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践诺

　　“呜呜……”梅卿卿的压抑在喉间的声音，如诉如泣，却如天魔靡靡之音，起伏顿挫间有着蚀魂刻骨的之妙。

　　高歌到不会如此不济，不过他元神受到剑意反噬，甚至本命元神培养的九曜神剑剑胎也受了折损。在阴阳交合的时，就要以梅卿卿的至阴之力为引导，徐徐转动纯阳元神，进行阴阳交合。

　　只是这等交合之法虽然符合天道，却不适合长时间进行。否则两个人都只是化神修为，在这样的交合中，自身的元神就要被先天混元之气所磨炼，损伤寿元。

　　修者成就元婴后，赤子法身原本应该百劫不伤的，却因为元神吐纳呼吸元气，神魂烙印每时每刻都在被消磨着。哪怕是晋级化神，当根本的神魂烙印破碎瓦解，哪怕法力通天，也无法继续再活下去。

　　天地至道，最讲平衡。任何法术、力量，都是过犹不及。

　　梅卿卿也很辛苦，高歌元神中那丝丝缕缕的剑意，无坚不摧，斩绝万法。哪怕是阴阳交合，想要融合那些剑意，也是非常非常的困难。

　　虽然如此凌厉决绝的剑意不和她的路子，却也让她看到了剑道的另一种层次，受益匪浅。假以时日，若是能消化这些剑意，融合为自己的剑道，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如此近距离感受剑意，也让梅卿卿认识到了，大乘境界并非遥不可及。也正是有这样的好处，高歌才会与梅卿卿进行合修。否则的话，他识海中剑意霸道绝伦，对合修的梅卿卿是一件无比辛苦的事。

　　照例进行了两个小时合修后，梅卿卿自高歌身上下来，独自坐在一旁运功化解识海中的残余剑意。这两天，梅卿卿足不出门，就是在体会剑意的精深变化。

　　赤裸着身体的梅卿卿，玲珑起伏的娇躯上宝光内蕴，哪怕是不着一缕，也会给人圣洁无邪之感。

　　高歌欣赏了一会梅卿卿的美态，起身穿了条短裤，坐在那张简陋的木椅上，打开了桌子上的水晶记录器，联通了天网。

　　先是查询了下各大网站的新闻，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在成人礼上一剑杀了唐德的事，在帝国内完全被封锁了。私下里虽然有消息传播，却限于传播渠道，短时间内还没有多少人知情。

　　外国的网站却早已经吵翻了，各国的激进青年，都在叫嚷着要开战，要给帝国一个深刻的教训。对于称雄万年的帝国，他们早就觉得不爽了。很想借这个机会，把帝国踩在脚下，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他们，对于战争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因为小说、影视作品的宣扬，对于战争有着充满了热血和激情。

　　其实有着赢祯提供消息，高歌没必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高歌看这些，不过是习惯而已。随意浏览了一会，高歌登上了终点文学网站。

　　对于高歌来说，既然承诺过的事，就要做到。而且，神魂上的伤势，让他也想找些事来放松下心情。写小说，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调剂。

　　在终点文学网上，高歌浏览了下那些最火最热的作品，基本的套路都差不多，主要都是写各种英雄。这些英雄，还都是偏向与高大全，各个天赋奇高，样样精通，无所不能。中间，少不了有美女投怀送抱，但主角一般都会从一而终，选择模范式的凄美爱情。

　　高歌一笑，从情感模式上说，所有的智慧生命都有共通之处。记忆中的那些人类，虽然更脆弱，但在思想深度上，却并不逊色与天灵星上修者。

　　爱情，所以要遵循一对一的模式，是因为繁衍模式已经不需要在遵循生理的本能，这个时候，智慧本能的就要遵循公平的规则。一对一，对男女双方都是公平的。自由的结合和分手，也是基于同样的准则。

　　当然，这其中还包含了社会伦理道德的变化，等多方面的层次。如果由社会学家来讲，这又是一个深刻而复杂的命题。

　　高歌试着比较了下两种文化形态，并从中得到了很多的灵感。这无关与法术，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用处，却是智慧层面的探索，能让高歌的信念更坚实更稳定更缜密。

