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手术
两人在路边早餐点简单吃了些早点，享受着清早的乐趣。
吃饱之后苏栀夏重重打了个哈欠，这一夜明显没睡好，眼白上已经布满血丝，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
“我先送你回去吧，回宿舍休息一会，下午还要去医院。”
林知远十分宠溺地揉揉苏栀夏的头，在他眼里，真的想把苏栀夏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照顾。
“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也去休息一会，不要太累了。”
苏栀夏乖巧地点点头，从路边伸手拦下出租车，坐上车后又摇下车窗，对着林知远摆摆手这才离去。
林知远点起一支烟，或许现在的日子才是他最想要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只是公司，还有他和苏栀夏。
其实林知远已经想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总以为要很有钱，有权有势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其实自己一直想要的，不过是像今天这样一顿早餐，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宁愿放弃所有，带着爱的人去往那座孤岛上，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一路走回昭颖咖啡店，那条破旧的胡同墙上贴满广告，有些已经发白，像这个城市诉说着自己的历史，外面几间老房子已经人去楼空，走到胡同最顶头才是咖啡店。
推开门，卿深正在收拾店里卫生，主要收拾的是卿深昨晚自己吐的东西。
见林知远回来，卿深只是扭头看了一眼，说道：“先出去，这里有点恶心，我散散味。”
“无妨，昨晚看你吐了一夜，早就恶心够了。”
林知远将手里早点放在桌上，随手抻过一把椅子坐下，掏出烟点了一支，以求掩盖一下卿深昨晚呕吐的味道：“给你带得早点，吃完再收拾吧，一会凉了。”
“没事。”
卿深摆摆手，继续收拾着店里卫生。
看着不远处的桌上洗漱用品，林知远不禁有些好奇，难不成这卿深真的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一直住在这残破的咖啡店里，这房子虽然还不到危房的程度，但位置阴暗，被周围高楼遮挡之下白天也不见光，偶尔住两天还行，长期居住的话身体肯定不舒服。
“卿深，你平时也住这里吗？”
林知远将烟头插进烟灰缸，对着卿深问道。
“嗯。”
卿深点点头，直起腰指了指身前类似于仓库的小屋子：“节省房租，还能随时上班，那个就是我屋子，要参观一下吗？”
“不了不了。”
林知远摆摆手，他都不用参观都知道里面的情况，以卿深的习惯，应该会打扫得很干净，但阴暗潮湿避免不了的，多半是一股发霉味，
林知远看着卿深眼中透着失落，卿深只有在提起昭颖的时候才会富有人类该有的情感，其余的时间更像是一具空洞的躯壳，完全没有生机可言。
忽然林知远的目光落在吧台上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隐约能看见是一个女人，那张照片因为时间久远，已经看不清长相，但林知远隐隐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就是昭颖，其实在卿深心里，也从未放下过昭颖。
“卿深，你有想过再去找昭颖吗？”
林知远抬头问道，卿深的身形明显一顿，苦笑着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们昨晚不是问过了，喝多了，我有点忘了，早点是不是有点凉了。”
卿深岔开话题的方式未免过于拙劣，林知远没有回应，继续追问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守着这家咖啡店，也是为了等她回来，对吗，如果你想找她，我可以帮你找找。”
林知远看着卿深，他并不是再说大话，虽然找起来会很困难，但远旺传媒的流量高速增长，想找一个人算不上太难，起码找到蛛丝马迹不算太难。
卿深沉默，只是不断擦拭着桌角，即便已经擦出嘎吱声，林知远说得不错，守住这间咖啡店，其实是在守住他和昭颖最后的爱情，他确实一直在等待昭颖，这一等就是两年多，只不过昭颖就像消失在人间一样，再也没有音讯。
“不必了，就算找到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在旧伤口上撒盐，这么多年，我也企图去找过，但她已经消失在人海中。”
卿深的语气有些沉默，继续说道：“其实有些时候，不用追求最后的答案，没有答案才是最好的答案，或许她现在已成人.妻，已经有了完整的家庭。”
