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即将谢幕的舞台剧

　　神他妈教堂突然就变澡堂了。

　　“里面是不是还有一群东北大汉严阵以待，每次进去都要褪去一层皮啊！”林立脱口说道。

　　林立永远忘记不了他第一次去北方澡堂，还被朋友拾掇着体验搓澡服务之后的感受。

　　——我背上合着有这么多泥？

　　轰多泥？

　　结束之后林立觉得自己都升华了。

　　“没有大汉，但是搓澡我的确……”‘莫里斯’似乎对聊这个还挺感兴趣。

　　“好了，打住，跳过这部分，所以神像在哪里？”林立面无表情。

　　一个月过去，林立终究回想起被都城人的「有病」支配的恐惧。

　　不愧是城主，疾病更是一等一的严重。

　　“在城主府底下的暗室内。”见林立认真，南通回答，“要我现在带你去看吗？”

　　“能移动神像吗？搬到这里来。”林立指着这片空旷的地方——本来不空旷的，打架的人多了，也就空旷了，他看着南通，接着说道:“我这个人比较稳健，担心有坑。”

　　“我可以现在就命令人来搬，不过只是见到神像，并没有什么作用，需要祭拜才行，只要林立你愿意将‘莫里斯’这具身体给我，再给我一点晶石……多少可以商量……

　　那么祭拜所需要的所有材料和物资，我可以为你准备，不过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因为有些材料，因为保存需求，在都城内暂且略有缺失。”

　　“但时间无需着急，因为祭拜之礼也很繁琐复杂，步骤很多，需要林立你花上一些时间熟记才行。”

　　“同时，祭拜需要城主之位，消失的曙光城，应该就在你身后吧。”南通的视线看向了门内，“所以应该不需要我转让给你城主之位了，不过如果你需要，这也并不困难。”

　　“先把神像搬过来吧。”林立表情平淡，“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可能……不需要。”

　　自己的主线任务里，提示只有「面见」，而不是「祭拜」。

　　零舍一入，自己也算是个神嘛。

　　南通没有反驳林立，闻言只是点头：“我知道了。”

　　能量壁被打开，在‘莫里斯’的指令下，一群觉醒者往城主府废墟内走去。

　　他们看到了「门」，也看到了「门」前的林立，但这次不再动手，而是直接掠过。

　　没过多久，城主府地面逐渐融塌。

　　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林立面前。

　　随后，一座石像逐渐从地底下冒出。

　　林立飞到了石像上方，也看见了它的全貌——

　　那是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形石像，身披长袍，但谈不上什么金碧辉煌，如果灰兽们祭拜的也是这个，那或许还有点讽刺。

　　一道光束，在林立的视线与石像抵达时，此时从天坠落，落点正是石像。

　　“真的……不需要。”‘莫里斯’仰头看着这一切，略显呆滞的说道。

　　他似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像是石磨转动的声音在面前传来，林立看见石像没有五官的脑袋，开始缓缓的向上移动。

　　直到朝向了自己。

　　“你来了。”石像说。

　　石像没有五官，也就谈不上什么嘴巴，但这个声音又确确实实是从眼前这个打着圣光的石像身体里传出来的。

　　“我来了。”林立点了点头，回应道，随后想了想，又问：“我不该来吗？”

　　“你已经来了。”停顿半秒，石像回应道。

　　林立眨了眨眼，再次询问时：

　　“你认识古龙吗？

　　——对不起，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这种‘你来了’‘我来了’‘你不该来的’‘我已经来了’对话，算是久远的古龙梗，因为他笔下的人物有很多对话都是这样的。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又是短暂的停顿，神像回答道。

　　看似没有回答林立关于古龙的问题，其实是侧面回答了。

　　因为「对不起，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不，你来的正是时候」，这是《小李飞刀》中，极为出圈的一个梗，是焦恩俊左拥右抱表情包的出处。

　　显然，这个石像也知道这些。

　　原来你也玩原……看古龙？

　　“所以地球到底是什么呢。”林立轻声呢喃，他记得可密也知道地球，并且地球在他的眼里，地位似乎还很不一般。

　　“我到底是不是穿越啊？”

