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黑骑！黑旗！（四）

　　白雪皑皑北风萧瑟，位于长白山脚下的那座集市依旧有不少南来北往的药材商贩带着骡马队伍冒雪赶来交易皮毛、人参。寒冷的天气，让人恨不得将身上的皮裘裹得不漏一丝缝隙，酒肆中已经聚集了不少歇脚的商旅。

　　年过半百的老掌柜，站在柜台内拨打着算盘。满脸笑意的店小二用高昂的嗓音迎来送往。

　　虽然说同行是冤家，可是这些走南闯北的商旅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时，难免会聊些一路见闻或者是生意经之类的东西。

　　“这趟可怪了啊……自从出了关，只有在黑瞎子堡那头被抽了回买路钱，这一路下来竟然没见到半个响马？真是怪你按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个四十岁上下，裹着黑色皮裘的中年人喝着酒遍念叨道。

　　其他几名年岁相仿的商人也点了点头。

　　“可不是……难道那些多如牛毛的响马都从良了？往年间就算是大雪封山，也会遇上一两支打秋风的响马……今年这是怎么了？老掌柜，您老在这长白山可待了半辈子，消息最为灵通，您说说这个把月那些响马都跑哪去了？”一名跟酒肆店掌柜相熟的客人冲着柜台内的老掌柜喊道。

　　不等那老掌柜开口，一名刚进酒肆正在抖落身上积雪的汉子接口说道：“不是大伙运气好没遇上响马，也不是那些响马心肠好不打咱们的主意……而是这长白山所有响马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合而为一了！！”

　　“这不是云南的马掌柜么？这方圆五百里的长白山大小响马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吧？谁能有这么大本事？竟然将整个长白山地界的响马收拢？”

　　“马掌柜……您不会是危言耸听吧？如果这有这么一位强人……那一路上为啥不见响马对我们下手？”

　　“马掌柜……您这消息是从哪听来的？快跟我们说道说道……”

　　酒肆内的其他商旅认出了这名刚到的汉子，纷纷开口说道。这三十岁上下的马掌柜身材魁梧，脱下皮裘后，露出一身灰色劲装。虎背熊腰的身形，看起来就是练家子。只见这马掌柜找了张桌子跟几个随从坐下后，招呼来酒肆的店小二，点了几样简单的酒肉熟食。便指着柜台内的老掌柜说道：“你们不信大可问问老掌柜……”

　　众人便一齐扭头看向正拨打着算盘珠子的老掌柜来。柜台内的老掌柜耸了耸肩无奈一笑，半辈子都呆在这长白山脚下，自然知道这一个月来的变化，“马掌柜说的不假……这方圆五百里内，大部分响马都卓大爷给收拢了……估计用不了多久，这长白山就再也没有第二股响马了……”

　　听到酒肆掌柜的也是如此这般说，一众往来南北的商旅们更是大为惊奇，常年来这长白山收购皮买药材等物，众人可是知道，这长白山的响马只多不少，能有实力将所有响马收拢，不说雄才大略但也肯定是武功高强之辈。

　　这时，就听见那马掌柜朗声说道：“大伙也都知道，我堂哥马五德乃是云南豪商，喜爱结交江湖豪杰……临来长白山之时我正好在堂哥家中做客，那时便听到……说有一位武功高强，剑法超群的剑客……在长白山一人一剑，挑了数十响马……随后我一路走来，更是从不少江湖朋友哪里听说这位剑法超群的卓大爷已然插旗立盟！！这个把月来，方圆千里内所有绿林响马纷纷臣服于卓大爷麾下……”

　　一提到卓大爷，正端着酒水准备上菜的店小二好似打了鸡血般，将酒菜放在那马掌柜面前后，便开始吹嘘，“卓大爷何止是剑法超群？一个月前，我可是看的真真的，三百多响马将卓大爷团团围住，可是卓大爷好似没事人一般，那长剑……刷刷刷……就这么耍了几下，当时就有二三十个响马被刺下马……就连那独眼虎都不是人家卓大爷一会之敌！！！随后剩余的响马，哪里还敢抵挡，无不纷纷下马祈降。再说了，马掌柜，您老说的消息早就过时了，人家卓大爷那可是剑挑鬼脸虎、掌毙拦路阎王、一剑封喉击杀要钱不要命……”

