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赵妈妈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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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赵妈妈的疼痛似乎好了一些，却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女儿的婚姻大事，而面前正有位有为青年，她自是不会错过这样的良机。现在又是难得的静下来可以好好聊天的机会，于是趁着吃饭的间隙，赵妈妈跟孟良华闲话家常，顺带着把孟良华的家庭状况了解了一遍。

　　赵妈妈毫不忌讳地问了孟良华一些比较隐私的事情，搞得一旁的赵清芳非常的尴尬，她一直提醒妈妈问的太多了，而赵妈妈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势头，这让赵清芳无可奈何。赵清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想能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午饭。当她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这顿便饭，可是其他两人并没有理会她的暗示。因为这个对话，他们各怀心思，一问一答，聊得正欢。

　　一边，被盘问的孟良华自然是很高兴这样的谈话。自上回与梁博小憩长谈后，孟良华心中一直有想要跟赵清芳发展下去的想法，之后梁博的一次特意安排，也给了他与赵清芳进一步接触的机会，只是当时赵清芳心情低落不便表白。再之后孟良华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跟赵清芳联系，今天赵妈妈的生病适逢其会。

　　对于赵妈妈的问题，孟良华毫不介意，有问有答。在此之前，他早就想把自己的情况告诉给赵清芳的，但内心还有些纠结要不要说实话，因为一直以来，他对于自己的家庭有些自卑。后来想着自己是想跟赵清芳认真发展下去，肯定要把情况如实地告诉对方。现在赵清芳就在自己面前，而赵妈妈简直就是他的助攻，孟良华积极配合着赵妈妈的查户口般的盘问，把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这样间接的说出来让自己没那么尴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而另一边，赵妈妈因为家庭不顺利——早年丧夫独自带大赵清芳，她深知一个家庭的兴衰跟子女的发展有至关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像她一个寡妇，更加需要一个有实力的女婿把这个家撑起来，所以她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条件好一些的人家。赵妈妈也非常有自知之明，她权衡女儿的家庭情况和自身条件，清楚女儿凭着漂亮的外表找个有钱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有钱人的家庭和自己的家庭相差甚远，必然会被人看不起。所以她更倾向于女儿能找个一个家庭并不是很富裕但是有上进心、有潜力的青年，这样的人才是最适合自己女儿的。

　　孟良华这样的年轻人，出身寒苦家庭、靠着读书来到了大城市、又通过自己的能力成了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以后的发展潜力是无可估量的。所以在得知孟良华的家庭状况后，赵妈妈对这个年轻人更加有信心了，她巴不得赶紧撮合女儿和孟医生。然而在一旁的赵清芳对于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在几次催促妈妈快点吃饭却没有得到回应后，她干脆待一旁玩手机，压根不理会这两人带有浓厚目的的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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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孟良华把赵清芳母女安排在食堂4楼的休闲娱乐室休息，自己跑去拿赵妈妈的血液检查报告。当孟良华看到检查报告上显示赵妈妈的肿瘤指标非常高时，职业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检查结果并不是很好，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CT结果出来的才能确定。为了减少赵清芳不必要的担心，孟良华并没有告诉赵清芳详细的信息，只是跟赵清芳简单是说道：“检查结果显示有些指标不太正常，不过最后诊断还是要等其他结果出来！”

　　听到孟良华这样的回复，赵清芳她们觉得应该没什么事情，三人又一起在休息室待到了下午上班。

　　下午2点孟良华把赵清芳和赵妈妈送到了准备做检查的地方，赵清芳按照排号的顺序带着赵妈妈去做检查，自己便回到门诊继续工作。

　　下午大约5点左右，所有的相关检查结束了，赵清芳拿着检查报告再次来到诊室。虽然已经是下午5点了，但是李院长的3号诊室似乎还是很忙，楼道上排着队的人倒是比上午还多。可能是快下班了很多人都不在休息区等候直接挤到诊室门口了，诊室门口站着很多人，有坐在椅子上的，有站在门口的，甚是拥挤。

