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冲突
一个小时后，高三年级主任办公室。
周厚德和25班的班主任刘老师都被叫了过去，办公室内，27班的三个女生老老实实地站着，25班的几个女生全身青肿、脸更是肿成了面包，正眯着青紫的眼睛哭得凄厉。
刘老师失声惊呼：“这是怎么回事？王逗逗，你们几个被谁打的？”
25班几个女生颤巍巍地指向江姝。
周厚德心里跳了一下，连忙站在自己班女生面前：“江姝同学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许燕，你来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许燕站在江姝身后，拽紧江姝的袖子，红着一双眼睛：
“昨天我们班李桃和张蔻逛直播间，逛到了王逗逗那儿，就叫她本名打了声招呼……”
……
等许燕说到王逗逗还准备拍照片羞辱和对她动刀子，周厚德脸色就很难看了。
“刘老师，叫家长吧，这事儿不能善了，小姑娘不好好学习，对同学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必须给个说法！”
王逗逗疼得冷汗直流，满眼恶毒地盯着江姝几人：“我没有！是你们27班的污蔑我！我只是和她们问个路，谁知道就往我身上这样按罪名！还把我打成这样！我要报警！我还要告你们毁谤！”
刘老师也有些头疼：“先叫家长！伤这么重，家长总该到场……”
“最好也叫下120.”江姝提醒，“罪魁祸首王逗逗，腿骨有断裂——噢，美容医生最好也叫一个，她的整容脸被我打变形了。”
周厚德压低声音有点想哭：“江姝同学，你别说话。”
刘老师一听打得这么严重，先不管谁对谁错，已经也黑了脸，将120和110都打了。
然后就是一一通知家长——
周厚德默默拿出电话，递给江姝，极小声开口：“给你家里打个电话，派个人来——尽量派个护短一点的。”
江姝：“我家太远，赶过来得明天了——没事，我自己可以全权给自己做主。”
年级主任看了半天，阴沉着脸色：“家里隔得远，那就派个就近的亲戚来。”
“亲戚真没有，朋友可以吗？”江姝顿了一下，“比如，李屿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茫然地望过来。
周厚德别开脸，尴尬地翻起了许燕他们的家长通讯录——至于江姝，算了，校长自己招的人，那就交给校长想办法吧。
年级主任也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江姝一样，都懒得接话，直接开始调档案：“江姝是吧，我亲自给你的监护人打电话。”
瘫在地上哭得昏天暗地的王逗逗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坨烂泥也敢肖想李屿白，你个疯子！”
肖想？
江姝走到旁边，不再接话，低头在手机上找到私聊窗口：
金主大人：【我不能肖想你？】
女王的忠犬：【无需肖想，我本来就属于你。】
国际大酒店，一楼商务厅。
江城权贵倾巢而出，全部坐在了厅内。
最上首的位置，正在与江城四大家族谈星辰大厦并购案的李屿白突然示意会议暂停。
然后，在陡然的静默中，李屿白拿出了手机。
原本冷漠的神色在看到信息的瞬间，像是被暖阳拂过，瞬间温软。
修长的手指，认真地一字一字回复他的金主：
“无需肖想，我本来就属于你。”
隔了几秒，他带了两分忐忑与试探，再打出一行字：
“欢迎金主大人对我……为所欲为，不设下限。”
金主大人对这种无聊诱引，向来不回。李屿白发完消息收好手机，再次看向面前一群群安静如鸡的合作商们，又恢复了那矜贵疏淡的神色：
“会议继续。”
江城秦家秦老爷子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李先生，关于星辰大厦周边的商家入驻，我这里有三点小小的想法……”
……
高三年级主任办公室。
年级主任目光落在拨出去的电话号码上，蹙眉：“帝都的号？”
电话响了足足九声才被人接起。
不等那边说话，主任立刻威严地开口：“江姝的监护人是吧？马上来一中一趟，孩子在学校打了人，对方伤得很重。”
那端沉默了两秒。
然后——
“嘟——”电话挂断。
年级主任黑沉着脸：“这是什么态度，啊？！”
另一边，正在赶来路上的校长手机突然响起，他看着来电显示，额头冒出一丝冷汗，深呼吸两口气，接起：
“您、您好。”
“小女顽劣，还请张校长多担待。”那端，寒玉般凛冽的嗓音响起。
校长擦了擦额头：“不会不会！江姝同学乖得很、乖得很……”
“我不便出面。今日之事，张校长酌情处理。”
“您放心！您放心！”校长信誓旦旦保证，“绝不让江姝同学受委屈！”
那边，年级主任还在指着江姝呵斥：“你，要是还想在一中待下去，马上联系你的监护人过来！我倒要看看，什么样无法无天的家长能教出你这样出手狠辣的学生！”
“闭嘴！”张校长黑沉着脸走了进来。
“校长，您来得正好……”年级主任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几句，倒也没刻意偏袒谁，“25班的同学校外霸凌同校学生，27班江姝同学见义勇为失了分寸，直接打断了人家的腿，现在她们的家长和警察都在赶来的路上，只是这江姝同学的家长——”
“江姝同学这边，由我暂行监护人权利。”张校长瞪他一眼。
虽然不知道校长为什么明目张胆站在了江同学一边，但年级主任立刻聪明地闭了嘴。
旁边，周厚德也暗暗松了口气。
有校长护着，别的不说，江姝同学至少能够在一中待下去了。
一个小时后，几位当事人的家长、警察局的同志都来了。
事件本身简单而明了，然而有人抵死不认。
王逗逗一帮人哭得梨花带雨：“我没有霸凌同学！她们污蔑我！我要告她们毁谤，还要姓江的小贱人赔我巨额医疗费和误工费！”
王逗逗的家长直接泼妇一样四仰八叉坐到了地上：“我家逗逗那可是超级网红，一个晚上打赏的钱有几十万，这一身的伤估计要在医院躺一年，赔！必须赔！先赔个两亿，然后抓起来把牢底坐穿！”
江姝面无表情：“把我卖了也不值两亿——但你想躺一年，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