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成人礼 第一百六十三章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

    两尊大帝屹立于天地之间，惊了日月星辰，让天空与大地陷入一片灰蒙蒙之中。


    而女帝佛光宝气，光芒万丈，似与佛道有莫名的姻缘。


    荒古大帝气血滔天，崩碎了星河，泯灭了天地。


    一位是于人族鼎盛时期称帝的万古女帝，将无数人族、异族天骄斩落马下，纳百世之气运，受万族之香火。她在位期间，人族开疆扩土，不断壮大自身，曾将妖族、神族、魔族压得抬不起头。


    另一位是蛮荒时期的无敌大帝，修肉身称帝，教化人族。与当时的另外两位人族大帝共同抵御神、魔、妖三族的侵犯，曾一人战五尊异族大帝而不死。死后肉身不朽，为三族忌惮，被永远流放到宇宙深处。


    “妖灵！受死吧！”孟凡语气中充满了杀气，冰冷至极，让妖灵不寒而栗。


    他能感受到那种杀意，那种真实的杀意！


    妖灵驱动蛇尾猛地倒退，他想逃，想要远远的逃离此地。


    可是大帝的速度更快。


    荒古大帝的手掌眨眼间便来到了妖灵的面前，将他提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是孟凡！”


    “我在他的记忆中见过你，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他也会死的！”妖灵四肢被大帝禁锢，锁在虚空之中，张嘴大叫道。


    “聒噪。”孟凡语气冷冽，伸手一指，女帝的拈花指便伸了过去，穿透进他的身体，然后狠狠一拉。竟然将妖灵的一部分灵魂抽取了出来，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


    “阿巴、阿巴、阿巴！”妖灵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咽喉与嘴巴根本不受控制，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而后孟凡来到妖灵的面前，将自己的额头与他的额头触在一起，四眼相对。


    妖灵恐惧的看着他，根本不知道孟凡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狐狸！”孟凡大叫道。


    “明白！”小狐狸从孟凡的识海中飞出，来到两人的中间。而后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要施展什么秘术。


    数息之后，小狐狸张开双眼，趁着最后的机会提醒孟凡：“这一招非常危险，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万一你的意识沉沦在他的记忆之中，灵魂可就永远回不来了。”


    “这就是兄弟，明知道可能会死，也一定要去做。”孟凡笑道。


    “别担心，我天生命硬，死不了。”


    小狐狸叹了一口，知道自己拦不住他。


    “那好吧，在那里面我帮不了你，一切只能凭你自己的意志行动。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他的自我意识可能已经隐藏到了记忆深处，若是感觉困难就不要勉强自己。千万不要为了救人，而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孟凡冲着小狐狸微笑着点了点头。


    “哎......”小狐狸又叹了一口气，将爪子分别贴在孟凡和孔狄的额头。


    而后大喝一声：“阴阳逆转大法！”


    孟凡的身体里分出一缕魂，顺着他的额头钻进了孔狄的额头。


    ......


    四周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孟凡的魂不知道在这片黑暗中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行了多远。


    周围的一切就像深海的海底，将人压迫的喘不过气来；又像逐渐死去的老人，正在被剥夺一切生命。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孟凡便朝着那道光的方向前行。


    那是一个部落，不大，约莫一百多户的样子。


    部落的门口种着一棵老槐树，槐树下老人、孩子嬉笑打闹，好不高兴。


    还有老黄狗、捶衣的村妇和打猎归来的汉子。


    “这是孔狄哥曾经的部落！”孟凡曾听孔狄提起过已经灭亡的孔氏部落，和眼前的这幅景象完全一致。


    “这里是孔狄哥的记忆！”孟凡借着一缕魂，进入到孔狄的身体之中，为的是要唤醒他沉睡的意识，去反抗妖灵的吞噬。


    孟凡在这处部落里四处寻找孔狄的下落，终于在部落旁的一条小河边发现了他。


    “跟我一起回家吧。”


    孟凡向他伸出手掌，希望能够唤醒他。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回家？”这时候的孔狄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还没有遇上孟凡。


    小孔狄跑开了，记忆也再次变化。


    这次又是一个部落，同样不大，约莫两百多户的样子。但却是孟凡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这里是孟氏部落，小孔狄在孔氏部落灭亡后便被接到孟氏部落生活，也是在这里认识了同样失去父母的小孟凡。


    “嘻嘻嘻。”一阵轻笑传来。


    孟凡循声找了过去，只见两个小屁孩正趴在灌木丛里偷窥一名在小河里洗澡的女生。


    女生年龄也不大，但身材发育的出奇好，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身材曼妙无比。


    “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要是被孟芹姐发现了，还不揍死我俩。”那个年龄稍小一点的小屁孩撅着屁股，有些害怕的说道。


    “胆小鬼，你不说，我不说，谁会发现啊。”年龄稍大一些的小屁孩捂着嘴笑，满心欢喜的偷看那名正在沐浴的女生。


    两个小屁孩一个是孔狄，一个是孟凡。他两从小就蔫儿坏，只要一凑到一起准出事，什么样的坏事都敢干。


    画面再次变化，这次来到了一片山野之中。


    “吼！”


    一头壮如公牛的野猪发疯似的朝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撞去，男孩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小凡！”


    一道人影飞窜了出来，将那名身材瘦小的男孩死死抱住，从野猪的手中救下。


    “哥！你流血了！”小孟凡看着身边的大男孩拼命的大叫道。


    大男孩捂着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忍痛着说道：“这点小伤，没事的。野猪又追来了，快跑，我们快跑！”


    这一幕场景是多年前孟凡和孔狄在大山里采摘草药时发生的，孔狄为了救下孟凡，手臂被野猪的獠牙捅穿一个窟窿，身上也多处受伤，事后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画面再次变化。


    这一次孟凡看到了孔狄走出部落的记忆。他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物，有滑头滑脑的商人，有妩媚动人的女子，有奸诈狡猾的小人，有桀骜不逊的世家公子......


    孟凡又看见了一人独行的不易，看见了远离家乡的孤独，看见了藏在心底的思念。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


    这是一首家喻户晓的童谣，童谣从孔狄的记忆深处传来，触动了孟凡的心弦，也触动了孔狄的心弦。


    部落，大山，童谣，亲人，陌生人，剑宗......孟凡看着这一幕幕的记忆，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