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炼剑既炼心

　　“成之我幸，败之我命。”

　　打了三天的星际争霸，虐的钟神秀死去活来，誓死要战胜高歌时，高歌心情不禁大好。再没有那么多杂念，对钟神秀如是说道。

　　钟神秀抿唇一笑，颇为欣赏高歌的坦然态度，“很好。那开始吧……”

　　高歌突然道：“等下……”

　　钟神秀有些疑惑的看着高歌，“怎么？”

　　“姐姐，你难道没什么忠告么？”在最后时刻，高歌还想在钟神秀这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忠告，嗯，珍惜时间，努力工作。”钟神秀想了下诚恳的说道。

　　高歌白了眼钟神秀的道：“谢谢！”

　　钟神秀非常礼貌的回道：“不用客气。”

　　似乎看到高歌面色不愉，钟神秀想了下道：“对了，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嗯？”

　　“祝你好运。”

　　“呃……谢谢！”高歌抑制住发狂的欲望，坚持着自己的冷嘲。

　　“不用客气。”钟神秀礼貌的回答。

　　“轰……”庞大的真火天炉四色火焰齐发，四色光焰蔓延开来，花草树木，山水云天，转瞬间都消失在光焰之中。

　　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一片四色光焰的火海。在火海的最中心处，则是一个四足七色巨鼎，四色火焰的根源就在七色石鼎中。

　　七色巨鼎，外形简单古朴，看上去就有着悠长深邃的沧桑感。巨鼎表面犹如琉璃，七色虹光在其中闪耀游走，异常的明艳绚烂。

　　钟神秀有些有些感叹的看着火焰天地，悠悠道：“最初的时候，我总喜欢在一旁看着修者炼器，看他们为成功而狂喜，为失败而沮丧。但这么长的时间下来，都是同一出戏，演的再好，也看倦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去睡一觉。”

　　钟神秀一指点出，正轻轻点在高歌的眉心上。如海的信息，通过那根芊芊玉指，直渡到高歌的识海中。做完这一切，钟神秀长袖一拂，人就凭空消失，只把高歌孤单单一个人扔在了这个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高歌才从如海的信息中清醒过来。钟神秀一指传递过来的，都是如何操纵造化鼎的要诀。这些法诀，繁复而深奥，哪怕是高歌，也要消化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了初步操作造化鼎的能力。

　　在之后漫长的八百年时间中，高歌要逐步的造化鼎的种种变化。当然，这种操作有一个前提，就是钟神秀赋予高歌权限，高歌才有能力操纵造化鼎。

　　高歌的元神，已经和造化鼎建立了紧密的联系。说造化鼎也不准确，准确的是和钟神秀建立了神魂上的联系。

　　但在这个时候，钟神秀的真正元神已经去沉睡了，高歌所联系的，就是钟神秀的本能，去除一切情感、性格后的智慧本能。这个智慧会服从高歌的意念，却不会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也不会有好恶的偏见。

　　高歌熟悉了基本变化后，先把四色真火收回了造化鼎。只是炼制剑器的话，完全用不到那样滔天的巨大声势。所谓的真火天炉，只是造化鼎的变化之一。现在钟神秀开放了更高的权限，也让高歌能直接使用造化鼎。

　　在造化鼎内部，一团拳头大的湛蓝电芒，在四色火焰中闪耀不停。那点点湛蓝电芒，本身又是由亿万万细微的星沙组成。如果让高歌来形容，叫星尘更为准确一些。

　　周天星神轮，早就被炼化，只剩下这一团纯粹的天河星沙。

　　天河星沙虽然已经被提炼出来，高歌却并不着急取出来。四种真火组成了是宇内最强真火，天河星沙放在其中，可以把其中的杂质完全淬炼出来。这种机会，可是非常珍贵的。

　　炼剑的最主要材料，却是得自飞羽的纯阳庚金之精。飞羽之前一直称为太阳金晶，其居心也是不良。

　　太阳金晶，远逊于纯阳庚金之精。两者本质上是一种东西。但纯阳庚金之精的品质更高，可谓炼器中的神品。

　　不同的是，纯阳庚金之精，却是要用大乘元神来祭炼，才能得到纯阳庚金。而一旦祭炼完成，这等纯阳庚金中，就含有祭炼者的一丝元神。

　　飞羽那么痛快献出了纯阳庚金之精，就是看准了高歌一定舍不得这等炼剑的圣品。可一旦祭炼成剑器，这其中就是蕴藏了飞羽的一丝元神。

　　如果再用飞羽做器灵的话，飞羽凭借着这丝元神，就能反客为主，成为了剑器的真正主人，反克高歌。

　　钟神秀无意间的一句话，让高歌恍然大悟。飞羽卑躬屈膝，所谋原是此事。从这点来说，飞羽也算是城府深沉，计算周密。只要高歌一个不察，炼成神剑反而便宜了飞羽。

　　当然，飞羽这么做也要冒极大的风险。不论是被高歌发现真相，还是炼剑失败，他都要灰飞烟灭。只是那种情况下，飞羽也只能是出此险招。

　　被封印在扶桑神木中的飞羽，不清楚外界发生了什么。高歌一笑，飞羽也算是倒霉。不过他既然送上门来，让他炼成神剑的把握反而多了几分。

　　高歌把纯阳庚金之精也放入了造化鼎中。已经凝练的庚金真火，要把它们重新融化，可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好在四种真火纯由天生，高歌只要调控火焰强度，不需要用法力去催动。

