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圣杯裁定者

    邓肯感受到了一丝根源法则的颤动。


    随着他契约了眼前的叶卡捷琳娜，她逐渐消散的身影也重新稳固，神色似乎有一丝难以置信，更有眼眸深处的震撼惊骇。


    在后世数百年的传说里面，关于邓肯大帝的传说数不胜数。


    而其中在神秘世界传闻最普遍的，就是邓肯大帝拥有足以媲美神灵的恐怖魔力，甚至他本身的存在，就会扭曲附近的自然现象，乃至是环绕他形成独特的魔力涌动。


    这也是为什么邓肯大帝的身边拥有诸多强者的重要原因，哪怕是一个普通人长期追随他，在魔力的涌动下也有可能觉醒一丝超自然力量。


    邓肯大帝就好像是一个魔力旋涡，他能像巨龙那样影响附近的一切。


    这一刻，无比震撼的叶卡捷琳娜证实了这一点。


    眼前的还仅仅是那位大帝的英灵化身之一，根据传说中他弑杀神灵，重塑凯尔特神系的记录，想要召唤完全体的邓肯大帝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就算是他愿意响应，从英灵王座上站起来，最多也就是召唤其中一个冠位英灵的面相罢了。


    ——叶卡捷琳娜（刺客）（魔术师）（篡夺者）（五星金色）。


    双职业形态？


    保皇党的魔法师还是有点东西的。


    眼前的叶卡捷琳娜应该是刚刚登上王位不久后的形态，她的长相雍容美艳，透着一丝大权在握的自信与骄傲，权力对男人来说是大补，对女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这个形态的叶卡捷琳娜宛若高高在上的沙俄女皇，美艳中透着一丝霸道与冷酷，属于贵妇人中的极品。


    基本上，她此刻展露出来的气质，不亚于西方版本刚登基称帝的武则天。


    不是因为这份女皇般的美艳与气质，可能在她喊出陛下之前，就已经被邓肯给随手击杀了。


    万王之王肯定要征服要统御其他的王，女王女皇也包含在内。


    “成长潜力很高。”


    “她输给了巴尔顿，是因为她刚刚被世界擢升为上位英灵不久，若是给她数百年的时间发酵传说，她的实力应该会达到超过六星的水平。”


    邓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对方华丽宫装下的雪白饱满让人食指大动，更是有几分像他记忆中的大帝扮演者。


    英灵的实力有二部分组成。


    一个是自身的实力，也就是生前的战斗力，这个是最根本的部分，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改变。


    另一个则是自身的传说，这跟历史功绩、神话故事、民间传闻等等都有关系，类似于神灵的信仰之力，可以大幅度增幅英灵的实力，可若是传说消亡，英灵也会十分虚弱。


    其中不朽英灵算是一个例外，因为祂们所拥有的不朽功绩，根本无法在人类的历史中被抹去。


    就好像你讲西方历史，没有人能绕得过上帝之鞭，更无法抹去上帝之鞭的存在。


    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皇帝都办不到。


    叶卡捷琳娜生前拥有一定的神秘知识，至于她刺客的身份，应该是传说赋予的力量，她本身并不是那么擅长战斗。


    “不过她的骑术很高，居然有A级，似乎是传说中喜欢且擅长骑马。”


    “嗯？”


    “怎么还有支配男性的能力？”


    “魅魔吗？”


    “居然真有一点古典时代传下来的女妖血脉。”


    十分稀薄。


    跟梅林这样的梦淫妖之子根本无法媲美。


    邓肯利用上帝视角查看了一下眼前的叶卡捷琳娜，她如今算是邓肯召唤的英灵从者，属于绿色可支配单位，能够查看一部分的属性。


    叶卡捷琳娜的大部分属性都是C，唯独骑术和耐力不错，骑术是A，耐力是B+，诸多能力都一般，宝具也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唯独幸运也有A级。


    “因为是顶配少妇，所以耐力好，骑术也高超吗？”


    “魔力倒是可以随着传说增加。”


    “看起来是偏向施法类型的英灵，兼具刺客的部分能力。”


