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圣遗物，补魔，什一税

　　阿瓦隆，赐福之地。

　　在阿瓦隆的诸多传说中，在这座赐福之地的最深处，一直有一座神秘的温泉神殿，据说任何伤势浸泡在其中后都可以复原，因为那是苏莉丝女神的神迹地。但传说里进入过阿瓦隆的人物不少，可是浸泡过温泉圣池的人却极少，加起来还没有一只手的数目，其中比较出名的人物就是苏格兰和爱尔兰的亲王，不列颠尼亚的摄政亲王阿尔托利亚。

　　这位人物活跃于邓肯大帝的时代，是抵御蛮族入侵的中坚力量，一人镇守大日耳曼尼亚二十多年，在邓肯二世登基后，更是全权管理不列颠行省，一度算得上是实质性的不列颠之王。

　　因为帝国的疆域版图太大了，那个时代只能管理欧洲本土，其他的地方都是分封诸侯。

　　邓肯二世只关注伦敦周边，主要精力在小亚细亚、中东和埃及地区，帝国的疆域也是在他手中逐渐稳固的，毕竟打下来的地盘还得转化为核心领土。至于爱尔兰和苏格兰等地都是这位亲王在打理，不过‘他’一生并无子女，最后过继了姐姐的子嗣后代，倒是留下了许多的民间传说。

　　传说中，阿尔托利亚亲王因为抵御蛮族入侵遭到了北欧黑巫师的暗算，‘他’身中剧毒，不得不回到不列颠岛养伤，后来她被守护仙女们接到了迷雾中的阿瓦隆，正是依靠温泉圣池的神力才复原的。

　　那个时代，各种各样的民间传说很多，因为邓肯大帝活跃的时代是诸多传说的发源时期。

　　有点似于东方的三国、隋唐时期，在后世被不断地传唱。

　　这是跟时代的因素有关，同样是开国君王，宋朝的故事就没有那么多英雄气和传说度。

　　温泉圣池。

　　在看到阿妮娅那炽热如火的目光后，邓肯就知道自己该给她好好的泄泄火了。

　　在他回到维度空间后，绝大部分的从属英灵都陷入沉睡休眠，但是阿妮娅不同，她在晋升上位英灵后拥有一定的自主权，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可是醒来时却可以在阿瓦隆内活动。

　　这里是苏莉丝女神面相赠与的神迹，温泉圣池附近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清澈的泉水从地下涌出，便是守护仙女们也会时不时来享受一番。

　　呼。

　　邓肯靠着洁白的玉石上长舒了一口气，修长结实的双臂搭在两侧，赤裸的胸膛上还有滑落的水珠，阿妮娅大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温泉里，丰腴的娇躯轻轻摩擦着他结实的大腿，螓首微微摆动，说话时吞吞吐吐，呢喃说着什么，在雾气升腾中听不太清，只能看到水波泛起涟涟。

　　“唔！……陛下这一次也沉睡太久了……咕噜……”阿妮娅似乎呛水，声音透着一丝幽怨。

　　英灵虽然没有太大的时间概念，他们的存在类似于鬼魂，接近灵体，但比鬼魂的位格更高，严格来说的话，有点像是封神中那些死后受封的下位小神，比天兵天将稍微高一点，全部都依附于人类的历史长河存续。

　　最开始邓肯还会时不时苏醒一段时间，可是后来沉浸入时间长河后，一号人间体便融入英灵王座，算起来有两三百年没有再次苏醒了。

　　可想而知，阿妮娅的怨气有多大。

　　在邓肯时代的英灵，有些下位英灵已经消散了，因为民间的传说已经消亡，但是大部分契约的从属英灵依旧存续，他们依托于邓肯存在，有点像是龙与地下城里面神灵的祈并者。

　　当神灵消亡的时候，这些祈并者也会一起消亡。

　　换句话来说，只要邓肯还存在，他们就会一直存在，以下位英灵的方式保存意识灵魂，类似于侍奉神灵的异界神侍。当然这一切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邓肯归隐后可没少消耗传说度。

　　有些原本够不到英灵位格的存在，都是他消耗传说度才转化的。

　　“嗯。”

　　邓肯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去探索了异世界的存在。”

　　三号人间体的世界连他都被压制，一切行事都必须小心谨慎。

　　哗啦啦。

　　一阵水花落下，阿妮娅起身，丰腴诱人的娇躯转身背对着邓肯坐下，幽幽叹息道：“嗯~？……异世界？……”

　　“类似达努诸神的异世界吗？”

　　不列颠岛有很多关于异世界的传说，但主要是跟达努神族有关，都是那些不需要吃喝也没有疾病长生不死的理想国度。

　　一种遥远的理想乡。

　　邓肯微微摇头，看着眼前阿妮娅羊脂白玉般的背脊，款款扭动的纤细腰肢，他拿起一旁的美酒一饮而尽，接着捻起一枚水果放入口中，他有段时间没有吃过正经的食物了，在三号人间体的世界，就连机械主教都很难吃到纯天然的优质食物。

