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济的二、三月是雨季,不便行军。

  我是破军星君转世的故事也传得更响,不少陈裕部散兵正是以此方才找了回来,让我编入各营。从他们嘴里,我也大概知道了陈裕败亡的经过。正是这个长古川隆二,诈败七阵,弃了六个大营,骗得陈裕疲兵突进,四万余人一举被歼,逃脱者不过千数。更可悲之处,有人传闻,陈裕兵败之时,仰天长啸:“本将征得最南,当得首功。”我当时隐隐有些怒气,强自按奈下来。

  大越的兵士已经完全能早间操练,午后耕田。

  一切都已经上了正轨,只等春耕之后大军挥进围攻熊庆州。

  三月十八,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雨从前夜就一直下个不停,一直到中午才渐渐开始放晴。一个时辰里,三个浑身泥点的人给我带来的消息不啻为晴天霹雳。

  第一个到的是金鑫的使者:高济义兵中计,不听军令,急进龙川口,为倭奴伏击,大军溃散不能再战。第二个消息是李浑送来的,高济王居然夺了他的驻地,强令我王师退守平图一带,临津江防线交付高济北五郡八万勤王兵。第三个消息才是重中之重,倭奴居然于月前又增兵十万!

  我先让人召回我军派去义兵的官长,又修书给李浑,命其只需记得“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便可。又那高济王,实乃藩王,怎能调动我大越王师?不过临津江勉强算是有险可凭,让高济人打打仗也不失为好事。

  只是倭奴又增兵了……莫非我歼灭倭奴凯旋回朝之日注定了是遥遥无期?不过倭国一定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以弹丸岛国出此大军,实在有亡国灭种之祸。想我大越人丁万万之数,也不过养得数十万之兵,它居然能出兵五十万!

  长古川隆二打了高济义兵,大军出了熊庆州。史君毅部入城早我两日,见我来了,可说是欲哭无泪。

  “倭奴走时,一粒粮食也没有留下,就连春耕的种子都让他们炒熟了带走。现在的熊庆州可说是饿鬼道,就差易子相食了。”史君毅道。

  “真是如此?”我吃了一惊,“一路上倒没有怎么见到难民啊。”

  “城里的壮男都被倭奴拉走了,说是谁家若是逃难,就杀了她家的男丁。现在城里几乎全是老弱妇孺。”

  “有多少人?”

  “末将这几日清算下来,起码在二十万口上下。”史君毅脸色更差。

  二十万,我的全部军粮都不够他们吃。但若是不救济他们,他们可不会管我们是不是王师,他们眼里只有粮食。长古川隆二给我留下了二十多万的“敌军”,让这支大军活活咬死我,我却不能反击。

  “从熊庆州其他县城雕粮过来,再此之前先放军粮。”我道。

  “大夫,若是倭奴回马一枪,我军危矣!”孙士谦忍不住插嘴道。

  “熊庆州若是失守,我军便只有在南高济游荡,可是倭奴增兵十万,若是我们被抓住决战,你道有几分胜算?”我厉声反问。

  我在军中的权威是无可置疑的,军令上通下达是行军的根本,史君毅不折不扣地放粮了。我生于太平盛世,从未见过流民,不过大户人家施舍粥饭还是见过的。本以为两相差距不大,坐在城头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错了。

  高济人得了粮食,无一不是用自己的衣服包了,揣在怀里,似乎人人都会去抢他的一般。不过也的确有些不争气的小贼从老弱妇孺手里抢粮食,石载见了气愤,说要派兵下去帮着看一下。我摇了摇如意,道:“我们仁至义尽便好,他们怎么分是他们的事。日后守城,留着那些连自己粮食都看不住的人也没用。”

  沐英杰崔镇泰部奉命驻守忡城,盛存恩部进驻阖城,北面的两路算是封死了,难就难在龙川口。当日我不准高济义兵入熊庆州便是因为龙川口,如假包换的“通地”,敌我双方都是来往便捷。更没有什么坚城可守,一路上只有大大小小的镇子,供养百来人已经吃力,遑论十万大军!

  我在城守府住了没多久,越来越多的难民从龙川口一带涌入了熊庆州。盘问之下,无一不是因为:“倭奴烧杀抢掠,实在过不下去了,听说大越王师在此,赶来投靠。”

  郑欢急得拍手,问候了长古川一家老小祖宗十八代:“那厮不是不扰民吗?恼羞成怒了不成?”我摇摇头,道:“为将者怎能如此急躁?再者,扰民不扰民乃是从军利出发,若是于军有宜,为何不能扰民?倭奴此计的确有兵家气势啊。”

