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调查

　　接下来两天，伊彦和段晓萱放下了手头工作，全力调查偷稿事件，没费什么力气，他们便将这王骏的人给查了个底儿掉。

　　让他们感到很恶心的，这个叫王骏的六十二岁老光棍，竟是个游手好闲的老流氓，经常出入街边那种廉价的舞厅，手下有几个打手，在杜星河住的沧海区，时不时的就会惹点事出来，不算那种有背景的帮派分子，而是个吊儿郎当的老混混。

　　这样的人和音乐本是搭不上边的，伊彦和段晓萱搞不懂这个老流氓为什么会去注册歌曲。后来再细查，他们才发现这王骏有两个据说是从路边捡来的乞丐儿子王敬风和王敬云，算是从事音乐相关工作。

　　现年40岁的王敬风，曾在一家中型唱片公司担任音乐制作人的工作，十一年前他离婚了，有个儿子判给了女方，如今孤家寡人一个。

　　离婚后，王敬风便辞职在沧海区开了现在这家叫“银山顶尖”的音乐工作室，自己搞音乐，主要帮一些路人来出制作专辑，赚点小钱。同时他也卖歌，在圈子里算是有点小名气，但也不大。

　　王骏的另外一个儿子王敬云，比王敬风小两岁。不像他大哥那样是音乐学院科班出身，这王敬云纯粹就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小痞子。

　　小学毕业后，王敬云就跟着他老爸在福湾和华南交界处的城乡结合部里瞎混了。据说那时他天天都会去街上装乞丐骗钱，是那边乞丐村里最有名的“乞丐小王子”。

　　后来国家大力打击行乞风，给王骏王敬云这样以乞为生的父子财路都给断了。这对父子从那时起便转了行，开始做偷鸡摸狗，溜门撬锁的勾当。还学着人家偷电缆，偷井盖，甚至连人家晾在外面的衣服都偷！总之什么能偷就偷什么，最后自然被警察给摁了，全进去吃牢饭了。

　　等他们出来时，王敬风已经在福湾这样的大城市中立了足。这对父子便跑来大城市投靠王敬风。

　　王敬风本来很讨厌这对父子的，但再怎么讨厌，他也是王骏带大的，他要不给这对父子找点活路，这对父子能活剥了他！

　　不得已，王敬风只好让长得白白净净很精神的王敬云给他开车当司机，也算让王敬云自食其力了。至于那老流氓王骏，爱干嘛就干嘛去吧，他每个月会给王骏点生活费。

　　就这样过了没多久，王敬风便发现到王敬云的嗓子相当棒，高音极出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号子里经常被爆菊爆出来的，总之王敬云尖锐的高音很有特点，并且乐感也不错。

　　再加上王敬云总拍他马屁，王敬风脑子一热，就真给王敬云量身打造了一张专辑，在他们曾经工作过的那家唱片公司发行了。王敬云的身份也从王敬风的专属司机，变成了司机兼职发片歌手。

