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小龙女
李信这边，在支开车夫和两个伙计后，孙婆婆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容。
她将斗笠的黑纱往上掀起，显出的是一张苍老、偏丑陋的脸庞。
“李公子，老身外貌丑陋，不会吓到你吧。”
孙婆婆道。
“不会。”
李信面色平静，带着丝礼貌的微笑说道。
“老身是丑陋，但我家姑娘可漂亮极了，她并非我孙辈，却是我从小照顾到大的，她总是一个人待在家中，我真怕我死后，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孙婆婆的话中透着担忧。
她年纪确实大了，除了小龙女外，也没什么关心惦记的。
近段日子观察下来，觉得李信相貌堂堂，又仁善有礼，且经过来往，交换食品，确定他可以信任。
所以才想着，让他与小龙女接触认识一下。
“孙婆婆您这话就夸张了，您是习武之人，且看样子并非习得粗浅武功，而是有内功加身的，延年益寿不在话下。”
李信知道世上各种内功，无论品质高低，都有其各自的不同特性。
有的会伤身，有的能养身。
古墓派内功，无疑是后者。
孙婆婆虽非古墓派真传，却也学到不少，内功是必定有的。
否则也不可能一掌就重伤那雷老五。
“呵呵，李公子果然会说话，不过今天与老身就不必多说了，还是跟我家姑娘说吧。”
孙婆婆笑着，微微抬了抬下巴，对着李信身后示意。
正好在同时，李信后方出现了脚步声。
很轻柔的脚步声。
一定是小龙女！
脚步声，也明显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
否则以小龙女的武功，想无声无息的接近，是再简单不过。
李信闻声后，面色微动，缓缓转过身去。
顿时，绝美的少女倩影映入眼帘。
白衣胜雪、清雅脱俗、容姿近仙。
“我家姑娘叫小龙女，你可以称她为龙姑娘。如何，李公子觉得她漂亮吗？”
孙婆婆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何止漂亮，貌若天仙都不足以形容，龙姑娘本身就是仙人之资，是我见过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李信真心诚意说出此话。
小龙女的容貌不用多说，就是美。
再加上独特的出尘气质，与她本人契合完美，加起来就是天仙二字。
“李公子，今日是你最后一日来此，我出来便是与伱道个谢，你送的那些小食，都非常可口，有几样我颇为喜欢。”
这时，小龙女开口了。
声音柔和动听，又带着丝丝清冷。
她未对李信夸她的话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说了道谢的话。
李信这一听，就明白了。
多半是孙婆婆推算他今天是最后一趟来，所以劝动了小龙女，让她出来见一面。
小龙女虽然看上去性子冷。
实际上她内心是偏柔的。
孙婆婆劝几句，而且说得有道理，她就听了。
“龙姑娘不必多礼，些许零食，我还得了你们的玉蜂浆呢，那是能解毒的宝贝，说起来是我该感谢你们才对。”
李信此刻也完全明白了。
今天的这场见面，就真的只是单纯见面而已。
是孙婆婆促成的，让他和小龙女认识一下的小小会面。
“不，玉蜂浆可以持续采集，你那些东西却世所罕见，二者无法比较。”
小龙女是不会占人便宜的性格。
她虽然对世俗了解不深，但通过孙婆婆给她的解释，也知道李信的东西更珍贵。
李信听了，笑道：“龙姑娘的玉蜂浆不也是别处难寻吗？对你来说可以经常采集，对我来说却也是重金难求的。”
“不必如此，我不喜欢说这些客道话，今日我带了自制的蜜茶，你若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小龙女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单手可握的小瓶，走近过来，将之递出。
二人距离只隔两步，李信顿觉一阵轻微又干净的香风迎面吹来，身心好似被瞬间洗涤，整个人都感觉说不出的清爽舒心。
他不敢怠慢佳人，伸手接过小瓶，注意不去触碰小龙女的手。
“这密茶不但加入玉蜂浆，还有多种精选蜜调合，我家姑娘研究多年才试出的最佳配比。”
孙婆婆的声音又适时响起。
“多谢龙姑娘！也巧，我在镇上的店今日开张，卖的也是茶，我正好带来了，也请龙姑娘和孙婆婆尝尝味道。”
李信珍重地将装有蜜茶的小瓶放入包袱中。
随后又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个牛皮水袋。
说是水袋，有人更喜欢用来装酒，那么李信用来装麦乳茶，也自然可以。
这是他事先就准备好的。