　　石像或许是没有听见这句话，并没有回应，只是在看着林立。

　　场面一时间寂静无声。

　　这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创世神的存在，刚刚白灰兽也没有为他们解释，所以此时此刻，他们眼中更多只是单纯的迷茫与好奇。

　　而真正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的‘莫里斯’，此时甚至浑身在微微颤抖，他的眼中除了震惊和恍惚，还有些许庆幸——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和林立这样的存在发生对抗。

　　这人怎么跟创世神谈笑风生啊？

　　聊天的语气，像是两个在菜市场相遇的邻居，说的又是什么暗语？来不来？谁来？我也来了，能不能加入你们？

　　自己的主线任务五并没有完成，毕竟任务是完成「试炼」，于是林立低头，和石像对视：“所以现在，我立刻就要开始「试炼」了吗？需不需要按照他们所说的，进行冗长的、繁琐的祭拜仪式？”

　　“怎么需要祭拜呢。”石像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抬头看着林立，话语中甚至有些调侃：“你本就拥有着神的位格，不是么，何况，林立，如果是你，就算是个凡人，我也担不起你的祭拜啊。

　　高高在上的俯视，呵——，这的确是你比较适合你的角度。”

　　林立现在倒的确有点像是精神上说「我要祭拜」，肉体上却「恨比天高」。

　　“我到底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啊，为什么我在你们的眼中，好像穿上了什么不得了的马甲。

　　不过，反正都这么尊贵了，那能不能跳过试炼，让我直接成为神之主，号令神界啊。

　　中间的过程什么的，直接skip吧，我不是剧情党，我喜欢直接看到结果，如何？”林立有些好笑又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摇头说道。

　　快进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比如林立在玩小黄油，尤其是GAL类型的黄油，对于剧情无感的他，一般都是直接快进到曹丕，什么I社E社，管你什么大作，都阻止不了疯狂的快进空格！

　　“现在这个请求「有些不是时候」了，抱歉，我暂时无法应允。”磨盘声起，石像摇了摇头，“你想成为神之主的话，恐怕要打败现在的神主才行，他会在神界等着你的。

　　不过无需担心，我看好你，林立，加油，你可以的。”

　　“至于什么时候开启「试炼」，这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只要你觉得你准备好了，就可以来找我，触碰我就可以，然后出发。”

　　“我怎么听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说，见到你就直接开启，成功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林立说，“所以到我这里就不一样了么？”

　　“是的，你和这方天地的人不一样，设立给他们的限制，对你无效。”石像应答。

　　“行吧，特权户真该死，但如果我是那个特权户的话，这话当我没说。”林立笑笑，“所以我如果通过「试炼」了，甚至可以回来这个地方？”

　　“是的。”神像点头。

　　林立表情有些好笑的看向旁边的‘莫里斯’，没有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

　　南通城主：“……”

　　那这样自己不是送不走林立这个瘟神了？

　　坏了，本来计划林立成功便润到神界，失败便死了，自己不论如何都天高任鸟飞，现在看来——林立最好还是死在「试炼」吧。

　　林立和森立是怎么调戏莫里斯，他可是全程看在眼里的。

　　林立就是一个纯粹的变态神经病！

　　自己算是站在他对立面的，被他记在心里，一定没有好果汁吃。

　　‘莫里斯’心虚的后退一步，随后微微低头，这样会显得自己更加恭敬。

　　“那关于「试炼」的情报，你还有什么可以跟我说的吗？比如内容、要求、如何才算通过之类的。”收回视线，林立又看向石像。

　　天空的光束随之开始变得粗壮，它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光芒，更像是一层壁障，随着它的膨胀，‘莫里斯’以及都城的觉醒者逐渐被推开。

　　“呔！这又是林立的什么诡计！喝——！”一个觉醒者有些应激，手臂一挥，数十根尖锐的毛针朝着光芒背后的林立袭来。

　　林立没有感知到危险，所以没有躲避，只见毛针没入光芒的范围之内，直接凭空消失了，激不起一点浪花。

　　石像的脑袋微移，但看的方向却是南通城主。

　　“你在做什么！你要毁了都城吗？”看着这一幕，‘莫里斯’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直接给了应激觉醒者一个大臂兜。

