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山的孩子 第十一章 童言无忌

    明月照大江，今夜的月色极美，孟凡借着微弱的月光独自爬上平阳山附近的一处小山丘。


    这座小山丘原本无名，孟凡却给它冠上了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凡雪山。因为他就是在此处遇见的韩雪，遇上了自己的初恋。


    孟凡取出一张黄纸，写上“今夜凡雪山见”，叠成千纸鹤放入空中。


    千纸鹤上下挥动着翅膀，飞远了。


    这式小法术还是孟凡省吃俭用，省出三个月的伙食费换来的，方便每次和韩雪传讯。


    一般千纸鹤飞出去半个时辰之内孟凡便能得到回复，可是今晚千纸鹤飞出去就再没有飞回来了，也迟迟见不到韩雪的身影。


    “不要再等了，你的小情人不会来的。”小狐狸从经书中变幻出来，趴在孟凡的肩头。


    “她一定会来的。”孟凡深信不疑地说道。


    两个时辰过去了，依然见不到韩雪的身影。夜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孟凡却丝毫感觉不到空气的冰冷。


    “为什么？”近乎癫狂地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趋利避害、见利忘义不是你们人族的拿手好戏吗？”小狐狸说道。


    “本神教你一招，直接推倒，生米煮成熟饭。女人这种生物就喜欢实力强大的男人，所以不要去谈感情，看上了就推倒，简单的很。”


    孟凡置若罔闻。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他不再留在凡雪山上等待，而是朝韩家所在的青坛山飞奔而去。


    韩雪是青坛山下的韩家族长之女，韩家弱小一直生活在夹缝之中，若是不孟凡请求族长爷爷与韩家结成兄弟部落，韩家早就被其他部落吞并了。


    青坛山距离平阳山不过二三里地远，以孟凡的身手一会就能跑到，可今晚孟凡的心跳却异常躁动，生怕荀子卿所说的一切是真的。


    “不会的，他一定是在骗我，激我，辱我。”


    韩雪与孟凡相识超过五年，早在他父亲还未失踪前便相识，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时候孟凡不辞辛苦从平阳山跑到青坛山只为见上韩雪一面，小韩雪也曾感动地说等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孟凡做妻子，生好多好多可爱的孩子。


    谁能想到童言无忌，真的无忌。


    月色下的青坛山显得美极了，一片银装素裹，可是孟凡却提不起赏月赏景的心思。


    韩家灯火通明，就像一只狰狞的巨兽在等着孟凡主动跳进嘴中。


    “让我进去，我找韩雪，我找韩雪。”孟凡在门口被拦了下来。


    “对不起，孟公子。族长有令，今晚谁都不准进入部落，谁都不准离开部落。”门口的韩家族人抱歉道。


    “韩修平、韩宁，连我都不准进吗？”孟凡完全没想到韩家居然会把他拒之门外，寻常他进出韩家就跟在自己部落一样畅通无阻啊。


    韩修平、韩宁欲言又止，终于韩修平忍不住说了出来，“族长吩咐，尤其是孟公子不能进入。”


    “韩姨不准我进入？为什么？为什么？”


    韩家族长是韩雪的母亲，平时亲切地称孟凡叫干儿子，孟凡也亲切地称她为韩姨。可是没想到今天韩姨变脸比翻书还快。


    “孟公子，你别喊了，族长下了死命令，今天你是进不去了，过几天再来试试吧。”韩修平、韩宁好心提醒道。


    “韩雪，我是孟凡，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孟凡心底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孟公子，你别喊了。”韩修平、韩宁拉不住孟凡，又不敢动用武力。


    “修平、韩宁，让他进来吧。”突然一名身着白衣白裙的年轻女子出现，命令道。


    “可是，族长......”


    “娘亲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出了什么事情我来担着。”这名女子正是孟凡的青梅竹马，韩雪。


    韩雪她有着娇嫩的脸蛋，身穿素白长衫雪白长裙，身披雨丝锦。乌亮的长发，肤如凝脂，腰若摆柳，上面挂着一个香囊，整个人显得桃羞李让、香娇玉嫩。是典型的古典美女。


    韩修平、韩宁这才不再阻拦孟凡，放他进入。


    “韩雪，到底是怎么回事，荀子卿他说......”


