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火坑

    苏白给她唱了一遍白狐，说实在的，苏白的嗓子并不适合唱歌，虽然不至于五音不全，但是完全没有那种感染力，胖丫边听边学，苏白一连唱了两边，她就已经记了个大概，她唱的就比苏白好听太多了，特别是用那种稍微带些烟酒嗓的女声唱出来。

    几人也听的是如痴如醉，但是却觉得有点怪异，因为现在大唐的歌曲就那么几种，大多都是词牌名，唱曲也叫唱词，苏白的这首《白狐》，完完全全就是大白话啊，那些文人公子能喜欢吗？苏白教了胖丫两遍，就让她去找三个乐师，让乐师根据这首歌，给她谱个曲子。

    叫过来两位老生和春夏秋花，给他们讲解一下，话剧应该怎么演，台词应该怎么说，这些伶人演戏多年，自然有着自己的经验，两句话就明白了该怎么演，也知道了苏白想要的是什么效果，半个多时辰以后，就已经有一些样子了，剩下的就是熟悉一些台词了，另外这个故事还需要丰富一下细节，不然很难支持演下来，人家花钱进来的，你总不能就让人家看十分钟八分钟的故事吧。

    晚上在王富贵家里吃的饭，厨子还行，做的鱼汤鲜美异常，吃过饭王富贵让小厮去套马，送苏白回学院，苏白也没有拒绝，天色有些晚了，要是苏白自己回去怕是要宵禁了。王富贵让苏白就在他家住，苏白没有同意，学院还有学子等他讲故事呢，他能放弃那些铜钱吗？呸，是能放弃那些学子吗？不能！苏白可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怎么会轻易做出那种失信于人的事情呢！

    回到学院，学子们都等疯了，实在是苏白这个人有些不要脸，一到关键时刻，他就留个扣子，要想听故事，行啊，等明天！就这一点是让众学子又爱又恨啊。现在来听苏白故事的人是越来越多，苏白现在每天往寝室抬钱都有些费劲了，看样应该加强身体锻炼了，毕竟身体是赚钱的本钱，呸，是革命的本钱！

    现在知道王富贵不回来了，寝室就剩下自己以后，当然要好好收拾一番，之前苏白其实是有一点强迫症的，而王胖子邋遢的要死，他弄脏，苏白就收拾。十天以后，王富贵治好了苏白的强迫症！

    王富贵的兽皮褥子被苏白铺到了自己的床下，晚上躺在上面简直美滋滋，要是有一个火炕就更好了，大唐的秋天实在是有些冷，火炕？哎？苏白忽然觉得自己很傻，不会发明肥皂香水的，炉子和火炕还不会吗？那玩意有什么技术难度啊，找两个铁匠和瓦匠，试验两天就能出来啊。

    而且现在大唐很少有人家烧煤的，大多都是用碳，煤烟大，而且有毒，这是大唐百姓都知道的，所以现在的煤价便宜的要死，苏白一想，还不能发明出来炉子啊，起码要等到自己能买得起煤矿才行，不然上哪里挣钱去，恩，火炕没事，不挣钱也得整出来。

    第二天一早，去书房跟师傅请假，赵明直接放行，现在他对这个徒弟就是放养，赵明觉得要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教，这个天才没准就让自己教成庸才了。王兴家住的厢房已经被王兴买了下来，房主年纪大了，也打算落叶归根了，剩下的两间房子现在钱没筹够，等到筹够的时候整个院子就都是王家的了。

    大唐现在还没有人才市场，大多干苦力或者是木匠瓦匠的都是在市场边上的路口等活，这里离西市很近，苏白几转之下就找到了四个瓦匠，一个大工一天十五文，三个小工一天十文，又去买了一些砖石，雇了辆牛车拉了回去，到了院子卸下了砖石，苏白看着眼前的四个瓦匠，这四个瓦匠是一家人，大工是家主，小的其中两个是他儿子，另外一个是他的妻弟。

    大工姓杨，人挺健谈的，看到青砖卸在院中，老杨问道：“少爷，买这些青砖，可是要搭建小库啊”，苏白买的砖不多，也就够砌两面墙的，所以老杨才问这么一句话。苏白神秘兮兮的笑道：“老杨，今天我要教你一样可以让你吃喝无忧的手艺，你可要学？”，老杨看着才八九岁的苏白，一副老子信了你的邪的表情，苏白也不在意，悄声说道：“我这里有一个方法，能让你在大冬天，屋子里面暖洋洋的，还不费柴火，怎么样？”，老杨眼睛在苏白身上看看，又瞄向地上的青砖，想了想还是鞠躬道：“还请少爷指点”。