  “大夫,莫非他就是要难民消耗我军资粮?”石载道。

  “要我来说,此计乃是连环计。一者让难民消耗我军粮,二者挑拨高济人与我军的亲密。因为照目前来看,即便我把军粮全发了,也不够这些饥民吃多久的。”我悠悠道。

  “大夫,那我们如何是好?”成敏问。

  “等孙士谦来了再说。”我低声道。

  大帐里悄无声息,又过了一会,孙士谦才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卷布告。

  “大夫,您要卑职找的安民告示找到了。您看,是高济文写的。”孙士谦递上布告。

  我抖开一看,果然是高济文,落款是长古川隆二的名号和将军号。

  “如此便好,模仿这上面的格式,把这封信贴到城门上去,别让人看见。”我交给孙士谦一封手书。

  一日不到的时间,倭奴即将屠城,越师恐怕弃守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三日后,熊庆州的难民开始走了。五日后,除了参加我军的高济人,差不多平民都走了。十日之后,熊庆州就如同一座空城,只驻扎着我军大部。高济人实在少有与家园同生死的魄力,一纸书文就足以吓得他们背井离乡了。

  “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那支十万倭兵,单以长古川的兵力,要攻城还不够。”我轻轻对帐下的将军们道。

  “大夫,只等僵持于临津江的倭奴溃退了,我军一十五万援军就能挥军南下,到时只有倭奴望风而逃的份。”郑欢进来心情好了许多,不过熊庆州的姑娘们都走了,也让他颇有微辞。

  我并不看好高济人的战力,临津江一战还是很让我头疼。不过有李浑坐镇,即便倭兵攻过了临津江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现在最怕的就是北上的倭兵见一时难以攻下平图,转而南下,和新来的倭兵先把我端掉,那我只好望风而逃。

  兵法虽然没说,师父也没教过,但我绝对不会在没有万全把握的情况下和三倍于我的兵力作战。打仗其实和流氓斗殴很像,什么招都能用,只要你想得到够卑鄙;什么人都能打,只要你打得过下得了手。依我多年观察帮会打架的经验,概括下来便是“恃强凌弱,以大欺小,聚众击寡”这九字。

  若是我写兵书,一定会把这九字放在醒目的位置。

  ※※※

  元平二年四月末,倭奴长古川率兵十五万余,屯兵本原、安绍、冢旗、开城,连点成面,把我军团团围住。好在熊庆州自给自足,即便没有援军我也能坚守几年。看小图,倭奴皆是攻势。看大图,倭奴却是被我和李浑部夹在当中。更不利的乃是汉平不能驻兵,使其南北不能沟通,唯有忠州暂可立足。

  庙算已足,惟待妙算破敌。

  “报大帅,倭奴三万众从龙川口进兵,初五晚间在神女峰下扎营立寨,与我成敏部相距十里。”探马报我。

  我放下手中的毛笔,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倭奴想要夺回熊庆州?还是想一举歼灭我?

  “命阮睦部前往支援成敏,若是敌军势大,不妨退守熊庆州,不必硬拼。”我颁下令箭。

  元平五月初八,阮睦出发不过三日,传来败讯。有大股倭奴从山间杀了出来,措手不及的龙门营被杀得大败,伤亡几近一半。校尉统领阮睦负伤而退,倭奴的伏兵一直追到了熊庆州大门口。

  我快马令成敏回师,弃守龙川口,而且明言相告,归途有伏兵,万万谨慎。

  元平五月十六,成敏部为身后倭兵追袭,死伤不重,粮草却烧得干净。

  我领教了,为什么长古川隆二有“踏草风狼”这个绰号。

  其疾如风,名不虚传。

  正当我以为倭奴要开始攻城之时,倭奴居然退兵了。长古川的胃口不小,他也不在乎一城一地,他要的是歼灭我有生兵力。想一口气吞掉我?我让人推我上了城强,远处的山上有一股股的炊烟,敌军吗?

  还是弃城吧,我军没有后援,被围之后九死一生,趁着他还顾虑自己的伤亡,早些离开。不过被人团团围住,总要找个切口,全军的探马都跑了起来。

  “大夫,真要弃守吗?”孙士谦问我。

  我点了点头:“我原本担心敌军十万主力寻我决战,现在长古川把我们团团围住,决战之势自然消弭了。但是没有后援不能守城,所以我们还是要走。”

  “走哪边呢?”

  “开城,倭奴守军三万,大军猛攻开城,策动城里的高济人为内应,应该没什么问题。金鑫那里可有消息了?”

  孙士谦摇了摇头,低声道:“高济义兵散得厉害,探不出什么。不过若是金大人没事,一定会来找大夫的。”

  “嗯,对了,熊庆州地势太好,若是敌军十万守在,我军定难动分毫。而且倭奴还有援军可来,这里白白让给他们实在是我心头大恨。”我对郑欢道。

  郑欢会意。

  三日后,“倭奴”攻城,熊庆州陷于火海之中。

  再五日,我大越王师弃守,大军攻下开城,全歼城内守军,弃城而走。倭兵一万援兵赶到开城之时,只道我们已经走了,不料还未开火造反,我军三营再次杀入城中,一举歼敌万余人,这才往春川关开去。

  “史将军,各营伤亡如何?”路上有些乱,两波冲击,各营的编制都打散了。

  “大夫,除了崔镇泰营尚未报上来,其他各营伤亡不大,一般死伤在二千上下,总共伤亡八千余人。”史君毅道。

  八千人的伤亡并不算惨重,我点了点头。

  “先生,开城的守军最多,为何我军要强攻开城呢?”戚肩问我。

  “呵呵,若是战力低下,总要多派些人壮胆。一个小小的开城,连县城都比它结实,长古川放了三万人,不是胆怯是什么?”