　　另一方面，高歌又把扶桑神木取出来。按照原本的计划，高歌把原本想以扶桑神木制成一柄木剑，外面在覆盖一层太阳金晶等材料，增添庚金之锐。

　　现在有了天河星沙和纯阳庚金，这个计划当然就要改变了。扶桑神木虽好，却是木行元气本源所化，天生的缺少锋锐和杀气，并不太适合制作剑器。

　　扶桑神木可以吸收任何真火，也无法用庚金锋锐来破坏，只能用天一真水浸泡，利用水性之力，深入扶桑神木内部，分解扶桑神木。

　　提纯天河星沙，熔解纯阳庚金，分解扶桑神木，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却又需要高歌来保持注意力，控制火候。

　　整个过程，无比的枯燥。漫长的时间，似乎在不停的重复着。高歌的心神进入最深沉的入定，一方面，还有一部分元神外游，控制着炼器。

　　一天复一天，一年复一年。

　　当飞星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百年后，高歌才从深沉的入定中清醒过来。百年的入定，让高歌的有机会整理自己过去所学的一切，并形成了自己的独有体系。

　　这个体系以九曜神剑为根基，以神文理论为框架，虽然还未能超出九曜神剑的层次，但已经有了高歌自己的独到之处。再不是简单的照搬九曜神剑。从修为上来讲，高歌的修为更见精纯雄浑，正在想化神的巅峰逼近。

　　百年的时间，也让天河星沙提纯到了极致，湛蓝的电芒已经消失，甚至点点蓝光也都湮灭。

　　这证明了天河星沙已经完全恢复本相，所有吸收的其他性质的元气都已经消失，只余下亿万万的纯净无暇的天河星沙。

　　三团纯阳庚金，也被融化成了一团纯阳庚金溶液。经过四种真火的百年熔炼，庚金的金色已经转化成纯阳的白色光芒。

　　两样最重要的材料被炼化，高歌正式开始炼剑。

　　高歌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纯阳庚金溶液和天河星沙紧密的结合起来，这点说起来容易，却是最为复杂麻烦的一步。

　　高歌先用神识，把最纯净的天河星沙还原成最细微的微尘状态，然后再用一点点微尘，去和纯阳庚金溶液结合。

　　结合的过程中，高歌用强大的神识，用庚金溶液在一点微尘上刻画出法阵，再以四种真火淬炼，让纯阳庚金和天河星沙结合成一体，不为外力所破，这才算成功。

　　鉴于天河星沙恐怖的数量，还有其细微的程度，高歌也只能在上面刻画一个最简单的法阵。高歌选择了“锋锐”这个法阵。

　　“锋锐”法阵，只需要三十六个神文，也是最适合剑器的法阵之一。

　　想在一粒比空中漂浮的尘埃还要细小千百万倍天河星沙上刻画法阵，其难度不言而喻。其他大乘仙尊，纵然神识力量足够强，却也无法进行如此精密的刻画。纵然勉强刻上一些法阵，可天河星沙亿万万的数量，足以让大乘仙尊感到崩溃。

　　高歌的神识本就天生强大，偏偏又融入虫族思感的本源，能以光速漫游的神识，精妙入微。干起这种工作来虽然也要消耗力量，却也有机会真正的完成。

　　保持最专注的状态下，高歌神识一动，就可以在百万颗上天河星沙上刻画法阵。然后把这些刻画好法阵的天河星沙，送入另一处火焰中淬炼成型。

　　同样是一个单调无比的工作，不同的是，要保持绝对的专注。只要稍有一丝走神，那就不可能刻画出完整的法阵。

　　如此强度的工作，就是高歌的坚韧，也感觉到无比枯燥，甚至是痛苦。在这个过程中，高歌的心神也得到了真正的锻炼。每一点不够纯粹的心思，都会在这个过程中被放大亿万倍。

　　前世今生，神魂烙印中所有的污秽所有的阴暗，都被一一纯化。

　　先是心神纯澈，光如明镜，映照宇宙世界。到了最后，却已经没有明镜之像，只有似空非空包含一切却有独立于一切的、唯精唯纯唯一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