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苏塔

    三拐两拐，走了不久来到一个完全没有灯光的道路上，哪怕雷天子都想不到，在繁华热闹的大都市还有这样僻静的一条路。


    问路女孩也不是傻子，立刻站住说道：“姐姐，这绝对不是去纪元医科大学的路。”


    “小妹妹，姐姐绝对不会害你的唷，你想一想吧，上了大学最后还是下来工作，姐姐给你找一份轻松快乐，薪水高的工作，省去你至少五年的奋斗时间，人生又有几个五年呢？”


    “你骗了我。”问路女孩大声叫喊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绑起来。”卷发女恼羞成怒地叫道。


    随着卷发女的命令，从黑暗中冲出两个孔武有力的男子，气势汹汹直扑问路女孩，就在雷天子想出手的刹那间，现场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问路女孩放下大大的行包，右腿飞起直踢，一脚就把对面男子踹趴下，然后身体侧转三十度，右腿收回左腿蓄势猛击，用侧踢的方式把最后一名男子砸的俯卧在地。


    兔起鹘落，一转眼麻雀变成了凤凰，貌不惊人的问路女孩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力值，雷天子心想：“我真的是看走了眼睛，这个女孩子的武功不弱啊，称得上是良才美质。”


    看到两个男子失手了，卷发女惊呼一声，转身奔逃，眼看就要借着夜色逃之夭夭，雷天子心念一动之间，弹指一挥，一个比黄豆粒略大的火苗倏忽飞起，这一点点的亮光犹如黑夜里的萤火虫，落在卷发女的身上立刻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球，仅仅过了三秒钟，活生生的卷发女变得灰飞烟灭，丝毫痕迹不留，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出现。


    问路女孩和两个被打倒的男子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到湮灭的过程，惊恐地大叫起来，不约而同分成三个方向离开现场，各自逃命。


    雷天子暗中跟着问路女孩，到了有灯光的地方才适时出现，他尤其欣赏的是，这个问路女孩在逃走的时候依旧提着行李包，绝对是一个人才。


    雷天子也不废话，指明了去往纪元医科大学的路径之后悄然退去，他的一缕神识盯着那个女孩，直到看到她站在大学校门口才继续逛街。


    事了拂衣去，不留姓和名，这就是雷天子的潇洒无拘无束。


    沿着热热闹闹的大街走了两个多小时，雷天子的精神体力依旧盎然，丝毫不觉得疲惫，路边出现的一块招牌引起雷天子的注意，上面写着“精粹古玩店”，身体一扭，改变了前进的方向，信步走进店铺。


    一个穿着干净利索的男性服务员迎门而立，看到有客人进门也不过来打招呼，但是眼睛微微一笑，显得沉稳干练，训练有素，一个老者坐在店铺最深处的桌子后面，专心致志对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打字，不知道在玩游戏还是聊天。


    雷天子的眼神一扫，就把整个店铺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家古玩店有三行两米高的货架，上面摆满了瓷器和各种各样的金属、非金属器皿，从一个人高的花瓶到指头大小的玉炔应有尽有。


    浏览了一遍所有的货物，雷天子指着一个小小的玉炔说道：“这个东西怎么卖的？”


    “贵客，三万元。”服务员恭恭敬敬说道。


    微微点头，雷天子弯腰从紧贴地面的货架角落里抠出一个圆球，说道：“这个我也要了。”


    服务员不知道此物的价值，悄悄瞥了一眼老者，然后说道：“一万元，贵客。”


    刷卡付账之后，把玉炔随随便便扔进口袋，手心里攥着那个未名的圆球，雷天子十分满意离开了店铺，走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嘴里念念有词，猛然间华光莹莹，一座美奂美轮的宫殿出现在雷天子的眼前，这个宫殿的面积不低于虹园小区的那座别墅，尽可以当成住宅使用。


    心念一动之间，雷天子的手掌一动，眼前的宫殿消失不见，他的手心里多了一个古朴自然的圆球，雷天子叹息说道：“这真是珍珠蒙尘啊，毫无价值的玉炔竟然卖到了三万元，而修炼者使用的法器竟然无人认识，看来这个凡人的世界不过如此，既然我被人打成重伤，修炼境界一落千丈，短时间里无法回到仙界，那就在此界游历一番好了，游戏红尘也是修炼者不能缺少的一环。”


    继续漫无目的地游逛一会儿，雷天子没再找到喜欢的东西，于是从另外一条街转回去，到了宿舍已经是下半夜两点之后，其余的三个舍友睡得十分香甜，压根不知道雷天子还有兴趣去逛街，就连宿舍多了三个巨大的行李箱也没注意到。