  走了两日,倭奴还我颜色,尾随而来,一举击破崔镇泰和盛存恩两营,伤亡过万。史君毅亲自赶到阵前,废了老大的力才收拢了残兵。我将两营归于一处,依旧让盛存恩任统领。

  “大夫,探马回报,我军身后的倭奴该有五万余众,总落后我们两日路程。”

  我低头寻思片刻,下令道:“找地方扎营,全军戒备,以防敌军偷营。”

  我军扎营,敌军倒也没有骚扰,只是与我保持两日脚程。我军行进,他们也跟着行进,只是不攻。等我明白其中深意也晚了一步,忠州派出五千兵,夺了我的春川关。

  我原本不想要的,只是熊庆州没站住脚实在是我的失策。现在老家也回不去了,只好西进抢乌岭山口,由那出南高济,攻忠州。

  “大夫,我们回头一战吧。”石载提议道。

  回头一战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我军五万余对敌方五万余,即便胜了也讨不到好处,何况倭奴在这还有分散的援军,万一甩不开,后果堪虞。

  不过,既然敌人能突袭,我为何不能?

  六月初三,月在轸宿,主大风。

  “史君毅听令,”我拔出令箭,“挑选全军精壮之士五百人,弃甲持兵,携带火具,骚扰敌军。”

  “末将听令。”史君毅得了令箭而出。

  这段日子,后有追兵,只逃不战,营中士气日渐低迷。今日一战,虽不能扭转乾坤,却也能激发些士气。

  我让全军拔营出发,让倭奴跟上来些,也好叫史君毅少走点路。

  三日后,史君毅平安归来,报斩敌首级千余,烧营盘三座。我让人录了军功,正要犒劳,史君毅道:“大夫,我带了些俘虏回来,大夫可以问问。”我知道他办事向来妥当,让人将俘虏带上来。

  “怎么都是孩子?”我有些疑惑。那些俘虏只是十三四岁的孩子,一个个满脸稚气。

  犬三来了,我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大夫,具他们说,倭国已经少有男丁了。这批十万援兵,都是农家子弟,最大的不过十六七岁,最小的只有十二岁。”犬三告诉我。

  我心突跳一下,问道:“驻守开城的可也是这批援军?”犬三问了一句,朝我点了点头。我失声叹道:“唉,早知如此便不该下决杀令!”

  史君毅大概以为我又犯了妇人之仁,劝我道:“大夫不必懊恼,其实这些小倭奴,杀起人来也不见得手软。”

  我叹的哪里是他们,早知敌军十万都是纸老虎,何必跑那么远的路?熊庆州真是白烧了。

  “此番长古川带的,可都是这些娃娃兵?”

  “大部分都是。”史君毅道。

  “郑欢,”我叫了一声,“全军挑选三千精锐,组成三十个班,今夜让便这些兵尉来见我。”

  “大夫,这些俘虏……”

  “他们知道了我军机密,全部杀掉,挖深坑埋了,不能让敌军知道有人被俘。”我的如意挥出一个斩首的信号,这些孩子注定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先生,他们知道我们什么机密?”戚肩的语调中居然有丝责问。

  我没有说他没大没小,也不愿让他以为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魔,低声解释道:“我不能让长古川知道我知道他手里的都是娃娃兵。”

  两个时辰之后,郑欢带着三十个兵尉站在我的大营里。

  我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萧百兵,朝他笑了笑。他也看到我在对他笑,微微低头行礼。

  “诸位,本官今日找诸位来,那是有天大的重担交付诸位。”

  “卑职等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三十人喊声震得帐篷也抖了抖。

  “从今开始,各班带足干粮兵器,离开大军,潜伏官道两侧,活动于山林野外,不得入城。所有补给,都由各班自行解决,百无禁忌。诸位明白了吗?”

  “卑职等明白。”

  “诸位只需待倭奴大军过去,夜夜扰敌,杀无赦。”

  “卑职等领命!”