　　地表世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他叹息道：“是一个非常糟糕，又非常发达的地方。”

　　“距离这里非常非常遥远。”

　　在三号人间体的世界，估计只有塔西娅能给他提供一点点的调味剂，但也就是一点点，那机油女的调侃暧昧，根本无法引起太多的情绪波澜。

　　她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人间帝王见识过什么样的酒池肉林。

　　阿妮娅陷入低吟沉思，娇躯起伏不定。

　　她知道有些事情，邓肯会告诉她，如果不主动说，大概率跟神灵有关，邓肯跟北欧诸神的约定长达近千年，有些事情只有鸦后-特莉丝才知道。阿妮娅很懂得进退，她最后能成为帝国皇后，也是有很多方面的因素。

　　至于现在。

　　阿妮娅也只想先饱饱地吃一顿再说，因为后面鸦后-特莉丝肯定会独占宠爱。

　　温泉圣池的侧面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守护仙女泰提斯身着一袭白色的希腊长裙现身，妖娆诱人的身躯在雾气中时隐时现，面容是一位雍容美艳的妇人，她赤足进入温泉，很快泉水便将她身上的长裙浸透，隐隐约约显露出动人的玲珑曲线。

　　此刻阿妮娅的神色略带不满，都等不及让她一个人先吃饱的吗？

　　早就知道这些守护仙女都是狐媚子。

　　邓肯跟阿瓦隆信仰牵扯得极深，守护仙女说得好听点是转化的凯尔特神祇，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希腊神话里面沦落的湖中宁芙，要不是有邓肯以一己之力顶起来信仰，她们早就沦落得跟山精野怪差不多了。

　　邓肯刚刚归隐的时候，可没少在湖中仙女的圣殿中留宿，气得阿妮娅都跟鸦后偷偷打小报告。

　　守护仙女在泉水中渡步，她轻靠在邓肯的身侧，丝毫没有争抢的意思，反而用手托了托阿妮娅的圆润，提供一点点的支撑力，幽幽道：“陛下在异世界遇到了什么？”

　　“为何感觉你有一丝忧虑？”

　　其他守护仙女还在沉睡，泰提斯自然要把握机会，要不然邓肯再沉睡可能又是几十上百年后的事情了。

　　她们这些神灵其实也被困在了彼世，相比之下还是凡人更自由一点。

　　神灵只有极为强大的存在，才有可能化身进入凡间，但至少都得是奥丁这个级别的神灵，而且化身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这是世界的枷锁，力量上限越高的世界，神灵越容易化身行走。

　　水波荡漾。

　　阿妮娅不由加快了脚步，因为她知道很快自己就不能吃独食了。

　　因为彼世饿着的可不是她一个人。

　　还有人渴望补充魔力。

　　果然。

　　没过多久，在升腾的雾气后方，一身盛装打扮雍容美艳的莉西尼亚皇后出现，她也恢复了二十多岁的青春模样，而在她的身后是宛如双生并蹄莲般的欧多克西娅公主和普拉茜蒂娅公主，她们三人的模样都极为相似，全部都恢复到了最青春时的样貌。

　　不过她们并没有能力晋升英灵，而是作为邓肯的‘从属英灵’标记，只有邓肯苏醒的时候才会苏醒，其他时间则依附于英灵王座存在。

　　在她们的身侧，是宛如娇艳玫瑰般一袭黑色华丽长裙的伊格赖因，对方的目光也痴痴地望向邓肯，甚至完全忽略了策马奔腾的阿妮娅。在她们的身后，还有七八位美貌动人的侍女，有些是蛮族的贵女，有些是小国的公主，都是曾经侍寝过的嫔妃，全部转化为了宁芙仙女的形态。

　　其中很多都是阿妮娅的贴身侍女，因为都是她亲自挑选的人。

　　邓肯做人有始有终，他登基为帝后，身边侍寝的也就十二三人，后面基本上没有再收纳嫔妃情人，他的一部分传说度都消耗在了她们身上。

　　阿妮娅看着一道道娇艳的身影浮现，顿时便有点急了，她气愤地在邓肯肩膀上咬了一口，呢喃道：“今夜必须留我侍寝。”

　　她的胃口一直很大。

　　邓肯闻言笑了笑，不用争，都有，不朽英灵的魔力很充沛。

　　这点消耗不算什么。

　　邓肯其实已经十分收敛了，黄帝登天后，九幽素女都直接登神了，以黄帝的臣属以及性学老师的身份成为神灵。邓肯毕竟不是活跃在神话时代，他扶持鸦后-特莉丝登上神位都已经倾尽全力，其他人是不用多想了，只能作为从属英灵，类似神侍的方式存在。

