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是他！”

    当一个女人违背伦理公德，自愿与一个男人发生关系时，抛开金钱与利益交换，无非有两种原因：爱、威权。


    曲长国算不上帅，当然，魅力还是有几分的，比如野性和霸气。


    对于男人而言，成就、职位、威望等等都可以衍生出光环。阮依依之所以愿意跟他上床，无非是因为两人的地位不对等，一个女员工以一种仰慕的姿态看着上司。这样看久了，心里就有了一种敬畏之心，甚至连上床都变成了一种无条件的服从。


    不过，现在曲长国身上的这些光环似乎没有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在无理取闹？”面对阮依依话语中隐隐透出的寒意，曲长国心中不爽，难道自己最近走背字？一个个都对他虎视眈眈。是不是该去庙里拜一拜了？


    这个女人，其心可诛！


    “无理取闹？那好，咱俩掰扯掰扯，到底是谁无理取闹。我们好了三年了吧，这些年你给过我什么？你当我是免费午餐，竟然说我无理取闹！”阮依依索性坐在了曲长国的办公桌上，毫不顾忌裙下风光若隐若现，“我们今天就说一个解决方案第一，你每个月给我两万元；第二，你离婚。”


    虽然现在是中午，大多记者不在办公桌上，但也保不齐有人敲门进来，曲长国看到阮依依这架势，顿时慌了神。他又瞥了一眼外面，似乎没有引起什么动静于是坐到座位上。短短几分钟里，曲长国在大脑中迅速分析阮依依的意图——每月两万元，几乎相当于自己的全部收入，这其实是变相上交家产，怎么跟老婆交代？离婚呢，更不可能，这是要毁了他的大好声誉。看来，这女人是要逼他做出抉择。


    “是不是有人授意你这么做？”曲长国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怀疑这一切都是胖冬在背后搞鬼。


    阮依依摇摇头：“没有任何人指使我，我只是要得到我应得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不要光说喜欢我、爱我！还是实际点吧！”


    阮依依有自己的担心。指不定哪天会成为下一个张智尧，被曲长国随便找个理由扫地出门。


    曲长国遭受连续重击，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话。即便没人指使，这个女人此时对自己说出这种话，也是落井下石。


    “你给我点时间好吗？这事我会解决好的。你也知道，再过几个月，一切都不一样了，到时候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曲长国的态度忽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他想起了上次的神秘电话，自己的事业即将迎来新的转机，一定的把握好。


    显然，他没有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信任危机。不管是张智尧和罗方伊的事情，还是胖冬的威胁，都让阮依依觉得曲长国不靠谱。没错，这个跟自己上了三年床的男人已经透支了自己的信用度。


    “这点事你都把控不了，谁知道几个月后会怎样！我今天跟你说清楚，这几年我吃了多少亏你心里应该也有数，怎么补偿我你自己想吧。至于以后，以后没事不要再联系我！”阮依依讲完，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拍了拍


    被压皱的裙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曲长国的办公室。


    曲长国看着阮依依趾高气扬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陌生、可怕甚至可恶。吃亏？老子年年给你评优秀、评先进，奖金数你多。好活、大活都是安排你，你感谢的话没有，还在这里威胁我！给我惹急了，把你和胖冬一起扔进江里。让你做一个冤死鬼！


    曲长国在心里诅咒了一百遍，又渐渐恢复理智，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女人和地位怎么选？摆在曲长国面前一道选择题，不过，他相信一句话，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女人和地位他都要。有了地位才会有女人，而女人让他觉得奋斗有意义，有成就感。


    可是现在让他烦心的是，隐藏在身边的雷越来越多了，任何一颗雷一旦响了，都有可能引发一连串的反应，所以，每颗雷都是致命的。


    曲长国忽然想到集团前几天刚刚出的事情，有人在微博举报北江省一家报社的记者，爆料他婚后与9名女性有不正当关系，其中甚至还有未成年人。这人还直接@了集团和报社的官微，在互联网上引起轩然大波，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人的命运往往系于细微之处。