  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让人送上酒,道:“一击便退,待我军得了乌岭山口便可回营复命。”

  各兵尉领了酒,一饮而尽。

  一阵瓷器碎裂声,三十一个酒盏在地上砸得粉碎。这是从战国之世便传下的传统,已经成了军旅的乐曲,听得人热血彭湃。

  “明某等诸位凯旋之时再为诸位庆功。”我拱了拱手。

  待兵尉们退了出去,我整理了些文案,和衣倒在床上。

  各兵尉带人离开的时间不一,走得最早的是萧百兵部,走得最晚的也在卯时前离开了。我当时睡得死了,没有听到,没有见到,却也想得到一个个大越男儿顶着月色走向未知的明日。

  当日,我军行军三十里扎营休息。我却在半夜被人叫醒,不是我们自己人,而是倭奴。

  从天而降的倭奴如一群野兽,四处放火,到处杀人。

  我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措手不及。

  “戚肩!放下我,去前军叫成敏回来!”我喊道,却被喊杀哀嚎声淹没。

  回头再看时,大帐已经烧了起来。还好,如意和宗谱法本向来不离身,否则我真成了本门千古罪人。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倭奴,一张张脸已经扭曲,身上的盔甲看起来无比厚重,以至于使脑袋看起来小得可笑。

  “大夫,我们走!”石载跳下马,把我从戚肩背上接了过去,背着我再跳上马。“抱紧我。”石载喊了句。

  我不能否认自己的惊惶,却还算能定得住,抱住了石载的腰。马儿开始起步,刚走两步,我感觉到一蓬鲜血重重打在我的脸颊,腥臭粘腻,差点让我把晚饭都吐出来。

  “明大夫再哪!”我远远听到有人喊,郑欢的声音。

  石载回以长啸,啸声中又大刀砍死两个倭奴。他盔甲上的血从上往下滴落,沾了我满手,滑得几乎抓不住。

  不一会,郑欢带着人赶到我身边,大声问道:“大夫没事吧!”

  我强忍着,回道:“我没事!快去前军。”其实,刚才有人砍中了我的大腿,现在痛得厉害。

  “史将军已经集结了人马,就能反攻了!”郑欢吼着告诉我,顺手又砍死一个冲过来的倭奴。

  我感觉腿上的血越流越多,人也越来越冷,石载丝毫又砍死了一个倭奴,血滑得终于让我脱了手。我的意识有些模糊,等我再想抱住石载时,抱了个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等我醒来时,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姑娘,一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定是在做梦,军中怎会有女人?我又闭上了眼睛,却清楚地听到那个姑娘喊道:“哥,他醒了!”旋即有人推门而入,两根温暖的手指搭在我的脉上。

  “呵,已无大碍了。”

  我强忍着头痛,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上绑满了绷带,背上也痛得厉害,大腿却没有什么感觉。

  “敌军呢?”我不知道谁在我身边,不过肯定不会只有一个大夫。

  “大夫,您先休养着,现在副将史君毅统领大军。”

  我闭上眼睛放了些心,总算想起那个声音是孙士谦的,喃喃道:“我军位置……”

  “史将军指挥大军南下,攻克了安州,暂时休整。”

  我点了点头,又问:“我军伤亡几多?”孙士谦沉声道:“此番倭奴偷袭,都是精兵,若非是正威营骁勇善战,恐怕伤亡更胜。此战我军伤亡两千余人。”我嘶哑着声音又问攻下安州死伤多寡。“倭奴安州未置重兵,只伤亡不足千人便攻下来了。”

  我重重闭上眼睛,问道:“我昏了几日?”

  “大夫已经昏睡了近十日,即便醒来也是昏昏沉沉不能言语,今日看来是真的好了。”孙士谦道。

  “我的伤……”

  “李大夫说,重伤还是失血过多,另外有一刀砍在背上,恐怕伤了肺经。”

  我点了点头,似乎喃喃问了句敌军态势,又沉沉睡了过去。

  真正清醒过来已经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说孙士谦在我病重之时寸步不离,让我感动异常。几位将领也将军帐开在了安州城守府的外进,时时探访。那个姑娘原来是李健的妹妹,随着哥哥学医。只是我醒来之后,没见他们兄妹两个,听说是入山采药,非旬日能归。

  修养时,我总觉得几位将军有什么瞒着我。听说我昏睡的时候他们一日进来五六次,我醒了他们反而不怎么来了。即便早晚的军报也只是“本日无大事”之类的含糊之辞。更让我觉得不妥的,便是戚肩一次都没来看我。史君毅的解释是,他也负伤了。

  七月流火,安州的天气总算是暖和些,我可以只穿单衫不觉得冷了。一个多月的休养,我总算能处理军事了,看到几个校尉忐忑地站在下面,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

  第一桩噩耗,便是戚肩战死了。

  我心里早有准备,真的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我不能否认我对戚肩有些偏心,也还记得当日大发雷霆责骂他,更想起当年阳关之外他跟我说起的盲目母亲和几个英年早逝的兄长。当日他陪着我的祭奠我娘,今日他又葬身何方?

