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血战！

　　卡塔隆尼亚平原。

　　邓肯这一次见识到了真正的千军万马，他所率领的帝国具装骑兵位于西哥特王国骑兵的后方，处于右翼阵线，等待合适的时机入场。从他的位置一眼根本望不到战场尽头，只能通过上帝视角的战略地图观察局势走向。

　　匈人那边的兵力还不太清楚，但是估计有十万以上，其中匈人的主力骑兵加上游牧民有五六万人，整个高卢地区四处洗劫的匈人骑兵几乎都集中到了沙隆地带。

　　“这场仗不好打啊！”

　　邓肯看着战场的前线，正在率军前进的中军部队，再次预见到了中军被凿穿的场面。

　　随着浩浩荡荡的匈人大军逐渐逼近，帝国联军这边也开始有所动作，最先开始小跑加速的是阿兰人的骑兵，他们亡国之后，流亡君主-桑吉斯带领剩余的阿兰人逃入了帝国境内。

　　这一战大概有一万左右的阿兰人和萨尔玛提亚人混编成军团，作为中军核心的阿兰人尚有数千骑兵，其中的重骑兵都是当年流亡的阿兰贵族。

　　——桑吉斯（流亡君主）（国王）（诸神遗弃）（天命已失）【三星白板】！

　　——阿兰贵族重骑兵（强力冲锋）（一星）。

　　——阿兰突击骑兵（快速移动）。

　　流亡的阿兰人先是投奔了萨尔玛提亚人，然后萨尔玛提亚人也被匈人灭国了，最后一起逃亡投奔了罗马帝国，在东帝国萨尔玛提亚人更多，西帝国则是联盟了流亡的桑吉斯。

　　“诸神遗弃？天命已失？”

　　“还有这样的标记？”

　　邓肯直接通过上帝视角观察，看到了那位流亡的阿兰国王，是一个满脸沧桑的魁梧中年人，双目中充满了复仇的怒火，他正在用激昂的声音鼓舞四周的战士，意思大概是向匈人复仇的时候到了。

　　这是中军阵营唯一一个三星的战斗单位，在阿兰军队的后面，则是杂七杂八的日耳曼混编军团，他们不受埃提乌斯的信任，被集中放在了中军。

　　勃艮第人和撒克逊人都在中军，他们加起来有一万多人的步兵。

　　埃提乌斯只将法兰人和不列颠军团布置在了左翼，跟其他的罗马军团组成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中军的兵力大概只有三万人不到，最前排的是复仇的阿兰人骑兵，后排是混编日耳曼蛮族部队，帝国的阵型是一个‘凸’字，上面的那一道杠就是阿兰人的精锐骑兵，他们也是第一个跟匈人大军交战的部队。

　　一阵让大地震颤的马蹄声响起！

　　浩浩荡荡的匈人轻骑兵开始加速，数以万计的战马同时奔腾，还有响彻天际的怪呼嚎叫声，那是匈人惯用的战术，他们会通过怪异的呼喊来让敌人感到惊吓。

　　“分散！”

　　“环形骑射阵！”

　　一个标记为三星银灰色的匈人射雕英雄率军奔驰在战场前方，跟阿兰人的骑兵不同，匈人骑射手一开始就是加速移动，直接让战马跑起来，超过一万人的匈人弓骑兵一分为二，然后慢慢地在奔跑的过程中，形成了一个弧形的骑射阵。

　　匈人的骑射手一跑起来，整个战场中央都是奔腾的马蹄声，几乎很难发号施令，只见数个精锐骑手朝着天空射出鸣镝箭，一下子刺耳的尖啸声响起，四周的匈人弓骑兵几乎是本能般地开始分散布阵，以骑射阵型朝着敌人包围了过去。

　　匈人大军常年征战，有时候都不需要指挥，一个信号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

　　骑射袭扰，他们的看家本领。

　　“敌人的骑术明显碾压了。”

　　在邓肯的上帝视角下，阿兰人的精锐骑兵也开始缓慢加速，桑吉斯不紧不慢地跑到了所有骑兵的前方，这位流亡君主率领着四五十骑的亲卫军，指挥部下发出号令。

　　“楔形阵！”

　　浩浩荡荡数千骑兵开始组成一个楔形阵，他们也跟着国王的脚步一点一点加速，但并没有直接奔腾，而是稳步前进，从慢跑变成小跑，从小跑变成策马狂奔。

　　距离在一点一点拉近。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

　　桑吉斯此时已经能够看到迎面包围而来的匈人骑射手，他猛地高举骑枪，朝着身后的骑兵大吼道：“阿兰的勇士们！”

　　“复仇的时刻到了！”

　　“先祖与诸神都在注视着我们！”

　　轰！

　　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呼喊声响起。

　　桑吉斯缓缓放下了面甲，他平举骑枪夹在腋下，身后的数千骑兵同时加速，奔腾的数千战马仿佛是一道洪流，重装骑兵在前方打头阵，两侧是阿兰突击轻骑兵，一根根长枪在阳光下闪烁寒光，举起的长枪一一平放。

　　“冲锋！”

　　“骑枪冲刺！”

　　在桑吉斯的率领下，阿兰骑兵发动了雷霆般的冲锋。

　　但迎接阿兰骑兵的是漫天的箭雨，数之不尽的箭矢从天而降，上万的匈人骑射手以环形阵奔腾，他们在高速移动的同时，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地射击，他们一边避开阿兰重骑兵的锋芒，一边拉开距离袭扰敌人，成千上万的战马仿佛一片涌动的风暴。

