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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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建平和范权山说的老地方——“小灶小院”，离医院开车大概10多分钟，地处闹市的一个老街巷里面，由于门头招牌既隐蔽又简陋，路人基本上不会注意到，而来这里的客人一般都是老客户。

　　老客户都知道其实这里面大而奢华，属于大隐于市，不论你去多晚，都会开门迎客，菜色也都别具一格，还可以做到私人订制，当然消费是非常的高，总之，这是个低调而奢华的好去处。早些年八项规定还没出来的时候这里便是政府官员们的后厨，来吃一顿饭还要预约，现在官员吃请查的比较严他们没那么大胆了，反倒是让李建平这样的有消费能力的人群寻得了一个私密好去处。

　　他们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小灶小院”，李建平顺手点了几个特色菜，便开始了两人的闲话。上菜的速度很快，饭桌上的两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不可避免地聊起了凌碧青。

　　“你说小凌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嫁给蒋强那样的人啊！”李建平重复地问着这些年一直不解的问题。

　　当然范权山对此也有同样的疑惑，想必这个问题只有凌碧青她自己才能回答了。于是范权山略带惋惜的口吻说道：“嗨。。。这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就别提了，再多说也是不会改变事实的。”

　　“不过我刚刚看小凌的样子真是挺惹人怜惜的，你说她本来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却承受着这么多的痛苦，你刚刚看到小凌的眼神不？都感觉快要哭了。”范权山继续说道。

　　“是啊！看着怪心疼的，我也是看到她说太累了，也不敢再邀她吃饭了。”李建平认同道。

　　“哎。。。这些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来的，都不敢想象她有多辛苦，现在自己的学生又在自己面前被人砍伤，哎。。。真是挺替她难受的。”范权山感同身受地说道，“哦，对了，她儿子快大学毕业了吧？”

　　“应该没吧，我记得她结婚后好多年才生的孩子，她的儿子好像是比我家西西小五六岁，这样算起来今年也才不过20岁左右！”李建平仔细地回想着，慢慢地说道，“不过她也总算熬出头了，至少孩子已经读大学了，不用那么操心啦。”

　　“是啊！算是熬出头了。”范权山叹道，“你说这小凌也是，这些年也不给自己再找个伴，有什么麻烦事也不让同事们帮忙，老是把自己孤立起来。整的自己跟个刺猬一样干嘛啊！”

　　“嗨。。。她呀就这样，不过我倒是很欣赏她的独立。”李建平坚定地说道，转而又用奸邪的眼神看了下范权山继续说道，“呵呵。。。再说她再找跟我们也没关系，管她找不找呢！”

　　“诶！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作为校友看着都觉得这样一辈子单着太可惜了，到老了总是要有个伴的嘛。”范权山赶紧解释道。

　　“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吧，她或许认为一个人更轻松呢，无论她怎么想，我们也都无权干涉她。”李建平说完看了下手表，便站起来说道，“走吧，我们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嗯，走吧！”说完范权山也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

　　2

　　匆忙的小聚在晚上11点40分结束了，李建平和范权山的包厢是二楼，他们下到一楼结账需要穿过长长的走廊，当他们路过卫生间的时候，发现门庭罗雀的酒楼里居然还有人，看过去是一个打扮非常俏丽的女孩，她正站在卫生间的门口附身轻拍着一个正低着头、半蹲着的醉汉，醉汉是背对着李建平他们的，所以看不到他的脸，但是简单地打量可以看的出来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虽然穿着比较考究，也比较时尚，但似乎有些装年轻的嫌疑，因为醉汉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像是刚刚吐过一样，一旁的女孩发现李建平和范权山正看着自己，眼神有些闪烁，她还特意转过身背对着李建平他们半蹲下来继续拍打着醉汉的背部，这眼神和行为像是有意要要避开李建平和范权山的目光一般。

　　“你认识她？”李建平小声地问着旁边的范权山。

　　“不认识啊!”范权山诧异地说道，“我以为你认识呢！”

　　“奇怪！那女孩的样子怎么感觉像是怕见到我们一样。”李建平放慢了脚步，疑惑地说道。

　　“嗨。。。可能就是哪个病人呗，见过那么多的病人，哪里都记得啊！再说即使不认识，我们一直看着她，也会有些不好意思啊。”范权山不以为然地说道，“走吧，都好晚了，再看就真的不好意思了，这大晚上的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坏人呢！”