  照老人们说的,死时若是没有儿子送终,来世会艰苦异常,甚至难以超生。战死的无数英灵,他们有多少留下了子嗣?即便大帅视我如子,却还是灵堂空置……也不曾听说师父有儿子,不知哪里认了个孙子聊解膝下荒凉。

  兵者,不祥之器。

  “他,怎么死的?”我问。史君毅知道我当戚肩弟弟一般看待,道:“他死得像个男人,扛着大旗往外跑了老远,身后跟了一群倭奴……他到死也没让大旗倒了。”

  我吸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第二桩憾事,犬三也死了。

  其实细细想来,我们对他的厌恶感源于他为虎作伥,但是他爹是倭奴,不论他娘怎么想,他总是无辜的。投奔母国之后,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大越的事,墓碑上若是留个“犬”字的确说不过去。

  “大夫,犬三临死时恳求大夫赐个‘全’字做姓……他也是替陈主薄挡了一刀,卑职以为……”当日赐姓“犬”是孙士谦的主意,是以他现在说得吞吐。我摇了摇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他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还算立过战功。过去是我太小气了,让他姓回母姓吧,我记得是‘薛’吧。他有子嗣吗?”

  几个文吏面面相觑,我知道他们平日一定也没少刁难他。只有陈中远站了出来,道:“卑职听说他在倭国还有个女儿业已出阁。”

  我点了点头,道了声鞭长莫及。

  遣退了文吏,再问军情,长古川隆二已经回熊庆州了。我派出的三千人的确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但是与我本意相差太远。我本来是想将计就计,让长古川一路跟着我们,等到了乌岭山,回马一枪,前有大敌后有伏兵,他便是插了翅膀也逃不出去。

  可惜了。

  “让他们回来吧。”我叹了口气,“连粮食也要他们自己想办法,真苦了他们了。”

  史君毅点头称是,又问我日后该当如何。我看着沙盘,道:“安州以南不远便是昌元,昌元延洛东江南下便是倭奴两次登陆的所在,北上则沿途多有大郡,东西交贯。现在已经七月,再过些日子也该有收成了,我们可以先攻下昌元,整理辎重再做打算。”

  “大夫,这信是敌将送来的,因为写着给您的私信,属下等不敢轻启。”石载将信放在我的案头。我应了一声,撕开信封。上面只有两句话:“无坚不破,惟快不破。”我心中一阵翻腾,旋即压了下去,这种激将的把戏要得逞恐怕难了些。

  不过既然他对我挑衅,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此仇不报非君子!

  召回令颁下之后,很多班都回来了,但是迟迟不见萧百兵。萧百兵当日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是属于那种有名将之质的人,若是他殉国了,也算得上是我大越的损失。

  又过了数日,我只是操练新兵,和调集粮草,突然有人报我,萧百兵回来了。我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见到萧百兵时他被人反绑着。

  “卑职萧百兵,特来请罪。”萧百兵道。

  “能回来便好,何罪之有?来人,快快松绑。”

  “大夫,”萧百兵叩首道,“卑职有违军令,甘愿受罚,只是求大夫让卑职说完。”我点了点头,等他解释。

  “大夫,百兵当日离营之后,前后思量,终于明白大夫此计的妙处。敌明我暗,反复偷袭,虽然不能克敌制胜,却能落了敌人的士气,实乃攻心上策。故百兵招揽高济土人,严奉军令不敢扰民,令高济人为我耳目探马,乃至后勤辎重。现我班几近千人,收服了几股占山为王的土匪,已经能锁住几个大城了。”

  我暗暗吃惊,心中豁然开朗,喜道:“我果然没有料错你,果然有大将之才!如此战法甚妙,城是死点,路是活线,若是将城割裂开来,似围非围,围点打援,倭奴头痛的日子来了!”

  萧百兵抬头笑道:“卑职就知道大夫一定已有考量,故违令未归。”

  “你胆子倒不小。”我笑骂道:“你倒说说,若是倭奴龟缩不出,你有何本事打他?”

  “嘿,城里可是没田的。卑职将高济的几个大户杀了,地里的粮食都给那些农户,只要我军来时给些干粮便好,那些农户都感恩戴德,给大夫立长生牌位呢。如此一来,倭奴要粮只好自己出城收,若是人多,我便命人带着粮食逃去山里,若是人少,我们便藏起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颌首微笑,道:“你想出来的计策,关我何事?”

  “卑职不敢贪功,卑职所打旗号,乃是大夫的旗号,这等妙策只有大夫能想得出。”

  我摆了摆手,道:“休拿这话来诳我,你不过是多打旗号,令倭奴虚实难辨罢了。”萧百兵笑了笑。我想了想,又道:“百兵非百人之才,我特令建营,便先赐个营号叫做‘游击营’吧,你便是此营统领。只是,游击营不设曲,以班论数,否则也有违游而击之的真意。”

  “谢大夫!”

  “不忙谢,我先给你三千人,你加以调教,自行扩编,平日自决军事,若是我军大动,我会派人寻你。”

  “末将领命。”萧百兵跪行军礼,身上的绳索居然散开了,一脸尴尬。

  我只当没有看到,铺纸研磨,写了几个字,交付萧百兵,道:“日后行军,只需牢记这十六字,定然有惊无险。”萧百兵跪着接过,朗声读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大夫真是破军星君下凡,末将服了!”

