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众生相

　　“组……组长……吉田一家全都死光了，就连吉田雄也被人打烂了……”

　　听到手下的汇报，松本一家组长松本青木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是说吉田一家被池谷卫门那五个老家伙给全部干掉了？”

　　“应……应该是吧……我们赶到的时候，这里只留下吉田一家，一百多具尸体……那……那五个老家伙估计跑了吧……”

　　“五个老家伙？唉……你们跟上岛一家的人先回来吧……说不定警察就要到了……”撂下电话，松本青木直接拨通了上岛一家组长上岛正男的电话。

　　“正男君，你也接到你手下的汇报了吧？这件事怎么办？”松本青木沉声问道。

　　电话那头的上岛正男正在家里的温泉浴池中享受着三名嫩模的殷勤服务，伸手挥退那三名面色潮红的嫩模，上岛正男不禁一笑，“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总裁自身难保，现在我们住吉会群龙无首，咱们两个要不是跟吉田雄一起做些买卖，你以为我会派人过去救他？我的人说，今天池谷卫门那五个老家伙可是从大金牙那里弄到不少重武器……为了一个死人跟五个不要命的老家伙硬碰？划不来……再说了，吉田一家完蛋了，空出来的底盘难道你不想要么？”

　　“是啊……现在总裁自身难保，既然你都这么说……不如吉田雄的底盘，我们一人一半如何？”松本青木轻声说道。

　　“没问题……不过事先声明，以后咱们两个的底盘可就紧挨着了，有什么事你帮我，我帮你！到时候场子里的货，要相同的价格才行。如果咱们两恶性竞争，只会便宜了其他人……”上岛正男朗声说道。

　　此时，那被打成马蜂窝的吉田雄，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往日里称兄道弟，一起做买卖订立攻守同盟约定的松本青木、上岛正男这两个好兄弟，在自己死后。所想的并不是怎么帮自己报仇，而是划分起了吉田一家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

　　诚如吉田雄所说，在这个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年代，道义不过是空谈罢了。

　　回到了池谷家老宅的陆仁甲、石川龙介、大山、小冈、乌贼五人，又玩起上次的把戏，在石川龙介这个皮条客的一通通电话后，歌舞伎町的十多个高级货或许是听闻上次的挣外快的姐妹说这五个老家伙如何勇猛。纷纷提上小包，组团打车朝着池谷家老宅赶来。

　　撂下电话后，石川龙介四人对于即将上门的那些歌舞伎町高级货反而没那么期待，四人看着“池谷卫门”这位大哥，眼中充满崇拜。今晚这场约架，石川龙介四人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毕竟双方实力对比悬殊，就算从大金牙那弄到不少枪械，但石川龙介四人也没想过能够活着回来。

　　可偏偏正是这十死无生的约架，五人却毫发无损的活着回来，这一切好像做梦一般。

　　想起刚才吉田雄这位吉田一家组长，像狗一样祈求“池谷卫门”这位大哥放过自己的场景时，石川龙介唏嘘不已，感慨道：“大哥……我们真的活着回来了……”

　　“废话！老子刚才狠狠的给自己两嘴巴，疼着呢……咱们还活着！！！哈哈哈哈……一想起刚才吉田雄那模样，老子就算做梦都会笑醒！！！”小冈得意地喊道。

　　大山、乌贼二人也是相视一笑，谁能想到，吉田雄这个住吉会当中有命的少壮派，会为了活命，连尊严都不要，像狗一样跪在地上对自己五人磕头？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池谷卫门”这位四人心目中的大哥，扣动那加特林火神重机枪的扳机，在每分钟两千发的射速下，吉田雄被打成筛子。

　　叼着烟的陆仁甲耸肩一笑，“我说过……吉田一家不过是一块小石头，一脚就能把他踢开！明天警察就会上门了，没有证据，他们最多只能扣留我们四十八小时！出来后……就该挂起我们黑旗盟的牌子了，到时候在找些人过来，把这老房子装修一遍。往后这池谷家老宅就是黑旗盟的总部了！”

　　说罢，陆仁甲掏出那老旧的手机，拨通了大金牙女儿律子的电话号码。

　　“喂……蕾丝边世界的东京女王……”

　　“池谷卫门”那沙哑轻佻的声音，让律子错愕一笑，“大叔，你们可真够本事的。现在道上已经传疯了，你们五个的大名，现在恐怕整个日本黑道都知道了……”

　　“这么快？如果是我们以前的年代，这种事情，差不多要一两个星期后，才会众人皆知……对了，我说……蕾丝边世界的东京女王，让你那六十七个小女朋友洗干净屁股等着我啊……”陆仁甲笑道。

　　“现在可是信息时代了大叔，怎么着？大叔还惦记着我那些女朋友呐？您的腰受得了吗？现在警察已经赶到那片松树林了，估计明天之前肯定会来找你……您现在不是应该准备出去避避风头吗？”律子玩味道。

　　“避风头？为什么要避风头？没人证……谁看见我们杀人了？物证嘛……如果你老爹大金牙不说，我相信警方拿我们五个老东西也没办法，不是么？”陆仁甲冷声说道。

　　电话那头的律子一愣，“池谷卫门”这五个老江湖，一夜之间将吉田一家上下百十来人杀得干干净净。老一辈混混那亡命徒的本色显露无虞。此番打电话过来，提起自己跟他，刚才那空口无凭的约定不过是玩笑罢了，真正的意图恐怕是威胁自己的老爹大金牙闭嘴。

