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事在人为
凌霄宝殿的内部世界？
林元心中暗自惊讶。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片混沌空间之中，蕴含着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仿佛与整个天庭的气运都连接在了一起。
难道说……这宏伟壮丽的凌霄宝殿，竟然是玉帝的一件法宝？
一件能够隔绝圣人探查的至宝？
林元心中掀起了一丝波澜。
这位三界之主，果然藏得够深。世人都以为他只是个被架空的傀儡，却不知他手中，竟掌握着如此恐怖的底牌。
不过，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迅速将内心的惊讶掩盖了下去。
他看着玉帝，并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问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陛下。”
“可还记得，上古之时的那场封神量劫？”
玉帝闻言，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不明白林元为何会突然提起这桩陈年旧事。
但他还是冷哼一声，沉声答道：
“自然晓得。朕这天庭能有今日之盛，还多亏了那场量劫。”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林元笑了。
“陛下说的是。”
他点了点头，随后便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声音在这片混沌空间中缓缓回荡。
“那场封神量劫的起因，表面上看，是因为元始天尊座下的阐教十二金仙，历经红尘，犯了杀劫，需入世渡劫。”
“而陛下您当时天庭初立，百废待兴，正缺人手，便想让他们十二金仙应劫之后，上天庭任职，填补神位空缺。”
说到这里，林元顿了顿，看了一眼玉帝的脸色。
只见玉帝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微微闪烁了一下。
林元见状，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但那玉清圣人，何等人物？他护短是出了名的。他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得意门生，上了那封神榜，从此身受天规束缚，再无缘大道？”
“所以，这才有了后续的一系列关于封神榜的事情，最终将那信奉‘有教无类’，门人弟子遍布三界的截教给拉下了水。”
“结果就是，一场量劫下来，阐教十二金仙安然无恙，反倒是那截教万仙，死伤惨重，其中大部分精英弟子，魂魄上了封神榜，填补了陛下您天庭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空缺。”
林元说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玉帝，一字一顿地问道：
“陛下，我说的，是也不是？”
玉帝没有立刻回答。
这片隔绝圣人窥探的混沌空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连流淌的混沌气流似乎都为之凝滞。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天剑，死死地钉在林元的身上，仿佛要将他的元神，他的过往，他的一切都彻底洞穿。
然而，林元的神魂之外，仿佛笼罩着一层连他也无法看透的迷雾，任凭他如何推演，都只是一片虚无。
许久，玉帝那深邃的眼眸之中，才掀起了一丝真正的波澜。
不是因为林元说得对。
而是因为林元，不该知道得这么清楚。
封神量劫的内幕，乃是当年六位圣人博弈的核心，是三界最顶层的秘密。
除了那高高在上的六位，以及他这个名义上的天庭之主，还有少数几位亲历者，世间根本无人知晓其中的真相。
这林元……
他到底是谁？
是哪位圣人布下的暗子？
还是说，他与道祖有关系？
无数个念头在玉帝的心海中翻腾，却始终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他毕竟是昊天，是执掌天道权柄，坐看纪元更迭的三界主宰。
他缓缓地收回了那审视的目光，原本紧绷的气息也渐渐平复下来，声音低沉得如同混沌中的闷雷。
“你说的，不错。”
昊天承认了，并没有过多的掩饰，就这么平静地承认了这桩足以颠覆无数仙神认知的天大秘闻。
他再次看向林元，眼神变得比先前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
“但朕更好奇的是，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说出这些，又到底有何意图？”
面对玉帝这直指核心的质问，林元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自己是谁，只是轻轻地反问了一句：
“陛下，既然封神量劫的结局，都可以被人为操纵，从截教万仙上榜，变成阐教金仙安然无恙……”
他顿了顿，给了玉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这西游量劫，又为何非要一成不变？”
轰！
玉帝的瞳孔，猛然一缩。
这句话，比之前揭露封神内幕，还要让他感到震撼。
是啊……
既然封神榜上的人选可以更改，那西游量劫的最终结果，又为何不能更改？
林元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继续在这片空间中响起。
“谁规定了，西游之后，西方教就必须大兴？”
“谁又规定了，灵山就必须压天庭一头？”
“天道定数？”
林元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陛下，您觉得，当年截教覆灭，真的是天道定数吗？”
玉帝沉默了。
他比谁都清楚，那不是。
那是圣人算计下的结果。
林元看着玉帝脸上那变幻莫测的神情，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又添了一把更猛的柴。
“况且，道祖有言，封神量劫之后，圣人不得轻易干涉三界运转。”
“这是规矩，是连那两位西方教主，也不敢公然违背的铁律。”
“他如来佛祖是准圣，难道陛下您，执掌天庭气运，身合天道权柄，就不是准圣了？”
“他灵山有八部天龙，万千佛陀，难道陛下您的天庭，就没有百万天兵，无数神将？”
林元一步步向前，气势也随之节节攀升，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有星辰在幻灭。
“他西方教，想要独吞此次西游量劫的无边气运，吃得满嘴流油。”
“难道陛下您这三界正统，连分一杯羹的资格都没有吗？”
“事在人为。”
林元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只要最终，是您天庭赢了，您天庭的气运压过了灵山，成为了新的滔滔大势。”
“到时候，就算是道祖鸿钧亲临，又能如何？”
“难道，他还会为了一个败者，来惩处您这个新的胜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