　　也就是阿妮娅依靠帝国皇后的身份，稍微凝聚了一丝丝的神性力量，其他女人都是普通的下位英灵。其中伊格赖因比较特殊，因为她还有其他的传说度，所以接近下位英灵的天花板，她的女儿们都有额外的传说故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邓肯还是起家的时间太晚了，哪怕是鸦后-特莉丝擢升为神灵，也比不过黄帝的正妻嫘祖，跟黄帝有关的女人，大部分都在后世神化了。而邓肯严格来说，只是带着阿妮娅一人神化，其他的女人都没有相关的传说度，也可能是她们自己不争气，要是她们发明点什么，说不定就有传说度了。

　　历史这玩意儿，跟个婊子一样，谁都能玩弄一下，王侯将相天生容易有传说度，自己没把握住，邓肯也只能托举，但仅仅是下限，上限还得靠自己。

　　一样是最早跟随邓肯的女人，鸦后-特莉丝就能登神，而阿妮娅仅仅是五星白板。

　　这个没办法。

　　邓肯不可能不惜一切代价扶持阿妮娅一人，有些时候还得靠自己努力，邓肯才能帮她们撞破那个天花板的上限。

　　哪怕是自己身边的女人，也不可能强行逆天而为，根基是需要靠自己打牢固的。

　　他最后归隐时，学得是传说中的黄帝，因为一些民间传说中三皇隐居于火云洞圣宫，也就是伏羲、神农、黄帝这三位，欧洲传说没有太合适的地方，邓肯也只能选择赐福之地阿瓦隆，要不然就只能去彼此国度了。

　　反正不可能去天堂和北欧神系的阿斯加德。

　　如今眼下的局面。

　　邓肯自己也有点不上不下的，他可以强行进入现实，但只能凝聚化身，无法长久，至于其他人，英灵化就跟阴阳两隔差不多，只能作为英灵被召唤降临。

　　但是阿妮娅不在常规召唤的英灵序列中，她基本上等于邓肯的一个挂件。

　　世界的法则已经重新发生变化，东方都已经诞生了阴曹地府，而西方连地狱的概念也凝聚了彼世，数百年的时间就连神话都更新迭代了。

　　哗啦啦。

　　一阵阵的水声响起。

　　邓肯起身摆开架势，一副拉弓射箭的模样，自己惹上的情债，自然要自己来还，女人多了就容易没精力干太多的事情，他好不容易回归苏醒一次，不把她们喂饱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一点，帝国皇帝也得老老实实埋头苦干，毕竟是他自己要纳这么多嫔妃情人的。

　　既然是补魔，那就补满为止。

　　一夜无话。

　　在安抚好缠人的阿妮娅后，邓肯终于有时间研究历史的变化。

　　对于帝国崩灭，他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历史的轮回谁都逃不过，他一手建立的庞大帝国其实并非是死于外敌入侵，而是毁灭于相当严重的土地兼并。

　　当权力和财富都高度集中于极少数人时，谁都没办法改变历史的大浪潮。

　　后代子孙不争气，他也没办法。

　　虽然也有后代子嗣试图改革，比如说死得比较蹊跷的邓肯九世，但这种改革引发的反噬，也让帝国变得越发混乱动荡。那些最早追随邓肯而崛起的贵族家族，有些传承一两百年就毁灭了。

　　哪怕是塞维鲁、克维托、克里冈等人建立的家族，也大多毁灭于三百年后，千年世家的要求极为苛刻，邓肯也是依靠万王之王和欧洲之父的加持，才维持了三条分支血脉的延续。

　　但历史的演变中，嫡系血脉早就更换了好多次，龙之血脉只传承到了邓肯四世，后面反而是私生子上位，旁支血脉取而代之。

　　至于龙之血脉返祖的邓肯六世，他就是一夜情的产物，侍女偷偷生下来的孩子，连正经的私生子都算不上。

　　这个时代的私生子也是有一定门槛的。

　　可以说这么多代延续之后，邓肯跟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他是祖先源头，后面龙之血脉跟巨人血脉都有联姻，再往后五代之下就更混杂了，不过血脉返祖的几率依旧十分小。

