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记恨于心

　　陈元上去查看了一下，这并不是他对铁安里办事不放心，只是这次事情实在重大，若是剪彩的时候忽然一挂炮不响了，那岂不是太晦气了？

　　陈元看后说道：“不错，做的不错。看见对面那两个台子了没有？把炮仗全部放在台子下面，找几个兄弟看好，两丈之内，不允许有明火，知道么？”

　　铁安里点头：“掌柜的放心就是，这全交给我们了。若是炮仗被点了，您就把我给点了！”

　　陈元呵呵一笑：“我还不至于那样，对了，我跟你们说过的，等山庄建好，给你们找口饭吃，让你们自己养活自己。你们现在有多少人？老幼妇孺你心里都有数么？”

　　铁安里和苏图的眼神中闪出一丝感激的神色，陈元答应他们都做到了。从辽国的监牢里面答应带着他们活下去，到后来答应完颜如如鹿让这些女真人像宋人一样的生活，陈元现在都做到了，这些在他们心里就是感觉到一种暖暖的温情。

　　两个人同时很规矩的低下头抱拳行礼：“多谢陈掌柜！”

　　陈元一摆手：“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答应你们如如鹿头人的。当然，如果你们认为离开我也可以，我不会拦着你们。”

　　苏图说道：“陈掌柜，我们现在总共三百零五人。其中青壮一百九十人，这一百九十人中有九十一个男的，九十九个女的。我们都想跟着您，只要您不赶我们走，这辈子我们不会离开的。”

　　陈元点头，这也就是说，他们只有九十一个合格的战士。这个数字如果打仗是少了，但是保护自己的山庄却是足够了。

　　“好，那你们九十一个男的，日后负责保护山庄的安全，那九十九个壮年的妇女，负责山庄的砍柴，洗衣，还有运送杂物，打扫房间。我知道你们以前都是放养孩子，任由老人老死的。但是现在你们来到大宋，就要学着大宋的规矩。我会给你们开出很高的工钱，只要你们做的好，这些钱足够你们养活老人和孩子。至于那些失去了亲人的老幼，我来养就是了。没意见吧？”

　　铁安里和苏图当然没有意见！他们的心中明白，如果让他们自己去找工作，别说养家了，养自己都是问题！没几个商铺会雇佣他们这样的蛮夷。

　　陈元拍拍他们的肩膀：“去忙吧，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站在我昨天交给你们的位置上站好。对了，我让你们每人准备一把花瓣，一把铜钱，都准备好了么？”

　　二人忙的把装在怀里的一大包花瓣和几十枚铜钱拿了出来：“都准备好了，我们记得清楚，嘉宾到齐之后，掌柜的一挥左手，我们撒出花瓣，再一挥右手，我们撒出铜钱！”

　　陈元这才完全放下下来，天色已经开始亮了，眼看着时辰将到，陈元手指众人：“你们都帮我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的？或者说还有什么地方能做的再好一些的？大家快想。”

　　陈世忠忽然说道：“对了大哥，柳永怎么还没来？”

　　陈元一拍大腿：“韩琪，快，快点迎过去看看，这些姑娘们可不能迟了！就算训练的再不行，今天也要拉出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路头一阵滚滚尘土，又是十多辆马车赶了过来，柳永站在第一辆马车的车辕之上，正在眺望着山庄。

　　停下之后，柳永赶忙跳下来赔罪道：“掌柜的心急了吧？我已经起来的很早了，只是没想到你们比我还早一些，让各位担忧了。”

　　陈元拉住柳永的手：“柳兄，来的不迟，赶紧让各位姑娘从马车上下来吧。”

　　柳永一声令下，那些姑娘们一个个掀开车帘走了下来。陈元忽然觉得眼前一亮！这些姑娘和几日前看起来真的不太一样了！

　　当日陈世忠赶着马车到地方的时候，她们下车之后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现在却一个个规矩的很，下来之后居然排队站好，完全没有了那股轻浮。

　　还有她们身上衣服，领口全部都是半低领子的，比其他妓女的那种露出半个乳房在外面的暴露装束要保守一些，配合她们的神情，真的给人一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陈元一个个看着，不由赞叹道：“柳兄，你是怎么做到的？”

　　柳永很是得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谁都有尊严，只是姑娘们的尊严以前被老鸨打掉了而已。我只是告诉她们只要她们自己尊重一下自己，掌柜的可以给她们一个妓女的尊严的罢了。”

　　陈元愣了很长时间，早知道这么简单，自己也做呀！他不知道这么简单，是因为他不懂妓女。他不知道他让姑娘可以挑客人这一点，就足以感动这些姑娘了。

　　陈元跟她们说过，可是这些姑娘根本不相信。但是柳永说，她们就相信了，因为柳永在勾栏中的名声非常好。

　　没人生下来就想当妓女，特别是宋朝，很多女子都是被生活逼入勾栏的，比如犯官的家眷，比如穷人的子女。做了妓女就不能有尊严，当客人掏出钱的时候，她们就要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

