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瓜分利益

　　方若海绝对没有萧然的闲心，他本来是打算赢了暑假大战便回去助方破立夺去博文集团更多控股权的。由现在来看，显然是无法回去了。不过，他对父亲和哥哥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一想到可谓是成了牺牲品的小妹，不免有些苦涩。

　　小妹是方家的第三个牺牲品了，如果算上其母的话，或者不如说是第四个了。方家两兄弟早些年里都因为联姻，使得方家不停的吞并财富，由于方破立高超的小鱼吃大鱼技巧，才让方家的财富迅速在这几年里迅速膨胀起来。如果这一次能够吃下温博文的财产，那就真的上了一个大台阶。

　　可是方若海接到父亲那几乎等于成功喜讯的电话之后，反而郁闷极了。因为他自认生平最大的对手现在活得非常愉快，而且好象已经不是他能够动得了的了。

　　提黑道，方若海纵然不择手段，却还是不喜欢这样的方法。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现在的黑道是萧然的天下，或许他更应该庆幸萧然没有找人来杀他。

　　论电影成绩，现在海乐远远不是魅影的对手，这一切都是他郁闷的来源。更他让郁闷的是，因为缺乏理念先进的专业发行人员，《豪情万丈》现在根本就还没在东南亚任何一个地方上映。

　　可是，很快他就知道这没用了，尤其是当秘书脸色苍白的慌忙送进来一份文件之后。文件上非常清楚的告诉他，林贵云单方面撕毁了发行合约，而为了赢取这份合约，方若海做出了若干的让步。现在就意味着他将无法追究林贵云方面的违约金。

　　就在他的脸色煞白之时，很快他就了解到了其他几个消息。新马泰印菲等地的院线投向了天罗公司，那个该死并且该下地狱的杨奇投靠萧然就算了，竟然还在这个时候玩出这一手。

　　可是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萧然顺利拿下日本和韩国以及内地发行权的消息终于传到他的耳朵里了，成为香港最大的发行公司。方若海几乎瘫软了，脸色灰白之极，甚至连呼吸都仿佛停顿了一样。

　　输了！这是方若海脑海里正在盘旋的两个大字，这些消息便好象一个个沉重的铁锤一样砸在他的心脏上，几乎让他崩溃。就在他以为这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这个意外是一个人，是一家超市连锁店的总经理。这总经理非常明白而且清晰的告诉他，有希望能够让他在票房上盖过魅影。方若海迷惑之下，心脏猛跳起来了。如果能够让本地票房的收入超过《谍变》，那都勉强可以找回一点面子了。

　　当这总经理告诉方若海，要想票房高，完全可以“笃数”。方若海不太理解这个港味浓郁的词语，那总经理神秘一笑，很坦白的告诉他：“就是造假！只要你肯跟超市连锁店合作，我敢保证，你的片子肯定能在短期内把票房拉回去！”

　　何为笃数？即是电影公司在票房上造假的手段。全世界都知道，一部高票房的电影更吸引人，只因为人们好奇这片子票房那么高。所以，笃数便成了能够拉高票房的手段。

　　在九十年代中期之后，香港电影公司失去控制和规划，笃数情况多不胜数。譬如最后《功夫》本来票房都已经跌落下去了，可是通过一些其他的活动来送电影票之类，这样一下来，影片票房自然就上来了，最终打破了票房记录。当然，这是不是笃数，那便见仁见智了。

　　笃数便是电影公司自己花钱买自己的电影票，不要以为这不值得，一来可以拉动票房。二来，就好象《功夫》那样，还能够破破记录什么的，觉得是值得的。

　　方若海心动了，造假在商业上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了，只要掌握得好力度，那就肯定有效。不过，他还是犹豫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才说：“这个，能够有什么效果？”

　　能够有什么效果？萧然很清楚这个效果。香港最著名的笃数事件是发生在1992年，那时候的三大电影公司已经完全失控了，处于一种群魔乱舞的状态。结果，竟是有电影公司为了捧人而疯狂笃数。

　　《神算》就是这部影片，电影公司愣是把这部片子给捧上了三千六百万的票房，其中的水分起码高达一半。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只可怜了黎名和许贯文这两位无辜的主演，被公司干下的蠢事连累到。

　　总经理笑了，非常愉快的说：“只要够胆，我担保能够笃出至少一千万的票房，只要你愿意拿这一千万出来做！”

　　方若海明白了，这件事对于超市来说其实是很有利益的，直接效果就是推销了商品。所以，这时求胜心切的他不再考虑其他的，狠狠咬牙道：“好，我出一千五百万，一定要赶过魅影！”

　　挂下容小意打来的电话，萧然的嘴角渐渐浮现邪恶的笑，这笑渐渐扩散到了面容上，变成了愉快。他知道已经没问题了，现在方若海已经在他的网里了，现在只差什么时候收网而已。

　　“阿然，你看了早上的报纸了吧！”林青霞的语气怪怪的问萧然，萧然扭头一看，林青霞递了杯水过来，神色不善的样子，实在是美丽呀。

　　萧然心脏一跳，猛的记起了早上的八卦新闻，竟然有几家报纸暗示自己包养了李家欣，上面赫然还有图片为证。想来便是去探李家欣的时候被拍到了吧，萧然固然是问心无愧，可是图片上的亲热模样却是不由得他狡辩的。

　　“那个纯粹是媒体胡猜的，李家欣现在只是公司的签约艺人而已！”萧然神色慌忙的向林青霞走去，想要抱住她以表心意：“而且，她出了点小麻烦，我去帮她解决。”

