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交锋前夜

　　1990年7月13日，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在平静的背后却酝酿着风暴。两个极端的较量和风暴的角力，谁能够胜出？恐怕就是老天爷都未必能够给出确切的答案，至少在结果未曾出来之前，没人知道。

　　萧然躺在床上，感受着林青霞那温热的娇驱，却如何都无法入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时候想到自己少年时节省下早餐钱，下午便背上书包直奔录象厅，或许有的时候会选择晚上。

　　若是下午，那一定是有一部拥有致命吸引力的片子在放，或者钱不够。若是晚上，票价就要贵了一些，他还是乐意晚上去，因为晚上偶尔还会有一些是男人都喜欢的片子，什么叶雨卿和叶子媚以及翁红等著名的四大女星便是在这时得知的。比起后来的三级女星颜纤文和亚姐出身的林雅师，他总觉得以前的四大来得够劲有味。

　　现在他显然对三级片没什么兴趣了，尽管魅影旗下有间电影公司的确专门在拍三级片，还模仿北美特地兴建了一条专门上映三级片的院线，以免浪费配额。而且叶雨卿和叶子媚都在这间公司旗下拍片，可他还是没什么兴趣。

　　当然没兴趣，萧然身旁可是躺着一位千娇百媚的绝代佳人，拥有了她，萧然感觉自己就好象对其他女人丧失了任何兴趣一样。有时候爱情真的是可以让一个人变化很大的，他以前看YY小说亦是偶尔幻想将来如何如何之后弄个多少女人，可是那显然是不现实的。对于有了爱情的人，他或她的心里就容不下其他人了。不一定人人如此，可一定有人是如此，而萧然和林青霞便是这种人。

　　他想到以前在“梦”里，那时他还只有二十岁左右，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去黄山旅游。只是朋友一直都没时间去，最终，萧然忍受不住了，独自上路去了黄山。在那里，他感受到自然的魅力，开始像个流浪汉一样到处流浪，只为了欣赏各地的美景。

　　想一想那起初独自上路时，总还有些胆怯，到得后来渐渐胆子越来越大，独自面对抢匪都丝毫无惧。想到这里，嘴角渐渐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圆。

　　或许是那时候磨练了自己，才让自己可以在这个时代立足，才自己可以靠着手段扫平黑道，灭除了最大的害虫。萧然渐渐的想着，只不过以前欣赏的无数电影以及偶尔在报章杂志上看到的一些东西才让他获得了今天。

　　萧然以前有个朋友，是做电视剧的，还是韦家辉的徒孙。正是那个朋友教会他如何写剧本，或许这才是他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的基本，亦是他踏出的第一步。

　　他更怀念自己在“香港制造”的一班论坛朋友，那些才是真正的港片高手。他甚至想，若是换做他们任何一个人来，恐怕都能够做得比自己更好十倍。

　　我是在干什么？萧然洒然一笑，心想难道自己老了？竟然老到需要依赖记忆来弥补心理落差的时候了？或许是有些老了，至少就他的心理年纪来说。而且，身在商场，由不得他变得异常成熟，利益是最动人的，可一样是最激励人的。

　　明天就是《终结者2》，不，是《机械战士》的试映场了。这就意味着试映过后，魅影和鸿国的战争打响了，还意味着萧然和莫怀恩之间的战斗开始了。

　　萧然不是因此而睡不着，人有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失眠，这未必就是坏事，或许还能够帮助人想到平常想不到的事。对于萧然来讲，明天才是最重要的战斗，液体金属人能否征服香港市民，乃至征服全世界都看明天了。

　　莫怀恩！萧然想到这个名字便忍不住流露出浅浅的笑，这个人完全不配成为他的对手，只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货。蠢不要紧，可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又或者聪明不要紧，千万不要认为自己蠢。

　　在萧然的对手里无论是性格还是手段都与他极其相似的，亦是最具有威胁力的便是方若海。方若海和萧然一样，都不喜欢用黑道力量，都具有冒险和谨慎的性格。他们喜欢用谋略，这才有脑力激荡带来的美。

　　很遗憾，方若海终于还是倒下了。他从头到尾都错了，他不该跟萧然在电影界决战的。那里，以前是萧然的领域，现在是，以后一样都是。萧然便是抓住了这一个破绽，顺水推舟的完成了魅影崛起的第一步，亦是最关键的一步。

　　有时候，萧然真的很怀念方若海，这是个好对手。与好的对手交手，是能够激发双方的兴致的，便好象《暗战》里的刘青云和刘华一样，到了某种程度上，这便会演化为惺惺相惜。

　　萧然相信方若海可以东山再起，不过，他亦知道，他和方若海不会再有相见之日了。他注定失去了这个极佳的对手，不过，他其实不需要担心，在好莱坞或者还有更好的对手在等着他。

　　“在想什么，是与鸿国之争吗？”林青霞本来睡着了的，可是却被萧然的翻身声吵醒了，朦胧中揉了揉眼睛开了灯关心的问：“现在都快要十二点了……”

　　悉嗦一阵轻微的声音之后，萧然靠在床头上柔情看着林青霞笑道：“清霞，你认为我和莫怀恩之战谁输谁赢？”

　　“我相信你，所以才选择了你，不是吗？”林青霞温情脉脉的盯着萧然，然后好笑的说：“而且，你和阿东之间一直都有事瞒着我，我相信一定是关于这个的！”