林知远沉默的点起一支烟，猛吸了一口才开口道：“我只是想和你说，与其在这里枯燥地等待，还不如主动寻找，其实她现在怎么样，也是你想迫切知道的。”
“嗯，等我想找那一天，自然会去找，起码我现在还很认可，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卿深貌似很不情愿和林知远讨论这些事，将手里的扫帚放在一旁，转身回到柜台开始擦拭桌面和那台古老的咖啡机，神情十分低落。
每一次提到昭颖的事就像卿深喉咙里的一根刺，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如鲠在喉。
林知远沉默着，他并不认为昭颖会像卿深说的那样已经过上属于的自己的生活，他更愿意相信这几年昭颖也并不好过，用情极深的两个人才会走到一起，想必昭颖也和卿深一样，在某个地方独自承受着。
两个用情极深又互相喜欢的人，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放下彼此，不过是两人现在都不想去面对罢了。
直到上午十点，林知远才离开昭颖咖啡店，独自返回学校宿舍，自从创业之后，自己仿佛很少回到这个宿舍，对这里更像是宾馆一样，每天只回来过个夜。
宿舍里程砚书正靠在床上刷着手机，并没有见周旺的身影。
“砚书，最近周旺去哪了？”
林知远眉头一皱，好像最近三天都没见到周旺的身影了。
“不知道，给他打电话也没接，正好我有点事和你商量，剧本工作室的老板和我联系了，明天我们如果拿不出来购买剧本的钱，他就要卖给其他传媒公司了。”
林知远点点头，靠在床上闭着眼，良久之后才回应道：“没问题，回头你请他吃顿饭，争取一下下次合作，我们公司实力不够，不能完全得罪同行业的人。”
“嗯，这件事我去解决，还有一件事，设计模块已经做起来了，但嘉航设计暂时回款困难，他们内部需要走流程，目前设计师的开支在增加，公司一两个月之内恐怕会入不敷出。”
“公司账户还有多少钱？能维持吗？”
林知远坐起身，拿出烟点上一支，这件事确实比较棘手，一旦资金链断裂，公司风险就太大了。
程砚书拿出手机计算器算了算，说道：“公司账户还有8万，目前来看还能维持一个月，如果下个月直播模块收入还和以前一样的话，我们大概会有三万块钱的缺口。”
“知道了。”
林知远答应一声，这件事也是他一早就预料到的，随着公司开展新业务，资金短缺是必然的，不过这一点他并不担心，之前几个月他拿到的分红钱都没动，足够度过这一段。
“砚书，你跟进一下嘉航设计的回款问题，让他们尽快回款，设计师那边要求他们加加班，加班费正常结算，晚餐福利也要跟上，这一批活完事之后，继续和嘉航设计谈新的合作。”
“嗯。交给我吧。”
程砚书答应一声。
林知远拿出手机，给周旺打去电话，连续打了三个，都是响铃但是未接通：“周旺去哪了？你最近一次和他联系是什么时候？”
程砚书想了想：“昨天下午，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说有点事，不用管他。”
“随他去吧。”
林知远靠在床头，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之色，周旺这家伙能力确实是有，但孩子脾气也太重，天生就是大主意，好多事情一意孤行，反观程砚书，满脸就是靠谱两个字。
而林知远真正担心的是周旺的性格早晚会毁了他。
宿舍陷入沉寂之中，林知远的脑海中总是不断浮现卿深和昭颖的故事，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恐怕真的无法承受。
刚闭眼休息不到十分钟，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苏栀夏打来的。
“怎么了苏大校花，刚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苏栀夏急切的声音：“林知远，别开玩笑了，我外婆的手术提前了，你现在有时间吗？”
林知远噌的一下坐起来，连忙说：“有有有，我现在出去，我们一会门口见。”
林知远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声，迅速穿上衣服拿着手机就朝着校门口狂奔，等自己赶到的时候苏栀夏正攥着手机，站在马路上东张西望，头发还有些凌乱，明显是接到电话连收拾都没收拾。
“这里！”
看见林知远的身影，苏栀夏朝着林知远摆摆手，还没说上一句话，苏栀夏拉着林知远便坐上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路上苏栀夏一直死死攥着林知远的手，手心的汗液已经暴露苏栀夏此刻的紧张。
“别紧张，会没事的。”
林知远轻声安慰着，顺手搂住苏栀夏的肩膀，眼下他能做的，也只有陪伴和祈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