　　“我不信！”林青霞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冷，看着萧然那副紧张得不知怎么解释的样子，更是感受到萧然对她的重视。这才忽然扑哧一笑：“傻瓜，我耍你玩的。”

　　萧然愣了一下，立刻恼羞成怒的扑上去，把尖叫着逃走的林青霞给抱在怀里。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萧然嘿嘿一笑：“我要惩罚你对我的不信任……”

　　没两天，全香港的报纸都发现《豪情万丈》的票房出现了诡异的情况，本来连续三天只有四十万的，可是第二天却猛的增加到了一百万一十万。而这种上升的趋势没有维持多久，可是却没有太多的下降。

　　这样明显的做法，就是全世界都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了。就在全世界都在等待着魅影以及嘉禾前来主持公道的时候，这两家公司却半点声都没吭一下，就好象完全默认了这样的做法似的。人们不禁开始怀疑，怀疑是不是两大公司已经走到一起了？

　　萧然的确已经和嘉禾达成了协议，与其说是跟嘉禾达成协议，倒不如说是目前香港除了海乐以外的四大公司秘密的开了个会。那是在前一天发生的事，萧然将惟一还没有确切合作关系的嘉禾给联系上，说了出来谈一下。

　　邹文淮回答得非常爽快，其实他已经对海乐非常之不满了，这样赤裸裸的欺骗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三大公司大致上都清楚萧然想要谈什么，可是他们都来了，这就意味着大家的意见是相近的。

　　在魅影公司的总部会议室里，三大公司的首脑都到齐了，面前的咖啡仍然在冒着热气。邹文淮见萧然进来，抢先道歉：“对不起，萧总，上次是因为……”

　　萧然淡笑着挥了挥手制止了邹文淮的话，沉吟中敲着桌子淡淡的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问一下大家对海乐集团的意见！”

　　潘迪生没说话，只是好象萧然常干的那样，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同意对付方若海。杨奇自然亦是不会反对的，不过，萧然找人查过杨奇的底了。这小子都不是寻常人，其父母都算是富豪一族了，颇有几千万美金的家产。只不知这小子干嘛留在香港做那个见鬼的小公司……

　　邹文淮犹豫了一下，他对好莱坞多少还是有些渴望的。可是，很快他便做出决定了，因为他很清楚魅影公司现在是全香港唯一能够跟嘉禾在实力上平起平坐的公司了，就算撇开了嘉禾，萧然要干什么，一样都是能够成功的。

　　见他们都表态了，萧然这才露出了宽慰的笑容，瞧上去这帮人倒不算是傻嘛：“在什么行业，就要守什么规矩，不守规矩的人就只有出局这一条路可走。海乐集团是一定要出局的，不但如此，方若海在香港成了个搅局者，对付搅局者和违反规矩者，我的宗旨就是赶绝他！”

　　对此，三人还是没什么意见。在商场上本来就是这样，不赶绝难道还留下结下深仇的对手来赶绝自己不成？萧然愉快的笑了：“现在海乐集团失去了东南亚发行权，只有本地院线可以上映。我们需要做的非常简单，通告全行，谁都不许接海乐的戏，否则立刻封杀！”

　　“这样好象都未必能赶绝海乐吧？”邹文淮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对付方若海，那依他的生意决心来说，自然是铁了心要做掉海乐才行：“需要一些其他的方……”

　　“我自有办法，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办就行了！”萧然大手一挥，很是霸道的拦腰斩断了邹文淮的话：“我说过要在三个月内赶绝他，就是老天爷都保不住他！”

　　“至于海乐集团垮了之后的利益分配……”在这方面，萧然早有了想法，只是故意不立刻说出来而已，他这是想看看其他人的态度。

　　海乐集团有什么？旗下有新艺城和新艺宝，以及麦党雄和徐克电影工作室的合约，还有亚视和一家报纸和杂志。这些都是利益分配的项目，一样是扩张的好机会。

　　可是，三人同样很清楚，以徐克和黄百鸣他们跟萧然的交情，新艺城和徐克电影工作室是肯定没指望的。唯一能够够他们争夺的便只有，亚视以及报纸杂志，还有唱片公司以及麦党雄工作室的合约。

　　这其中最是值钱的便是亚视了，而亚视是萧然志在必得的。有了这家电视台，就意味着他构想里的传媒帝国获得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环节。

　　邹文淮他们都非常为难，在他们公司的旗下并没有唱片公司和平媒，而魅影则为三大公司描绘了一条不同的路。不单单只是做电影的路，而是产业多元化。

　　每一项他们都非常想拿到，可是他们更清楚，萧然才是真正话事的人。对于萧然来说，这一切都是他想拿到的。可是公司绝对没有那么多的现金，所以他必然要放弃一些利益。

　　邹文淮喜欢人才，当年他亦是因为邵老爷子要把力量分掉一半进军电视业而“叛变”的，再加上嘉禾本身就是集中精力往电影发展，试图打造一个本土电影王朝。所以，他对电视台倒不是很感兴趣。

　　这场利益分配不容易，最终还是确定，萧然拿下亚视和片库，而嘉禾则拿下了麦党雄工作室的合约。德宝拿到的是新艺宝唱片公司，不过，这公司里的几个歌手必须给天籁。天罗拿下的是平面媒体。

　　唯一有异议的便是金公主，每家公司都想拿下，可是每个人都不干。最后惟有集体放弃，到时候各凭能力来竞争了。

　　这场还没开打就瓜分利益的会议即将结束时，萧然冷眼扫视了三人一眼，再次将目光定格在邹文淮脸上。语气淡然，却非常肯定的说：“从今天开始，香港影坛就是我们四家的天下，大家是对手，都是朋友。如果有人不把我当朋友，那就是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