　　律子深知自己那老爹大金牙认钱不认人的性格，只要警方逼急了，大金牙绝对会将买武器给“池谷卫门”五人的事情供出来。

　　瞥了眼身旁的大金牙，律子将电话递了过去，大金牙嘴角抽了抽，接过电话，朗声笑道：“池谷桑！！！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能行！吉田雄那些小杂碎怎么能是你们的对手？池谷桑您出来混的时候，吉田雄连毛都没长齐呢！！！放心好了……池谷桑这么讲道义，我大金牙也讲信誉！就算警察打死我也不会透漏半句的！”

　　陆仁甲不屑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你大金牙的关系这么硬，那些警察怎么敢动你？或许只要你被警察铐走，说不定就有七八个议员替你给竹业浩二打电话施压了……你讲规矩，我池谷卫门自然也会讲规矩！你趁机压价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那两百万美金，就当是我给你的封口费！”

　　当“池谷卫门”那边挂断电话，坐在沙发上的大金牙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虽然隔着电话，但是大金牙知道，倘若自己将“池谷卫门”五个从自己这里购买枪械的事情，告诉警方。那么只要“池谷卫门”不是被警方击毙，自己将迎来疯狂的报复。

　　正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大金牙不敢赌，叹了口气，大金牙无奈地说道：“真是见鬼了，上次是小贺组，现在又是池谷一家……一百多个人啊……一百多把枪。这五个老家伙居然赢了……算了，为了你池谷卫门，老子就讲一回义气吧……打死也不说！”

　　一旁的律子叼着烟，又坐回电脑前，看起了那女女厮磨的爱情动作片，如果细看的话，可以发现片中的女主角就是她律子本人。肆无忌惮的调高低音炮的声响，那依依呀呀的声音传了出来，回头看到大金牙那副无奈的模样，律子笑道：“这回你真准备讲义气啊？除了警方，说不定住吉会也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大金牙听着低音炮中那依依呀呀的声音，早已对自家女儿那特殊的性取向无语的大金牙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你以为我想讲义气啊？我是生意人……赚钱才是主要的，除非警察能把池谷卫门当场击毙，要不然万一他逃出来……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至于住吉会我倒不担心……他们的总裁现在自身难保，住吉会现在一盘散沙。山口组、稻川会更是在一旁虎视眈眈。住吉会可没有功夫为了一个死人而大动干戈！‘池谷卫门’这个老家伙说得对，只要我不说……警方还真奈何不了他。并且我要是不说，那些警察也对我没办法……毕竟我要是倒霉了，肯定会有不少人替我出头的……算了，还不如卖池谷卫门一个人情……这个老混混，看来野心不小啊……”

　　律子跟着自己老爹，干这黑市勾当，也算是半个道上的人。这么多年来，像池谷卫门这般心狠手辣心思缜密的人物还是第一次见到。点了点头，律子轻声说道：“是啊……池谷卫门这个大叔野心不小啊……没有在干掉吉田雄后，带着钱跑路……而是打电话威胁我们……看来他是准备重建池谷会呢……”

　　大金牙瞥了眼一身非主流打扮的女儿，想了想开口问道：“对了，你是不是答应池谷卫门什么条件了？他这种不要命的疯子，如果你答应他的事情，完不成……恐怕会很麻烦呢……”

　　这回轮到律子哑口无言了，嘴角抽了抽，尴尬一笑，“呃……也没什么大事啦……我刚才送货上门的时候，看到池谷卫门这几个大叔就算是明知对方兵强马壮，也一副……一副怎么说来着……对，一副淡然的模样，我……我就本着给顾客至上的宗旨，给池谷卫门大叔许诺，如果他能活着回来，我就把……就把我那六十七个女朋友介绍给他……”

　　听完女儿的话，大金牙放声狂笑，“该！！！你那些女朋友，连让老爹我摸一下都不肯！这回看你怎么收场！”

　　话分两头，此时满脸阴沉的松岛凉介脸色黑得吓人，小贺组的案子还没完结，没想到“池谷卫门”这五个老家伙又把吉田雄给灭了。这次还是正面交锋，现场满地的弹壳不下千枚，可想而知刚才的厮杀是如何的惨烈。

　　正当松岛凉介感到头大无比的时候，身旁的水木警佐提醒道：“松岛警视……大木警视监来了……”

　　松岛凉介连忙回身，只见干练的大木警视监这位被誉为东京警视厅本部刑侦第一人的男子缓步走来。

　　“报告大木警视监……刑侦科全体人员正在现场勘察，请指示……”松岛凉介敬礼说道。

　　如今的大木，已经成为日本警界第二梯队的高层。算得上是真正的位高权重。随意的挥了挥手，大木沉声问道：“现场勘察？有没有发现池谷卫门这五人的脚印、头发、血迹？”

　　“呃……这片松林中落叶很多，并且现场有被打扫过的痕迹，暂时……暂时没有发现……”松岛凉介结结巴巴的应道。

　　“暂时没有发现？那武器来源呢？这个总该找得到线索吧……”大木盯着松岛凉介问道。

　　在大木那逼人的目光下，松岛凉介硬着头皮说道：“应该是从大金牙哪里搞来的……整个东京……除了大金牙，恐怕没有人能够这么短时间给池谷卫门几个提供这样的重武器……”

　　“应该？那就是说武器来源你也没有线索了？既然他们有时间打扫痕迹，那么吉田一家也不会留活口了……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你觉得你能逮捕池谷卫门吗？给你四十八个小时，如果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你这个刑侦科警视的位置也不要坐了……”说罢，不理会松岛凉介那错愕的表情，大木警视监这位“门神”潜伏在日本警界当中的高级特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