　　但就像大部分默默无闻的发片歌手那样，王敬云的唱片销量很差，几乎就没人知道，只出一张，自然就没下文了。

　　之后王敬云受了个大刺激，就恢复了流氓本色，再次的放纵了自己，不再干正事了。天天的和他那流氓爹抽烟喝酒耍流氓，还染过一段毒瘾，搞的嗓子完全毁了，和音乐彻底无了缘。

　　混到如今，王敬云也成了他老爹那样的游手好闲分子，经常和他老爹一起拉帮结友的进出廉价舞厅找乐子，没事时还爱打个架找找刺激，纯粹就是吃喝等死没别的追求了。

　　段晓萱当时假装去银山顶尖出唱片，和前台的女招待套近乎，还请人家吃了个饭，给人家灌醉了，而后从这女招待嘴里打探到了一些更为劲爆的消息。

　　原来银山顶尖工作室的人，都很讨厌王骏和王敬云这对吃王敬风软饭好逸恶劳的父子，特别是讨厌王敬云这个中年流氓。

　　这厮总对工作室的女性性骚扰，而王敬风还老包容他，搞得公司女员工看到他就像看到狼似的，都躲得远远的。

　　据银山顶尖里流传的八卦，王敬风之所以很纵容王敬云，是因为王敬风十几年前给王敬云戴过一顶巨大的绿帽子！

　　当年王敬云在王敬风手下出唱片时，凭着花言巧语给他们公司的一个女歌手李文兰骗到了手，还给人家肚子搞大了！不得已，李文兰只能秘密的和王敬云结了婚。

　　孩子生下来一年多，王敬云一次偶然的机会去医院体检，竟发现自己天生没有生育功能！

　　那小崽子不是他的！

　　当时气火攻心，王敬云回家便将李文兰暴揍了一顿，还要剁了李文兰的手！最后他逼着李文兰说出了那小崽子的亲爹！

　　原来，李文兰一直在和王敬风偷情！她之所以和王敬云在一起，也是想讨好公司的头牌制作人王敬风！

　　这个神转折，将王敬云彻底打击傻了，他的人也是从那时开始废的。

　　这件事情败露后，王敬风从唱片公司引咎辞职了，和妻子也离了婚，两个家庭全毁了。

　　王敬云更是毁了。

　　他没想到自己敬重的大哥，会是这样的人！他当时想杀了王敬风，连刀都磨好了！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杀了王敬风也不足以平心中之愤，他不如一直恶心着王敬风！

　　皮囊已锈，就让它污的更厉害点吧！

　　于是自那以后，王敬云就讹上王敬风了。

　　王敬风也觉得确实对不起王敬云，这些年就一直养着王敬云，也在纵容王敬云。

　　若不是王敬风平时为人不错，对待手下很好，出手也很大方，银山顶尖工作室的这些员工根本就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工作。

　　后来这女招待还告诉了段晓萱一个大内幕：王敬云当年那个妻子李文兰，就是现在在歌坛中混出了点小名气的女歌手李慧兰！

　　李慧兰和王敬风那个儿子，在七岁那年夭折了，但据说两个人的关系至今仍比较“密切”，李慧兰的很多歌，都是王敬风给写的。

　　还有传说，李慧兰和她前夫王敬云的关系也比较“密切”；甚至还有传说，李慧兰和她前丈人王骏的关系也很“密切”！总之就是很混乱。

　　不管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有一点肯定是真的，就是王敬云每个月不光从王敬风这边拿钱，还会去管李慧兰要钱！因为有一次李慧兰受不了了，直接冲到公司找王敬风闹来了！要王敬风管好他那个流氓弟弟！别再舔着脸去管她要钱！这件事银山顶尖的老员工都知道，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打心底里就鄙视王敬云。

　　……

　　在搞清楚了抢注歌曲的这些人的背景后，伊彦和段晓萱被恶心的够呛，连晚饭都难以下咽了。

　　干巴巴的嚼着惠风居的炒芦笋，段晓萱对伊彦道：“我让小胖去大厦物业那边看了这几天楼里的监控录像了，他说除了常给咱们公司换水的那叫李楠的小子外，没有特别的人出入过咱们公司。而李楠换水的时间也都是上班时间，公司的人全在，他没机会偷稿子。”

　　伊彦思忖着点点头，分析说：“那也就是说，肯定是公司内部人员偷的了。”

　　段晓萱厌恶的道：“九成九是。”

　　伊彦从公文包里抽出来一个文件夹，递给段晓萱：“云世界现在除了小老板和林总外，一共有四十二个员工，我把简历都给拿来了，包括你的和我的。我下午时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有谁和银山顶尖工作室有关联的。要不你再看看，有什么眉目没有。”

　　“你都仔细看过了，我看估计也没用。等我回家再好好研究一下吧。”段晓萱接过装着简历的文件袋，放到了一边。

　　“你别回家研究啊！”伊彦催说：“你现在就研究一下，明天小老板他们就回来了。在那之前，咱们就算揪不出来内鬼，也得先圈个范围出来吧。”

　　“现在研究这个没意义，因为咱们还没法确定，这件事到底和银山顶尖有没有关系。我正在琢磨，偷稿的很可能是王骏和王敬云这对流氓父子，不太可能和王敬风有关系。”段晓萱给伊彦分析，道：“王敬风在圈子里还是有点小名气的，他不可能给自己惹这样的麻烦。”

　　伊彦点头赞同，道：“我觉得也是，王敬风没必要干这种事，这会毁了他的名声的。虽然他名声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好，但偷稿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了，他就彻底没的混了。”

　　段晓萱继续分析：“王骏那老流氓注册歌曲，不会白注册的，他肯定是想拿这些歌换钱，而据我的调查，他和音乐圈唯一的交集就是银山顶尖。所以他很有可能是通过银山顶尖来将这些歌变现。”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得赶紧将这件事报告给小老板和林总，必须让他们出面和银山顶尖沟通一下了。看看有没有方法先将那三首歌给追回来。我听银山顶尖员工的口吻，王敬风应该是个挺通情达理的人，他要知道了王骏偷歌，应该会给咱们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