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强者之心

    青云宗。


    长昊道人和其他三位长老立于高台，神情悲戚地看着下面的弟子。


    氛围异常肃穆，就这样足足持续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


    甄子宁环视周围同门，就在他忍不住想向一旁的师弟打听时。


    一贯威严肃容的长昊道人声音哽咽：


    “青云宗建宗千年，历经风雨，众长老弟子殚精竭力，终于浮光元启八七零一年荣晋四级宗门。


    然兴盛衰败旦夕之间，祸福荣辱非人所能预知。


    今时运不济，命不我与，青云宗于浮光元启八七一一年宗门大比中撼而败北。


    成王败寇，时也命也，悲乎哀哉！


    余任宗主之位百余年，寤寐不敢忘志兮，然终愧于祖师，愧于众弟子。


    ……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唯望储位道途有成”


    甄子宁抹了抹脸，指尖碰触到眼角微凉的触感在提醒着他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为何，为何？


    宗门为何要解散？！


    甄子宁再也忍不住了。


    他推开伸手要拉自己的师弟，不解地询问长昊道人：“师尊为何要解散宗门！壮大宗门不是您毕生的宏愿吗？”


    “身为掌门弟子，你竟不知为何吗？”


    甄子宁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脸厌恶的长昊道人：“师、师尊，此话何解？”


    “我宗在大比中赛绩远不及其他四级宗门。


    而你作为掌门弟子，赛场接连失利，更是输给了五级宗门的弟子，让宗门蒙羞。


    为师真是悔不当初，当年就不该把你从凡俗带回来，如今误己误人。”


    似是积累了太多的失望，长昊道人言语中的不满是那么直接，没有丝毫对弟子的爱护之心。


    甄子宁僵着身子，如遭雷劈。


    他幼年便为家人所弃，在路边当乞儿时，是长昊道人把他带回了青云宗，传他功法，教他术法。


    在甄子宁心里，长昊道人即师亦父，而青云宗便是他的家。


    如今最亲近的人告诉他这个家将不存在了，而罪魁祸首就是他。


    “宗门大比输了？不是还未开始吗？”


    甄子宁求助地看着一旁的师弟。


    郑虎撇开了脸。


    甄子宁又把视线挪向另一边的师妹，面露恳切，希望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师兄，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顾云眼圈红肿，明显是哭了很长时间。


    .


    走出山洞，阳光刺得傅玉眯了眯眼。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小巧玲珑的双手，再举起手置于阳光下痴痴地看了几秒，神情有些凄惶。


    我还是我吗？


    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她不得不思考起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修为倒退，相当于五灵根的修炼速度，年幼的身体，奇异的外貌……还有丢失的储物袋。


    或许我不该奢求太多，活着对我这种人来说便是最大的恩赐？


    慕青云出身不凡，资质不俗，生命却只有短短五年。


    小姑娘会羡慕我的吧。


    毕竟我可以看自己想看的风景，选择自己修炼的术法，按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这样想来居然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幸运之人。


    傅玉苦苦一笑。


    稍微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傅玉用神识感应了下附近的环境。


    她修为太低，又没有趁手的法器，只能看看有没有野果可以摘到。


    再说这是妖兽森林的内围，走远了也不安全。


    按照以前搜集到的信息，筑基一般分为凝气、度虚、凝液三个阶段。


    凝气便是灵源内吸纳充足的灵气，为筑基做准备；度虚，看破虚妄，度心魔劫；最后灵气凝华，凝气成液，如此，筑基方成。


    傅玉之前有过一次筑基失败的经历，以她的经验凝气约莫需要半月；度虚耗时因人而异，每个人情况不同；凝液则主要和筑基者灵根资质有关。


    据她收集到的典籍上记载，修士筑基一般约两三个月。


    甄子宁两天前开始筑基，那大概还有两个月吧。


    潜意识里，傅玉就没有想过甄子宁筑基失败的可能性。


    再过一段时间，等他筑基快要成功的时候便离开吧。


    暂时放下这些思绪，傅玉扒开灌木，看着里面的一窝蛇蛋，露齿一笑，天无绝人之路。


    .


    “哈哈，哈哈哈……竟是这样吗？”


    甄子宁笑得弯下身子，双手掩面。


    “师兄”


    顾云担忧地看着他。


    “确实怪我，我竟是如此软弱的一个人，要是师尊知道了确实要失望了。”


    “你这是何意？”


    长昊道人皱眉。


    甄子宁起身，擦干笑出的泪，神情镇定了很多。


    “还未战我却已经畏败，怎对得起宗门，又怎对得起我十几年来日夜不缀的勤奋修炼。”


    “你……”


    “我要挑战你！”


    周围的人好像都消失了，天地间只要台下的甄子宁和高台上的长昊道人。


    “你说什么？”


    “以我一颗强者之心来挑战你”


    .


    “外面危险。”


    接住从侧边拋过来的玉瓶，傅玉看向已经闭目打坐的章宇。


    指腹摩挫着光滑的瓶身。


    这是高品的辟谷丹，一枚丹药可以辟谷十天，这一瓶六枚足够她用两个月了。


    傅玉嘴角上扬。


    “谢谢”


    妖兽森林内围高阶妖兽数量不可预知，为了安全，傅玉后面都和章宇一起在洞里修炼。


    这日，灵气开始疯狂地往隔壁山洞方向涌入。


    傅玉和章宇同时睁开眼睛。


    “凝气？”


    傅玉迟疑开口。


    但是甄子宁开始筑基至今已一月有余，现在才开始凝气的话也有点太晚了些。


    章宇摇头，这个现象，倒更像是老祖说的度虚之后的吸灵凝液。


    不过据之前傅道友所说，自己是甄道友开始筑基的第三天醒过来的，那之前确实没有感觉到筑基凝气灵气应有的波动。


    所以光从灵气的汇聚，章宇现在也摸不准甄子宁的筑基到底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幻镜中，甄子宁已经挑战了两千三百二十一次。


    继第两千三百二十一次被长昊道人打下高台后，他又一次爬了上来。


    “再，再来。”


    不同于前面的几千次虐打，这次长昊道人直接一剑刺穿了甄子宁的心脏。


    “既然你求一颗强者这心，那么我便成全你，此法＇破天＇。


    话落人已消失不见，而甄子宁识海中一本黑色封面的书籍缓缓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