　　柜台内的老掌柜见到自家店小二拿着筷子比划吐沫横飞的样子，不由得瞪了一眼，“小兔崽子，没事瞎说啥？当天你这娃娃都吓得都尿裤子了，还不赶快给客官上菜！！！”

　　被掌柜的这么一喝，店内的那些南来北往的商旅哄堂大笑，刚刚还装模作样的店小二连忙红着脸往后厨跑去。

　　看着那店小二落荒而逃的样子，那位自称是云南豪商马五德堂弟的马掌柜双眸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精光，心中暗道：“是在积蓄力量么？单凭一己之力一统这么多响马，这位卓大爷也不是良善之辈！看来确实要按照堂哥吩咐的那般，对于这位卓大爷要交好才是……”

　　这时，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在这呼啸的北风中，闷沉的马蹄声打破了雪地中的宁静。酒肆内商旅那可都是常年走南闯北的人物，这隆隆马蹄声传来，焉能不知是大批骑兵奔走时才能发出的响动。

　　有些胆小之辈，急忙呼喊道：“该死，大家快逃……估计是辽人的骑兵来了……”

　　听到这话，酒肆内的那些商旅们连忙呼喝手下家丁伙计去看管好自家货物。

　　时常跟江湖人物打交道的马掌柜要比那些惊慌失措的普通商旅要大胆得多，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这时远远便看到一股黑色洪流正朝着集市门前奔来。眯眼一看，却不想是辽国的打草谷的军马，这股黑色洪流当中，一面黑色大旗尤为显眼，漆黑如墨的大旗并不是绣着辽国特有的狼头图腾，而是写了一个血红色的“盟”字。

　　一直站在马掌柜身旁的一名老者看了眼，低声说道：“堂少爷……这估计就是那位卓不凡卓大爷所立的黑旗盟了……根据常年跟咱们马家走动的江湖好汉透露的消息，黑旗盟近期似乎有大动作，看来确实不假。这粗略一看少说也有三五千人……真不知道这位卓不凡卓大爷是何方神圣。”

　　“吁……”

　　一身白色劲装，披着黑色披风的陆仁甲勒住缰绳，胯下黑马打着响鼻缓缓停下脚步，紧随其后的五千多身穿黑色劲装，披着皮裘的响马也纷纷勒紧缰绳。整齐划一的停在这集市门前。

　　比预想的时间更短，仅一个半月时间下来，陆仁甲领着黑凤凰、冯老六、顾七、泽不丹四个原先的手下，一路高歌猛进。先是七天内将方圆百里内的十多股百十来号人的响马收拢，当然，这收拢的过程中，陆仁甲自然首当其冲。毫无花巧的《杀剑》使出，先将对方首领干掉后，其他一众小喽啰哪里还敢耍花样？投降是唯一的选择，毕竟这刀口舔血的生活，大小响马团伙之间相互兼并的事情也是常有发生。

　　就这般，两百来号人马就像滚雪球一般，膨胀到了千人有余。这一个半月中，通过不断杀戮，《杀剑》这部有“九转阴阳造化鼎”合成量身订造的E+级别武学，陆仁甲更是修炼至第七式。随着七式剑法全部掌握，如今“杀剑七”一经使出，能够幻化出七七四十九道剑影。这四十九道剑影虚实变化随心所欲，将《杀剑》修炼有成后，更是能够释放出十米无坚不摧的剑芒，不过这剑芒对于仅有一流初期内力的陆仁甲来说，消耗可不小。所以一般情况下，陆仁甲根本不会使用。虽然陆仁甲的内力依然处于一流初期，但是陆仁甲却有自信，能够轻松干掉一流中期武者，哪怕是普通的一流后期武者，对上这“杀剑七”来，稍有不注意也会身受重伤。

　　此时，陆仁甲身后除了最早被他用“移魂大法”洗脑收服的黑凤凰、冯老六、顾七、泽不丹四名二流初期武者外，还有八名二流初期武者，“白猴子”卢友川、“雪雕”赛金花、刘三麻子、马双枪、黑白双煞、“鬼狼”徐朗、掌开山郭天霸。这八人原本也是八股响马的头目，在面对陆仁甲那超凡的剑法时，臣服还是被杀的选择当中，无意选择了前者。

　　如今这十二名二流初期武者，被陆仁甲分封为十二统领。各自率领三百人马，而陆仁甲则亲自挑选了五千人马当中最为精锐的一千四百人作为自己的直属力量。并且随着人数翻倍增长，为了更好的协同作战，陆仁甲更是搬出了百夫长、十夫长、伍长这些职位，分封给了一些战力不俗的三流武者。