  “你也算是我军最年轻的统领了,少油嘴滑舌,总要老成些才好。”我虽然听得高兴,嘴上还是这么说他。

  游击,不错,流水不腐,大军只有动起来方有战力。跟他这么一讲,我更坚信城池无用的想法了,只是这种战法仅限守御,若是攻人则会陷入死地。好在我皇虽然好大喜功,却非穷兵黩武之主,守御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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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捡到锦鲤小福宝,全家都旺了

姜云锦一觉醒来成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小可怜。 小可怜死在恶毒养母手中。 幸好被姜家人发现救了出来。 从此她就成了姜家捧在手心的娇娇女。 只可惜,生不逢时,一大家子都在逃荒路上! 但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小事情! 左手空间,右手锦鲤。 天下好运皆向她靠拢! 就连以后得日子也是越来越红火,一不小心抱了金大腿! 就在众人眼红的不行时,又传出姜家这个小姑娘身份不一般啊!

不如共余生

萧腾先生暗恋萧太太各种骚操作: ** 第一次正式见萧太太,照镜子发现头发乱糟糟,一身臭汗,生平第一次对朋友食言,跑去买新衣服,理发,大中午回家洗澡。 发现额头有几颗痘,病急乱投医,问还在上初中对化妆一无所知的妹妹有没有办法快速祛痘。 ** 学画素描,整了一本画册日志,里面除了萧太太各种形态的素描画,还道尽了他十余年暗恋和六年等待的深情。 后来这本画册日志出版,被粉丝奉为“神仙爱情暗恋宝典”。 ** 在KTV包厢悄悄录下萧太太的歌声,发誓要当成手机铃声听一辈子。 **

我靠异能种田养家

沈易遥在末世艰难求生十年,终于等来了二次异能觉醒的机会,却惨遭同伴背叛,命丧黄泉。 再睁眼…… 一片荒芜只剩绝望的世界不见了; 满是雾霾污浊不堪的空气不见了; 恐怖血腥令人作呕的丧尸不见了; 尔虞我诈背后捅刀的同伴不见了。 只不过……眼前这位帅哥是谁?为什么掐她的脖子?

Mr学神他真香了

全 A 大的人都知道,新闻传播系的徐浅熹对天才学神黎深陌一见钟情,二见墙咚,三见强…… 可惜,学神黎深陌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搭理徐浅熹。 直到某天,有人看见黎深陌把徐浅熹堵在角落咬牙威胁:“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告白?” 徐浅熹支支吾吾躲避:“……他们都说你不喜欢主动的。” 黎深陌:“那你主动试试——” 只要你主动一点,我们不仅有爱情,还会有孩子(¬_¬)。 徐浅熹:“……” 人人都说黎深陌是一朵高岭之花,只有她知道这男人是如何的衣冠禽兽!

我道侣修习了替生术

周行:【身边这陌生美女,真的又是我道侣?】叮!以上简介须琢磨,以下简介请反着思考:周行是一名水逆当头的魔宗弟子,被两个险恶师父坑,被正道宗门联合围剿,被半路野挂坑,直到与暗黑泥沼里的一丝光亮【凌雪】结为道侣,这才水逆退散,安安稳稳吃上了香喷喷的极品软饭……每次危急关头,凌雪都会挺身而出救他于水火……

小可怜斩断亲缘后,全族慌了

作为蛟三代的蛟云笙,在别人眼里是幸运的,爷爷是蛟族的王,父亲是王位第一继承人。 爹娘又鹣鲽情深,恩爱到令人艳羡。可惜,她只是一条小白蛇。自小在一堆蛟族人里,格格不入。 谁都可以踩她一脚。娘亲只会嘤嘤嘤,爹爹眼里只有娘,没事,她重生了,那欺负过她的族人,挽起袖子挨个打。 那没心没肺的爹娘,全部踢去跪宗祠。血脉不纯怎么了?咱有画符、阵法天赋啊! 修为低下怎么了?咱有超硬的拳头啊!蛟族了不起?我直接飞升成龙了!

妖魔鬼怪入我图

补天失败的大唐,妖魔纵横,幽鬼觊觎。儒释道三教继古仙道统,以竹、茶、丝、盐、米、瓷六宝炼器,镇幽鬼,锁冥地。 吴奇用无常图纳百鬼,以香火养谪仙。三十六天罡天君,七十二地煞道兵,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尽入我图。 不虐主,放心观看。

八零:娇软美人被高冷军官偏宠了

【军婚+年代+美食致富+(女主)先婚后爱+(男主)暗恋成真】 盛晚秋在送蛋糕的路上出了车祸,一睁眼就穿越到了八十年代。 成为一个被继妹抢了未婚夫的小可怜。 只可惜她们算盘打错了,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女王。 先坑一笔钱再说。 …… 找工作的路上遇到了男人相亲失败? 路见不平一声吼之后,他要找我闪婚? 他身体不行?不能生? 太好了!上哪找这么好的男人啊。 马上闪婚! 不对不对,闪婚对象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了。 不是说身体不行吗? 这个天天嚷着要生三胎的人是谁?

