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天外飞仙

    王长生面色平静，目光落在叶孤城的剑上，剑未曾出鞘，他却看到了绝世锋芒。


    这并非是古龙小说的世界，也没有意图谋朝篡位，这是一个阳谋。


    引无数天下高手飞蛾扑火的阳谋。


    叶孤城想得到什么，又得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或许只是因为他很寂寞，正如他手中的剑一样寂寞。


    站在剑客的巅峰，可为对手的寥寥无几。


    “请！”


    叶孤城并未拔剑，目光盯着西门吹雪的眼睛，一分也未曾挪开，仿佛要看穿西门吹雪的心，看破他的剑。


    西门吹雪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高手交手一丝破绽都是致命的，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可以透过眼睛看穿对手的破绽。


    两人的剑道都已达到江湖绝顶，是为心剑！


    哪怕早已经知晓，王长生也不禁心下惊叹，他的刀法同样不过手中无刀，心中有刀的境界，然而远不是此界意境巅峰。


    虽然境界并不代表战力，他的刀恢复巅峰之后，这方世界能够挡下者寥寥无几，但这却是一条心灵的修行之路，可以探索出一条炼神之法。


    更何况越强大的力量，需要与之相匹配的心，若是心不够强大，距离走火入魔，沦为力量的奴隶已经不远矣。


    两人都未曾拔剑，月光下紧盯着对方，不似对手，更似一对情人，令一众观战者心中茫然。


    只有少数绝顶高手暗中惊呼，能够隐约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气势，犹如洪水积而不发，一旦决堤，便是毁天灭地，无人可挡！


    “他们怎么了？”阿九疑惑的看向她。


    她剑道天赋异禀，但终究只是刚刚接触剑道，无法看出两人决战之中的凶险，对此王长生并未感到意外。


    “与人比武，不论拳脚兵器，最重要的是手，眼，心。”王长生对她传音解释道。


    “下乘者，看手。看着对方的手，便可以预知对方的动作，继而随机应变。”


    “中乘者，手眼合一，通过对手的任何一个肢体动作看穿对手的招式，手上立即能够做出应对，甚至破解。”


    “上乘者，手，眼，心，三者合一，三位一体。到了这一境界，可以做到随心所欲的出招，可以通过眼睛看出对手的心中招式，从而做到无招胜有招，抓到一丝破绽，从而一击必杀。”


    王长生尽量简单的和她解释，阿九先是眼睛一亮，继而又有些迷茫，显然对无招胜有招有些无法想象。


    “不是很明白。”她没有隐瞒。


    “这很正常，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王长生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只需记住，有招，人招合一，无招便可，至于更高的境界还很远。”


    “我明白了。”阿九乖巧地点点头。


    忽然剑，两声龙吟，剑气冲霄。


    这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终于拔剑。


    月光下，叶孤城的剑好似清风，一缕云外的清风。


    又好似笼月的白云，飘渺不定。


    同样是月光下，西门吹雪的剑却如同寒霜，如同白雪，如同雪中傲立的梅花。


    “请！”两人同时出剑，剑势并不快。


    两人相隔十丈，不断靠近，尚未交锋，已然变招数十次，看到这一幕，许多江湖上的剑客高手都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不愧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他们自问若是换做两人中的任何一人，与另外一人比剑，恐怕让对方变招一次都很难做到，只是一瞬间，只需一剑便会丢掉了性命。


    “要出现了。”王长生微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两人越来越近，手中招式越变越快，已经失去了具体形体，化作漫天剑影。


    及至最后，漫天剑影陡然消散，叶孤城的剑突然出现，但他的剑已不仅仅是剑，而像是一个从天而降，踏月而来的飞仙。


    飞仙持剑，下一瞬便可洞穿西门吹雪的喉咙。


    “好一个天外飞仙，已经达到了招式的巅峰，近乎于道！”王长生心中赞叹，这一招天外飞仙，已经有他一瞬十九斩的一半风采，而且他看得出这一招天外飞仙，乃是叶孤城刚刚才真正悟出。


    叶孤城为了悟出这一剑，所以选择和西门吹雪决战，只有西门吹雪这一个宿命一样的对手，才能让他悟出这巅峰的一剑。


    剑将至，只需一瞬，一瞬可以做很多事。


    西门吹雪眼中依旧平静，心中古井无波，下一瞬他的剑也同样出现，却比叶孤城更快一步，出现在叶孤城的胸口，洞穿而过。


    “好一个西门吹雪，今日之后当为剑神！”


    王长生知道，叶孤城为了领悟出天外飞仙而邀战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又何尝不是为了更上一层楼而应战。


    西门吹雪的剑本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极限，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刚才一瞬他突破了。


    叶孤城领悟了巅峰一剑，西门吹雪却突破了境界，他即是剑，剑即是他，他已经是真正的剑神，所以叶孤城败了。


    叶孤城的剑停在西门吹雪喉咙三寸之外，却永远也无法刺下，他感觉到心口的痛，浑身的力量在流逝。


    他笑了，开心的笑了。


    虽然他即将死去，但他领悟了，这一刻叶孤城是一个真正的剑客，或许他从来都渴望成为一个真正的剑客。


    朝闻道，夕可死，这一刻他做到了。


    “谢谢。”叶孤城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两个字，对西门吹雪这一杀死他的对手感谢，由衷的感谢。


    “谢谢！”西门吹雪回应道，因为叶孤城同样成全了他，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单纯的对手，而是朋友。


    月微微西斜，月光依旧明亮，却凄楚冰冷，叶孤城躺在西门吹雪怀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走吧。”过了一会，王长生抱着阿九，悄然消失在紫禁城中。


    刚才的巅峰一战，许多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叶孤城落败，紫禁城中杀戮四起，无数江湖人士喋血，紫禁城上空，月色也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一夜过后，江湖注定波涛汹涌。


    不过。


    这一切与王长生无关，他带着阿九悄然离去。


    突破后的西门吹雪是一个不错的对手，但他尚未恢复巅峰，西门吹雪同样没有达到巅峰，所以他并没有与西门吹雪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