泡得很浓郁的麦乳茶。
他将牛皮水袋递给小龙女，道：“这是我特意新买的水袋，里面装着麦乳茶，你们若喝得惯，以后也可以来镇上我那店里，只需对伙计说一声，我必会亲自迎接。”
“……”
小龙女没有立刻说话，看着李信递出的牛皮水袋，仿佛在想要不要接。
而她也非优柔寡断之人，只是略微一顿的时间，她就开口了。
“李公子请收回去吧……”
她准备拒绝。
“姑娘，李公子一片好意，只是交换的小礼物，一袋子茶水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孙婆婆又开口劝说。
“那好吧，我收下了。”
小龙女接过了牛皮水袋，接着道：“今日就到此吧。”
说着，她转过身去，朝着来时方向离开了。
连背影都飘逸非常。
她应该是从远处某条秘密通道走出来的。
按照孙婆婆的说法，她和小龙女是住在荒地某个方向的边缘处，具体方位不方便说，因为她们喜欢隐居。
偶尔需要买些生活必需品，都是她独自进镇里购买。
李信和大嘴那一天碰见她的情况，就是如此。
“我家姑娘就是这般性子，有环境原因，也有内功特殊的影响。”
待小龙女身影彻底不见，孙婆婆才说道。
李信转回身去，见孙婆婆面上带着笑容，似乎对这次安排的见面颇为满意。
只听她又道：“李公子，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孙婆婆哪里话，你有什么要用到晚辈帮忙的，尽管说就是，若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李信这回倒是真猜不准孙婆婆想说什么。
但以对其的了解，应该不会说出什么过份的要求。
因此也就无压力地应下了。
“李公子今日就是最后来此地了，可算是功德圆满，按理说这种荒凉地方，以后都不会再来，但老身想请你每隔几日过来一趟。”
孙婆婆对着这片大坟地环视一圈，原本大部分的坟包都没有树立牌子，但现在全都插着参差不齐的木牌。
每张木牌上，又都写着“无名氏埋葬于此”七个字。
格式全一样，显得十分敷衍。
但哪怕如此，能多一块牌子，就是给每个死人坟头多添一分体面。
只立一块牌子，事小，功德也小。
但整片坟地全部做下来，积少成多，就可以算是一件大功德，大好事了。
孙婆婆不知道古墓有《九阴真经》的存在。
她也不可能知道李信有玉坠能力，可以隔着厚厚土地层，穿过坚硬的石层，找到密室，偷走神功。
因此在这阵子的接触和试探下，她已经完全相信，李信就是个纯粹做善事的有钱公子。
所以才愿意让小龙女和他接触、认识。
最好以后成为朋友，可以说说话。
她抱着此想法，接着道：“我家姑娘的性子越来越冷，再过几年，我怕自己都和她说不上话了，就想让你和她多多接触，做个朋友。”
“原来是这样。”
李信点头，道：“我自然是愿意和龙姑娘交朋友，可她若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啊。我每隔几日过来，她会愿意见我？”
“这正是老身的不情之请，李公子你以后经常过来，初始必定难以见到我家姑娘，但老身会尽力劝说她的。”
孙婆婆说到这里，面上也是显出愧色。
她让李信每隔几天过来，但要是小龙女都不出面，李信岂不是很尴尬，还白走一趟。
这不是消遣人嘛。
“这……行吧，我答应了。那我每次过来，都还带点小零食。”
李信想了想，应下了此事。
“对，我会劝姑娘也再出来，给李公子还礼的。”
孙婆婆一听露出笑容。
礼尚往来，是最好的接触借口了，她今天就是用这个理由，劝动的小龙女。
“这倒不必，玉蜂浆虽然能持续采集，但此地全年大半处于寒冷天气，只有夏季三个月还算暖和，蜜蜂也很难活动吧？”
李信倒是考虑到气温问题。
“李公子不必担心，玉蜂与普通蜜蜂有着区别，它们更能耐寒，在这儿每年也有半年左右时间，是出来活动采蜜的。”
“况且我和姑娘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玉蜂浆，每年都有许多剩余存下来，送你一些并无影响，只是用掉一小部分罢了。”
孙婆婆笑着解释道。
她也愈发觉得李信人品好，能为她们着想。
“既然如此，倒是我多虑了。”
李信点点头。
心中也是满意。
他肯应下孙婆婆的请求。
一来是小龙女确实天仙之姿，让人见之难忘。
二来也是冲着玉蜂浆，能解毒的好宝贝，自然是不嫌多。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公子，老身不打搅你做正事，先走一步。”
孙婆婆今日要说的都说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李信一人。
他也不嫌无聊，不做它事，干脆就这么站着，运行起《易筋锻骨篇》来了。
