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凶死亡
苏小暖的房车在惯性下冲上了路肩，猛地刹停。
她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如同擂鼓，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浑身一阵发冷，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她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透过后车窗，看到了那副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如果不是她反应快，现在在那堆废铁里，血流满地的人就是她……
刺耳的警笛声和救护车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将现场包围。
交警拉起了警戒线，医护人员上前查看，但很快就摇了摇头。
陆铮的车也疾驰而来，一个急刹停在不远处。
他推开车门，几乎是跑着冲了过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紧绷和焦急。
当他看到完好无损地站在车旁、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的苏小暖时，那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松弛下来，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他快步走到苏小暖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没事吧？”
苏小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干涩：“我没事……”她抬手指向那堆惨不忍睹的废铁，喉咙发紧，“……那个人，就是他。1203的嫌疑人。”
陆铮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惨烈的现场和大量的血迹，眉头紧紧锁死。
他上前和现场处理的交警以及法医沟通了几句，确认了面包车驾驶员的死亡和身份初步判断。
他走回苏小暖身边，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表情。
追捕了这么久，困扰了整个支队的嫌疑人，最后竟然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意外的方式死亡了。
“意外交通事故。初步调查是货车刹车失灵。”陆铮的声音有些低沉，“看来，真是天意如此。”
天意？苏小暖看着那滩尚未干涸的鲜血，心情复杂难言。
这个残暴地杀害妻子、设计陷害兄弟、还试图报复她的男人，最终死在了另一场意外之中。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报应？
1203这桩弥漫着家暴、欺骗与谋杀的案子，最终以凶手意外死亡的方式，仓促地画上了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句号。
陆铮安排了一名女警陪苏小暖回去做笔录，又叮嘱了她几句注意安全，便留下来继续处理这起重大交通事故的后续。
苏小暖坐回自己的房车里，看着窗外忙碌的警察和闪烁的警灯，缓缓驱车离开。
心里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沉重。
罪恶伏诛，本该高兴。
但这种方式，却让人感觉像是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至少，一个危险的源头被消除了。
【叮！检测到高等罪犯（罪恶值68）已死亡。奖励功德点+200。当前功德点：1880点。】
【每周任务（协助抓捕一名罪恶值≥50的罪犯）已完成！奖励：700功德点已发放！】
【当前功德点：2580点。】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客观，为这一切做出了最后的结算。
另一边，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陆铮整理着1203案件最终结案的报告，心情却并不轻松。
虽然真凶家暴男已意外死亡，案件可以告一段落，但总觉得有些细节如同细小的毛刺，让人无法完全安心。
他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正好撞见两名民警押着黄毛父亲张某换拘留房间。
虽然张某不是杀害李姓女子的直接凶手，但他非法囚禁兄长、冒用身份、意图诈骗房产等罪名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陆铮敏锐地察觉到，当一名民警例行公事地告知张某“你哥哥因交通事故意外身亡”的消息时，张某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他脸上迅速浮现出一种看似悲伤、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还挤出了两滴眼泪，声音哽咽：“怎么会……我哥他……呜呜……”
表演得很到位，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但陆铮的目光何其毒辣。
就在张某低头假装抹眼泪的刹那，陆铮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极其快速地、难以抑制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发自内心的、充满了得意和解脱的笑容！
虽然只有零点几秒，很快就又被悲恸的表情覆盖，但陆铮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一股寒意瞬间从陆铮的脊椎骨窜了上来！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意外呢？
家暴男的死，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不是已经死去的妻子，不是那个不成器的黄毛侄子，而是眼前这个即将面临刑罚但罪不至死、并且作为“丈夫”双胞胎弟弟的张某！
他哥哥死了，李某真正的丈夫死了，那套无主的房产，作为唯一已知的、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他是否就有了操作的空间？尤其是在哥哥谋杀妻子的事实确凿、没有其他第一顺序继承人的情况下？
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家暴男吸引，认为他是主谋。
但如果，张某才是藏得更深的那一个呢？
他从一开始就知情，甚至可能暗中推动？包括那场“意外”的交通事故……
陆铮被自己的这个猜想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没有任何证据。
货车司机确实是因为车辆长期缺乏保养导致刹车失灵，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巧合。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某被押着离开，那背影在陆铮眼中，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深不可测的阴影。
回到办公室，陆铮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苏小暖的电话。
虽然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但他觉得有必要提醒她。
那个张某，一旦刑满释放，很可能还会回到1203那套房子。
而苏小暖，这个曾经破坏过他们计划的人，很可能再次成为他的目标。
“喂，陆警官？”电话那头传来苏小暖清脆的声音，似乎心情不错。
“苏小暖，”陆铮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件事……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但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他尽量简洁地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苏小暖，包括那个转瞬即逝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苏小暖在电话那头听得小嘴微张，半天没回过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