　　这里面不肖子孙也有，就比如说皈依者-邓肯四世，他曾经把供奉邓肯的祭坛神庙里面的神像偷偷换成了自己的。

　　当然，后面又被他的亲儿子换了回来。

　　在邓肯六世上位后，更是进一步推动了邓肯本人的神化，因为他是觉醒返祖的龙之血脉，作为拥有一丝巨龙力量的后代，他更加清楚自己的祖先到底有多么强大。

　　帝国延续将近四百年，后代子孙干得荒唐事太多了，三言两语根本说不完，将来有机会碰到了，邓肯再好好鞭打吧。

　　这里点名邓肯四世，从他开始后，后面的皇帝甚至立下祖训，不得更换祭祀神庙的雕像。

　　简直无法无天！

　　邓肯四世的名声不会比尼禄好多少，要不是教会给了一个皈依者的头衔，恐怕就得沦落到跟尼禄坐一桌了。他居然妄图成神，还想要取代邓肯，为自己凝聚属于帝国皇帝的神性。

　　后面不是邓肯六世上位励精图治，恐怕帝国的国运得减少一两百年。

　　阿瓦隆圣域。

　　邓肯通过日志了解的事情不够详细，在回归的这两天，他主要就是倾听守护仙女们述说这数百年来发生的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一神教的崛起。

　　“哪怕是我这样压制，他们最终还是在一百多年后崛起了吗？”

　　邓肯摇头叹息，感慨时代的浪潮所拥有的力量。

　　从他开始，一直到邓肯三世，一神教都被皇权压制得死死的，在接近一百五十年的时间里，一神教的教皇都是由帝国皇帝册封的。

　　可只要他的后代子孙出现一个不肖的，立马一神教便把握住了机会。

　　没错。

　　那个人就是邓肯四世。

　　三代皇帝，镇压了一神教整整一百五十年，等到他上位后，直接把一神教给放出来了，自己还为了巩固王权，不想着改革，以‘皈依者’的身份借助教会的力量稳固局势。

　　这也就导致了一神教的势大，信仰这玩意儿，比朝代延续更久，给一点机会，一两百年后都能起势。

　　邓肯也没有办法，他不能保证后代全部都优秀。

　　从第一个皇帝皈依一神教的信仰开始，一直到法兰西帝国立一神教为国教，历史的浪潮便开始修正，多神教再次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只不过这一次邓肯不打算出手了，因为现在的一神教学乖了，他们没有赶尽杀绝。

　　哪怕是四五百年后。

　　一神教依旧记得当初跟邓肯大帝的约定，他们要是能传教灭了多神教，邓肯也不插手，但是搞宗教迫害，那就不好说了。

　　因为邓肯在现实世界还是留下了一些后手的，而且延续到了数百年后的现在。

　　“梅林为自己制造了一枚炼金石。”

　　守护仙女泰提斯轻声道：“虽然不能轻易离开彼世，但是他也拥有了一丝不朽的力量。”

　　梅林这家伙还真有点东西。

　　邓肯时代的人物，除了鸦后-特莉丝登神，就是他混得最好，依靠巫师学院的存在，他转化为了类似秘法守护者的概念，借助炼金石保存灵魂。按理来说，他也有能力晋升成为上位英灵，但他没有彻底死去，而转化为了半英灵的特殊状态。

　　梅林混成了巫师世界的幕后大佬之一！

　　邓肯对此倒也没有那么意外，他缓缓道：“梅林是我所见过最有天赋的巫师之一。”

　　现在梅林已经是真正的传说级存在了。

　　毕竟他是第一任的巫师学院院长，也是巫师世界规则的建立者之一，是后世许多巫师崇拜的偶像。

　　就是不知道他再见到邓肯时，还愿不愿意单膝跪下再称呼他一声‘陛下’。

　　如果不。

　　邓肯大概率会满脸感慨地说，你现在甚至都不愿意称呼我一声‘陛下’。

　　想来那场面应该也会很有意思。

　　啵。

　　守护仙女起身换了一个坐姿，面对着邓肯，她轻吟了一声，幽幽道：“陛下。”

　　“虽然北欧信仰的那条龙还存在，但是现实世界依旧有进入末法时代的迹象。”

　　“你想要回归现实。”

　　“需要启用你当年留下来的东西吗？”

　　邓肯留下的圣遗物，只有几件能召唤他降临现实，一件在阿瓦隆守护仙女的手中，是当年帝国编纂的第一部法典，另外一件就是守誓者长剑，但是已经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

　　其他的东西有可能作为媒介，但是无法提供太大的力量，召唤的英灵化身可能位格不够。

　　召唤英灵的仪式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在东方有两个法术，一个叫做请神上身，一个叫做请神下凡，后者的难度更高，也是召唤神灵的化身。

　　英灵的本体很难进入现实，召唤的都是复刻体。

　　吧唧。

　　邓肯缓缓摇头，沉声道：“暂时不用。”

　　“我会安排。”

　　阿瓦隆圣域该补魔的都补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差眼前的守护仙女，她需要的魔力更为庞大，邓肯不得不单独应付。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该去见一见鸦后和梅林了。

　　目前欧洲的局势很微妙。

　　因为有一个东西冒出来了，并且影响非常巨大，它叫做‘什一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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