　　“了不起，女诸葛！”萧然调笑着竖起大拇指比划了一下：“不过，暂时我不能跟你提，知道完整计划的只有我和阿东了。”

　　林青霞浅笑一个，眼里和面容之间布满了笑意。她就知道，一直都知道萧然在这方面是很有心机很深沉的，否则当初凭什么隐忍方若海半年之久：“不过，这一次你不要再放走莫怀恩了，他不是方若海，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豁达！”

　　“清霞，你……”萧然顿时感到相当惊诧，盯着这张让无数人倾迷的面容：“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

　　“你是想说狠？”林青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萧然忽然觉得这笑声有些熟悉的感觉，却被林青霞的手指轻点一下：“因为你，你影响了我，况且，我不认为你会要他的命！我的意思是，不要给他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以免将来被他坏事！”

　　萧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这瞬间的林青霞给他感觉不像是以前那个柔弱得很容易受伤的女子，而是一个坚强而且有气度的女子。怨不得林青霞最近在生意上往往能够提得出一些相对不错的建议，原来性格亦渐渐变了。

　　“笑什么……”林青霞徉怒瞪了一眼萧然，靠在他的肩头上柔声道：“我知道依你的个性不会给莫怀恩这种人任何机会的，不过，说起来他其实就纠缠过我，还险些逼得爸爸破产，除此以外真的没什么大错，想想或许还真是有些不太好。”

　　萧然浅笑不已，看来林青霞不是将自己的温柔变成了决断，而是把自己的柔弱变成了坚强，他知道在这坚强的后面是因为有了自己。轻轻抚着她那柔顺的长发，萧然却不太同意林青霞的看法。

　　人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就好象他自己一样，平日里可以把每个人都当做朋友。可是对付对手的时候，他却可以像是收拾三大社团那次一样心狠手辣。所以，他永远不知道莫怀恩在失败之后会怎样，而且按照莫怀恩这种很现实主义的性格来看，最有可能的便是走上极端。

　　不过，他没有出声反驳老婆，林青霞有这样的变化已经让他很开心了。他绝对不希望她终日都是如此的柔弱不堪，那样很容易受伤的，坚强一点才是最好的。

　　7月14日晚，映画戏院的龙头戏院映画剧院里，萧然这一次是和魏东灵进的戏院，而不是跟剧组人员在一起。萧然和魏东灵都需要欣赏过本片之后，才能够做出正确的决断。

　　两人的模样很是有趣，均是戴着墨镜化了妆生怕被人认出来。尤其是萧然这个杂志封面的常客以及风靡全球的《人鬼情未了》的主演，更是容易被人认出来。

　　剧院修建得非常之好，简洁明亮的环境布置以及空旷却不孤独的设计，都让映画院线的龙头戏院表现出一股大气。萧然扫视过一幅幅宣传画以及制作精美的海报，不禁大是感慨，在叶锦宏的《一碌蔗》里处处充满了怀旧气息，戏院的海报是人手设计并且画出来的，甚至于找专业画师来画。

　　而现在，魅影的海报都是经过培养出来的专业海报设计师设计，都有计算机参与制作，比起其他公司来要格外显得精美专业了许多。这或许亦是四海周遍产业里，海报是最容易销售出去的原因之一了。

　　映画剧院既然是映画院线的龙头戏院，占地面积自然是极大的。这还算不得什么，映画剧院还是全港占地面积最大，以及放映厅数字唯一高达十六间的剧院，共有四千多个座位。不能不承认，在映画剧院看电影，绝对是极致一般的享受。

　　尽管这间戏院很大，留出来的空间亦很大，可是这个晚上这里还是挤满了欲进场的观众。萧然还是希望眼前这样的感觉，这随眼扫去，触目之处至少都有数以百计的观众，更有无数观众甘愿大老远跑来这里欣赏。

　　萧然和魏东灵很有默契的对望一眼，眼里流露出欣慰之色。白文景的行销做得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联系了其他公司，借眼前这样的机会给对方卖卖广告之类的。

　　进了电影院欣赏了几个广告，这几个是相当金贵的广告。单只是一段三十秒的广告费便已经高达了上百万，这还仅仅是本地上映时的广告。在海外上映的广告，那又得另外计算了。

　　眼前正在上映的这部《机械战士》单是在广告收入上面预计便可收回大约一千多万的回报，若是再加上影片内容里藏着的广告，这样算下来，其实魅影自身只投资了四千万左右。在这其中，李超人旗下的长和系便有着相当的数字。

　　休看十多年后好莱坞制作费上亿那是轻松平常的事，可在现在特效还没有完全演化成功之前，好莱坞一部投资四五千万美金的便已经是大片了。而魅影公司现在投资最大的便是眼前这个八千万港币的片子，在制作费上还是差了一定的距离。

　　钞票的距离不意味着质量的距离，这是因为各方面决定的。起码，萧然就打赌，眼前这部片子单只是指影片的硬技术力量已经达到，甚至超越了北美的水准。当然，像是艺术创作力这种软技术就不是硬技术那么容易衡量的了。

　　广告过后出现的是2B级的分级字样，这让萧然冷笑起来。这部片子其实绝对不够资格分为一级，可是在第二级里，究竟是A还是B，这不是很容易界定的。

　　若是按照色情和暴力来看，这部影片其实谈不上B级，而且这片子里的主角之一还是一个少年。可是，结果还是被分为了B级，而鸿国的则是分为了A级。这样一来，鸿国的片子能够面对的观众层次便多了一些，对票房绝对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