锦绣农家之福嫁天下

《锦绣农家之福嫁天下》 安溆,三岁掂勺,二十五岁已成为国际顶级主厨,能把一道简单的炒白菜做出高级料理味道的女人。 一朝穿越,成为一个古代农户人家的长姐,上无父母,下有两个便宜弟弟,安溆觉得这日子勉强还能过。 作为一个成功女性,带大两个孩子还不容易吗? 但是,原主托梦,告诉她这是个书中世界,她是一个携恩图报的炮灰。 警告安溆一定避开她的命定结局。 这不简单吗? 不爱上男主角就不会被炮灰。 第二天安溆就见到了原主口中的男主

无限超市回年代

【年代+穿越+金手指+养崽+家长里短+看戏吃瓜+甜宠】陆仪霜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逛个超市,就莫名奇妙地穿越到了那个年代。 她穿进一本后娘养崽励志奋斗文中,不过她当然没有那么幸运穿成原书小白花女主闵容容,而是成了男主前妻陆仪霜。 和其他恶毒女配的刻板印象一样——好吃懒做,自私自利,还虐待养子养女的一个美丽花瓶。 所以,等男主治好双腿回家后,发现三个孩子,老大瘸腿,老二被拐,小女儿早逝。 一家四口,瘫的瘫,残的残,伤的伤,死的死。她一睁眼面对天崩开局,老天爷六亲不认,当即拿起菜刀自行了解,结果突然蹦进四层楼高的仓储超市,正是她穿越前逛的那一家。 陆仪霜一拍大腿,金手指在手,有吃有喝,快快乐乐,衣食住行不用愁,在哪不是活? 前世劳心劳力,鸿鹄之志虽远大,可她偏想当一只平凡生活的燕雀。至于男人和仨娃,她习惯单身,等人回来就离婚! 可等着等着,这男的怎么不走剧情,提前回了家?而且,这婚咋还离不成了?

搬空侯府后,揣着孕肚去逃荒

(排雷:本文架空,不是单纯的基建种田文,有江湖,有武道传承。不喜勿入!) 风九幽穿书了,她穿成了真假千金文里的假千金。 没想到开局就怀孕,可是风九幽只想要崽崽,不想要崽他爹。 —— 真千金?假千金?气运被夺? 原主还是被侯府恶意掉包的? 三个月后,天灾人祸接踵而来。 还好她的空间和异能也跟着来了。 那还等什么? 还不赶紧搬空侯府跑路去?

归藏剑仙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归藏剑阁三十二代弟子宋明庭天赋平庸,悟性愚钝,却凭着大恒心大毅力一步步赶上同门。然而就在宋明庭一步步赶超同门之际,归藏剑阁突遭魔宗奇袭。一夕之间,山门被毁,同门凋零。此后宋明庭便开始了一百多年的逃亡生涯,然而纵使他如何挣扎,最终却还是难逃死亡命运。再次醒来,宋明庭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年少时期常练功的水潭底……本书严肃向,正剧向,主配角智商正常,反派有风骨~

穿成炮灰后,和反派官宣了

《穿成炮灰后,和反派官宣了》 穿书前她是顶流小花,集万千粉丝宠爱,幸运加倍,人间锦鲤。 穿书后她是倒霉炮灰,被迫绑定无情系统,倒霉值二百五,喝凉水都塞牙缝。 系统让她接近目标人物,获取好感可以咸鱼翻身。 什么?反派大佬?还有这种操作? 这有何难?不就是一个小可怜,看我来会会你! “触碰手腕,好感值-1” “不明原因,好感值-1” “记错生日,好感值-1” “水性杨花,好感值……” 柳言希彻底爆炸,水性杨花? 这个反派有点问题

娘娘每天都盼着失宠

《娘娘每天都盼着失宠》 【小反派×大反派,1v1,双洁,宠爱】 萧月瑶,肤白貌美大长腿,乃京都第一美人! 她爹,手握重权的武侯爷。 她哥,最高审判大理寺卿。 她外公!位列三公的太傅。 可偏偏,她是个,反派! …… 萧月瑶自认作为积极向上的小反派,自然要遵守反派守则: 一是要作死,二是要寻死,三是要争取活不过第二集。 所以—— 萧月瑶没事就去搞一下女主。 女主:我的女主光环呢?!! 没事再去搞一下男主。 男主:为你痴为你

我从战斗余波中提取属性

二十一世纪好青年陈沐穿越到了仙侠世界,顺便带了个能从战斗余波中提取属性的小辅助。 凡人村落里,村民打架。 “肉体力量+1” 修仙门派内,弟子比斗。 “火灵根+1” “修为+1” “火弹术+1” …… 有小辅助的一丢丢帮助,再加上个人努力,陈沐原本想在这和平的修仙界随便混个长生。 然而,平静了千年的修仙界却是突然大乱,纷争四起。 于是小辅助摇身一变…… 成了大辅助!