    邓肯心中了然。


    能打！


    能奶！


    不是第一梯队的英灵，可是过个几百年，也能算是接近顶配的从者。


    这一次巴黎召唤的诸多英灵里面，眼前的叶卡捷琳娜大概能排到第二梯队，不过她很难打正面，若是遇到狂战士，有可能因为身体素质不够直接被压制乃至是秒杀。


    ——邓肯-奥古斯都-凯撒（裁定者）（冠位骑士）（六星金色）。


    “因为我响应召唤。”


    “所以被赋予了裁定者的位格吗？”


    邓肯转身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叶卡捷琳娜收起了武器，身上浮现了一件奢华的红金色宫廷蕾丝边长裙，一键换装，领口开得不小，饱满微微颤动，仿佛是觉得裙子在巴黎的土地上十分行走不易，很容易踩到一些粪便，于是她轻抚手中的戒指，很快换上了一身英姿飒爽的男装打扮，但依旧遮掩不住她美艳大方的容颜。


    此刻她肩膀上的枪伤已经消失了。


    英灵本来就可以依靠魔力恢复，而成为邓肯契约的从者后，她更是得到了一丝再生般的能力。


    邓肯不是巴黎这一次圣杯战争的参与方，他是被选中的裁定者。


    “因为未来不可判定，所以让我成为裁定者吗？”


    “人类的未来。”


    “法国大革命确实是历史的转折点之一。”


    邓肯的身影轻轻一跃，落在了巴黎圣母院的大教堂顶端，叶卡捷琳娜施展咒术，仿佛驾驭风的魔力，轻飘飘地跟上，这位陛下的身体素质比传说中的还要夸张，他连魔力都没有用，一切都是依靠最基本的体能力量办到。


    在跟邓肯有关的传说里面，他一个人冲千军万马那都是家常便饭。


    这恐怖的身体素质，让身后跟着的叶卡捷琳娜娇躯微微颤栗，她突然觉得很多跟邓肯大帝有关的传说都有可能太过于保守了。


    巴黎的风，很喧嚣。


    邓肯站在巴黎圣母院的顶端，视线俯视脚下的一切，然后抬起手掌，引导一丝法则的力量，口中吟出了一个叶卡捷琳娜有点听不太懂的词语。


    ——“因果律！”


    轰。


    一刹那间。


    叶卡捷琳娜感受到了极为恐怖的魔力涌动，但却被限制在了邓肯身体四周不到三米的范围内，甚至受到魔力旋涡影响的她，都不由渐渐脸色潮红，神色亢奋，好似是醉酒了一般。


    魔兽世界有一个血精灵的病叫做‘魔瘾’，叶卡捷琳娜有魔术师的能力，她现在的状态类似于‘醉氧’，属于是魔力旋涡的灌溉下，已经超出了自身所拥有的魔力池上限。


    醉魔，并且好似吸食上瘾般，出现了一丝亢奋情绪。


    邓肯的本体意识居于维度之上，随着因果律的推衍，一切未来都被纳入了大衍之术中。


    在上一个世界取得了东方天道的部分法则后，邓肯的因果律越发强大了。


    ——“历史的转折点（法国大革命）【进行中】！”


    ——“历史的转折点（雾月政变）【演化中】！”


    在邓肯的因果律法则下，所有的一切都纳入了演算。


    其中‘法国大革命’已经走完了百分之七十左右的进度，而雾月政变才刚刚开始发动，已经出现的事实，邓肯很难更改，而因果律演化的则是种种未来的可能性之一。


    ——圣杯凝聚新时代的自由、平等、博爱等思想，亦包含旧时代一切人类历史的规律。


    ——破碎的“自由之翼”，需集齐三片碎片（平等、博爱、自由）才能实现奇迹愿望，在圣杯仪式发动后，民众的“自由意志”、“恐惧情绪”等皆可以转化为魔力，革命理念可以强化不同英灵的能力。