　　听到范权山的催促，李建平也没再说什么，跟着一起走了。两人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了醉汉大声说道：“来，娜娜。。。我们进去继续喝！”

　　这声音，李建平和范权山都非常的熟悉，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看着醉汉，此时醉汉拉着女孩子站了起来，醉汉先是双手搂着女孩子的腰部并不停地用左手抚摸着女孩子的臀部，而一旁的女孩却显得非常地紧张，似乎想要制止醉汉说话，但又不敢说出声来，挤眉弄眼且小声对醉汉做出“嘘。。。”的动作，并用手不住地拉着醉汉的手制止着他的行为。

　　醉汉很明显不买账，而是更加嚣张更加大声说道：“娜娜。。。你嘘什么啊！现在又没人的。”

　　“这大晚上的你还怕谁听到我说话不成，嘿嘿。。。今天晚上你表现不错，待会跟我一起回去也好好表现表现啊！”醉汉淫邪地笑着，并开始用右手**着女孩子的脸，左手继续抚摸着女孩的臀部，脸也贴到了女孩的脸上，打算亲吻她的气势。

　　女孩此时更加的尴尬，对于醉汉的亲昵行为有些躲闪，醉汉并没有注意到女孩子的异常举动，也丝毫没有发现五米开外还有别人正在观赏着这个旁若无人的调情，醉汉继续地肆无忌惮的用手抚摸着女孩子的腰部。

　　李建平和范权山此时已经看到了醉汉的侧脸，外貌可以分辨出七八分了，再加上这熟悉的声音，即使他们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个淫邪的醉汉正是肝胆外科的主任雷震声。

　　雷震声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却在这样一个场合公然与一个年轻女孩子调情，即使是个普通医生，即使女孩子也是自愿的，那也影响到医院形象的，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科的科主任，更加是陈院长最得意的学生。此时一身正气的李建平有些按耐不住，他正想向前制止这一伤风败俗的行径，范权山却一把拉住了他。范权山拽住李建平，并没有说话，而是用犀利的眼神瞪了下李建平，然后摇摇头便死拽着李建平去买单了。

　　3

　　当他们走出酒店后，李建平还是愤愤不平，不解地问道：“你刚刚拉着我干嘛啊？你看看雷振声像什么样子啊！”

　　“你上前能干吗啊？”范权山反问道，“难道去英雄救美啊？”

　　“我去揭露他这丑恶的嘴脸啊！他这种道德品行败坏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科主任！你看这些年你一直被他压着，论手术能力和资历，他哪点比的上你啊？结果呢，你做了多少年的副主任啊，可他却是不费吹飞之力四十岁不到就做了科主任，这凭什么啊？”李建平为老同学抱不平道。

　　“算了，说这些又能怎么样啊？谁叫他是院长的学生，他这个最多是私生活混乱，我们不能把他怎么样的。”范权山见怪不怪地说道。

　　“私生活混乱就行啊？你难道忘记了几年前你那个老乡跳楼的事情了，出了事他作为科主任不但没有给你解决问题还在院长那边给你落井下石了。”李建平还是怒气未平，“他现在这个行为是严重影响了医院形象，而且给年轻医生带来了非常恶劣的引导作用。”

　　李建平越说越生气，“不行，我一定要去院长那里说这件事情。”

　　“忘不忘记也就那样，”范权山倒是看得挺开地说道，“再说他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我们也早就有耳闻了，你难道还指望因为这样的事情告去院长那里让他撤职啊？”

　　“那不撤职，最起码让他气焰不要那么嚣张嘛！”李建平气不打一处来，“以前觉得他最多是能力不济，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无非是为了自己的位子，可是现在看来人品就是极其的龌蹉。”

　　“嗨。。。算了。。。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想去理会。”范权山颇有见地地分析道，“他现在是气焰正盛的时候，你看陈院长多器重他啊，听说陈院长还打算在退休前势必要把他提到副院长的位子上，就这架势，现在投诉到陈院长那里去，别还说我嫉妒他而有意让你在背后恶意重伤他呢！”

　　“这种品行的人还当副院长，那票在我这里就过不了。”李建平气愤地说道。

　　“算了，别气了，什么人都有，你还指望每个人都刚正不阿，纯洁无瑕啊！今天的事情就当没看到，走吧。”范权山倒安慰起了李建平。

　　其实李建平也就是为老同学多年被雷振声欺压而气不过，既然老同学都能看开，自己当然也不会再计较了，只是觉得自己的老同学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