　　从层次来说，这是对于道心的体验。也只有高歌，熟悉两种不同的文化，才能彼此借鉴，建立自己的信念，自己的道。

　　“见性成佛。”高歌很喜欢这句话。在知道他也许会有个心禅宗的强敌后，高歌就搜集了下心禅宗的资料。

　　心禅宗认为，一切神通，悉具自足。找到了，你就是佛。众生皆有佛性，不成佛，不过是魔障太多，无法明见本心本性。

　　高歌觉得这些都很有道理，至少，心禅宗向人心内挖掘追求至道，不假外求。这种态度，却是值得欣赏的。

　　修者，修法不过是外道，不过是途径，并非目的。包括神通也是如此，所有的都是手段。修炼本心，明见本性，才是关键。至于是否能见性成佛，高歌认为是能的。

　　佛，不过是觉悟者。觉悟本性，就是佛。这本就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逻辑。至于佛能否永生不灭，那高歌却不知道了。

　　从生活的每一点每一滴，都能认识本心本性。譬如，高歌现在写小说，虽然是休闲，却同样可以明心见性，从中领悟智慧。

　　高歌注册的我不吃地瓜，已经通过审核。高歌想了想，决定写一本《宇宙大剑圣》。书的内容就是写一个眼神忧郁背负宿命的剑客，周游四方的故事。

　　这个剑客看起来很苦逼，却很牛逼的扫荡四方。无数的奇遇，无数的小弟，无数的美女，扑面而来。剑客都是以博大的胸怀把所有好处都收入囊中。

　　高歌写这个，也不过是抄袭记忆中的一本书《大剑师》。稍微改了下措辞，还有环境，大体故事主线却不变。手中长剑，杀的敌人血流成河，腰下一枪，刺的美女娇喘呻吟。而且主线环环相扣，跌宕起伏，高潮不断。既装逼，又牛逼。

　　这样的抄袭，当然省事。高歌的脑子构造又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神识一转，就完成了上百万字。思考了几分钟，一部五百万字的大作就已经完成。这种写法，比直接抄袭还要快上百倍。

　　完成小说后，高歌就开始上传。每六分钟更新一章，别说是故事如何，就说他这种独一无二的狂暴更新，很快就能出名。设定好之后，高歌就不再理会。

　　打开紫铜护神镜，连接幻魔界，一道金光转动，高歌的元神进入了幻魔界。不过，这次围绕着高歌的金光久久不散。高歌强大的神识，已经达到了幻魔界容纳的上限，为此，幻魔界的法则在不停的变化着，为高歌重新塑造幻魔界的元神投影。

　　对高歌来说，上次进入幻魔界，还是在一百多年前。再次来到幻魔界，他有了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看了看身上的淡黄麻衣，摸了摸头上的披散长发，高歌咧嘴一笑。结成日月双轮金丹后，高歌的身体日长变化就完全停止了。譬如头发、胡须等等，只要高歌不想，身体表面永远都会保持一个状态，不会有任何改变。

　　高歌提着斩神剑，向着不远方的正阳城慢慢飞去。

　　金光闪耀的正阳城，繁华依旧。虽说虫族将至，却一点也不影响幻魔界的热闹。毕竟。虫族来了也没地方可躲。该玩还是要玩的，要是打到一件好法器，卖个好价钱，那才是正道呢。

　　高歌看了下，他在城墙上留下的字迹还依稀可见。在幻魔界中，时光流转的似乎格外缓慢。高歌直接进了正阳城，找到从前那个吃小吃的那个小摊，居然还在。

　　随意找了个座位，高歌叫了两碗冰浆赤红果。在这里还曾经碰到一个有趣的女孩，却不知道那个女孩现在去哪了。

　　正想着，街道对面走过来五六个男女，几个人嘻嘻哈哈，看上去情绪非常不错。起哄一个短发的女孩，手拿短笛，穿着身白色的短裙，笑容开朗大方，让不太出色的容貌焕发出十分的美丽来。

　　几个人一进来，已经坐满七八成的小吃摊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小吃摊的老板和女孩他们很熟悉，急忙招呼道：“等下，很快就有座位了……”

