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4章 灵魂融合

　　未来钱仓一伸出左手，第七联系发射，勾住汽车的后视镜，接着，他收回铁链，让铁链的力量拖动自己前进。

　　他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

　　凭借第七联系的力量，他迅速滑行到副驾驶座外，接着，他双手勾住车窗边缘，将自己撑了起来。

　　“你……你……”坐在驾驶座的司机从未见过这一幕，目瞪口呆，下一秒，一条他看不见的铁链砸中他的头部，将他砸晕过去。

　　未来钱仓一翻身进入车内，左手抓住方向盘，右手调整档位，之后右手用力按下司机的右膝盖。

　　黑色的轿车缓缓前行。

　　乌有的母亲就在前方的街区，距离几百米。

　　一路上，黑色轿车的行驶摇摇晃晃，但基本维持在车道内，后视镜内，熊熊燃烧的烈火紧随其后，这一次，时空力比以往都来得更快。黑色轿车一路前行，到达指定地点后，转弯进入一片并不规范的小区内，小区中多数都是自建房。

　　“前面就是。”

　　未来钱仓一聚精会神，没有理会后方的时空力，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在时空力到来之前进入屋内，所以，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让对方出来。他转动方向盘，微调黑色轿车的方向，让黑色轿车直接撞向建筑物。

　　伴随着一声巨响，不算剧烈的震动让他差点摔到座椅下方，但被他提前调整姿势规避。

　　“二楼……”

　　银色光辉拿在右手，他半坐在副驾驶座上，将右手伸出窗外，对准二楼的三扇窗户。

　　乌有的母亲可能从任何一扇探出头……也可以不会。

　　嘀嗒、嘀嗒。

　　此时，仿佛有一个时钟正在倒计时。

　　黑色轿车虽然已经停下，但时空力不会停止，反而会加速赶来。

　　贴着半透明青色窗花的窗户哗啦一声被打开，一名未成年少女探出头来，观察下方的异常动静。

　　未来钱仓一扣动扳机，银色子弹从枪口旋转飞出，精准命中少女的头部，并且嵌在其中。少女的头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如同放在火炉边的蜡烛，短短一秒的时间，面容便已经完全模糊，眼睛与鼻子混合在一起，看不出原来的容貌，又过了一秒，已经融化的骨头与血肉混合在一起，从二楼滴落，滴在黑色轿车的引擎盖上。

　　“这样……应该就行了。”

　　“乌有不会诞生，也就没有能力再做那些事情，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抹去。”

　　他瞥了一眼后视镜，在他瞄准二楼的时候，炽热的火焰将黑色轿车包围，所有可以燃烧、不可燃的物体全部在为火焰提供燃料。他重新看向二楼，失去头颅的尸体并未复原，已经彻底死透。

　　轿车外，尖叫声不绝于耳。

　　未来钱仓一左手伸向车窗，第七联系发动，铁链穿越火焰，向远处延伸。

　　“还能……做到更多，再去更久远的过去验证。”

　　他被铁链收回的力道拖拽着前往车窗外，直至一声爆炸响起，黑色轿车在火焰中焚烧殆尽。

　　……

　　虽然身体在红光中不断上升，但是体会到的感觉却是完全相反的失重感。随着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四周的色彩全部变成浓厚的黑色，无法看清外界的情况，等到光亮恢复的时候，钱仓一发现自己正在朝下方坠落，他的身边，是一直延伸至天空的黑色铁链，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永不休息的纤夫——人类的灵魂。

　　他伸手抓住铁链，一点点延缓下降的速度，直至最后安稳落地。

　　“我就知道你会来。”乌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身边的血色漩涡通道正在缓缓变小，直至完全关闭，“什么都打不倒你，即使你知道自己赢过我，也什么都得不到，我该说什么呢？你就像……”他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你就像一种精神……不屈意志？”

　　他念出了属于钱仓一的被动技能名字。

　　钱仓一站起，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敌人，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自己的姿态表示态度。

　　在终焉之地的乌有不再是一团模糊血肉或者服装店模特的标准人类模样，而是原本的模样，一名三、四十岁的男子，此时，他的身体表面环绕着一圈首尾相连的蓝色丝线，这些蓝色丝线能让他在时间被杀死的环境下正常行动。

　　钱仓一检查了自己的技能，他记得，赫泽拉克曾经提过技能的范围，在终焉之地，他将不再提供帮助，而现在，古老凝视的技能以及相关说明，全部都是灰色，处于无法使用状态。

　　阴沉的天空，一道紫色闪电划过，将天空撕裂。迷幻的色彩从撕开的裂缝中涌出，将边界模糊，整片天空像一幅颜色绚丽的后现代主义画作，又像是颜色突然有了生命，在阴沉的土壤上疯狂生长，互相残杀。

　　乌有抬头看去，“战争开始了，你应该活不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刻，不过，我会连你的那一份一起看在眼中。”他伸出右手，第七联系从掌心飞出，铁链尖端飞向斜上方。