不但能站着修炼，甚至还能跑动中修炼，完全不怕练出岔子，这特性没得说，太安全了。
这阵子修炼下来，李信只觉得越练越顺利，半点不存在阻碍。
丹田中的内气，也渐渐修炼出来了。
按照功法中的运气路线，控制着内气在全身游走，简直说不出的舒坦。
重点还在于骨头和经脉，运功时都酥酥痒痒，似乎被潜移默化改善着。
当然，李信对于这种感觉，能确定它不是“似乎”，而是真正的在改善。
要不怎么叫《易筋锻骨篇》呢。
的确名副其实。
“我才修炼这阵子，内气就能练出这么些，算多的了吧？是神功都这般厉害，还是我本身资质好？亦或是二者都有？”
李信没有名师指点，全靠自己摸索，外加白展堂的一些内功通用的经验。
居然就练到这种程度，他实在难以确定是什么原因。
换个人练同样这门神功，速度会更快呢？还是会变慢？
很难说。
李信终究是不确定自己的资质。
“看来还是得问问白兄，等完全确定后，我再练一阵子，对此功有了自己的心得和经验，就开始传授给晴雯。”
李信有了决定。
晴雯是他贴身丫鬟，至今为止，因为主仆俩都不会武功，为了安全起见，都不让她轻易出来的，大多时候都在空间内。
但等以后练了武功就不同了，她可以作为一个好帮手。
李信可以让她多出来外界，主仆俩一起行动。
虽然，目前她本人也更愿意待在空间里，因为空间里的空气更纯净，环境更好。
“她倒比我这个主人更享受。”
李信失笑。
若有得选，他自己也更愿意呼吸空间内的空气啊。
脑中念头发散着，身上功法继续练着。
三心二意之下，练功依旧顺利。
许久后，被打发走的车夫和两个伙计，坐着马车回来了。
车上还买了许多的干粮食物。
李信自然是吃不了这么多的。
等到一天活干完，牌子终于立满后，马车驶回七侠镇。
李信给三人结了钱，把剩余的干粮食物都分给了他们。
反正都是些平常东西，不值钱，只是量多而已。
但对车夫三人来说，也是额外的福利。
“老板，您真是我见过最大的善人了。”
“东家，我还想跟着你干。”
“我也是！请收下我们吧！”
显然，三人都舍不得高工资高福利。
车夫还好些，有马有车并不缺活干。
但那两个临时伙计几乎都哭出来了。
他们原本都吃不上饭了，瘦弱的很。
现在却被养壮实了，全都亏了李信给的高日薪。
对于他们两个，李信也是比较满意的，主要是不多嘴、本份。
于是他想了想，道：“临时雇你们去坟地干活，算是辛苦工作，所以我才给那么多工钱，你们要是想以后还跟着我，就得变一变待遇了。”
“应该的应该的！”
“低一点没关系，我愿意做，东家！”
两人见李信松口，忙不迭地低头哈腰。
“那就每月二钱，做我家护院，包吃包住。”
李信的宅子缺人看守，目前都是让雷力注意着的。
因此决定收下二人，待遇还是和雷力、柴九一样。
“谢谢老板！”
“谢谢东家！”
两人还以为待遇会减到哪种地步呢，一听原来是非常标准的待遇，就喜不自胜。
李信之后就纠正了他们称呼，以后都叫他当家的。
至于二人本身，一个大夏的叫黑子，另一个金国来的叫阿水。
李信又问了车夫愿不愿意跟着他干，对方倒是拒绝了。
每月二钱，对其来说是低了的。
遭到拒绝，李信也无所谓，本来就是顺带问问而已。
他都打算自己去购入马和车了。
与车夫告别，李信带着两个不再是临时的伙计，从北街回到东街。
怡红楼的门还开着，还处于做生意的状态，但客人却不见一个，大堂内只有雷力和柴九。
前者沉默坐着，后者无精打采。
见李信回来了，柴九才精神起来，站起身低头笑道：“当家的！”
“嗯，他们是黑子和阿水，以后也住二楼，不过他们干的活是看守后面的宅子。”
李信随手介绍了下。
又宣布道：“雷力是我第一个伙计，现在和你们三个待遇都一样，有点说不过去，我决定给他每月涨二十文钱。”
“谢谢当家的。”
雷力听了略微一愣，而后开口道谢。
而比他更愣的是其他三人。
当家的竟然如此重情，只因为是第一个收下的伙计，哪怕是残疾，也这样看重？
愣神过后，三人则都缓过劲来。
最先反应的是柴九，他立刻对雷力表示恭喜。
黑子和阿水也不甘落后，使劲对雷力说好话。
李信自然懒得看下去，独自回到了宅院。
……
两日后，李信领着晴雯一起上街，目的地是北街的牙行。
因为昨天有牙行的人来怡红楼找他，说来了一批新人，可供他挑选。
牙行居然派人上门通知，可见对李信的重视了。
最开始李信还托牙行找宅子呢，可惜迟迟没有合适的，最后买了怡红楼和后面的三进大宅。
这让牙行的人看到了李信的财力，就一直上心了。
知道他还想买几个家丁和丫鬟回去，只是之前没看中的。
此次来了新货色，第一时间就派人通知了。
“李公子，您瞧瞧这些，都是新到的。”
“这几个都是姑娘，最小的十四岁。这几个年纪虽然大，但烧饭洗衣针线活，都能做。”
来到牙行买人的地方，一个中年人放低姿态地为李信介绍。
而李信一进来，其实就注意到了两个熟面孔。
她们居然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