    【裁定者可以干涉圣杯仪式的运转法则，赋予这一次仪式额外的规则设定，但需要自身具备对应的能力与位格。】


    【近代的思想蜕变已经开始，革命的火焰将燃尽历史的灰烬。】


    【只有思想开明的英灵才能享受革命理念的信仰加持。】


    难怪叶卡捷琳娜连巴尔顿都打不过。


    她的功绩之一，镇压农奴，进一步强化农奴制度，扩大贵族的权力，可以说是先天被革命大浪潮所克制，而巴尔顿灵活变通，半天时间就适应了火器，实力估计还超常发挥了。


    不过她倒是很适合法国的保皇党，因为她也算是守旧派之一，需要狠狠地镇压。


    ——革命阵营。


    ——雅各宾派（白色恐怖）分支一：最激进的革命阵营，以极端手段消除特权阶层，恐怖统治将强化魔力的转化，持有历史清算类宝具‘断头台的审判’，人民支持度越高，人民的愤怒越高，该宝具的能力大幅度强化，并具备‘即死’判定效果。


    底层人民的极度愤怒将有可能转化为暴行与暴政的力量。（注：类似黄巢起义，但杀得没那么狠。）


    ——因果律推演（胜利）：雅各宾俱乐部重新建立，对法兰西境内的一切特权阶层采取终极物理审判，‘断头台’赋予众生平等的权力，无视王权领域的一切能力。（需要人民支持度，以及人民的愤怒。）


    美德即恐怖（A+）：英灵罗伯斯庇尔的能力大幅度强化，民众的愤怒仇恨将演化为恐怖暴政。


    不可腐蚀者（EX）：英灵罗伯斯庇尔晋升为不朽英灵，他的理念将贯穿法兰西大革命的过程。


    “自由，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但若需以鲜血浇灌，吾愿背负一切。”——罗伯斯庇尔。


    最终结局：所以仪式中召唤的英灵被罗伯斯庇尔吞噬，他晋升为不朽英灵。


    雅各宾派建立“永恒共和国”，以极端激进的手段，消除特权阶层，实现社会平等，恐怖政治统一法兰西，并引发整个欧洲世界的围攻。


    嘶。


    有点东西。


    虽然邓肯看到的只是因果律推演的未来之一，但这演算的结局，却是让人感受到了一丝‘慈父’般的爱。


    ——督政府（保守派）分支二：对内面临王党复辟与民主派运动，对外面临反法同盟战争。


    但督政府的保罗-巴拉斯仅是善于辞令，谈情说爱，玩弄权术之辈，相比之下，人民更加认可战争中崛起的英雄，拿破仑-波拿巴。


    ——因果律推演（胜利）：督政府镇压了极端派、保皇党、自由派等势力，保罗-巴拉斯通过手腕拉拢盟友，以沙龙、聚会、情妇维系关系，但最终法兰西覆灭于欧洲其他国家的围攻，革命失败，法国被诸多势力瓜分。


    保罗-巴拉斯。


    法兰西督政府的首脑，情妇不计其数，也是他当初召回拿破仑，并批准拿破仑用大炮轰击巴黎街道来对付保王党造反。拿破仑得到的报酬是和被巴拉斯放弃的情妇约瑟芬成婚，并上位指挥意大利方面军。


    巴拉斯任督政期间，贪污索贿，情妇多到要送人才行。


    拿破仑前几年与约瑟芬结婚时，她当时仍是巴拉斯的情妇。而保罗-巴拉斯在回忆中称已厌倦她，甚至用“撩人的妓女”来形容她。


    这位约瑟芬夫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寡妇，以美貌和技巧高超闻名于巴黎的贵族圈。


    ——拿破仑阵营，分支三：拿破仑对革命派的其他势力越发不满，认为他们这些虫豸根本拯救不了法兰西。


    他决定发动雾月政变。


    ——因果律推演（胜利）：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成功夺权，并建立执政府，随后在掌控权力后加冕称帝，法兰西第一帝国建立，拿破仑开始了带领法兰西单挑整个欧洲的命运。