　　钱仓一膝盖微微弯曲，他知道千江月使用第七联系时的技巧，铁链可以在中途转一次弯，而且可以无视惯性，转出一个锐角完全不在话下。

　　果不其然，乌有手中的铁链飞行过半后，忽然转向，直冲钱仓一的头部。

　　缓缓前行的纤夫中，有两名演员在无数铁链之间战斗，除去开始的几秒，之后的过程几乎一面倒的碾压，另一方只能想方设法苦苦支撑，等待一个很可能并不会出现的反制机会。

　　乌有右手掐住钱仓一的脖子，将后者按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你在等终焉之地么？你认为它有空来理会我们么？再见了苍一，只有精神是没用的。”

　　钱仓一双手抓住乌有的手腕，但是无论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在力量方面，他已经完全无法抗衡，如同幼儿在对抗成年人。眼前，乌有的头部忽然异常放大，准确来说是嘴巴部分，放大后的口腔内，并无任何舌头、喉咙等部位，有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吞噬能力发动。

　　钱仓一紧咬牙关，光阴冢的领路人一直在维持，但却根本无法影响，因为猎时与其他的时间系技能不同，效果始终维持在自身，而非外界。

　　还是……输了吗……

　　我来，陪你们了……

　　在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前，钱仓一感觉眼角出现了队友的身影，似乎，他们一直都跟在他身边，给予他支持。

　　铁链之间，乌有松开掐住钱仓一脖子的右手，之后，他紧闭双眼，感受体内的变化，一直残缺的部分仿佛在这一刻终于得到补齐，围绕在身边的蓝色丝线，本该是用来对抗终焉之地的环境，然而，现在已经不需要，他结束技能，感受着随意行动的自由。

　　钱仓一躺在地上，身体没有任何损伤。

　　在已经跨越人类之后，乌有的吞噬技能已经不需要再吞噬肉体，而是直接吞噬灵魂。

　　“没错了，就是这种感觉，创造时间、杀死时间，我自身就能形成时间循环，除非遇到不可阻挡的外力，否则，我就是永生。那么，下一步就是和地狱电影谈谈怎么处理后续演员的事情，剩下的时间还有很多，可以慢慢谈。”

　　乌有脸上止不住笑意，他将右手握紧，转身离开，然而，刚走一步，他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等等，第七联系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从皮影戏身上取得的第七联系是以心脏的方式存在，现在，他的心脏，应该挂载着第七联系的能力。

　　后方，一股让他赶到危险的力量传来，他马上回头。

　　只见两条垂直的铁链平行绕着钱仓一的身体转圈，移动中，铁链左右摆动，瞬间分裂成四条。地上，一个三色圆环隐隐浮现，白、红、蓝三色不断朝中间蔓延，颜色相交的地方，冒出数不清的气泡，仿佛正在被高温蒸煮。

　　“这是……什么？”乌有眉头紧皱，他不知道，甚至没有在脑海中找到任何相关情报，但他知道，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一定不是好事，必须阻止！

　　他伸出右手，周围的地面出现裂痕，裂痕迅速扩展裂缝，裂缝以他的双脚为中心，不停扩大，然而，在延伸到钱仓一躺的位置后，裂缝却突然再次分裂，避开铁链旋转的位置，朝另一个方向延伸。

　　不断旋转的铁链，再次分裂，变成了8条，然后，没有任何间隔，8条铁链变成了16条。

　　乌有没有犹豫，直接冲了过去，他脸上的表情不再轻松，而是十分严肃，即使已经超越人类，他也必须以无比谨慎的态度对待眼前的变化。他几乎在瞬间来到旋转的铁链，当他双手伸出，准备抓住铁链的时候，一股磅礴巨力将他震退。

　　他被这股力量击退数米，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明显的划痕。

　　旋转的铁链缓缓减速，纯洁的白光以波纹的方式扩散开来，数道白光相互交叉，形成一张避无可避的光网，不断向外推移。所有被光网触碰的纤夫与铁链，都被其白光轻松切割开来。

　　乌有右手挥出，想要制止白光，蓝色丝线向前扩散，然而，在触碰到白光的瞬间，蓝色丝线直接被消融，没有起到一丝一毫阻挡作用。

　　白光从乌有的身体中间划过，直接将乌有分为两半。

　　乌有双手张开，按住自己的头部，将自己的身体重新拼好，接着，他看向铁链中间，一个熟悉的身影重新站了起来，正用刀尖般锐利的眼神盯着他。

　　“乌有，为时已晚。”

　　钱仓一双腿张开，右手撑着地面，他将左手抬起，用嘴咬住捋到手肘的衣袖，将其上拖到手腕处。

　　旋转的铁链安静地停在他的身后，互相缠绕，最终，组成一只身体形似丹顶鹤，但头部与鸟爪都更接近鹰的生物，正是钢铁之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