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矛盾

    听到这里，就算再不了解情况的人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程叙意也终于想起这个名字听着耳熟的原因。早在之前，李想说过有个艺术班的女生一直缠着裴晏不放，跟黏皮虾似的。


    她一开始没怎么在意。


    还以为李想说的是他们高二艺术班，直到先前正好碰见段颖找裴晏一起去阶梯教室搬资料。再结合李想说的那些话，程叙意这才摸透了点来龙去脉。


    姜雅也抱不平道：“凭什么阿，她弄坏的东西还拒不承认？”


    魏粟的脸气得通红：“而且我们刚才去找学生会负责的老师，老师什么也没说光让我们自己处理。”


    程叙意递纸过去：“没去找曼姐吗？”


    舒然垂着头，肩膀不停的抖动，接过纸巾后擦了擦眼泪：“曼姐这周有调研会所以不在学校。”


    姜雅提出建议：“要不再去找段颖说一次呢？”


    “算了，”舒然胆怯的又垂下头，手不断搓着被自己眼泪浸湿的纸巾，“她说话总感觉咄咄逼人的，我还是等曼姐回学校了再和她讲吧。”


    魏粟：“那也只能先这样了。”


    程叙意站在一旁没出声。


    -


    晚自修放学。


    傍晚的风多了些凉意，一部分同学跑出教室出去透气，一部分还在埋头苦干作业，因此教室里除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还有沙沙不停的书写声。


    三节自习课的时间，程叙意整整花了两节课的时间来写作业，其中一门数学就花了半个小时。


    结果是，她貌似什么也没整明白。


    程叙意索性丢笔不写了，扭头见姜雅还有几道选择题要对答案，于是从抽屉捞出手机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打着单机小游戏。


    姜雅见她这副样子，打趣笑道：“意意，你不是说今晚要拿下数学吗？”


    程叙意勾起嘴角，手指划过手机屏幕：“鄙人觉得，数学界差我一个也没差。”


    姜雅被她逗得笑出声，又道：“怎么不问问裴晏，他不是理科第一吗？”


    程叙意扭头，停下手中的游戏，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是吗？我没听他说过阿。”


    姜雅：“五楼右拐的墙上就贴有公告栏，你没看见？”


    五六楼的楼梯口处，贴有每次月考大考的排行榜，学校的意思是让同学们彼此激励共同进步，可貌似没起到什么作用。


    程叙意扭头回来，又继续玩着自己的游戏：“每次经过那里我都忙着上厕所，还真没注意这么多。”


    姜雅：“...不怪你。”


    手机显示新信息。


    程叙意猛地想起，好像今天一天都没怎么给裴晏发信息，中午吃饱饭就睡了，手机也丢给外宿生出去帮充电，下午回来也没怎么看。


    于是她点开和裴晏的聊天框，果不其然看见那人发的好几条信息，以及和自己的潦草回复。


    裴晏：【午饭吃的什么？】


    程叙意：【米饭，肉，蛋。】


    ...


    裴晏：【周末来我家吗？】


    程叙意：【去，我要打电动。】


    裴晏：【我的本意是教你写数学。】


    程叙意：【再说就已读不回了】


    裴晏：【...】


    之后还真的没下文了。


    程叙意摸摸鼻子，手指停在对话框上方。好像是有点敷衍了，身为这么多年的朋友，连关心都没有关心一句，这也太不应该了。


    这么想着，程叙意突然感到有一丝的愧疚感，于是指尖飞快打着字过去。


    ：【你脚伤怎么样了？】


    对方回得很快。


    裴晏：【晚修下课了？】


    裴晏：【冰敷着，好多了。】


    程叙意这才放宽心，继续和他说着一天下来有的没的事。


    除了段颖那件事她没提。


    程叙意一是觉得在自己了解事情还没弄清楚状况之前不能轻易给人下结论，二是她知道段颖喜欢裴晏，贸然和裴晏说这件事也不太好。


    “好了，我们走吧意意。”


    姜雅起身，拿上自己刚收拾的包，以及要带回宿舍看的书本。程叙意应好，捧着手机起身跟上她步伐。


    -


    两人一直走到宿舍楼楼下。


    路过大平台的地方，姜雅看见好几个女生围成圈站在公告栏的旁边，还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嘲笑声，于是多注意了几眼。


    “意意，”姜雅眉头一皱，连忙拍拍旁边正好上楼的程叙意，“你看那个中间的人是不是舒然啊？”


    程叙意扭头去看。


    舒然被好几个女生围在中间，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提包，包的底部湿透还沾上了许多下雨的泥水。整个人低垂着头，紧攥着手里的包，看不见表情。


    见状，程叙意在脑海里反复想了好几个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又在转动视线那刻眯了眯眼。


    领头的几个人里，她看见了个熟悉的面孔。


    “问你呢学妹。”


    “这么喜欢当告状精啊？”


    其中一个领头的女生，染着黄发，趾高气扬地叉着手，直盯着舒然，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


    舒然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转身想离开却被人挡着又退了回去。


    “去哪？”


    “没说清楚别走啊。”


    几人躁动着，欲有没结束不放人的架势。


    “喂。”


    程叙意大步走过去，顺势把手中的手机放进和饭卡一起装着的上衣兜里，开口问道。


    “你们做什么？”


    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扭过头来，似是有些愣住，下秒发笑反问着程叙意：“你谁啊？”


    姜雅也站出来说话：“我们是她朋友，发生什么事了吗。”


    “朋友？”


    程叙意扭头看向说话的人，正是她刚才认出的熟悉面孔。


    段颖的嗓音和善，斜视一眼站在人群中间的舒然，挑逗的勾起嘴角：“欸，你朋友来帮你了。”


    舒然没出声，只是抬眼看了眼程叙意，眼圈红了一圈。


    程叙意听出眼前人的不善语气，但还是用平和的语气开口：“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


    染着黄毛的女生似是见到什么稀奇的事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还真有来逞英雄的？好好说…如果不能好好说呢？”


    程叙意抬眼，眼神凌厉：“你确定要这个语气？”


    “你…！”


    黄毛女生欲往上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