    【警报！拿破仑知晓圣杯的存在，他有可能夺取圣杯实现自己的野心与愿望。】


    拿破仑是真正的政治生物。


    从他能为了上位娶一个比自己大的风流寡妇便能看出来一点，他眼下一个人便是因果律推演中的阵营一方。


    邓肯继续往下看了看。


    除了革命阵营外，还有一些国外势力的阵营，比如说大不列颠试图颠覆法兰西，还有保皇党、自由派、混乱派等等，基本上实力都差不多，各有因果律的胜利演算。


    其中保皇党都不用推演，邓肯闭着眼睛也知道他们胜利后的结果。


    “督政府有权力。”


    “拿破仑有军队。”


    “雅各宾派有断头台。”


    “这三股势力都不弱，但剧本很显然达不到我要求的烈度，更无法启动魔力节点的仪式。”


    “所以。”


    “我这个裁定者，必须把其他的势力也动员起来。”


    “大不列颠的搅屎棍。”


    “这个时候怎么能少得了呢？”


    邓肯就好像是编辑剧本一般，在因果律中加入了大不列颠势力、欧洲王室搅局、教会保守派等等，他要动员手中的隐藏力量，将这些势力全部拖下水。


    既然圣杯出现，现任教皇不可能忍得住，隐修会、审判庭、猎魔兄弟会都得给我过来。


    巴黎圣母院的大教堂顶端。


    叶卡捷琳娜神色震撼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幕，她虽然没有窥探因果的能力，可是却能够感受到眼前的陛下好像是在施展某种十分强大的魔法，一种跟命运、预言、未来有关的魔法。


    上一个能施展如此预言能力，并且窥探命运的人，还是传奇魔法师梅林。


    她此刻甚至有点庆幸自己跪得足够果断。


    与此同时。


    在拿破仑所在的隐蔽府邸内，一个年纪不小但依旧风韵犹存的贵妇人抵达了这里。


    佩尔蒙夫人。


    拿破仑母亲的好闺蜜，也是科西嘉人，比他大25岁，她的家族在巴黎拥有很强的影响力。


    数年前，佩尔蒙夫人的丈夫去世，拿破仑借此机会试图拉近关系，甚至提出联姻计划（如让妹妹与佩尔蒙夫人之子联姻），但被对方拒绝。


    随后他情急之下，单膝跪地表白，但未被其接受。


    当时拿破仑的举动看得佩尔蒙夫人目瞪口呆，随即大笑，像母亲抚摸孩子一样摸着跪在地上的拿破仑说：“波拿巴将军，你或许是个好牧师，但不是一个好情夫。”


    虽然失败了，可是拿破仑并不气馁，转头就去追求其他的贵妇人了。


    反正漂亮女人嘛，巴黎多的是。


    最初拿破仑向佩尔蒙夫人示爱，本就是为了她手中的政治资源，一个比他大25岁的贵妇人，哪怕是再美貌，也就是偶尔尝尝鲜罢了。


    真正的政治生物，根本不在乎这些。


    时隔数年。


    这位佩尔蒙夫人依旧容貌美丽，保养得极好，外界传闻她有一丝女巫血统，如今看来确实有几分缘由。


    拿破仑追求她时，年纪26岁，而这位夫人大约55岁。


    现在的佩尔蒙夫人已经快六十岁了，可是当她的身影出现后，拿破仑-波拿巴依旧匆匆赶来迎接对方，甚至主动亲吻了一下她佩戴着丝质手套的手背。


    当年示爱没有得到的支持，如今因为战场的功绩得到了。


    佩尔蒙夫人此刻出现于此地，便意味着她的家族极有可能在接下来的雾月政变中支持拿破仑上位。


    他们两个的关系，乍一听好像挺离谱的。


    但是联想到后世的法国总统和他的年长妻子，那就一切都不奇怪了，因为法兰西就是如此浪而漫。


    在巴黎的贵族圈，你若是没有一两个情人，出门参加聚会都很‘梅’面子。


    ………………


    雅各宾俱乐部，密室。


    一个目光凌厉的魁梧男人凝视着手中之物，神色迟疑，问道：“这是谁的圣遗物？”


    眼前蒙着斗篷的人缓缓道：“斯巴达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