己传送走。
新世界，露丝契亚，太阳之城。
在十几个蜥蜴人军团的保卫之中，史兰魔蟾大领主马兹达·穆迪注意到了出现在古圣太阳神金字塔之前的两个身影。
魔蟾大领主的声音在颤抖。
“开始……大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