    “我们进屋说。”韩雪拉起孟凡的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孟凡突然想到这是他第一次牵起韩雪的手，她的手冰若无骨，宛若凝脂，细腻极了。


    可是顾不上感受，韩雪关上房门，点亮夜明灯。


    “雪儿，荀子卿他说你们下月定亲，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孟凡近似渴求地望着韩雪，希望能从她那得到肯定答案。


    “是真的，下个月定亲。”韩雪不敢看孟凡，生怕自己恨不下心来。


    孟凡得到了答案，确实是肯定的答案，却不是他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


    听见答案孟凡反而冷静下来了，“为什么？是不是荀家逼你的，是不是荀子卿那个小王八蛋逼你的，是不是荀元驹那个老王八蛋逼你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不是，是我自愿的。”韩雪把脸撇到一旁。


    宛若一道晴天霹雳，无声地劈在孟凡的身上。


    自古都说童言无忌，孩童时期说下的话，发下的誓言都做不得数。今天，孟凡算是彻底理解了什么叫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童言无情。


    他癫狂地吼道，“我不会让你们成功的，韩雪，你给我记住，下月的今天，绝对会有一面灵牌摆在你的面前。不是他荀子卿的，便是我孟凡的。”


    孟凡夺门而出，撞毁了韩家门口的篱笆。


    “韩雪，你给我记住。”


    孟凡离开后不久，韩雪坐在椅子上独自哭泣。


    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雪儿，苦了你。”


    韩雪听见这道声音，没有得到丝毫的安慰，反而痛哭不止。


    “你满意了吧，得到荀家的支持，你满意了吧。”韩雪跑出屋子，哭泣不止。


    人影走出黑暗，来到刚才韩雪哭泣的位置，伸手抚摸了一下，“女儿，娘对不起你。娘也不求你的原谅。”


    听见韩雪的哭声，韩修平、韩宁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看见屋内的人影便惊恐地跪在地上，“族、族长。”


    人影又重新走入黑暗，挥了挥手，“今晚的事情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孟凡夺门而出后一路狂奔，心中的恶气竟一直无法挥散而去，就像一团乌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芒，整个世界没有阳光。


    “呼、呼、呼”


    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自己喘不过气。


    突然一只巨蟒从山间窜出，张嘴就要将孟凡咬死。


    “荀子卿欺我，韩家欺我，现在连你这头畜生都敢欺我。”


    孟凡恶气再也压抑不住了，抡起双拳，不要命地朝巨蟒的脑袋捶去。


    他暴喝一声，如同春雷炸响，空谷中仿佛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仿佛可以看到孟凡身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条凶恶无比的蛟龙纹，缠绕在他的手臂之上。恶蛟配上他现在的一身恶气，正好相得益彰。


    拳头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宛若蛟龙的凶爪，在月光下显得极为显眼。


    蛟龙绕体决


    这是孟氏部落中只有族长一脉能够学习的法术，虽算不上顶级法术，却在山林间极为实用。让他在遭遇兽王之时屡次死里逃生，只在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并未丢掉性命。


    修炼蛟龙绕体决时需观想自己周身有一头凶恶的蛟龙缠绕，壮大体魄，举手投足间便如有蛟龙加持，力大无穷。据族长爷爷说，部落里的蛟龙绕体决还不是完整的法术，若是修炼完整的蛟龙绕体决便可以身化蛟龙，覆手间移山填海，搬星捉月。


    一拳，一拳，一拳......孟凡怒吼着朝三角蛇脸上捶了不下百拳，打到自己力竭。


    巨蟒早已死的不能再死，脑袋被孟凡一拳拳生生打爆，身躯冰冷，躺在血泊之中。


    孟凡瘫倒在地，仰脸一看，竟然回到了平阳山。


    “荀子卿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我的手里。”


    “淬神草，我需要力量，我需要淬神草。”


    孟凡疯了般拿出怀里的淬神草，张口就要吞下。


    小狐狸大惊失色，淬神草虽说有淬炼精神的奇效，却不是这样生吞下去。药力狂暴，极可能会撑爆孟凡。


    “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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