　　那女孩笑嘻嘻的道：“等一下，那一会要打折啊……”

　　老板点头道：“当然当然。”这些都是常客，就是免费吃几次也无所谓的。

　　那女孩目光一扫，正看到一脸笑意的高歌，她脸上绽放的笑容猛然一僵，对于高歌，她可是印象深刻。自从那次偶遇后，女孩非常注意高歌的新闻，也总喜欢对朋友吹嘘她认识高歌。对于高歌的新闻，她也一直在关注着。

　　因此时隔两年多，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高歌。

　　看到女孩有些失态，她的几个朋友都顺着目光望了过去，却还是没看出高歌有什么问题。高歌虽然有些名气，却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何况，高歌现在的外型和世界论剑大赛时也决然不同。

　　高歌招手道：“真有缘啊，又见面了，聊聊啊……”

　　女孩一惊后，也迅速放松下来。高歌虽然在幻魔界中恶名昭彰，其实相处下来人还是很有趣的。女孩对几个朋友低声道：“血散人啊，我去聊聊……”

　　几个朋友本来还满不在意，听到血散人的名号，却都震惊不已。的确，高歌出身平凡，心狠手辣，能力出众，又能和公主拉上关系。对于低阶修者来说，高歌就是他们仰望的偶像啊。

　　不过高歌在幻魔界中素有恶名，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去凑近乎。

　　看女孩坐下，高歌分给了女孩一碗冰浆赤红果，微笑道：“好久不见，这碗我请。”

　　女孩颇为开心的吃了两口，又对身后的几个朋友摆了摆手中的小勺炫耀了下，才对高歌道：“我说和你认识，他们总不相信我，气死我了！”

　　高歌哈哈大笑，“听起来，我还挺有面子的。”

　　女孩正想说什么，却看到正阳城主卓正元从天而落，一身黑衣的卓正元满脸的笑容，向着高歌拱手道：“高兄，打扰了。”

　　小摊中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一脸吃惊的看着卓正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的恭敬对待一个人。有些喧闹的小吃摊一下就肃静了下来。

　　女孩要说的话也咽了下去，只是微张着嘴巴，满脸的吃惊的样子。

　　高歌指了指女孩的下巴道：“你这样子很傻啊！呵呵……”

　　女孩脸色微红，却不敢多言，身旁的正阳城主，给了她太多的压力。

　　被高歌晾在一旁的卓正元也不生气，微笑着等待在一旁，风度无可挑剔。高歌瞄了他一眼道：“有事？”

　　卓正元走过来几步，坐在了高歌对面，叹了口气道：“我是没事，只是想问你有什么事？”

　　高歌一笑，“我那时候说要把天刀会连根拔起，都成了一个笑话。今天我有空，就来实践诺言了。”

　　卓正元正色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高歌回答更简短，口气虽然轻松，态度却极为的坚决。

　　卓正元点头道：“明白了。我回去立即解散天刀会，并永远退出正阳城。”

　　高歌失笑，“你到痛快，也好，这样省的我麻烦。”顿了顿又道：“你让这些居民都撤了吧，我数过的话，总要做到才好。”

　　卓正元道：“我尽力吧。”说着站起身来，“那、没别的事，就再见了！”

　　高歌微微摆手道：“再见。”

　　卓正元也不废话，转身御刀而去。

　　卓正元知道高歌回来的消息，这几天都在等着高歌出现。因此高歌一进城，就被天刀会的人发现了。敢在皇帝面前杀唐德，高歌不知是胆大包天，其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这样的高歌，卓正元惹不起。

　　幻魔界这块，虽然经营了几年，却也没什么成效，虫族入侵在即，放弃也就放弃。他也没有资格和高歌讲条件。

　　卓正元走后，那女孩还在发呆，周围的人也都在发愣。高歌和卓正元说的轻描淡写中，就决定了全城百万修者的命运。

　　众人也有很多不服气的，可强大无比的天刀会，就因为那人一句话就解散了。这样的威势，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高歌对女孩微微笑道：“离开正阳城吧，这里再不适合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