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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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华锋面对这样的意外情况不知所措，他没想到会碰到严女士，更没想到严女士会这样的不依不饶，他带着一脸歉意，慢慢走近赵清芳，并递给了她一张纸巾，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赵清芳从刚刚经历的事中回过神来，她神情漠然，默默地接过纸巾，侧到一旁，轻轻地拂去了眼角的泪水，又转过脸，强装着笑容，朝张华锋无奈地说道：“呵呵。。。没事。”

　　张华锋看着赵清芳佯装着没事的样子更觉抱歉，他低沉着声音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我待会就去跟老孟解释下。”

　　“没事。”赵清芳轻轻地摆摆手，脸上挤出的笑容回道，“今天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用替我解释，我到时候自己去跟他解释吧。”

　　即便赵清芳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张华锋也觉得现在的局面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有说道:“对不起啊！”

　　一直冷眼旁观的严女士见张华锋不停地道歉，一副不嫌事大的语气说道：“张医生，你道什么歉啊！这事跟你也没关系，他男朋友早该看清她的真面目了，闹成这样是早晚的事情。”

　　中年妇女继续滋事：“再说了，她这样的人最会在男人面前装可怜了，什么样的事情她没见过啊！就这样的事情怎么会让她真伤心呢？”

　　“严女士。”张华锋实在忍不住，重重地说道，“您差不多得了，您看您都把人家男朋友都气跑了，还在这里说一些不着调的风凉话。”

　　严女士对于张华锋的话嗤之以鼻，并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些赵清芳都看在眼里。赵清芳不禁怜悯起她来：这么久没见的严女士依然没变，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即使是沙总过世了，她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婚姻上的问题，依旧是把职责推卸到别人的头上。赵清芳也为沙总感到不值，他人那么好，人死了还是被妻子误解着，以至他妻子到现在还是抓住一切机会奚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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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沙总就这样走了，自己也没替他做什么，赵清芳顿生一个想法，她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向这个曾经让自己害怕的人走去，内心带着一种激愤但表面又尽量平和，缓慢地对严女士说道：“严总，我尊敬您，叫您一声严总，看到您今天还是这个样子，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了。今天我说的话只会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希望您听好了。”

　　严女士没想到一向不反击的赵清芳居然敢向自己发难，她措手不及，语言有些慌了：“你，你这什么态度啊！”。

　　“我想我这是对您该有的正常态度，想想您以前怎么对我的，这都算不上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张医生，你看看，原形毕露了吧？她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严女士见赵清芳似有反扑之意，即意外又焦急，匆忙中拉起别人起哄，以便能够得别人的同情与帮腔。

　　张华锋看着赵清芳能够反嘴回去倒是替她高兴的，自上回听说她的委屈后，就觉得这个严女士不是个善茬，早就想跟她怒怼回去了，只是碍于现在的医患关系，不便多嘴。现在这个状况张华锋自是不会理会严女士的话，他在一旁看着，不做声，用无声来支持赵清芳。

　　“当然以前您说什么难听的话我都听着，没回过您半句嘴，不是因为我好欺负，是因为我是看在沙总对我有知遇之恩的面子上，不想与您多计较。”赵清芳捋了捋头发，似要正式反击之状，但考虑到严总和沙总的关系，还是尽量的语气谦和地说道，“本来我以为沙总过世了您能想明白一些事情，可是没想到您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固执己见，只是您觉得您真的对了吗？”

　　“现在沙总也走了，不妨碍您管理公司了，那请问您公司现在经营的怎么样呢？”赵清芳连续发问，“是不是财务账目越来越乱了？”

　　“你什么意思啊？”严女士听到赵清芳一语中地地道出了公司现在的困境，便收起了之前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也严肃起来了。

　　“您还没明白吗？您听到的那些我和沙总的事情，都是您的亲戚为了瓜分沙总的财产肆意捏造给您听的，早几年沙总就发现了财务上有巨大的漏洞，才把我这个初出茅庐的人调到了财务部，我能去不是因为我多有才，也不是我跟沙总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仅仅是因为公司那时候只有我不是您娘家的人。”赵清芳掷地有声地说道。