    大唐人就这点好，重承诺而轻利，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明百姓只要是答应了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哪怕是牺牲性命，苏白现在教他们一门吃饭的手艺，他们就忘不了苏白的恩情。

    苏白领着他们走进厢房，厢房不大，只有三间屋子，一间屋子是王兴夫妇住的，一间是二牛小宝现在住的，最后一件是仓库，留着放东西的，苏白领着他们走到了王兴夫妇的房间，在里面开始规划，这个地方砌火墙，这地方盘炕，这个地方是炉灶，等一切都讲明白了以后，老杨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给苏白磕头道：“谢少爷赏饭吃，谢少爷赏饭吃！”。师徒之情古人最重，何为师？传道授业，苏白现在就是在授业，给了老杨一样可以衣食无忧的本事。

    三个小家伙反应慢一点，但是看老杨都跪下了，哪还有不跪的道理，苏白赶紧一一搀扶起来道：“这就见外了，我还需要出门打一些用得到的，老杨我告诉你的你都记住了吧？”，老杨点头，火炕其实非常简单，不过是之前没人想到而已。老杨兴奋道：“公子聪慧，按照公子之法，这个冬天也就不难熬了”。

    老杨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时就表示这个火炕不收钱，甚至连材料钱他都想包下来，让苏白拒绝了，老杨一个劲的说遇上贵人了，最后拍着胸脯表示，以后只要用得到老杨的地方，他绝无二话。

    苏白出去找了个铁匠铺子。他需要打个烟囱，打的不圆也没关系，只要能排烟，是个方的都没问题，然后去买沙子，当做保温材料，最后去买方石用来砌炕的平面，全部买好了以后，一上午已经过去了。

    回去的时候老杨正在砌着烟路呢，看见苏白回来老杨笑道：“公子，今天就能给您砌出来”，苏白左右看看，不亏是老瓦匠，手艺就是不错，没用水平尺，火墙砌的就如一根线一样齐，烟路之间的距离也是恰到好处，不由满意点头道：“不错，就按照这么砌就行”。

    老杨挠挠头道：“公子，这火炕可有名字？”，苏白心道，火炕就叫火炕啊，不然叫什么？随既一想，哎？这是一个扬名的机会啊，是个提高声望的好方法啊，但是这要是自己说出来是不是有些丢人了。看了老杨一眼，轻咳一声道：“本公子，唤作王丑牛”，老杨心领神会道：“公子，您觉得丑牛火炕这个名字怎么样？”，苏白一脑门子黑线，丑牛火炕？还觉得怎么样？你自己觉得怎么样！难听到爆炸好不好！

    随即一想，也不能叫别的啊，叫王氏火炕，人家知道是哪个姓王的发明出来的，唉，为了声望也只能接受这个破名字了，强压恶心的点点头道：“不错，挺好！”。

    老杨嘿嘿一笑，摸摸头道：“公子，我刚才想了一下，您分文不收传了我这吃饭的手艺，我可不能对不起您，以后只要是我盘的丑牛火炕，不管收多少钱，我都分您一半，就当做是我的学费了”，苏白再次听到‘丑牛火炕’四个字，眼角一抽，果然还是不习惯啊，在听到他要分自己一半钱，连连摇头。

    自己一分钱没花，人家白给自己盘火炕，怎么还能管人家要钱呢，而且还是长期要钱，那多没道义啊。老杨这次却是死不改口，说是不管苏白要不要，钱一定会按时送过来的，苏白看他那跟倔驴一样的眼神，就知道是劝不过来了，也就没有在劝，只能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怎么盘烧的快，保温好的技巧告诉老杨。

    其实这些就是老杨不分钱，他也会告诉他的，毕竟盘的是自家的火炕啊。老杨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拉过来两个儿子和妻弟，指着苏白道：“记住了，这位王少爷就是咱家的恩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见到王少爷必须给老子行礼，知道不？”，三人赶紧点头，苏白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还是有点小尴尬的，然后，还有一种羞耻的快感....

    晚上天还没黑，就已经全部砌好了，苏白再一次感叹大唐人的速度，这就是在现代五个人也要两天才能完工，在大唐却只要一天还给你送个火墙！老杨一家千恩万谢的离开了，走之前告诉了苏白自家的地址，说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去找他，苏白答应以后，回炉灶烧火，新砌的炕，要烧干才能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