    小睡两个小时，一大早起床，看到外面的天色蒙蒙灿烂，沾染了露水的树叶油油发亮，雷天子起床洗漱，踏着露水吃早餐，这一次出门，他换上跟环境契合的白色木麻桑短袖衫。


    他的体质特殊，温度高十度低十度都没啥感觉，跟普通人适应温差的能力超越很多，因此需要看别人穿衣服的厚薄再给自己找适合的衣饰，要不然的话，穿上棉衣也不会觉得太热，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怪物。


    早晨的人们脸上流露出安逸和享受的表情，跟晚上的人们态度截然不同，显示出他们中很多人有着截然不一样的生活态度，雷天子更喜欢晨起的人，这些人的身上有一种“道”的光芒，跟修炼者无限接近，虽然修炼气息很微弱，总算是让雷天子找到了一丝丝在仙界的回忆。


    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雷天子循声而至，看到在一座小桥的中间，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年轻女子双手举着横笛吹奏，旁边还有四五个男子如痴如醉地观赏。


    笛声悠扬，犹如天籁之音，让人忘记了尘世间的纷纷攘攘，向往无忧无虑的世界。


    笛声远去，吹奏女子放下横笛，那几个远远观赏的男子纷纷鼓掌，有人大声喊道：“江师姐的艺术造诣越来越高了，将来肯定会成为世界级别的演奏大师。”


    雷天子听到旁边树林里有人低声说道：“江月寒，艺术系三年级的高材生，家境富裕，父母都是艺术界的老前辈，从小到大，只要是乐器比赛，肯定拿第一，真的是让人爱不释手啊。”


    另外一个人嘿嘿嘿笑道：“咱们这个层次跟人家相比相差太远了，每一天能听到江师姐的表演，那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你倒是容易满足，典型的小富即安心态。”


    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人渐渐远去，借着树林的遮掩消失不见，这个时候，桥上已经看不到江月寒和几个追随者的踪影，只有袅袅余音还在山水间流淌。


    雷天子自言自语地说道：“人世间还有隐藏高手的存在，不要以为是凡人的世界就心存轻蔑，任何时候都大意不得，道法无界，任何一种修炼都是突破。”


    走了大概五百米左右，很多问题都想明白了，雷天子站住了，心想：“我需要一个开车的司机和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子，然后……需要一座房子，最好有几个十分忠心的下属。”


    按照普通人的理解，寻找司机当然是那些在文化氛围比较浓郁的地方排队的出租车司机，文人比较好说话，也能理解雷天子的诉求。


    但是雷天子足足活了五千多年，比地球历史记载的古代文字时期还要久远，社会上的三教九流都有涉猎，如果是高级的坏蛋，雷天子肯定老远躲着，如果是低级的坏人……基本上没有。


    他不太喜欢文化人，认为那个群体的人比较“面”，倒是觉得那些整天打打杀杀的人血气方刚，将来会有前途，毕竟人生都是拼搏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因此来到最大的KTV场所“永恒天”，传说出入这里的都是老板，每个人都有钱，雷天子在距离出租车司机排队二十米的地方仔细观察。


    第一辆尾号是527的出租车一连有三个客人搭讪，这个司机却没有接活，后面隔着两个车位的司机推开车门下来。


    从后面的车子里下来一个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以上的男子，体重至少有一百公斤，比起哈根来瘦了一圈，但是在普通人的眼里依旧有巨大的恐怖感。


    后车的大个子司机很显然想催促527号司机赶紧离开排队的地方，给后车腾出空间来。


    大个子司机用粗粗的手指狠狠点了527司机几下，迫使那个挑活儿的司机空车离开。


    雷天子立刻走过去，伸手按住大个子司机的肩膀，如果让大个子司机在公共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出手，顶多就是一个行业竞争的不当行为，雷天子对这些矛盾一点都没有兴趣，他的境界太高，根本不在乎凡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你跟我来。”雷天子看中了这个大个子司机的自身优势，他现在虽然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但是比起凡人来还是觉得举世都是蝼蚁，一不小心就摆出大人物的姿态。


    大个子司机以为雷天子雇车，乐癫癫打开车门请雇主上车，离开永恒天的大门雷天子就吩咐道:“停车吧，我跟你说几件事。”