　　“你哄小孩呢？就因为这样，他就会给钱给你妈妈治病啊？”严女士振振有词地回道。

　　“您信不信是您的事情，但是事实我肯定要告知给您，不错，沙总确实对我很好，也确实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我解决过燃眉之急，但是您说的那些钱是我借的，并不是给的。欠的钱我后面也还清了，这点要是您不信的话，您大可以去问公司出纳小王，我每个月的工资里都扣了一笔钱，那是用来分期还债的，只是您可能不知道而已，当然您的弟弟也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您的。”赵清芳有条不紊地说道。

　　“钱即使还了，但就你一个普通的职工，他凭什么唯独帮你还提拔你啊！”严女士依然坚信赵清芳和丈夫有说不清的关系，“要说你们没有什么关系，说出来谁会信啊？”

　　“至于沙总为什么会帮我，我曾经也问过同样的问题，这一切完全是因为你们的女儿。”赵清芳缓缓地说道。

　　“我们的女儿？”严女士听到自己的女儿，一脸惊讶地问道。

　　“是啊！沙总他曾经跟我说过，你们本来有个跟我一般大的女儿，以前因为他工作太忙，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后来您女儿过世了，他才明白自己亏欠了她太多。一直以来，沙总都活在愧疚当中，所以他对你们的儿子就给予了更多的宽容和自由。他说每每看到我，就像看到她女儿一样，所以才会帮助我。而我也把他当做的我长辈一样看待，因为我爸爸在我高中的时候就过世了，承蒙沙总不嫌弃我把他当爸爸一样看待。包括上回听说他手术了，我才想着去看看他，然后就碰到你们了，仅此而已！”

　　严女士听到赵清芳说起丈夫对女儿一直有愧疚感，心气一下子沉下来了。她一直都埋怨丈夫不关心家庭，曾经对女儿不闻不问，后来对儿子也不管。原来他这么做，都在补偿曾经的过失，而自己压根就不知道。

　　她看着赵清芳，猛然才发现要是女儿还活着，确实跟赵清芳差不多大，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而自己这些年来，似乎只想着老公有没有外遇的事情，根本没注意过其他的事情。

　　“他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严女士不再那么疾言厉色了，而是小声嘀咕着。

　　“您想想到底是沙总没跟你说，还是压根您没听进去呢？”赵清芳淡淡地回道。

　　赵清芳的话再一次戳中了严女士的心，脑海里闪过这些年丈夫跟自己发生的争吵、谩骂……

　　赵清芳看着严女士愣愣地站在一旁发呆，她想她应该是能明白、能感悟一些事情，不求完全明白沙总的良苦用心，最起码不再因为仇恨蒙蔽了双眼。赵清芳想要说的话也说了，而自己跟孟良华的误会还没处理好，已无心再与她纠缠了，准备要走了。

　　“那。。。”严女士还是不甘心地问道，“那你跟老沙真的没什么？”

　　赵清芳看着严女士还是把心思放在这里，不禁冷笑道：“呵呵。。。严总，我建议您还是把这时间和心思都放在公司的管理上吧，就之前我了解到的情况，目前公司财务上有个很大的财务亏空，您要是再不制止您的弟弟，可能您什么时候负债了您都不知道。”

　　严女士再次愣了神地听着赵清芳的劝说，眼看赵清芳要走了，想着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失态的事情，便赶忙小声地说了句：“那。。。对不起啊！”

　　一向咄咄逼人的严女士居然会说“对不起”，赵清芳惊讶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又突然感到欣慰。

　　“我是指之前的事情，包括今天的事情，对不起。”严女士用缓和的语气又补充了一遍。

　　赵清芳感觉到了她话语的真诚，她想，沙总口中曾经说的那个温良贤淑的妻子模样，回来了。

　　“呵呵。。。谢谢。这句话我等了很久，我很高兴，高兴的不只是为了这句话，而是你能想明白这些事情，我想沙总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说完赵清芳示意了下张华锋，便神色匆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