　　赵清芳挤到队伍前面，解释说自己是让医生看检查报告想先进去但很快就出来，结果被队伍中的几个大汉凶了一番，这搞得赵清芳非常的尴尬，她只有挤到诊室门口寻找机会。

　　正巧一个病人从诊室出来，赵清芳赶紧抓住机会，把头探进去小声说道：“李主任，我们检查结果出来了，可以先给您看下嘛？”

　　李院长看到是赵清芳，赶紧招呼进来，于是赵清芳又赶紧拉着挤在队伍中的妈妈进了诊室。

　　李院长看到赵妈妈和赵清芳进来，非常热情地说道：“诶。。。你们来了，检查好了？来，我看下！”

　　赵清芳礼貌地递给李院长各项检查报告，李院长一把接过检查报告，每张纸都翻了一遍，然后又特意看了下孟良华，给了孟良华一个“检查结果不好”的眼色。孟良华明白了李院长的意思，确定了之前自己的猜测，也没多说，只是等着李院长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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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赵清芳看着李院长和孟良华微妙的眼神接触，她感觉到妈妈的情况不是很好，便问道：“医生，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啊？”

　　“额！”李院长表情凝重地说道，“你妈妈的情况是癌症复发了，而且看情况考虑是癌细胞已经转移了。”

　　李院长尽可能委婉地表达，说完看了下赵清芳母女，赵妈妈神情淡然，比想象中的要冷静，赵清芳却有点像是吓到了，愣在一旁，脸色铁青。

　　李院长见大家都没有出声，于是他用手指着报告，继续说道：“你们看哈，从片子上的结果可以看到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腹膜这个位置了，而且你妈妈现在有些不完全性肠梗阻。这估计也是你妈妈经常吃完饭会吐的原因。”

　　“癌细胞转移？肠梗阻？”赵清芳感觉整个身体突然冰凉，脑子里就是嗡嗡作响，眼泪一下子在眼圈打转，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乱，于是赵清芳强忍着泪水，朝李院长问道：“那医生这个算很严重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处理啊？”

　　赵清芳的表情变化孟良华看在眼里，他心疼这女孩。今天一下午他都待在门诊，他一直心不在焉的，担心赵妈妈的检查结果会不乐观，他祈祷着会没事的，结果还是事与愿违。此刻，他很想走到赵清芳旁安慰下她，但是现在这样的场景也不合适，他也不能做些什么，只是一味地看着赵清芳。

　　李院长看到面前的女孩子眼眶都湿润了，再想着今天孟良华说的她家里的事情，也是深表同情，李院长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来看只是不完全性肠梗阻，只要你们积极配合治疗，恢复不是没可能的，你们也不要太灰心了。”

　　“那要怎么治呢？”赵清芳继续追问道。

　　“建议还是住院化疗吧！”李院长说道，“先做几个疗程化疗，以后再定期复查吧！”

　　赵妈妈在一旁一直没说话，就听着女儿和医生的谈话，但是一听到说要住院化疗的时候，赵妈妈突然说道：“还要住院啊！那不是又要花好多钱，算了，我不想治了。”

　　“不管花多少钱，病肯定是要治的。”赵清芳听到妈妈的话有些着急了，便带着有些苛责地语气说道，“钱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想办法的。”

　　“那年做胃癌手术就花了那么多钱，这才刚刚还清没多久，我们现在哪里还有那么多钱再花在治病上啊！”赵妈妈激动地说着家里的经济情况，转而又自我安慰、云淡风轻地说道，“反正我是将死之人，从得癌症那年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将死的准备，现在多活了这好几年，我已经知足了，又要花那么多钱，不治了，省的拖累你。”

　　“你说的这什么话啊！”赵清芳听到妈妈有些自暴自弃的话更加着急了，她差点急哭了，自尊心让她一直强忍着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眼泪，赵清芳难过地说道，“你这样说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钱没了我还能赚，要是你不在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赵妈妈听到女儿的诉说，心中顿时伤感万分：“是啊！自从上次自己得了胃癌之后家里的亲人已经跟自己疏远了，等自己死了留下女儿一个人实在是太残忍了。”此时的赵妈妈即无奈又无助，默默地低头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