    很少有客人跟司机说乘车目的地之外的话，看雷天子的态度也不是闲聊，大个子司机瞅了瞅附近还是繁华市区，不像是遇到了劫匪，却留了个心眼，停靠在一个人流比较多的路边，说道:“啥事请说吧。”


    “你一天到晚挣多少钱？”


    大个子司机长得人高马大，心思却细腻，问道:“你想包车吗？”


    “我想雇一个专门开车的司机，看你挺合适的。”


    大个子司机眼珠子转了转，看雷天子年轻的脸蛋，穿戴比较整齐，说道:“我一天也就能挣五百元左右吧，关键是给老板开车不自由，你给我二十万的年薪才行，而且先支付半年的薪水，要不然，我做两个月，你有啥不满意的地方，把我给炒了，我还没地儿找工作。”


    雷天子对于华夏的人情来往和约定俗成的规矩并不是很了解，他的认知大部分来自于书本，基本上属于“书呆子”的类型，要不然也不会雇了曲秋燕和韩丝波之后，还得给两个女仆做饭做家务，换成别人，早就把两个女仆打发走人了，老板伺候员工的事儿也就是能发生在雷天子的身上。


    他觉得大个子司机说得很有道理，立刻同意了，说道:“十万元，没有问题，你再去买一辆车。”


    “老板想买啥样的车子呢？”大个子司机看到雷天子付钱很爽快，心里有点不踏实，他们的合作只是表现在口头约定上，还没付钱呢！这种事不拿出真金白银来，心里总是不踏实，这年头骗子不少。


    “去看看再说吧！”雷天子完全不了解车行的情况，但是他认为出租车司机天天都跟车子打交道，应该比自己了解信息。


    到了车市，大个子司机说道:“老板，到这里的价钱是八十元，您先把车钱给我。”司机害怕买了车之后，雷天子把他丢开不管了，到时候连车钱还得自己买单。


    雷天子痛痛快快给了一张百元钞票，然后两个人下车。


    “老板，你想买多钱价位的呢？是国产的还是进口车？”大个子司机问道。


    “你说什么车子好？”


    “进口车肯定好，操作灵敏，不会发生半路上抛锚的情况，问题是，进口车贵一些。”


    “贵多少钱？一千万元够吗？”雷天子下意识摸了摸手指上的一枚戒指，那就是他的虚纳空间，里面有五千多万元的现金，是司南穗给他的。


    大个子司机愣了一下，说道:“够了，差不多了吧！”


    然后两个人看摆放整齐的车子，车行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单独拿出来一辆车，肯定都是新车，雷天子没有挑选的余地，数百辆车摆在一起的话，不知不觉就做出比较，豪车最吸引眼球，一般的车子直接被忽略了。


    看了一阵，雷天子更懵，看花了眼球，大个子司机有了心事，忽然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方便方便。”


    他拉着引导员说道:“你带我去洗手间。”说完，使劲挤了挤眼睛。


    那个引导员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跟着司机向卫生间走去，转过走廊，看不到雷天子了，司机对引导员说道:“你看到了吧，那个小子是我的老板，钱多的花不完，不管我们买了什么车，价格上一律翻一倍。”


    “这个不好吧？”引导员吓了一跳，这可是违规操作的，万一被人发现，她的饭碗就没了。


    司机哼了一声，说道:“那就买两辆车，你只要别在老板的面前提起另外一辆车就好了，回头我给你五万元的回扣。”


    引导员觉得这种办法比较靠得住，她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女生，给车行老板打工的人，一年才能挣三万多元，面前摆着五万元的回扣，很吸引人。


    两个人说好了细节，司机很快就看中了一辆七个座位的双驱动越野车，这是进口的，每辆车的价格是七百多万，办理保险和牌照需要付出六十万元。


    两辆车的价格就是一千五百多万，接下来就是划账付款，签署协议什么的，那个司机很兴奋，忙前忙后，两只大脚走路飘轻，再也不让雷天子插手琐事。


    引导员心里明白，这位司机跟她一样都是打工仔，但是跟的老板好糊弄，一眨眼就弄了一辆几百万的车子，人跟人真的不一样。


    雷天子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喝着茶水，大屏幕的电视机里面播放着一个通缉犯的新闻，他看得目不转睛。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回到了出租车上，大个子司机告诉雷天子，他叫苏塔。


    雷天子修炼了几千年，懂得东西非常多，双手十指屈屈伸伸，半天才说道:“你的命运很好，能发大财。”


    一句话把苏塔吓着了，他急忙说道:“我能发财，都是老板照顾的。”有点担心雷天子是不是发现了他贪腐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