    曲长国将头靠在转椅上，陷入了沉思……


    再说向北这边，也在为揭开谜底忙碌着。他一直记得自己委托罗雨辰办的事情：调查四年前骆河村事件发生期间骆景晨的通话记录。他需要通过这份材料找出其中的线索。


    罗雨辰效率很好，调查很快有了结果。


    两人还是约在咖啡馆见面。


    罗雨辰给了他两份书面材料，其中一份是一张长长的通话记录。


    “向北，你得请我一顿大的。为了这份通话记录，我是把所有的门路都用上了，不过结果还算满意。你猜得没错，骆景晨跟曲长国之间确实有联系，”罗雨辰将通话记录展开在桌子上，“你看，标红的这些都是他们俩之间的通话。有的时候一天里四五通电话。”


    向北一手拎起这份长长的单子，一手拿出手机找到曲长国的电话号码仔细对比。


    “果然是他！”


    “看来他俩真的还有关联。你还记得咱们当时质问骆景晨，他到死都不愿说出是谁背后指使的吗？难道背后这人就是曲长国？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罗雨辰看着向北。


    向北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又把通话记录凑近了看。


    “2015年1月，2月……没错，就是那段时间！”


    “什么意思？”


    “他们联系密切的时间，恰好就是骆河村案子发生的那段时间。对了，你等一下。”向北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优盘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录音笔。我一直有个习惯，重要的采访，整个过程我都会在录下采访对象的话之后，把自己的想法和经历录进去。这录音笔就是当年采访骆河村时用的。后来保存在


    新城酒店。”


    “都这么久了，还能找得到当时的录音吗？”


    “应该没问题。调查骆河村征地事件期间，报社两次紧急调我回去，我要查一下这两个时间点。”向北一点点倒放，倒放一段播放一下，发现不对，再继续查找，“找到了！”


    两个人忽然屏住了呼吸，仔细听着录音，“2015年1月25日……3月18日，罗队，再把通话记录再给我一下。”


    罗雨辰像是接到了命令，赶紧把纸递了过去，两眼死死盯着他。向北则两眼死死盯着通过记录，右手食指一样快速移动，像在地图上寻找目标。


    “没错！”向北像是发现了什么，正在移动的食指猛地顿住，然后又狠狠敲着桌子。


    “对上了？”


    “对上了！”


    “是他？”


    “是他！”两人像是对暗号一样，俩字俩字地蹦着讲话。


    “你看，这两天，都是我在骆河村采访时被报社紧急通知返回的，而通话记录显示，这两天骆景宸都给曲长国打过电话。你再看，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曲长国又给骆景晨回了电话，这应该不仅仅是巧合。”向北分析。


    虽然这份材料只有通话时间、时长这样的数字，但是向北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凭感觉推测出两人之间谈话内容。


    “按照这样推断的话，骆景晨知道你们在骆河村采访，给曲长国通风报信。曲长国接到消息后，做了手脚引你回去？”


    “应该是这样。”


    “可这也只是猜测啊。”罗雨辰是警察，凡事讲求证据，任何猜测和臆断，在法庭上都站不住脚，不能用作定罪的证据。


    “现在至少有两点是确凿的，邮寄举报信的时间跟曲长国和骆景晨通话的时间吻合，地点则是跟曲长国的小区吻合。无论如何，这事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罗雨辰没说什么，依然没有紧皱。分析得再准确也没用，定不了曲长国的罪。


    向北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要的不是定罪，而是查到陷害他的人，倘若真是曲长国干的，即便法律制裁不了他，上天惩罚不了他，也会有办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现在这些都对上了，下一步，看来只能跟他直接当面对质了！”向北继续说道，“有些事情只能从他嘴里撬出来了。”


    “向北，不要急。第一，凡事要遵守法律，这样才能扳倒他。第二，要考虑周全，留下合法证据，不然又是白忙活一场。”出于职业习惯以及对向北的信任，罗雨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况且，怎么可能让曲长国当面承认这些事情？除非他疯了。


    “你放心吧，这些年的经历，是我一辈子的教训，他们怎么对我的，我会照章还回去！”向北将这些材料整理好，要塞进自己的包里，“罗队，我能拿走这些材料吗？”


    “你这都要装进包里了，还问我？”罗雨辰默许了，这材料自己留着也没有用，他只给向北提了一个要求，这份材料不能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