　　陆仁甲朝身旁的黑凤凰瞟了眼，问道：“商行弄妥了吗？”

　　一个多月来，黑凤凰时不时的被陆仁甲用“移魂大法”的靡靡之音洗脑，加上陆仁甲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黑凤凰完全已经成为了陆仁甲手下的死忠分子。陆仁甲估计，就算是想让这位风韵犹存的黑凤凰自荐枕席，对方都会毫不考虑的答应下来。

　　听到陆仁甲的问话，满脸崇拜的黑凤凰恭敬的回答道：“禀盟主……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将那些原本隐藏在集市内的暗桩从新整合，而且还盘下位于马市边上的所有店铺。咱们‘黑旗盟’的黑旗商行随时可以开张……”

　　看到黑凤凰又开始讨巧卖乖，一众响马头目当中另一名女子雪雕赛金花也赶紧开口说道：“启禀盟主……方圆百里内的所有猎户、挖参人家都以安排妥当，往后他们的货物只会卖给咱们‘黑旗盟’！”

　　“恩……你也做得不错！”陆仁甲点头应道。一个多月的时间，“黑旗盟”从原先的两百来号人马，扩充至五千余人，更是占据了长白山方圆三百里的地盘，随着手下跟地盘的增多，如何养得起这五千多号人马成了陆仁甲这位“黑旗盟”盟主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附身在卓不凡这具身躯之上的灵魂，怎么说也是一个来自现代的三流专科毕业生，更别提陆仁甲在《超体》世界当中，服用了CPH4后，脑域更是被开发至百分之十九。别说酿造高度白酒、制造玻璃器皿这些东西，就算是制造鸦！片，毒品也能信手拈来，可是在长白山这个鬼地方，天寒地冻不说，如今大宋皇朝看似繁荣昌盛，可是四面八方敌国虎视眈眈，粮食更是紧缺。好在响马这个光荣的行业，本来就是无本的买卖，绿林好汉更是现代黑社会的雏形。欺行霸市这些东西，陆仁甲只需稍微吩咐一下，手底下的人马，自然能将那些老实巴交的采参药农跟猎户整得妥妥当当。

　　就算是三流专业毕业生，陆仁甲也知道，控制了货源后，垄断整个行业就能获得巨额暴利。因此这家“黑旗商行”应运而生。

　　正当黑凤凰不满对方抢了自己风头时，十余名穿着黑色劲装，身披皮裘的汉子在梅娘的带领下冲忙从集市内跑出，十余人一同跪倒在陆仁甲面前。

　　“奴婢万死……不知盟主亲临，未能及时迎接……请盟主降罪……”梅娘朗声说道。

　　如今的梅娘早已脱胎换骨，本来就对陆仁甲这位替自己报了大仇的“黑旗盟”盟主感恩戴德，经过“移魂大法”几次洗脑后，陆仁甲能够从梅娘眼神中看到无比狂热，陆仁甲相信，就算自己下命令让梅娘抹脖子自杀，梅娘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身穿一件白色貂皮，盘起了妇人发髻的梅娘在这长白山冰天雪地当中，更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至于为何让梅娘掌管这“黑旗商行”，主要是因为梅娘那死在鬼脸虎手中的老父本来就是一名走南闯北的货商。从小耳濡目染下，对于如何经营一家商行，梅娘比起那些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响马来说，无疑是专业人士。

　　并且更让陆仁甲惊奇的是，经过噩梦般经历，生吃鬼脸虎后，梅娘的心智更是阴狠异常，在整个“黑旗盟”当中，梅娘除了在“卓不凡”这位盟主面前会露出笑脸外，面对其他人时，一律是冰冷的面庞。虽然梅娘已经十六岁，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但为了让梅娘这个“黑旗商行”的掌柜的能够镇得住手下那些伙计，所有陆仁甲便将“杀剑一”传授给了梅娘，谁想到一个月时间，性格大变的梅娘每日勤学苦练之下，竟然能够幻化出四道剑影。短短时间梅娘这个苦命的女子还修炼出一丝内力，晋级三流初期武者，这等武学天赋不由得让陆仁甲暗自惊奇。

　　那些躲在酒司、客栈当中不敢冒头的商旅们听到梅娘的娇喝，不由得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响马也干起正经买卖了？这个巨大的疑问，在那些走南闯北的商人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