贵女天骄

上辈子堂妹落水谎称失节的是她,颜沁雪被迫嫁纨绔,死在冷宫尸骨无存。 睁眼回到未出阁前,颜沁雪冷笑磨刀,这辈子,不服就干!奶奶偏心,堂妹绿茶,觊觎她父母留下财产的恶毒叔婶,还有上辈子利用完一脚把她蹬开的渣男……通通打包送去地狱赎罪! 颜沁雪在复仇的路上越斗越勇,不知何时,某个病秧子凑上来,她杀人他递刀,她放火他扇风。 颜沁雪评价:“不要脸。”某人笑的风流:“是我和王妃天生一对!”

穿书八零,作精女配我不干了

【年代+甜宠爽文+打脸虐渣+先婚后爱】 一睁眼,姜漫穿越成了年代文里同名同姓的作精女配。 原文里她另有所爱,哪怕已经嫁人,也要想方设法的跟竹马私奔。 最后丈夫与她离婚,女主成功上位,而她也被渣男竹马所骗,成了人人唾弃的荡妇,落得个自杀而亡的结局。 姜漫对比表示很无语,这么个宽肩窄腰,八块腹肌,身高一米九,帅出天际的老公不要,非要跟个一无是处的细狗小白脸私奔。 原主脑子有坑不要,那她来! 姜漫樱桃小嘴一嘟,黑眸波光流转,老公,人家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一夜暴富,我的杂货铺子通三界

司颜被渣男背叛后,回去继承了爷爷的杂货铺。 当晚就有一个长相俊美却遍体鳞伤的男子,用一枚玉佩换走了一把卷口的菜刀。 啥? 锈迹斑斑的菜刀居然是上古斩神刀? 普通尼龙绳居然是捆仙索? 口香糖居然是提升修为的秘药? 一本破破烂烂的八段锦入门手册竟是宗门至宝? 就连她捡的流浪猫都是远古神兽? 司颜的杂货铺总是会在特定时间迎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客人。 客人们用大量奇珍异宝从她这里换走一些不值钱的破烂玩意。 司颜的人生从此开挂。 渣男贱女,极品亲戚,装逼总裁通通滚蛋。 我司颜一夜暴富,富可敌国,岂会再做你们的人形血包? 但…… 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是怎么回事? 个个都爱她入骨,个个都非她不娶,个个都不求名分,只求能永远陪在她身边。 司颜无奈扶额:男人太多了也挺麻烦的。

封神:开局观想中子星

穿越成了截教四代弟子,师傅是截教四大圣母之一的火灵圣母?师尊传下万鸦术神通。 万鸦术道蕴难以参悟,更难以镇压,太难修炼?觉醒观想神通,直接观想中子星,自己就是中子星,道蕴顿时变成扑火的飞蛾,纷纷而来。 万鸦术有红鸦,橙鸦,蓝鸦,绿鸦,紫鸦,白鸦,黑鸦七个等级,按照构成道核的道蕴与道文数量不同而修成不同等级的火鸦。 万鸦术传承自圣人通天教主,乃是实打实的无上神通,按照修成七等万鸦术各自不同。 其中红鸦等同地仙神通,橙鸦等同天仙,蓝鸦真仙,绿鸦玄仙,紫鸦金仙,白鸦太乙金仙,黑鸦大罗金仙。 就算是他师尊,也不过是修成的紫鸦。王宇看着自己修出的金色神通乌鸦,定定发呆…请问金鸦是什么等级?

这个仙人有点猛

穿越之后,黄枫发现这个世界有点乱,朝堂不靠谱,仙门不着调,妖四处作妖,鬼到处惹事,如此严重的安全隐患一下就激发了他的火力不足恐惧症他是一个不喜欢凑热闹也不爱管闲事的人,只想舒舒服服过生活,可许久之后他发现,热闹他好像都凑了,闲事他似乎都管了,而且大家都很听他的话黄枫:“你们有意见就提,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妖鬼仙凡:“不不不,你说得都对!”功法覆盖范围之内,皆是真理!

六年后王妃带着三个崽崽杀回来了

[女强+萌宝+药王空间] 沐宁原是人人敬仰的神医,死后竟穿越成了爹不疼兄不爱的沐家大小姐,附赠三个小萌娃。 原主贵为丞相府嫡女,后母不慈继妹陷害,身败名裂,死后还被扔到乱葬岗去喂狼。 六年后,粉嫩嫩的沐家三宝高调回归。 这一次,他们要替娘亲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武状元亲舅嫌弃娘亲是痴傻草包?年仅五岁的沐大宝一招让其成为手下败将,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菩萨面黑炭心的继祖母给娘亲下毒?医毒双精的沐二宝一包药粉,让其变成表里如一的黑脸婆。 忘恩负义的渣祖父贪婪权势?精通玄术的沐三宝直接一张改命符,让其丢官罢职,被发配边境喂马。 至于那个虚伪恶毒的白莲花继姨母,丢到烂泥里面扎根吧,免得祸害人。 虐完渣报完仇的三小只包袱款款准备回家,却被手握二十万精兵的秦王“请”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