　　这是匈人骑射手掀起的箭矢风暴！

　　噗嗤。

　　扑通、扑通、扑通。

　　在邓肯的上帝视角下，他看到数以百计的阿兰骑兵落马，遮天蔽日的箭雨袭来，最前排的骑兵几乎被射成了刺猬，只有国王桑吉斯率领的精锐重骑，他们连战马都覆盖了铁甲，才能在这恐怖的箭雨下幸存。

　　桑吉斯连中三箭，他怒吼一声，骑枪冲刺，直接将一个来不及调转马头躲避的匈人骑射手连人带甲一起刺穿。

　　箭雨覆盖的范围内，落马的阿兰骑手直接被身后的同伴踩踏而死！

　　还没有跟敌人正面交锋，阿兰骑手便损失惨重。

　　但他们此刻并没有丝毫慌乱，国王的勇武鼓舞了他们的斗志，复仇的怒火下，他们顶着漫天的箭雨开始加速冲刺，两翼的阿兰突击骑兵一下子超过了前排的精锐重骑，在重骑兵硬抗吸引了敌人的一波箭雨后，两三千突击轻骑兵仿佛是一柄尖刀，直接凿入了匈人弓骑兵的阵型内。

　　一时间杀声震天！

　　匈人弓骑兵的阵型顿时大乱，刹那间仿佛是被践踏一般，数以百计的匈人弓骑兵被骑枪冲刺当场刺杀。

　　桑吉斯率领精锐重骑兵拔出近战武器疯狂劈砍，只朝着一个方向猛冲，冲得四周的匈人骑射手纷纷避让，那流动的环形阵风暴也戛然而止，混乱仿佛是潮水拍打礁石，开始洪流倒卷。

　　正在环射跑马和避让敌人的匈人弓骑兵撞在了一起，瞬息间他们的阵型大乱，再也无法骑射袭扰，只能拔出近战武器跟敌人硬拼。

　　“这桑吉斯也不简单啊！……”

　　邓肯的神色颇为震撼，以前都是小股骑兵作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上万人的骑兵交手，真的是阵型一乱，战马狂奔，自己冲到哪都不知道了。

　　勇猛的阿兰复仇者们硬抗数波箭雨覆盖，无一人后退，硬生生顶着伤亡，突击凿进了敌人的阵型内。

　　他们奔腾过的草地上，有数百被自己人践踏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还有近百匹受伤的战马在嘶鸣，有些已经跟骑士一起长眠于此。

　　“这一波交锋赢了？！”

　　邓肯的表情颇为惊讶，桑吉斯勇猛无比，他率领亲卫骑兵长驱直入，居然凿穿了弓骑兵的阵型，然后趁着混乱扩大战果，一旦陷入了近身肉搏，那些弓骑兵也没办法骑射了，只能协助同伴肉搏战斗。

　　一场血腥无比的绞杀还在继续。

　　桑吉斯率领的突击骑兵数量大幅度减少，可是匈人弓骑兵伤亡更大，轻骑兵近身后明显克制他们，他们的阵线已经快要挡不住了。

　　——匈人游牧民（士气动摇）（阵型混乱）！

　　——匈人骑射手（士气动摇）（首领战死）！

　　数千突击骑兵冲得匈人弓骑兵摇摇欲坠，敌人士气崩溃可能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帝国联军首战取胜，两翼阵线都发出一阵欢呼声。

　　可是下一秒。

　　他们的欢呼声戛然而止，因为匈人大军方向，一阵奔腾的马蹄声响起，上帝之鞭-阿拉提的中军亲卫动了，浩浩荡荡上千人的精锐骑兵朝着战场突进，在邓肯的上帝视角下，是密密麻麻一大片拥有星号标记的战斗单位。

　　——匈人可汗亲卫（二星）！

　　——匈人铁甲骑兵（一星）！

　　——匈人精锐骑手（一星）！

　　完了。

　　邓肯瞬间转头望向了埃提乌斯的方向，只见他的表情凝重无比，沉默地看着加入战场的匈人铁甲骑兵，布满老年斑的手掌微微颤抖，似乎在做什么决定，最终只是大吼道：“盾墙！”

　　“稳住阵线！弓箭手准备！”

　　“标枪手上前。”

　　此时左翼阵线已经开始交战了，上帝之鞭-阿提拉将日耳曼仆从军放在了右翼，大量的格皮德人步兵组成松散的方阵，发出一阵阵骇人的咆哮声，这些断发纹身的日耳曼蛮族勇猛无比，以粗糙的阵型，依靠人海战术，发动了一波骇人的冲锋。

　　惨烈的肉搏战在一瞬间爆发。

　　在漫天的箭雨下，格皮德人高举盾牌加速冲刺，他们挥舞战斧，硬扛着标枪和箭雨，重重地撞击在了帝国野战军团的盾墙防线上。

　　碰撞的刹那间，盾墙甚至凹陷了下去，出现一道遍布血肉残肢的缺口，但是很快便被第二梯队的重步兵顶上。

　　一轮交锋。

　　帝国的左翼防线已经是满地尸体，第一波的碰撞死伤上千人，而在盾墙阵线的前方，将近两万多人的格皮德步兵依旧在宛如潮水般一轮一轮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