　　或许是他低估了莫里斯这具身体的力量，觉醒者当场来了一个分头行动。

　　“所有人，立刻后退，这是我的命令，也是你们城主的命令，不想死就快点！”南通城主似乎不想和自己的手下们暴露‘莫里斯’已经死了这件事，即使此刻也在隐藏自己的身份。

　　……

　　于是，几分钟过去，这里只剩下了石像以及林立、木立等人。

　　“先清个场。”石像说。

　　林立不可置否，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所谓「试炼」，你其实也可以理解为一个【副本】，不过参与的对象，不止你，还有你所拥有的势力……”石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开口：“即刚刚你面见我时，你曙光城洞天内存在的人和物，都会参与这个【副本】。”

　　“不过你也不用考虑太多，他们在这个「试炼」里，起到的作用不会太大，更多是辅助，更何况，你拥有那些来自于地球的伙伴们，他们的作用已经足以覆盖。

　　你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到时候你和你的势力，并不会出现在「试炼之地」的一个地方，而是分开，你大部分时间，应该是独自行动。

　　至于如何通过「试炼」，「试炼」的内容是什么，太早的说明有什么意思呢，等你进入「试炼」后，「神启」……对你而言应该是「系统」，自然会给与你提示。”

　　“试炼危险吗？”林立这个时候询问，“曙光城的所有人必须参与？”

　　“当然是存在危险的。”石像点点头，“不过我想我应该知道你在考虑什么了。”

　　“放心吧，可以告知林立你的一条信息是：你携带的对象，在「试炼」中的结局，是死是活，对于这方天地的他们，都不会有影响。

　　所有人，在你通过「试炼」的那一刻，都会清空「试炼」期间所有的记忆，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伤者自愈，死者苏生。

　　他们会是可以重置的NPC。”

　　“没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场景吗？”林立说。

　　“那样也太便宜这些人了吧，成神这么简单，对我们是不是不太公平？”石像笑笑。

　　“如果我失败了呢？”林立又问。

　　“何必去考虑这种可能性呢？”神像反问，像是想到了更好笑的事情，声音里笑意更显：“为了亲手杀你一次，亡灵之主一定会狠狠的复活你的。”

　　“祂必须要在你成为新的神主之前报仇，这已经成为了祂的心结啊。”神像笑着说道。

　　“我和亡灵之主的小小摩擦在你们神界到底已经有多有名了啊！这么小心眼的家伙，怎么有资格当神的啊？！”林立掏出胸针，朝它竖了个中指。

　　“小心眼不能当神的话，林立你……”神像没有说完，留白是说话的一种艺术。

　　“你什么意思？你个石头人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很大度的。”林立皱眉。

　　“啊哈哈哈——”背后的汤姆和杰瑞，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疯狂的拍打着大腿。

　　林立打了个响指。

　　森立和木立叹了口气，一人上去拖着一只，开始进行家庭教育。

　　“其实你也无需担心亡灵之主，毕竟你只是杀了祂一个分身而已，到时候，你也丢一个分身给祂杀不就好了。”石像建议。

　　“你真是个天才！”林立眼中有了亮光。

　　解决办法有了！

　　拖着汤姆的森立嘴角已经开始抽搐。

　　死的是谁，他很清楚。

　　哈哈。

　　“这些前置条件是固定的，至于「试炼」的实质内容，因为参与的对象是你，饶是我，也并不清楚。”

　　“我的推测是，将会有很多源于「地球」人物们参加。”

　　“行，四舍五入还是魔改副本。”林立对于这个信息并没有表示惊讶。

　　“可以这么理解吧。”神像点了点头，“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呢？”

　　“起码等我身上的技能，CD全部都转好了吧？”林立想了想说道：“而且，我还想看看下一个正常副本是什么，如果看起来很有趣的话，先去下副本也说不定。”

　　林立点开【出发】面板，随后神情微滞。

　　【副本世界：——|第十一个副本开启时间：——】

　　【第十一个副本出发时间限制：——】

　　在林立不知道的某个时间点里，界面变化了。

　　或许……在见到创世神像的那一刻吧。

　　“好像没有下一个副本了。”林立轻声说。

　　他的情绪莫名的有些失落。

　　像是他在观看的一场盛大舞台剧，在漫长的演绎后，终于要迎来属于它的落幕。

　　写下最后一句话时，还有点小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