　　可是陈元的模式显然让她们觉得多少顾忌了一些她们的感受。

　　陈元当下又重申了一遍：“诸位姑娘，上次可能我没有和你们说清楚，我抽份子的方式和其他勾栏不同。我这里的客人，进门就有掏三十文的茶水钱。客人进门你们就要陪他喝茶。这三十文，我拿走二十，你们拿十文。接下来还有酒菜钱，别的勾栏酒菜钱全部是老鸨的。可我这里不一样，酒菜赚的钱我们六四分账，我拿六份，你们拿四份。这两种收入已经足以保证你们的日常开支。所以，如果你们看那客人实在不爽，可以找个合适的借口拒绝和他上床，这个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这时候有个妓女忽然问道：“掌柜的，若是客人发脾气怎么办？”

　　陈元手指一点那个妓女：“说的好，这句话说道点子上了。这也是我对姑娘们的要求。我是说那些看起来让你们反胃的客人你们可以拒绝，但是如果你们每一个客人都拒绝，每一次都不愿意陪人家的话，我也不是开善堂的，明白了么？”

　　这也就是说，他这里还是勾栏，里面的还是妓女。只不过新月山庄是上一点档次的勾栏，里面是有一点点尊严的妓女。谁要是真把这里当做只卖艺不卖身的地方，陈元还是会调教她的。

　　柳永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因为他充分的理解的陈元的想法。让客人看上去像是邻家小妹，可如果真的人家每一次来都是邻家小妹的话，还来你这里做什么？

　　那些姑娘对这一点点尊严已经很感激了，她们也知道，为了得到这一点点尊严，她们自己必须拉起一点点的架子，于是，就达到了陈元要求的摸样。

　　一个个的看过去，陈元感觉非常的满意。看到最后两个的时候，他忽然愣了一下，接着笑了：“哈哈，姑娘想通了？愿意躺下干活？”

　　他看到了赵懿和浅秋二人。说实话，赵懿张的实在太漂亮了，陈元心中暗想，若是她们真的要下水，自己无论如何要做第一个客人！

　　她们这几天就是负责给那些妓女们洗衣服，这倒不是妓女们逼的了，而是陈元逼的。

　　那些家丁们对她们两个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一开始毕恭毕敬，马上就变的声色俱厉起来。若不是陈世忠暗中关照她们一下，想来日子会更加难过的。

　　这让浅秋的心里很是害怕，害怕万一赵懿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可能想死都死不了！她更不敢说出赵懿的身份，她不是傻瓜，赵懿如果现在说自己是公主，那这些恶人更是不会放她们走了，很可能会拔出刀来，把她们两个杀了了事。

　　这时候看见陈元，浅秋顿时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一下跪在地上：“大老爷，大老爷您行行好，我们欠你的钱一定会还的，你放我们走吧，实在不放心，我留在这里还钱，你让我们小姐走好不好？”

　　陈元听后点头：“不错，忠心可嘉！不过我和姑娘想的倒是不一样，如果你想走的话，我随时放你走。但是你们小姐，呵呵。”

　　陈元转头看着赵懿，目光中尽是那种得意之色：“姑娘，你若是愿意躺下还债，我可以不和你签卖身契。”

　　赵懿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几天前那看上去优雅无比的气度，一手提起跪在地上的浅秋：“起来！别求他！”

　　说着向陈元跨过来一步，手指指向陈元的鼻尖：“我告诉你，我欠你的钱一定会还的！我端茶倒水，洗衣砍柴都行！迟早把你那五十贯还清，到时候我再和你慢慢算账！”

　　陈元往后退了一步：“哎呦！被你吓着了，我好怕！今天我开张，你负责给我楼上楼下送水，看看来的是哪些人！在汴京现在还没有我怕的！杨大叔，把水壶给她，让她现在就去水房把茶杯都洗干净了！”

　　杨掌柜是好人，提了一把水壶过来递给赵懿，带赵懿去水房的时候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姑娘，其实我们掌柜的不是坏人，他就是气你们骗他，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说两句软话，这事就完了，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浅秋也跟着说道：“小姐，还是求求他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呆的时间长了，让……让你爹知道，我就死定了。”

　　赵懿气鼓鼓的撇着嘴：“求他？等我们能出去了，我让他跪着来求我杀了他！”

　　杨掌柜听的有些怒了：“你这姑娘怎么如此不知道好歹？我们是为你好知道么？小事情一件，说两句软话就过去了的，你为什么非要自己来遭这个罪！”

　　赵懿也不说话了，她现在就是赌着一口气，看你陈元玩到什么时候！反正自己躲在杭州也是躲，躲在这里也是一样！只要让自己躲过李元昊这个风头，那陈掌柜的不是要玩么？他不是说汴京城他谁都不怕么？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