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荣归故里

    少年沈瑜白不明白，但光幕外的他和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


    沈月溪碗里的根本不是什么鸡汤，只是一碗清水罢了。


    天气越来越冷，沈月溪更找不到什么吃的，她留下的珠宝有限，扣去买药的花费，根本无法支撑一整个严冬。


    自诩看过世间百态的修士，在看到这一幕后都忍不住心疼沈月溪的牺牲。


    让他们更难过的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过去已经发生的事，谁都知道，无法改变。


    很快，沈月溪身上的钱在省吃俭用下还是花了个精光。


    沈月溪没有告诉沈瑜白这件事，每天忍饥挨冻地跑到周边的镇上，给富有人家干些苦力活，喂猪、挑粪……只要能给一口吃的，沈月溪都愿意去做。


    有时候沈月溪也会碰到心善的人家，会多给她一点工钱。


    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馈赠，都会让沈月溪高兴很久。


    只是快到年关，沈月溪能干的活更少，大家更乐意花钱囤过年吃的食物。


    眼看走投无路，在离开一个小镇的路上，沈月溪的面前却忽然停了一辆马车，拦住她的去路。


    马车上，一个中年男人走下来。


    “这位老爷，您需要帮忙吗？”


    沈月溪黯然的眼睛亮了亮，“我可以做很多事，报酬不需要很多，保证让您满意。”


    她竭力推销着自己。


    光幕外的沈瑜白也认出这个中年人。


    他那时候病重，这个男人还来看望过他，送来了不少补品。


    可以说，他们能平安支撑过这个寒冬，多亏了此人慷慨解囊。


    沈瑜白的情绪终于高涨一些，此前的画面让他心中倍感压抑，愧对沈月溪所做的一切。


    中年男人的出现，想来应该会让沈月溪轻松一些……这样他的内疚感也能减少那么一点。


    遇到中年男人后，沈月溪被邀请坐上马车。


    马车里有暖炉，沈月溪贪恋了一会儿车内的温暖，积极地询问中年人需要自己做什么。


    中年男人藏在厚围巾下的脸浮现精光，“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吃的、穿的、用的，我只有一个要求。”


    不知为何，沈月溪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贪婪的味道。


    但是想到生病的沈瑜白，她压下心中的不安，“什么要求？”


    “你的血。”


    三个字，让沈月溪脸色大变，梦回过去那段痛苦的记忆。


    可为今之计……


    “你能给我多少钱？”


    中年人直接掏出一锭银子，随手丢到沈月溪手上，“就当是见面礼。”


    原来这人是专门给那些达官显贵寻找童女血的贩子。


    那些贵人们给的多，他出手也就大方，比从前那个贩子给的更多。


    沈月溪没有考虑太久便答应了中年人的要求。


    她当即割破手腕，让中年男人取了一大碗血。


    沈月溪的爽快令男人非常满意，给她送了不少补品。


    沈月溪满载而归，回去后，就将男人给的补品和鸡汤一起炖了全给沈瑜白喝下。


    她自己只是啃了些便宜的窝窝头充饥。


    光幕外，沉默蔓延，气氛压抑。


    沈瑜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为的“慷慨解囊”，原来是靠着沈月溪卖血换来的。


    而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根本没有发现沈月溪回来后惨白到不正常的脸色。


    最后将这些都归功于沈月蓉，完全无视沈月溪的牺牲。


    呼吸不自觉加重，沈瑜白觉得身上被一座山压住，喘息变得无比艰难，几度有种呼吸不畅的窒息感。


    “沈兄，你难道那个时候真的毫无察觉，此沈月蓉非彼沈月蓉吗？”


    有人实在耐不住好奇，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


    以他们的视角看来，沈月溪伪装“沈月蓉”简直处处是漏洞。


    因为沈月蓉根本不可能像沈月溪这样懂事，沈瑜白怎么都该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沈瑜白说不出话，表情变得复杂难辨。


    若说毫无怀疑，自然是假话。


    但是他那个时候病重，虚弱的同时有时连神智都不清醒。


    更何况他对沈月溪厌恶至极，印象差到极点，又怎么可能把精心照顾自己的妹妹“月蓉”，当成沈月溪呢？


    沈瑜白的沉默让那人讨了个没趣，耸耸肩转头继续看光幕。


    那之后沈月溪隔三差五便会去找中年男人。


    一开始男人倒也保持一贯的大度，给钱的同时还会送些补品，为的就是让沈月溪可以一直给他供应童女血。


    几次过后，男人发现沈月溪总是越来越虚弱，能得到的血也越来越少。


    男人语气冷漠：“你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就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


    沈月溪喏喏应声，于是之后给沈瑜白炖汤时，也会喝一小碗。


    漫长的严冬终于快要过去，温暖的阳光照在冰冷的肌肤上，暖意融融，非常舒适。


    因为接连卖血，营养却又补充不及时，沈月溪再一次去找中年人时，对方冷漠地拒绝了她。


    当沈月溪可以为他带来利益时，什么样的态度都可以。


    利益被榨干，那就只剩下无情与冷酷。


    这是人之常情。


    分明是一个难得的晴日，沈月溪却觉得比大雪纷飞更加冰冷刺骨。


    这一幕看得众修士也跟着着急，眼中不自觉流露担忧。


    甚至有人懊恼自己有钱却无法伸出援手帮助沈月溪，为此唉声叹气。


    沈瑜白对此亦感到迷茫，他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究竟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一时间，所有人竟然表现得比沈月溪这个当事人还要着急。


    “快快，去晚了说不定就没了！”


    “真的会给我们这些乞丐发钱吗，是发生啥喜事了？”


    “听说是这镇上一个富商转卖宅子，新主人也是个有钱的主，看上那宅子好久，终于把宅子买下来，为了庆祝，给全城乞丐发银子发吃的！”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好事，那还废什么话，快去啊，一会儿晚了就没我们的份儿了！”


    满城的乞丐浩浩荡荡地出现，场面一时间竟有些壮观。


    沈月溪就是在准备出城的时候得知这个消息。